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同道,現如今的情況想必你們也知道了,若我等不能同心協力,免不了一個被清掃出場的結果,老道苦等了三十載春秋才等來博取一線天機的機會,自是不甘心平白為他人做嫁衣的,就是不知道兩位有沒有想法!”


    看著已經停手,默契的看向遠方那道巍峨身影的兩個九州同道,太平道人心念一轉,勸說到。


    而那位麵龐蒼白,全身陰氣彌漫,被眾多詭物包圍的年輕人聞言收迴了目光,點了點頭:“太平道長說話自然是中肯的,合作可以,此等存在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你我戰場之中,先驅逐意外因素,你我之間再決個勝負高低!”


    “我沒意見!”招了招手,將寶塔從天空中收了迴來,並放出被困在其中的諸多詭物之後,另一位長的國字臉,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沉聲道:“但如此超模之物出現在你我戰場,等迴去之後我必定會讓師祖往天庭告上一狀,那時還需兩位的幫助!”


    聽著中年人的話,不論是太平道人,還是另一個年輕人都翻了個白眼。


    你還有臉說人家,先看看你自己吧!


    哪怕是沒有這次突然增加的潛規則之前,在眾多參賽選手手持法寶爭鋒的戰場上也很少能見到跟你手裏一樣品質的法寶,仙神隨身之物,或者幹脆就是天庭某位賴以成名的寶物,拿著這玩意兒參與活動,跟這位仙神親自下場又有什麽區別?


    也就是他倆,同心協力,再加上這個寶塔估計是倉促間被交給這人手中的,彼此之間過於生疏,才給了他們在這兒騰挪的空間,但即便如此,跟這玩意兒打起來他們也是相當費力,一個不慎就得落敗。


    當然,雖然他們心中也十分看不起這個身穿儒袍的中年人,但都是成年人了,這點兒情緒倒不至於表露在外。


    更何況,抵抗那位還需要他手中的法寶幫忙,如果得罪了這家夥,到時候他出工不出力,有法寶護持坐看他們被趕出去也沒辦法。


    雖然這家夥最後也討不了好,拿不到最終的桂冠,但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真沒必要。


    簡單的溝通之後,三人也磋商出了臨時的對敵之法。


    太平道人跟陰氣青年作為輔助,幹擾對方的行動,而中年人則嚐試著用法寶將這仙神給鎮壓,等到時間到達自會給對方判負,規則自然會將其驅逐出去。


    但倘若前者事不可違,也能及時轉變方法。


    他們兩個打主攻,而由中年人使請神的法門將這寶塔的主人分身請下來,然後再鎮壓了事,雖然這位也是一尊神靈之軀,但觀其麵貌並不像天庭當中知名的仙神。


    估計是走了狗運,得了神位眷顧才有此撼山之力。


    別說天上那些知名的仙神,哪怕是自家師祖輩的高人,降臨於此,也能跟其做過一場。


    等解決了這個意外因素之後他們再做過一場,排個名次出來。


    如此,簡單的磋商之後,三人各自開始了準備。


    伴隨著太平道人那熟悉的出場台詞,在又一次和天地之造化下,天穹之下再度烏雲匯聚,電閃雷鳴。


    倒不是太平道唿風喚雨,召喚雷霆的咒術就是這麽念的,隻是他年輕時聽過長輩口中轉述的師祖的故事,那時熱血上頭就拿著師祖的話來當做口頭禪了。


    而隨著年紀逐漸長大,口頭禪難改也好,紅塵中見證了太多也罷,反正就養成了這麽個習慣。


    在太平道人滿臉緊張的準備著雷法的時候,一旁陰氣森森的年輕人在略微躊躇了一陣之後,也開始了拘魂遣將的法術。


    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狀若白玉的桃枝彎腰放在身後的地上,躬身一禮之後,雙指並攏似劍,在手腕上輕輕一劃,血液如泉湧般噴薄而出,澆灌在被種在地裏的桃枝上。


    “咕咚,咕咚!”


