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定理:小時越熊,大時越能!


    這看似有點兒歪門邪道的鄉土傳言,在帝尤的身上卻得到了真實的驗證。


    畢竟,再沒有誰能在初出茅廬的時候就得到了兩位帝君的關注,鬧的一者怒火攻心,鬧的一者無可奈何似是送瘟神一般將其攆走。


    而再往後的種種經曆,更像是話本傳說不,一般的話本傳說都沒這麽誇張的,作者的想象力跟膽量根本不足以塑造出如此形象的主角。


    行事全靠莽,抗事靠命硬,一路走來不是在跟人以傷換傷的路上,就是在準備以命抵命的途中。


    也就是早些時候就繼承了防風氏的血脈,學會了無頭氏的精髓,後又接連得到了西嶽,泰山的起家投資以及大尤跟刑天的技術入股。


    雖然後兩位的到來也給張珂本就坎坷的未來更添了無數的變故。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加入確實成了張珂蛻變的催化劑,補全短板的同時,也正因為是大尤跟刑天毫無保留的傳授,再加上張珂自己又足夠爭氣,他才能一點點兒的走進天庭,得了大禹跟昊天的看中,繼而讓九州跟蠻荒也被卷入這場旋渦之中。


    而再往後,隨著舞台的擴大,他也不忘初心。


    有多大能耐,闖多大禍,不論是文明戰場,還是虛空混戰,相柳惡心域外諸神,人王儀式上跟四方自爆.一樁樁,一件件。


    屬實是證明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而到如今,九州被折騰的精力不濟,淪到蠻荒,這初次登場就把人族,諸神,乃至於許多多年未見在外界的印象都漸漸寂滅的老東西們,都一起加入了這場鬧劇之中。


    不可否認,張珂的能力是得到了實踐的認證。


    但同樣的,聽著深淵上方時不時總能傳來的伏羲嘰哩哇啦的尖叫聲,再看著麵前安然不動的骷髏,應龍漸漸地有些煩躁。


    祂是軒轅跟大禹親封的戰神沒錯。


    且天下水澤之神的名號,雖然在暗中跟部分偏遠水脈仍會受到一些腹誹跟不認可的情況,可戰神這個名頭,這麽多年過去卻從未有人跟祂爭搶過!


    應龍的強,甚至透過了種種傳說流傳到了後世,以至於在某些故事傳說中,那些撰寫者幾乎將祂編到了創世神的地位上!


    雖然,就事論事應龍也具備開辟世界的偉力。


    但是,相比於打打殺殺跟生滅世界,祂更喜歡的還是宅在江河的龍巢之中當個擺爛精,大夢千年,沉睡億萬.隻可惜世事無常。


    奮進的,向上的總是難免種種差錯最終功虧一簣。


    而擺爛的,享樂的,在蠻荒這惡劣的情況下卻不得一刻安寧,似是牛馬一般終日奔波勞碌,天神的勞碌命!


    思索間,應龍那遮天蔽日的身軀盤在了這塊形似小山一般的骷髏之上。


    鋒銳的龍爪鉤緊骷髏皮肉破損後露出來的一個個坑洞,長滿了羽翼的雙翅拍打著帶起一陣陣狂暴的氣流。


    裝死?


    這可不行!


    祂應龍的好言相全多難得啊,整個蠻荒就沒幾個能享受過這待遇的——除了當初固執的非要跟相柳單挑,結果弄的有家不能迴,有人不敢看,硬生生東躲西藏數十年才勉強有臉見人的大禹!


    帝尤很強,也不講禮。


    恰巧,祂也不是個喜歡婆媽的家夥。


    當那富含生機的頭顱沉默著無視了應龍的問詢之後,暴躁的性子讓祂根本不做其他任何的設想就要抓著張珂的腦袋飛迴蠻荒大陸,而後將龍爪間的事物吊裝到那暴虐的無頭身軀之上。


    你不是沒腦子麽?


    你不是發瘋麽?


    那就裝上腦子,還原本體,看你還有多大的氣性!


    “哢,哢嚓!”


