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仍處於偉大神力的範疇,卻被獨特的冠以文明之主的存在們究竟有多強?


    在此之前,張珂也曾不止一次領教過這些存在的高招。


    自燧人,到軒轅,大禹,乃至已經處於半殘狀態下的大尤跟刑天。


    過往與這些存在的交手中夾雜了太多的水分,既有外部條件的製約,又有情感上的約束,以至於張珂隻能粗糙的感覺到自己打不過對方,卻無從得知雙方之間的差距究竟在哪裏。


    哪怕有一個並不處於同一陣營的帝俊。


    但沒等張珂決死一般發起衝鋒,自己的家長們就率先替他平息了這個禍患,以至於他這麽一路走來,雖然頻頻聽到文明之主這個詞匯,但對於這個稱謂背後所代表的權與力卻沒有一個精準的概念。


    現在,他認識到了。


    雙方隻是初一見麵,還沒來得及交手,張珂那曆盡艱難疊起來的各項buff就折損了四分之一還要多。


    山河鎧溝通,來自天地賦予的過半權柄被嚴格的壓縮在一半兒的標準線上,如臂驅使的權柄如今變得晦澀而僵硬,就好像是臥床許久的病人久違的直立行走一樣,雖然功能仍然具備,但卻總有一種踩在棉花上無處著力的艱難感覺。


    甚至於張珂都懷疑,如果不是山河鎧本身的本質足夠高,對方無法在打破鎧甲前直接插手鎧甲的領域,這規則所賦予的份額也會被壓縮到一個極限。


    而與之一同的,還有融在他體內的金烏九日。


    那連山河鎧都無法完全抑製的光明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強行塞迴了張珂的體內,能量雖然因此更加密集,但其不穩定的爆裂狀態卻給張珂的身體造成了嚴重的衝擊跟負荷。


    牽一發而動全身。


    金烏的失衡導致法天象地(應龍特化版)的輸出功率被迫提升,強行提升的基礎消耗讓張珂借山河鎧跟蒼玉提高的法力恢複效率被占了大半,洶湧的大霧跟暴虐的火海因此受到牽連,不論是延展的速度,還是本身的強度都削弱了許多。


    而似是受到了挑釁的應龍法相仍在繼續提升著自己的消耗,試圖按下這些暴躁的鳥兒的同時,也將天地的基礎環境轉變為適合的暴雨,但那覆蓋了烈火黃昏,取而代之的滿天繁星卻不同意法相如此強硬的搶奪。


    一時間,星空,陰雲,萬裏晴空在天穹上交錯上演。


    而文明之主的手段遠不止於此,其所造成的負麵影響幾不勝枚舉!


    還未交手張珂自身的體係運轉就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於法術層麵上的實力被削弱了三成還不止!


    張珂表示看不太懂這些複雜的操作。


    他隻是感受了下,因無法宣泄而被迫逼迴體內,暴走的金烏在狂怒的狀態下給他提供的更強大力量,確認了幹戚提供的防禦並沒有因為對麵是文明之主而被強行打破,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他默默地摘下了自己肩上的三頭之二。


    不死藥的漫長消化期,仍束縛著張珂沒辦法全力強化自己,哪怕是在激戰許久的如今,那整個化作能量凝聚在他腦殼裏的丹藥也還殘存著一半兒的餘量。


    以至於張珂不得不選擇摘下了神通幻化,並不重要的那兩顆腦袋,勉強得到來自無頭氏的加成。


    即便如此,魁首的斷裂仍然造成了藥性的損失,不死藥正在以一種緩慢,但卻存在的速度從他的體內逸散而出,消弭在這片滿目瘡痍的世界中


    “還真是符合我對九州的刻板印象,一貫的莽夫!”


    隨後,那仿佛駕馭著銀河從天穹上緩慢踱步而來的繁星帝皇,口中震聲說道。


    下一瞬,有群星不甘的搖曳。


    隨著祂的動作,一顆顆耀眼的星辰脫離了星軌的束縛,迎風便漲,隻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遮天蔽日的隕星,其上裹挾著洶湧的火光筆直的朝張珂所在的方位砸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略感空虛的張珂舉起了手中的巨盾抵在身前。


    恰在此時此刻,一道富有磁性,卻格外年輕的聲音在他的耳旁猛然炸響:“你那無人可破的防禦,應該是這麵巨盾的效果吧?”