    隱約間,地下有吞咽聲傳遞出來。


    剛剛落下,還來不及暈染土地的血液就這麽被桃枝吞噬,一抹紅暈自下而上的出現在桃枝表麵。


    而後,隻見那截隻有人手掌長短的殘缺桃枝開始狂野生長,短短片刻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座高約十米有餘的半月拱門,而隨著桃枝門戶的成型,門框內突然有磅礴的陰氣從中噴湧出來。


    以極快的速度彌漫周遭一畝的土地,將周遭的環境染的黑紅一片,而在翻湧的陰氣內部,桃枝拱門內,正有兩扇漆黑的門扉在迅速的以虛化實。


    那兩扇門戶,通體黝黑,門板之上雕刻著諸多做猙獰恐怖狀的兇魂惡詭,而在原本應當以椒圖充作門環的位置,卻雕刻了兩個猙獰的虎頭,口中含著的也並非金鐵鍛造的門環,而是一條被扭曲成環狀的白骨。


    看到門戶成型,年輕人也抬手在手腕上一按,一縷蒼色的光芒短暫的閃耀之後,那深可見骨的傷口被迅速修複。


    隨後便開口念誦起拘魂遣將的咒訣。


    隻是,那蒼白的臉上,一抹肉痛之色卻是怎麽都掩藏不住的。


    這枚桃枝,還是他十餘年前,在自己的原生世界遊曆的時候,偶然得到的寶物。


    後經一位見識廣博的老道長鑒定,此物是桃都山上的一截桃枝,不知因何原因流落到他的原生天地,又恰巧被他給撿到,當時那位道長還開出了一件法寶的代價想跟他交換這枚桃枝,但最終被他拒絕。


    之後,他幫了一些世家富戶,借用他們的藏書樓查找傳說記載才明白了這截桃枝的寶貴之處。


    桃都山又名度朔山。


    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裏,其枝間東北曰詭門,萬詭所出入也.


    雖隻是那株大桃樹上一截微不足道的枝丫,但也繼承了其陽中含陰的本質,若是好生培養,說不得能作為自身根本之器,以得道升仙,但可惜,作為一個運氣好偶然得到了山中仙人故居傳承的他,雖有術法傍身,卻無太多珍寶材料,更因為自身修行陰損法術,不被他那方世界的正道接納。


    沒有靠山,僅靠自己孤家寡人一個,想要將這截殘缺桃枝培養成大桃樹那樣,無異於白日做夢,哪怕隻是讓其簡單成樹,其中所耗費的資源都是海量。


    空有寶山卻用不了,這其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這次得到請帖,原想著借此機會爭一下名次,看看能不能混到一個道統之內。


    畢竟,九州廣闊無垠,世界如橫沙一般無窮無盡,保不準就有專精詭神之法的道統能接納他,退一步來講,一個好的名次也能給他帶來許多獎勵,或培養桃枝,或幹脆以桃枝為主打造一件適合自己的法寶,都算不錯的選擇。


    可惜,世事無常。


    原來的計劃一再遭到外力破壞。


    如今,這僅限於百歲以下,年輕人之見的交流會又蹦出了一尊常力不可抗的神祇。


    而事後還要麵對一個手持法寶的強大敵人,以及對自己十分克製擅長雷法的太平道人。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竭澤而漁,將這成道的寶貝以鮮血澆灌,鑄詭門,驅詭神來助如此一個堂皇正道的寶貝,被弄成了陰損之物,若是這次沒得到他預想中的收獲,那可就虧大了。


    而伴隨著咒訣的念誦。


    他身後以桃枝形成的詭門傳來了晦澀的嘎吱聲,接著門戶打開了一條縫隙,隨著無窮陰氣的湧出,門後也響起了嘈雜的唿喊。


    “快開門啊,快開啊,你到底在等什麽?”


    “好爺爺,親爺爺,把門打開,你說什麽我們都照做!”


    “郎君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妾身願意以身償恩,承君膝下,沐浴甘霖。”


    “.”


    聽著門後那或威脅,或懇切,亦或是充滿了蠱惑的聲音,年輕人的臉色卻絲毫不見意動。


    意動?


    意動什麽。


    正常的陰魂無不是在地府各位閻君所駐的城池之中,如人間那般生活等待陰壽耗盡,自有陰神引導前往輪迴。而他這簡陋的詭門自然沒辦法跨越地府的阻隔,建立在地府之中。


    當然,這些相對乖巧,身上毫無戾氣的也不是他的目標。


    能出現在荒野的,不是不服管教之輩,就是些兇魂惡詭,它們說的話有一句能信的?