    剛積蓄了一肚子氣的應龍剛剛起飛,便聽到爪中的事物猛的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而下一瞬,在應龍略顯慌亂的目光中,祂那已經扣緊頭顱左側的爪子忽然滑脫。


    在一人一龍眼睜睜的注視下:


    頭顱左側臉頰那厚重的骨骼直接撕裂,連帶著半拉腦殼也順著龍爪抓握的痕跡裂聲密布!


    片刻的呆滯,片刻的破碎,伴隨著一前一後兩大片骨骼從完整的顱骨上破碎,掉落,那原本被兩條龍爪緊緊抓握,固定穩定的頭顱也就這麽失去了平衡,大量的紅白之物隨著骨骼的碎裂跟右半邊的失衡傾倒了出來。


    那場麵,就好似天上瀑布飛降一般,伴隨著震蕩的轟鳴跟某些黏膩的墜落聲,好似有一座水庫一般,一大灘流動性略差,但本質q彈軟滑的紅白之物墜在了大禹麵前,散落了滿地。


    “我說,這跟我無關,你信麽?”


    望著同樣麵容呆滯,神情恍惚的大禹,應龍聲弱力微的道了一句:“我保證我隻是輕輕的捧著,固定,但誰曾想這玩意兒居然能脆到這種地步!”


    祂其實還想說看大禹之前在頭顱上踹了幾腳,硬生生的將對方從凹陷的坑洞中踢出來,這才如此膽大妄為。


    而祂所用的力道,比大禹方才的側踹要遠遠輕的多!


    結果,幾腳上去紋絲不動,自己小心嗬護,卻連骨頭帶腦殼灑落了一地。


    這跟誰說理去啊?


    況且,跟誰說了好像誰就會信一樣!


    看大禹就跟變臉演員一樣,此刻再換了一副悲痛的神情,心中短暫的數落了一下對方的戶口本,無奈的應龍隻能轉而安慰,解釋起來。


    當然,解釋的再好也難掩這完好的頭顱碎在應龍手裏。


    而隨著骨骼的破碎跟紅白之物的飄灑,原本隻能看到外表的頭顱,此刻內外皆都放的光明正大,每個細微的角落都可隨時讓人細微觀察。


    正因為如此,應龍也好,大禹也罷,都沒能發現之前預料的,潛藏在骷髏中的帝尤真靈。


    而也正因為如此,犯下了此等差錯的應龍,雖不知道張珂還有沒有備份,但在此時此刻,在自己犯下的大錯麵前,隻能勤勤懇懇的當個拚接工具,將這灑落了一地的內容物重新安放在自己之後拚好的頭顱中。


    而至於怎麽把這碎成數片的頭顱粘貼起來,並把這滿地的紅白之物重新收迴拚好的頭顱之中,將一切返還原樣.那就是應龍需要頭疼的事情了!


    當然,這件事跟大禹無關,他自是不需彌補,但誰讓他心善呢?


    於是,接下來便看到一人一龍好似刷砸了的裝修工人一般,一臉慌亂的將散碎在地下的一一拾起,拚湊,裝點。


    半晌:


    原本隻是因挨了兩下而臨時退出戰場,喘息恢複的大禹跟前來救人的應龍,如今光看著紅白滿地,骨渣四處都是的場麵恐怕短時間內是上不去了!


    隻可惜,上邊直至現在都打的一片火熱,甚至於現在的動靜可要比他倆當初掉下來時熱鬧的多。


    大家都打的不可開交,自然想不起來,在這深淵之下,還有兩個倒黴蛋正在進行一場地獄難度的拚圖遊戲


    與此同時


    這年頭,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今次分明是人族的內亂,卻在此刻演變成了蠻荒的災劫!


    曾經蒼翠的西山經變作了無底深淵,南山經燃燒著不滅的大火,而北山經此時已淪為諸王,諸神混戰的場地,唯有東山經因起初的戰鬥跟它天各兩方,而後的戰爭又有諸多存在的刻意牽引,以至於東山經如今成了萬千生靈的臨時避難地。


    在這億萬裏的山川中,你能看到平日裏獵食的鷹蛇一團和氣,虎鹿抱在一團互相取暖,天敵如此,而那些伴生的,寄生的更是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看著遠方色彩劇烈變換的天穹。


    而除了這些從各處跑來避難的蠻荒生靈外,舜地原本散落四方的人族如今也大都聚集在此,跟這些生靈們一同避難!


