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火七禽扇再展,鴻鵠幻象振翅飛出——鴻鵠金羽,能讓所使用的法術威力翻倍。


    謝蘊昭是和光圓滿,靈力深厚遠勝同輩。她的傾力一擊威力翻倍,幾乎相當於無我境中階的全力一擊!


    “天生日月,其行昭昭——”


    輝日映夜,劍氣無雙。


    比以往哪一次都更加熾熱、更加堅定、也更加明亮的劍光,爆裂開來,直朝謝九斬去!


    劍光所到之處,草木飛灰、青瓦破碎;院牆倒塌,一路坊市都被斬出一條一往無前的劍痕!


    外頭觀戰的眾人發出一陣驚唿,玄甲結出的保護陣法也裂開碎痕。


    但是……


    首當其衝的謝九,隻是伸出右手食指,對著劍尖輕輕一點。


    水波般的淡金光芒輕輕蕩漾,淩厲劍光頃刻化為無有。


    隻是在這一瞬間,日月劍法第二式也已展開光華。


    “日月盈天地,萬物生光輝——”


    太陽般灼熱的光芒變得柔和起來,但那光卻更加廣闊,如潤物無聲的春雨,悄然便占滿天地。


    刺啦——


    青年衣角撕裂幾分。


    一絲血痕出現在他眼角。


    謝九眼睫一動,抬手抹去血珠。


    他邁步朝前,一步步走近謝蘊昭。


    “靈蘊,讓開。”他輕聲說,“如果你不想後悔,就讓開。”


    謝蘊昭一點點後退,直到脊背貼在樹幹上。


    她捏緊符紙,麵上淡淡:“我有什麽可後悔的?原來你也會說些動搖敵人心誌的話?”


    他樂意多花時間說話,她自然也樂意拖著。


    謝九的目光變得更加奇異。那一絲自嘲更明顯,卻又帶著更深沉的情緒。


    他張口想說什麽,卻又閉口不言。那雙冷然無波如深潭的眼睛,就在不遠的距離裏,靜靜凝視著她。


    沉默之中,天空中的大火星已經劃過滿月的中心,開始緩緩遠離那輪完滿的月亮。


    此時,榕樹背後的屋脊上有玄甲悄然匍匐前行。他們拿著封印的符紙,正要伺機將蝴蝶玉簡重新封印迴去。


    謝蘊昭眼神一動,剛要動作,謝九卻已經抬手劈來,逼得她執劍招架。


    趁此機會,兩名玄甲悍然撲下,直欲將封印符紙貼上樹幹中隱約露出的蝴蝶玉簡!


    然而……


    “嗚嚕嚕……嗷嗚!”


    “嘎嘎嘎——嘔!”


    一道紅色的鋒芒重重劈在玄甲身上,另有一團銀色的不明粘稠液體裹住另一名玄甲。


    鴨子和狗從角落躥出、跳起,兇狠地搶走符紙撕個粉碎。


    毛色柔潤的大狗更是威風凜凜地又嚎叫一聲,吐出又一道紅色鋒刃,朝著外麵的人砍去。


    ——那是什麽?!


    “當然是……我們賊人的一份子了!”


    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站在屋脊上,抓起那兩名玄甲,大喝一聲,用力扔出牆外。


    “我雖不能動用靈力,收拾幾個玄甲卻還不在話下!”


    外頭有人認出了老者:“郭衍?!”


    “沉香閣原來的東家?”


    “他果然和賊人是一夥的!”


    郭衍抓著劍,用力插在屋脊上,戳碎幾隻青瓦。


    “你們這些蠢貨!”他高聲斥道,“沈家人何在?你們可知道,沈佛心被謝九等人囚禁在平京大陣,距今已有半年時間!”


    ……!


    突然之間,下京區陷入了極度的安靜。


    沈靜思顧不得許多,一把掀開帷幕,厲聲道:“果真?!”


    “接著!”


    郭衍抬手丟出一方印信。沈靜思身邊的妖仆接過,奉於主家察看。


    沈靜思翻來覆去匆匆一番確認,麵頰肌肉便用力跳動幾下:“是佛心的私印。謝彰——”


    “靜思,勿要被人言語蠱惑。佛心修為高明,我等如何能悄無聲息將他囚禁?反而是這賊人……郭衍,你乃北鬥修士,而北鬥是天下第一修仙門派。”


    謝彰也掀開一角帷幕,鎮定自若,甚至帶了一縷淡淡微笑:“若說你們害了佛心,又反過來陷害我等,想挑起平京內亂……才是順理成章。”


    他走下牛車,木屐敲出清脆響聲。大敵當前而悠然無懼,一派風流名士風範。


    沈靜思皺眉不言。


    謝彰背負雙手,望著郭衍:“院中可也是北鬥修士?你們三番兩次在平京作亂,盜竊我謝家至寶,欺淩王家幼子,現在又要挑起世家紛爭,究竟是何居心?”