    神色淡然的上前,往兩側的門板上貼了兩張鮮血繪製的符籙,而後淡然道:“想過此門,需念誦真名,留一縷真靈於符上,當我坐下兵馬,受我驅使,若是不願意的,我也不強求,隻是別擋了別人的路就行!”


    “你這小白臉,胡言亂語什麽,快快撕了那兩張符把大爺們放出去!”


    “該死的,等老娘出去之後,一定要敲骨吸髓,榨·幹你啊!”


    “.”


    雖然門後謾罵之聲不絕於耳,但乖乖聽從,留下真靈的也不在少數。


    換句話說,大多數在門後的詭物都隻是嘴上說說,身體卻十分誠實。


    幽冥雖然就是給生靈死去的魂魄常駐的地方,但它也是世界的下位麵,承載著消化天地之惡的責任,不管是什麽肮髒汙穢的玩意兒,都會被塞進這裏,而後經過漫長時間的運轉,變換成幽冥擴張的一部分。


    呆在地府之中,有城池保護尚且還好。


    可在荒野之外,各種邪異之氣彌漫,魂魄待久了被侵蝕喪失本心基本是必然的情況,更別提邪異之氣還會孕育一些兇獸異種,這些玩意兒大多以吞噬魂魄為生,它們不敢衝擊眾多陰神坐鎮的地府,卻會吞吃那些遊蕩在野外的陰魂。


    相比於,變的瘋狂跟被吃的下場,受人驅使,雖然惡心了點兒,但也還能接受,不是嗎?


    大量的詭物從門後蜂擁而出,短短片刻的功夫,在周遭的山林間就聚集了數以萬計的兇魂惡詭,陰煞之氣交連之下化作一團猩紅的煙霧直衝雲霄。


    極端的正負兩麵在天穹之上匯聚,雷霆的躁動差點兒沒把太平道人給炸了。


    低頭看著下麵的動靜,他雖眉頭緊蹙,但也沒說什麽。


    而那中年人眼中隱約的閃過一絲震驚而後便是不屑,再多的兇魂也隻不過是自己寶塔內的囚奴罷了,隻是可惜了那一枚桃枝.


    而後指著遠處的山林高喊道:“我觀兩位的術法應當也準備完全了吧,那位可要到了!”


    另一邊兒。


    張珂正以相對緩慢的速度跋涉在這十萬大山之中。


    他自能以飛騰之法,亦或是地脈遁術急速靠近,打三人一個措手不及,但與其那樣,他倒不如早早的動用神通,將自己拔高到戰鬥姿態,一腳下去將這十萬大山趟平算了。


    隻是觀摩了這麽一陣,這三人並未掏出太多吸引他好奇的物事。


    見三人差不多準備齊全,差不多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手段,張珂也就不再等待,直接衝了出去。


    頓時,平靜還沒一刻鍾的十萬大山再度沸騰起來。


    轟鳴聲中,有山峰被攔腰創斷,地麵有如海域一般,起伏不定。


    步伐躍動之間,但見被撕開的裂隙深處,地脈活躍,地氣蓬勃。


    宛若人族幼童看到了久不的親人一般,雖不受張珂驅使,但卻自發的興奮起來。


    頓時山嶽咆哮,大地憤慨。


    原本局域的地震直接化作了整片賽區的顫動。


    站在地上的兩人感覺猶如毫無防護的身處狂風暴雨之中一般,腳下突然出現又急速閉合的幽深裂隙差一點兒就將二人埋沒於地底深處。


    無奈,不得不使用飛行的術法,將自己帶到半空之中。


    看來在他們準備壓箱底的手段的時候,這位也不是全沒準備,這賽區的地脈估計已經落入了對方的掌控之中。


    大地之上,幾乎是沒他們立足的地方了。


    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了對方的身份:一尊地祇。


    麻煩了!


    給祂掌握了十萬大山,權柄爆漲之下,估計他們的手段很難切實的打傷對方,破防容易,但隻要不是致命性的傷口,憑借權柄之便就能迅速恢複過來,除非能將這十萬大山地脈耗幹。


    但十萬大山這個規格的地祇若按正常規格來說,可是從六品到五品的範疇,一些剛剛得道的仙人在天庭也不過擔任六品左右的位置罷了。


    這還得是有師承,有天神做保的才行,若是那些師承不夠,亦或是其他生靈得道,得從七品做起才行。


    沒辦法,僧多肉少。


    九州仙神之位的爭奪已經越來越激烈了,這是大環境使然。


    雖然這是九州本土的參照,但其他的天地情況也大差不差。


    十萬大山,在群山之神中,本來也就是一尊相當高位格的存在。


    且不提這個,仙凡之別,生命層次的門檻也是他們難以跨越的一條。


    如此他們的諸多布置倒顯的有些不足以應對了。


    頓時,兩道默契的目光轉向那身穿儒袍的中年人。


    而他也不負眾望,沉聲應下了兩人的期許:“兩位幫我拖一刻鍾,等我唿喚祖師真靈降臨,必將其一舉拿下!”