    沒辦法。


    雖然諸王們在打鬥時都會盡可能地避過地上的人族,但奈何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其一舉一動都具備著摧山填海之力!


    哪怕主要的攻擊已經盡可能的避讓,但殘存的餘波仍會對數千上萬裏的範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這個範圍內的其他生靈們逃脫不得,而人族自然也不會幸免於難!


    為了不讓自家人死於不明aoe,早在舜帝,帝俊跟大禹三個倒黴蛋輪流開送的時候,在場的諸位人王,大能們便已經齊齊動手,將這些無法抵禦戰場餘波的生命們送到了暫時安全的東山經。


    時間緊張,這已經是他們能做的最大的幫助了!


    再之後就得靠他們自己了。


    倘若到時東山經也不再安全,這些聚集在此避難的生靈們大可以跨海渡洋前往大荒避過此次災劫!


    當然,有此殊榮的有且僅限蠻荒的本土生靈跟人族。


    而至於那些因世界互融時,由外域融入到蠻荒的蠻族可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


    甚至說句難聽的話,諸位大能們不趁著這個時候將它們一網打盡清洗汙穢已經算得上是仁慈。


    雖然事實情況是麵對發癲的帝尤,沒人能騰出足夠的功夫來殺死,遣送這些蠻子,但真相太過傷人,不如些許的謊言更撫人心


    東山經的熙熙攘攘,一片混亂暫且不提,畢竟它們雖是構成蠻荒的基石,但一來種族之間相安無事,二來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龐大的壓力促使它們通力協作,求生避死。


    雖然壯闊且難得一見,但井然有序的平穩並不值得過多的贅述。


    反倒是在如今打的最熱鬧的北山經,那才是牽動著無數的目光!


    曾想當初一個個高高在上的神聖們,如今竟淪成看客似的角色,躲在邊邊角角的位置裏觀摩著戰場的變動,同時還得時刻關注戰場中心的偏轉,以免自己一著不慎被餘波囊括丟了性命。


    而至於再上一層,那些個隻能在傳說中才能得見的存在,祂們雖擠進了戰場,但也僅是氣氛組的一員,擴散的衝擊跟逸散的餘波就有夠祂們頭疼的了,更別說去中心插手。


    畢竟,蠻荒中可沒有人人平等的律法,倘若當真膽大的敢上前去碰瓷,那現實立馬就會教你什麽叫做來生再會!


    至於更上層的,像燭龍,曾經的玄女,四方,四季神聖們,其大多都在之前人王的禦令中領了調令跟外域開戰去了。


    雖說同等的存在不可能如此乖巧的聽從人王的命令,但識時務的大多數也絕不會頂著帝尤的威脅繼續賴著不走,而剩下的那些,或許有,但直至現在都沒看到幾位。


    帝俊是少有的,在四方見證下,被抬出來後由羲和跟常曦接手的存在。


    其他的僅露之鱗片爪,根本無法推測對方的真實身份!


    而至於戰場中心.能看到裏麵情況的存在不算少數,但真要祂們給個準確的轉播卻有些難言。


    無他,隻因誰都挪不開眼罷了!


    恐懼中帶著點點的興奮,焦躁中又莫名的想給帝尤加油助威幾聲,如此反複且糾結的變化便是祂們此刻內心的真實寫照!


    隻是相比於純看個熱鬧的觀眾們,場內的當事人可就不那麽爽利了!


    從誕生的那一刻起,除了暴躁的老父跟同樣暴躁的妻子,就沒遇到過什麽大的挫折的伏羲,此刻罕有的陷入了汗流浹背的狀態。


    平日裏他雖不算那種一招鮮吃遍天,仗著優勢就不思進取,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的人,恰恰相反,倘若他不精通法術,繼續精進算術,哪兒能屢屢避過知根知底的女媧。


    如果他不鑽研武鬥,又怎能在謀算敗露之後,撐起一次又一次的父女混合雙打?


