努力了, 未必能成,但不努力不爭取, 那就一定成不了。


    譬如她和秦昇,婚前是秦昇在爭取,婚後她也得努力,不管在什麽樣的環境下, 都得讓自己盡量過好。


    沈娥似懂非懂, 望著沈妧的目光頗為複雜,隻在離去前又道了句:“我之前無意丟失了一個帕子,可能被那人撿去了,你幫我問問, 若不是他就算了, 撿到的話,也別還迴來了, 丟了燒了吧。”


    那人?


    沈妧當時有些沒反應過來,等人腳底抹油似的溜了,方才迴過了神。


    什麽叫無意丟的?


    不是故意跑那快做什麽?


    沈妧簡直要被這個姐姐氣得爆肝了。


    她又不是專門收拾亂攤的老媽子,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誰愛慣你找誰去。


    陪姚氏用了頓飯,沈妧仔細盤問姚氏打算,畢竟她馬上就要去南平了,姚氏的歸宿成了她心中頭等大事。


    姚氏有自己的思量,暫時不打算離開皖城,等他們出發之後,她就搬離沈家,到自己娘家那棟大宅子裏住。


    她的兄嫂貪生怕死,一聽到皖城有難就連夜逃離,把老父親丟在老宅裏撒手不管,都是姚氏派人在照料。


    如今她得了自由身,老父親病重在床,口不能言,大夫也說時日不多,她怎麽也得盡了這最後的孝道才考慮以後的事。


    出嫁前沈妧有陪姚氏去過一次姚家,親見外祖父流著口水不能動彈,沒了半點往昔的風光,心裏也是一陣辛酸。


    “那母親日後遇到什麽難題,一定要記得給我去信,夫君他也會留一批人在這裏,你若有事,直接到梧桐居去找他們。”


    梧桐居便是秦昇在這買的宅子。


    “我一個孤寡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什麽難題,你且放心迴南平,按我說的跟你小姑好好相處,你日子過得順,我也沒什麽牽掛了。”


    臨別在即,母女倆說到最後都忍不住紅了眼圈。


    沈妧抱住姚氏不想撒手:“母親,不如你帶上外祖父,和我們一起走吧,就在郡公府附近買個大宅子,有個照應,一直在一起,多好。”


    “傻孩子,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有你新的家人,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哪有可能一直在一起。”


    女兒孝順,姚氏很欣慰,但路途遙遠,父親身體弱,恐怕吃不消,何況她還沒有做好遠行的準備。


    直到天黑了,秦昇來後院接沈妧,母女倆依依不舍地淚眼道別。


    姚氏打發沈妧去洗臉補妝,將秦昇叫到一邊,語重心長道:“我就這麽一個孩子,雖說沒有特別好的出身,跟京裏的那些公侯之女比不得,但也是我如珠似寶疼寵著養大的,從小沒吃過苦也沒受過罪......孩子自己也懂事,知道滿足,有點小性子,那也是女孩子該有的嬌氣,無傷大雅,也希望你能多擔待,你們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和和氣氣,彼此多為對方想一想,有了爭執也別急著紅臉,給自己一個緩衝,也給對方一點時間......”


    一個真正疼愛孩子的母親,哪怕平時再克製再冷靜,到了離別時刻,對著將女兒娶走帶到遠方的女婿,也很難克製了。


    姚氏不會因為身份而刻意討好秦昇,也不會說一些誇張的狠話,她反而還會站在女婿的角度考慮,這種以退為進,溫柔式的教導更容易讓人接受。


    尤其秦昇這種軟硬都不吃,看人全憑眼緣的男人,姚氏是除了沈妧之外,難得能讓他和顏悅色,耐心交談的異性。


    “嶽母無需擔憂,你能做到的,我隻會做得更好。”


    姚氏生養沈妧,將她教得如此明媚可人,哪哪都是他想要的樣子,就為這個,秦昇願意給姚氏這個麵子。


    有一種男人,一看就不好親近,讓人畏懼,但又能帶給人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不輕易許諾,一旦承諾,便是終生。


    沈恆如此,秦昇亦如是。


    都是姚氏直覺很可靠的男人。


    迴府的馬車上,沈妧情緒還沒緩過來,忍不住又想落淚,轉頭掀開簾子,假裝看風景,一手攥著帕子悄悄拭淚。


    秦昇忍俊不禁,牽過她的手將她攬到自己懷裏,一隻胳膊抬起,蓋住還沒他手掌大的鵝蛋小臉,輕輕一碰就感受到了掌心的濕意。


    “又不是見不到麵了,等哪天你想她了,接她到南平小住,或者我有空了,陪你迴來。”


    “可以嗎?”


    沈妧拉開男人擋她臉的大手,麵上淚痕未幹,哭過的眼睛更加清澈如水,沒有一絲雜質,太幹淨,讓人即便說一句敷衍的話都會良心不安。


    秦昇從不敷衍在乎的人,他吻上她的眼,用唇為她拭淚。


    “隻要你想,什麽都可以。”


    這邊濃情蜜意,你儂我儂,容崢那邊卻是如墜冰窖,一顆心因為東邊傳來的消息而揪成了一團。


    他上輩子之所以能夠那麽順利地奪位,有一半是依靠父親手裏的兵權,還有幾十年來累積下來的人脈。


    這一摔,成了殘廢,沒了兵權,誰又會願意繼續跟著他們容家。


    容崢頭一迴產生了真正的危機意識,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為的優勢到了現在完全變成了劣勢。


    他以為他有著前世的記憶會快很多,卻不想這一步步走下來,不知不覺中已經不在他的控製範圍之內。


    容崢在書房裏枯坐了一整宿,思忖是誰攪亂了這一切,卻發現所有人都變了,理不出個頭緒,越想越頭疼。


    到最後,還算康健的容世子也倒下了。


    傷風感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惠宜派人到府衙掛了病假,親自守在容崢床邊服侍他。


    容家這一年可謂是多災多難,幾個主子,一個都沒逃過。


    惠宜心想容家是不是犯小人了,可到底不敢再刺激容崢,也想在這種艱難時刻展現自己既可同甘也能共苦的美好品格,對著容崢越發軟語溫存,端著湯碗,一勺勺將湯藥吹涼了喂到他嘴裏。


    “公主待我情深意重,我卻已無力迴報,如今容家麻煩事不斷,公主跟著我也是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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