    而隨著中年人將寶塔高舉,張珂心頭一動。


    他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那次外域之行的時,在一切無可挽迴時所做的舉措一樣。


    隻不過目標換了一個。


    就是不知道,這被請來的仙神究竟是哪一位?


    張珂衝鋒的勢頭稍緩,扭頭看向了身後。


    在他目光所及的一處山頂,那座小廟正以相當平和的姿態靜坐著,其中的神像也高舉著金鞭作一副嗔怒狀。


    似乎一切風平浪靜。


    不管嗎?


    是默認了還是別的什麽。


    所以,因為自己的意外加入,導致這次的活動臨時性的修改了規則?


    這多少有點兒不符合活動主旨了吧?


    不過張珂也並不在意,自己又沒違背規則,而且這活動也不是他要主動參與的,若真出了什麽陰暗勾當,也完全用不著他操心,自然有人會著急上火。


    嗯,無關兩位帝君,張珂指的就是給他送請帖的太白金星。


    作為九曜之一,金星星神,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存在。


    “轟哢!”


    當張珂扭頭的這功夫,那由太平道人操使的雷霆卻已出現在他麵前。


    猝不及防的距離直接擊中了他的麵龐。


    磅礴雷海轟擊之下,麵龐毫發無損,隻是發梢略有點炙烤的痕跡。


    見狀,太平道人嘴角一抽。


    這能打?


    這跟隔靴搔癢有什麽區別。


    連最暴躁的雷法都破不了對方的防禦,別的法術拿出來也無非是徒增笑料罷了。


    自己尚且如此,那些兇魂也估計好不到那兒去。


    然而,事實的結果比他想的還要不堪。


    當漫山遍野的兇魂嗷嗷叫著跑到張珂腳下,尚來不及刮痧,頭頂便陡然籠罩下了一片陰影,那鮮紅之目的注釋下,恍惚間他們似迴憶起剛死不久的那段時間。


    那會兒,諸多兇魂尚處於剛死的蒙昧混沌時間,經由地府捉拿遊魂的陰差緝拿被帶到了閻君殿中。


    雖然是到了閻君殿內,但非大善大惡之人卻是沒機會受到閻君招待的,他們的善惡自有判官麾下的陰神評判,但閻君也會在坐上旁聽。


    眼前這位,跟當初那端坐在高台案桌之後的閻君散發的氣質別無二樣。


    雖然未穿閻君神袍,也沒有眾多陰神跟隨,但作為魂魄,對於地府陰神的感覺卻是無比靈敏的。


    下意識的,眾多兇魂僵硬挪動脖頸,看向身後的年輕人。


    你小子可真壞啊!


    我們這些兇魂加起來的惡都比不上你這家夥的詭心思。


    明著把爺爺們放出來,結果對著閻君衝鋒是吧?


    但瞪眼也隻僵持了短短一瞬,接著那漫山遍野的數萬兇魂就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閻君當麵,膝蓋軟點不寒磣。


    看著這些機敏的兇魂,張珂卻咧嘴笑了:“不服審判,逃脫地獄,還擅闖人間,你們很大膽嘛!既然撞到我手裏,那就都別跑了!”


    於是,在三人的目光以及外圍的眾目睽睽之下,伴隨著張珂一揮手,這分布在山林裏的,數以萬計兇魂頓時消失不見。


    而那些原本在桃枝門後,躊躇的眾多兇魂們也跟受驚的兔子一樣,一股腦的散了個幹淨。


    看著張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年輕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規則不禁,皆為可,你之對錯我不評判,但這擅開詭門,釋放兇魂之舉卻少不了跟此地陰神解釋一番,是福是禍自己承擔吧,此地沒你們事了!”