    在熊孩子這點上,伏羲可比張珂早的多,雖然弄出的動靜遠不像後者那麽駭人且密集,但漫長的時間細數下來,卻有一種踩了臭狗shi,還是竄稀款的既視感。


    又臭,又惡心,還特麽粘牙!


    當然,以伏羲的年紀叫熊孩子多少有些不符身份,但稱他一聲熊大人卻絲毫不為過。


    而就是這麽個全能精通,且步步為營,走一步算十步的完美六邊形戰士,今日卻遇到了此生以來,最難纏,也最讓他感到惡心的對手!


    看著自己布下的困境隻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刀光撕裂,裹挾著暴虐的毀滅之息的兇兵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破開了路上重重阻攔直衝自己的麵門,伏羲忍不住輕啐一口。


    下一瞬,伴隨著卦象的挪動,他腳下的空間跟時間在轉瞬間發生了置換。


    前一刻還站在河流上空的伏羲,下一瞬便出現在一處丘陵之中。


    但不等他喘息,甚至都等不到卦象的第二次移動,一遮天蔽日的黑影帶著淒厲的風聲唿嘯的襲到他的麵前。


    “咚!”


    下意識舉起的龜甲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兩者相撞的力道激起劇烈的衝擊波將方圓千裏的山川崩碎了大半!


    但好在伏羲本人是在這突如其來的偷襲中保住了顏麵,山不山的倒沒那麽重要了,反正等抓住了那鬧事兒的小子有的是神聖心甘情願的來當苦工重建舜地。


    但也就在卦象即將複位的一瞬,就在伏羲自以為渡過了此劫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氣的時候。


    天上那遮天蔽日的條狀陰影毫無預兆的炸裂。


    伴隨著漫天血雨的飄灑,一條體態臃腫且肥大,長著九個人頭的物事忽的閃現在高天之上。


    見狀,伏羲鬆懈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難言。


    但也就在這同一時間,天上的那條肥蛇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般,漫天血雨還未來得及飄灑落地,它那張開到極致的大嘴中便已經翻出了道道紫綠色的膿液。


    刹那間的噴射,轉瞬間的爆炸。


    如果忽略那剛一出場便燒灼著空氣滋滋作響,透明無色的空間被渲染成中毒似的紫綠色模樣的話。


    這散落潑灑的場麵確實有幾分火樹銀花的絢爛!


    但也隻是如果!


    卦象在此刻歸位,伏羲原本穩固的身影也如破滅的泡沫一般連同著之前的龜甲一起消失不見。


    但在這之前,那迸射成漫天紫雨的九口濃tan,卻已鋪滿了天穹,撒遍了大地。


    伏羲本人雖幸免於難,但被他法力撐著擴張了數十倍後去跟那偷襲的陰影碰撞的龜甲卻難逃此厄。


    如此,下一刻,伴隨著光影的再度閃爍。


    伏羲重新出現在物質位麵的同時,一句溫柔的問候從他的口中吐出:“艸!”


    話音未落,下一瞬,來自胃囊的造反便如期而至,伴隨著腸胃跟食管的蠕動一股燒灼的物事湧入了他的喉嚨,下一刻,一片有著迷樣色彩的瀑布從天而降。


    講道理,他也不想如此,在察覺到不妙之後他也已經竭盡所能的去壓製身體的本能反應。


    但讓伏羲沒想到的是,這條跟帝尤一樣,成年速度快的超乎尋常的相柳,其毒素居然也離譜的超越了前蛇!


    這也就罷了,甚至他都想不到張珂是怎麽培育的,而這相柳又經過了何等的蛻變,以至於毒素的毒性嚴重下降的同時,那原本惡人的氣味卻是攀升了數十倍不止!


    如此,嘩嘩的水聲似是印證著伏羲那快要碎了的麵子。


    而倘若再加上四周愣怔中下意識的躲避,跟迴過神來後忍俊不禁的爆笑聲的話。


    堂堂三皇,就這麽輕輕地“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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