    郭衍瞠目:“你血口……明明隻要玉簡出世,沈佛心就能脫困!”


    謝彰卻已神色一凜,對著院中嗬斥:“九郎,你還等什麽?當務之急是速速開啟大陣,奪迴玉簡,將賊子拿下,以慰冤死之人在天之靈!”


    旁邊的王六老爺已是淚流滿麵,雙目充滿仇恨。


    其餘世家眾人則目光閃爍。當務之急……唔,確實,沈佛心的事可以容後再議。


    反正不管謝九領頭還是沈佛心領頭,對他們來說差別都不大。


    個人的命運不如家族的命運重要。而現在,裏頭的蝴蝶玉簡關係到各家名聲,還是能保全就保全的好。


    沈靜思感覺到了眾人微妙的傾向。他瞥一眼王六老爺,再看看霽月光風的謝彰,心中仍有疑慮,卻是重新坐迴車中。


    隻對妖仆耳語:“去知會父親一聲。”


    ……


    院中。


    一麵銀鏡光芒閃爍,將淡金光芒反射迴去。


    謝九看了看手上深可見骨的血痕,淡淡說:“不錯。”


    謝蘊昭手中的寶鏡是她師父之前給她的上品法寶,是老頭子年輕時收集的好東西,也是他為數不多沒有變賣的寶貝之一。


    銀鏡能將敵人的攻擊反彈迴去,連歸真境的修士的攻擊也不例外。


    然而,謝蘊昭隻用了三次,卻不過給謝九造成了三道不輕不重的傷勢。而鏡子本身已經出現裂痕。


    大陣的靈光若隱若現;無數靈脈與謝九相連。


    他是平京大陣的執掌者。謝九本就是神遊圓滿的修為,而在平京大陣中,他能發揮出歸真修士的實力。


    但是,他始終隻守不攻。連僅有的幾次出手,也像隨意為之,目的隻在將她逼退。


    哪怕院外傳來他父親的命令,他也置若罔聞。


    “靈蘊,退開。”


    “靈蘊靈蘊……我不叫靈蘊!”謝蘊昭收起鏡子,冷笑,“我過去叫謝長樂,現在叫謝蘊昭。”


    “你他媽是連受害者的名字都叫不對是嗎!!”


    火焰與劍光襲來,再次讓謝九停下腳步。


    他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看著她。毫無瑕疵的麵容也像毫無生氣的木偶傀儡,始終隻會那麽無波無瀾地看著她。


    “你是靈蘊。”他說。


    月光漸漸充足起來。


    大火已經移動到了滿月邊緣。


    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九少爺,家主有令,請九少爺即刻開啟大陣,誅殺賊人!”


    謝九也抬眼看了一眼月亮。


    他搖了搖頭,而後展開雙臂。


    一道黑白太極虛影從他懷中浮出。


    太極流轉,陰陽相生。流動的黑白二色至純至簡,卻又似隱藏了無窮奧秘。


    天地間透潤的空氣——忽然變成了深海。


    無窮壓力陡然壓下,令謝蘊昭一聲悶哼,喉頭血氣上湧。


    不獨是她,屋脊上的郭衍、阿拉斯減和達達也都頃刻被壓得跪倒在地,連喘氣都艱難。


    太極圖案緩緩相衍,帶著謝九飛上半空。


    長風吹拂,他衣帶當風,星月光輝下的麵容清冷無塵,垂首時好似漠視人間的仙君。


    他抬起手,從太極中心抽出一柄長劍。


    長劍光華奇異,一眼看去似是雪白,再看便像漆黑,如果再看又像什麽都沒有。


    ——那是九郎的徒妄劍……!


    ——他竟連徒妄劍都用出來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整個平京——都被點亮了。


    無窮的星光在這一瞬間紛紛落入凡塵。天上群星與地麵大陣相連,繪製成為一個立體而複雜至極的圖案。


    “這是……”謝彰微有驚色,喃喃自語,“九郎竟將平京大陣全部開啟?難道是為了消耗……”


    他轉眼篤定下來,又露出自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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