    “不會讓你如願的!”


    伴隨著話音落下,一柄銀色的儀式巨劍猛的從張珂身後探來。


    所過之處空間塌縮,萬物湮滅,帶著仿佛彗星一般燦爛的尾光自側麵猛的撞在了幹戚的表麵。


    “轟!”


    “轟!”


    兩聲爆鳴接連而起。


    而緊隨其後的一枚枚隕星好似開閘放學的小學生一般,一窩蜂的撞向了那灰塵彌漫的大地。


    更加迅猛的塵暴席卷而起的同時,一片碩大的爆破雲在雙方交戰的大地上冉冉升起,無形的衝擊化作沉悶的鼓槌,數十萬裏的土地在刹那間被星辰隕落的慣性擊沉,擴散的餘波好似鋒銳的刀刃一般掃向四周。


    幾乎是在一瞬間內,前線奮戰的雙方神靈便遭到了重擊。


    大批的神靈們來不及反抗便被洶湧的衝擊潮炸成漫天的血霧,神格崩潰碎裂,武器猶如風沙一般潰散成渣,延展的大霧被衝擊波橫推了上萬裏,人神前線後方的神靈們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那好似瓷娃娃一般滿是裂痕的身體足以證明祂們的傷勢慘重。


    好在此刻大霧中突然傳出一聲劇烈的咆哮。


    一道無頭的身影陡然間站了出來,雄偉的身軀攔下了推進的風暴以及後續的衝擊。


    在其擎天的身軀被衝擊爆破的滿是傷痕,身軀的前方平添了兩條千裏的溝壑時,那橫掃一切,連綿不斷的衝擊波也終是消散,僅存的些許餘波好似微風一般在後退的大霧上卷起了些許漣漪,隨後便消失不見。


    衝擊結束,大霧重新得以延展。


    傷亡遍地的雙方神聖們於霧中得到了些許喘息之機,而那滿身創傷的無頭氏也漸漸隱於霧中消失不見。


    “原來是個剛活過來的複生者!”


    繁星太子目光淡漠的看著那重新席卷大地的霧氣,戒備的神色伴隨著這句話陡然間鬆懈了幾分。


    刨除掉天地之外打的火熱的雙方強者,天地之內僅剩的,能威脅到祂們父子的就隻有肆虐前線的惡尤,人神一方那不曾露麵的底牌。


    而現在惡尤被祂一個閃爍打斷了防禦姿態,老爹反手群星轟炸直接深埋地底。


    死或許有些誇張,但在那等滅世的攻擊之下,遭受重創幾乎是一種必然。


    而人神一方僅剩的底牌也暴露了一個。


    死而複生的亡者?


    哪怕他生前曾跟自己一樣,具備文明之主的戰力,但曾與死亡伴舞,複蘇之後又怎可能沒有代價?


    既然祂能清晰的看到對方的狀態,那也就意味著對方的狀態還沒恢複完全,而至於剩下的或許人神一方還有底牌沒有翻開,沒被祂們父子察覺,但能再有一兩位已經是格外了不起的儲備量了,甚至於隻有這一個半殘廢才符合常理!


    畢竟在多半個虛空聯合圍剿之下,身後僅有兩個文明支撐的惡尤,又怎麽能拉到跟祂們同樣的頂尖戰力?


    如此,祂們大可不必像之前那麽戒備,這惡尤的炮製或許還有新的.


    “轟!”


    正當繁星太子頭腦風暴的時候,那已經被隕星碎片填滿,砸破了地底構造向著世界壁壘沉淪的深淵中忽然間迸發出一聲爆鳴。


    下一瞬,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從碎裂的星辰堆中一躍而出,沾滿了神血的戰斧毫不猶豫的劈向祂的底盤。


    “該死的瘋狗,你的命怎麽這麽硬!”