    話音落下,張珂伸手一握。


    原本就相當活躍的地脈此時頓時隨著他的心念而動,化作無數的鎖鏈將兩人緊緊綁縛起來,拽到了地下。


    而在距離此地很遠的一處相對滿目瘡痍的廢土之上,剛從恍惚中清醒過來還沒起身的遊勇身下忽然蔓延出大量的地氣,將其全身捆綁之後一同拽到了地下。


    片刻之後,在賽場的邊緣,三個頗為狼狽的身影出現在了緊貼壁障的地方,隨後地氣盡去,三人恢複了自由。


    如此,不光是外麵觀賽區竊竊私語,連帶著山頂神廟內的王靈官也看不懂張珂的舉動了。


    但他們懂不懂的跟張珂並無關係。


    在處理了閑雜人等之後,他的目光短暫的在那中年人跟他頭頂的寶塔上停留了一瞬,隨後深吸一口氣。


    下一瞬,原本就龐大的體型開始了瘋長。


    隻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破了雲端,而膨脹之勢既仍看不到盡頭。


    身軀之上,山水彩繪一一浮現,璀璨奪目的雙眼更是被猩紅之血所灌溉,眉發隨風狂舞,手中的巨斧受材質限製,卻並沒有跟張珂的體型相同,但也漲大了不小。


    隻不過是從原本的雙手巨斧,變成了如今的單手小斧。


    雖不怎麽趁手,但總比空手好的太多。


    而在他腳下,原本因為張珂的飛速膨脹而驟縮的十萬大山,隨著張珂身上的彩繪盡蛻也驟然變得廣闊無垠起來。


    大地的瘋狂擴張,引得原本籠罩在這片天地上的穹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開裂之聲不絕於耳。


    好在,膨脹的勢頭隻短短一瞬,雖然裂痕密布,但卻沒有完全碎裂。


    冥冥中,一股浩然之感跨越了無垠虛空的阻隔降臨到張珂的身上。


    其原本就兇悍無匹的氣勢,受此加持他身上的氣勢變的更加狂暴起來。


    有寶塔護持,中年人倒沒受這一番動蕩的影響,但他的臉色此時卻十分蒼白。


    來時祖師可不是這麽交代的啊!


    不比其他對此次活動蒙在鼓裏的參賽選手,中年人來之前是接到了一番囑咐的,隻是現實情況跟他所預想的有些偏差。原想著乘一個順風車,省卻無數年月的苦修。


    雖然成仙了道對於他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以達到的目標,但倘若能少走彎路的話,誰願意一步步的苦修啊!


    借用某個外域的名言:通往羅馬的路千萬條,但又有誰不想生在羅馬呢?


    但現在看來,似乎


    不,不,不,也不盡然。


    有例子在前,佑靈王跟自家祖師又是同殿為神,即便有些自作主張,但仙神之間總得留幾分薄麵的,這事興許還有挽迴的餘地。


    自己不求像祖師口中的那個例子一樣,以三十年華成就從七品天神之位,但稍差一點也能接受。


    祖師啊,祖師,弟子的道途可全拜托您了!


    而伴隨著他的請求,天穹上的風雲陡然間湧動起來,恍惚之間可見一尊金甲神人的身影正在迅速的靠近。


    見狀,待在山上的王靈官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情況不對,本就兇神惡煞的麵龐此時在心情陰鬱之下更增添了幾分恐怖。


    哪兒能想到,祂先前不詳的預感竟應在此處。


    這情況別說是祂了,哪怕自家老師估計也預料不到!


    畢竟先前哪怕是最誇張的那一屆,也不過是法寶多了些,有幾個神靈不要臉的降下化身,但那兒像現在這樣,一尊神靈竟親自降臨此處。


    這都不是要不要臉的行為了,完全的置規則為無物,把祂王靈官的臉仍在地上狂踩。


    幾乎是瞬間,麵色陰沉的王靈官就給天庭去了信。


    神靈違規,最終處置權在三官大帝的手中,但祂身為這次交流會的負責神,卻是要攔下這個不守規矩的家夥,免得破壞了賽場,更避免此事落入觀賽區的眾目睽睽之下。


    王靈官雖無錯,但若是宣揚出去,難免也要遭受些餘波。


    下一瞬,王靈官身化虹光,轉瞬間消失在天穹之上。


    “天王留步!”


    看著麵前披甲的神人,王靈官震驚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了然:“此方下界的交流會想必天王不會不知,化身來此便也算了,何至於真身涉險啊!”


