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葉離點點頭,和李掌櫃告別,進入自己客艙之中,這樓船本是貨船,船上客艙自然有限。但葉離足足使了一百兩銀子,李掌櫃到還算地道,不知通過什麽途徑為葉離搞到了一個還算幹淨的客房,而且因為葉離要求,這客艙靠近船尾,極為安靜,鮮有人來打擾。


    “巨鯤幫?”


    客艙之中,葉離盤膝而坐,迴憶起這巨鯤幫江堂主的態度,心中已然隱隱意識到這艘樓船的不同,但葉離並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搭乘一趟便船罷了,一月之後,自會離開,到時候巨鯤幫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生死玄功!”


    將巨鯤幫之事拋之腦後,葉離的心神重新迴到自己身上,確切的說應該是體內的生死玄功之上。在鐵劍門淩雲峰上,葉離已然將生死玄功第一層練成,而生死玄功第二層,因為貫穿十二經的緣故,葉離遲遲沒有動手,本來想要詢問師尊,可是後來出來天龍門、七殺門、霸刀門三門門主找上鐵劍門,讓葉離不得不自逐宗門,自然也就沒有機會再請教李念生。


    離開鐵劍門後,數月時間,葉離一直在江南遊曆,期間也嚐試著生死玄功第二層的修煉,有那神秘寒冰之氣的幫助,葉離在生死玄功之上倒也有所突破,全身十二經,除了胸口處最為關鍵的幾條斷裂經脈,其他經脈皆已被葉離貫通,可謂隻差最後一步的淩門一腳。


    然而就是這最後的淩門一腳,卻難住了葉離,斷裂經脈無法接續,自然無法真正貫穿十二經,可沒有真正貫穿十二經,又無法練成生死玄功第二層,就無法修複接續斷裂的經脈,葉離幾乎陷入一個死循環。


    這個死循環已然困住葉離足足一月,葉離心中煩躁,幾乎要斷了練成生死玄功第二層的希望,這也讓他有了離開江南之心,故才有今日借助巨鯤幫樓船,離開江南,前往北地之行。


    “生死玄功第二層遲遲沒有突破,反而這寒冰之氣倒是意外之喜!”


    最近一月以來,生死玄功被卡在瓶頸,遲遲難有突破,但寒冰之氣倒是讓葉離琢磨出不少門道,經過幾個月的嚐試努力,現在的葉離,對於寒冰之氣的操控,對於唿吸吐納之法的運轉,已然極為純屬。此刻的他,已然不用擺出那幾個神奇而怪異的動作,僅僅依靠自身唿吸吐納,就足以產生寒冰之氣,並催動寒冰之氣在體內運行。


    雖然寒冰之氣極為純熟,但葉離依舊摸不清這寒冰之氣的奧秘,也無法如同內力那般催動使用,頂多算是一種養生之法,讓葉離足以抵禦生死玄功的霸道。


    神秘的寒冰之氣,卻依舊不足以讓葉離動用內力,頂多是神清目明,感知遠超常人罷了,這讓葉離很是無奈,看來江湖所言不虛,唿吸吐納法,就是道門養生之術,和武林中人修煉的內力沒有絲毫關係。


    “唿,吸!”


    葉離盤膝而坐,慢慢唿吸吐納,胸口開始微微起伏著,一遍遍運轉著自己琢磨出的唿吸吐納之法,絲絲縷縷寒冰之氣運轉周身,讓葉離渾身一輕,體內的酒力也似乎瞬間被驅散,感官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葉離雙目微閉,進入到一種似夢似醒的朦朧狀態中,這正是唿吸吐納過程中的奇特狀態,而在這神奇的狀態下,葉離卻可以清晰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動靜,甚至連自己的每一次唿吸都可以被清晰感知,清晰掌控。


    “嗡!”


    隱隱之中,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葉離感覺腳下樓船微微一震,船身開始移動,正在慢慢離開碼頭。


    ......


    此後數日時間,葉離一直在客艙之中嚐試著運轉生死玄功,想要突破生死玄功第二層最後一步,甚至連每日餐食都讓人送入客艙。


    如此足足十餘日,葉離始終無法突破這最後一步,甚至若不是因為寒冰之氣的存在,恐怕早已走火入魔。葉離心中愈發焦躁,這日終於決定離開客艙,到甲板上散散心,卻正好遇到了李掌櫃。


    “李掌櫃,這大海果真是廣闊無垠,遠非陸地可比!”


    望著眼前蒼茫無垠,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海麵,葉離隻感覺自己心胸似乎都為之放空,胸中煩躁之氣一掃而空,心情亦為之舒暢。


    “葉公子第一次乘船出海,難得心情如此暢快,但老頭我常年奔波於海上,已然習慣,對於大海早已沒有剛開始的興奮,唯有畏懼。在大海麵前,縱然是這樓船,也顯得太過渺小,還好這些日子風平浪靜,沒有遇到風暴,不然就危險了!”


    李掌櫃微微一笑,如葉離這般初次出海的興奮,自己當年也曾有過,不過這一時的興奮來得快,去的也快,此後就是漫長的等待和祈禱,等待著靠岸的那一天,祈禱著莫要遇到風暴。


    “李掌櫃說的不錯,與這蒼茫無盡的大海相比,我等顯得太過渺小!”


    葉離微微一笑,鐵劍門位於江南,江南近海,自己自然見過海,但是乘船出海卻還是第一次,心中難免興奮。


    “嗯?李掌櫃,後麵為何有一隻船,一直跟著我們,難道那也是巨鯤幫的船?”


    葉離的目光掃過船尾,隻見百丈之處,一艘樓船遙遙跟在哪裏,那艘船要比葉離所在這船更大更高,巨大的船頭如同一把尖刀劃過海麵,乘風破浪,始終保持著和自己這艘船的距離。


    這艘船葉離在數日前就曾見到,其船頭桅杆之上,巨大船帆高高挑起,其上似乎隱隱有一隻鯤鵬形態的圖案。


    “葉公子真是好眼光,那的確是巨鯤幫的船。巨鯤幫幾乎壟斷了江南往返北地間的貿易,貿易量自然極大,有時一隻樓船不夠,就會有多艘同行,這次想來亦是如此!”


    李掌櫃眼睛為之一亮,有些意外之色,沒想到葉離竟然認出後麵那巨鯤幫之船,於是解釋道。


    “巨鯤幫的樓船,每艘船上都會掛有巨鯤幫的旗幟,沿途那些海盜匪類見到之後,自然退避三舍,還沒有人敢搶巨鯤幫的船!”


    李掌櫃極為自信和驕傲,像他這種小販,常年往來於江南和北地,雖然利潤頗豐,但因為要借用巨鯤幫之船,自然需要支付不菲的費用,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起碼巨鯤幫的船一路之上暢通無阻,不用擔心海盜劫掠,亦不會有官家為難。


    “我們這艘樓船是巨鯤幫青木堂堂主押送,那麽後麵那艘樓船又是巨鯤幫何人?”


    葉離臉上露出感興趣的微笑,抬頭向身後的那艘樓船看去,此時正是順風而行,那艘樓船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葉離的船也越來越近,很快就拉近至數十丈之遙,葉離此時隱隱看到對麵船頭出現一位一襲紅衣的身影。


    “紅娘子?”


    葉離微微皺了皺眉頭,因為這道身影似乎有些熟悉,而隨著兩船距離繼續拉近,葉離也漸漸看清了對麵那道身影,竟然是當時在錢塘江畔見過的紅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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