    聞言,那金甲神一笑:“嗬嗬,王靈官,此事我雖越矩,但也不是毫無緣由,這年輕一輩的事兒那有仙神親自下場的!他有想要的什麽得不到,跟天帝提一嘴,以他的功績天庭寶庫自然會為他開放,何至於跟一群年輕人在這兒爭搶,平白落了身份。”


    “那天王也不該來此,畢竟佑靈王尚且年幼,並無違背規則之事,但天王卻是知法犯法!”說著王靈官也眯起了眼睛,右手放在了腰間的金鞭上。


    見狀金甲神麵色泠然:“王靈官這要跟我動武?也是,四大天師具為一體,他既跟張天師友善,薩天師那邊也免不了牽扯。本將倒是明白了,這次活動開始之前名次已然內定,是否?”


    “李靖,尊你一聲叫你天王,若拋開了說不過是個首鼠兩端的玩意兒,上愧對天庭,下愧對子女,就你敢辱我老師?”


    本來心情就相當糟糕的王靈官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話,頓時氣的麵色通紅。


    那掛在腰間的金鞭幾乎瞬間被他抽了出來,抬手一鞭就砸向了麵前的金甲神。


    見狀,金甲神也動了真火,隨手從身後拽出了一根長戟,迎鞭而上。


    刹那間,空中傳來一聲劇烈的爆鳴聲。


    相撞的氣浪四散開來,原地直接升起一朵燦爛的蘑菇雲。


    下方的雨雲更是無法承載如此重壓,直接潰散開來。


    烏雲盡去,但緊張的氛圍卻沒有隨之而去。


    兩尊神靈被各自的言語觸動了對方的禁忌,激起心中的怒火,其他都被暫且拋下直接戰在了一起。


    但尚未等祂們再度靠近,有一道巍峨的山巒突然間阻擋在二神之間,細細一看,這哪兒是什麽山巒啊,分明是張珂的一條手臂。


    “王靈官稍待,這位.托塔天王?應該是來找我的,你們隻見的衝突暫且壓後,等我結束了這活動再說,如何?”


    聽到張珂的話,王靈官就知道他明顯是心中生了誤會,還以為神靈出現這也是交流會的正當環節。


    剛想開口解釋一番,但王靈官低頭掃視了一下張珂,見到對方枕戈待旦的姿態之後,卻又默默的退開了。


    事已至此,下方的雨雲都被打散了,這邊兒的場景估計也都被觀賽的來客們看到了,既然事不可挽迴,倒不如就這麽將錯就錯下去。


    反正自己已經將情況通告給了天庭,所要做的也無非是攔住這家夥,不讓其幹擾賽場,等天庭派人到達之後自有人會押他迴去。


    而李靖跟自己也在伯仲之間,若是.嘿,既子弑父之後,天庭又增一笑料矣!


    如此,王靈官怪異的看了托塔天王一眼,隨後笑著退到了觀賽區之外,臨走的時候還順便帶走了賽場下方的四人。


    隻是先後順序不同。


    那召來托塔天王的中年人是第一個被踢出去的,緊接著的是拿桃枝開詭門的年輕人,太平道人跟遊勇倒是不分先後。


    見狀,遊勇跟太平道人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雖然心中有不少遺憾,但既出十萬大山,他們的名次也就落定,無可更改了。


    倒不如見一下此番秘聞。


    至於中年人神情呆滯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年輕人則是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被一尊笑眯眯的陰神給接走了,具體去做什麽,那就不為人知了。


    反正他離開的時候,神情那是相當不情願。


    開玩笑,這次交流會意外頻頻,到最後還是出現了仙神之間的衝突,這麽大的瓜誰不想吃一口啊!


    可沒辦法,他那點兒微末的伎倆根本沒法抵抗那尊陰神,一條鎖鏈往他脖頸上一套,隨後就渾渾噩噩的跟著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天穹已經被先前的餘波震的破碎的十萬大山區域內。


    托塔天王將長戟背在身後,一邊兒伸手喚迴自身的寶塔,一邊兒笑眯眯的看著張珂說道:“佑靈王,久聞你名卻不見其人,想見一麵可是真難啊!今日之事我迴天庭自有懲罰,倒是”


    沒等祂說完,張珂率先揮拳而上:“哪兒來的廢話,來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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