    擋下那充滿了暴虐的上劈,被反作用力以音速的爆鳴推到了天穹之上才堪堪泄力的太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地麵上那道身影。


    論實力,同為文明之主的祂跟資深老牌的繁星帝皇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而在自己都能靠偷襲撥開惡尤盾牌的情況下,祂不敢相信,這玩意兒竟然毫發無損的吃下了老爹招牌的群星轟炸。


    其實也不是毫發無損。


    至少張珂身上跟護體靈光一樣的防禦在之前連綿不斷的轟炸中被削弱了一半兒還多,那沉重且連續的碾壓撞得他鎧甲都咚咚作響,可怖的力道直接透過外層的防禦震傷了張珂的內髒,以至於對外呈現出七竅流血的姿態。


    但在凡人層麵上足以致命的傷勢,於缺胳膊斷腿,脊椎斷裂還能正常作戰的神靈而言都算不上什麽,更別說經常把腦袋摘下來掛在腰間當掛件的張珂了。


    傷害是有,而且並不算輕鬆。


    那穿透了層層防禦的星辰之力好似一柄柄重錘一樣,在他受損的內髒上不斷敲敲打打幹擾著張珂的恢複。


    不過,張珂並不在乎這些不能一下致命的傷勢。


    他掂量了下手中沉重了一分的戰斧,看著高空中那從開戰後就沉默不語,高懸在以繁星為背景的天幕之上,暗搓搓的積蓄大招的帝皇,眉頭微蹙,下一瞬他便一飛衝天。


    “魯莽的野獸,你的對手是我!”


    察覺到張珂意圖的太子一個閃爍阻攔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迎向了幹戚。


    在雙方情報大致明晰的情況下,祂又怎麽可能坐視張珂去幹擾老爹?


    即便祂這個太子已經持續了千萬年之久,來自權柄跟自我的騷動一次次誘導著祂向那誌高的王座伸出手掌,但再怎麽急切也不是容忍惡尤一個虛空禍害謀害帝皇的理由。


    再退一步來說,為了跟帝皇劃清界限,脫離對方帶來的光環,本應更加著重於施法者路線的太子,反而另辟蹊徑的追求戰爭技藝上的鑽研。


    祂的武力足以震懾萬千神聖,但卻不足以拿下這個能在近戰的廝殺中無限成長的九州奇葩。


    說白了,如果將戰場類比成boss戰的話,太子就是那個扛傷害的肉盾,而自家老爹才是主要的輸出位,雖然相比正常的作戰小隊祂們缺乏了一個能夠提供輔助跟治療效果的後勤,但此情此景之下,也沒條件要求更多了。


    “轟!”


    劍斧碰撞,天崩地裂。


    狂暴的衝擊摧毀了天穹上奇異的景象,鋒銳的劍氣風暴將天穹割裂出一個個猙獰且漆黑的疤痕。


    下一瞬,碰撞在一起角力的太子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麽,強行推開架在身前的斧刃,一個閃爍便讓開了空間。


    緊接著,天空中數百顆早就被點亮的星辰好似到達了某種極限,膨脹了近乎十倍的星辰那逸散的能量猛的聚集於一點,下一瞬萬千星光便破空而來,筆直的砸在張珂倉促間豎起的巨盾之上。


    密集的攢射直接將立於天上的張珂再度鑲嵌到了地底,連綿不絕的集群轟炸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熱跟一波波席卷天地的衝擊波的同時也把舉盾的張珂壓製的動彈不得。


    動彈不得


    頂著猛烈的炮火集射,腦殼都被炸開花的張珂麵上浮現出些許茫然。


    你這該說是睿智呢,還是弱智呢。


    火力壓製確實沒錯,但在自己舉盾的狀態下,哪怕是超出了幹戚分攤上限的攻擊,在被抵消一部分的同時,也會給他疊加一份防禦充能。


    全方位的防禦抗性!


    以至於剛開始猝不及防下被掀翻了頭蓋骨,戳穿了鎧甲打的胸前一片糜爛,但稍作支撐之後,提高的抗性反饋到幹戚上傷害迅速被縮減的同時,頭腦跟胸前的傷勢也在飛速的治愈。


    甚至先前被隕星轟炸的內傷,那糾纏不去的星辰之力也在如此情況下被連根拔起。


    從未有過如此完美的狀態!


    “還在提升?還沒有極限?九州究竟搞出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武器!”


    帝皇感知到地表以下逐漸挺拔的生命氣息皺了皺眉,卻沒有過多的抱怨。


    戰爭的本質就是在試探底線,尋找漏洞。


    隻有一方的失衡,才輪得到勝利者的書寫,否則的話就會跟那些侵略不成翻倍艸的醜角們一樣,被拖入對方擅長的領域,然後活活拖死。


    既然僅憑神術的攢射很難打破這層龜殼,隻能變成對方強化的基礎,那就索性速戰速決,不給他發育的機會。


    如此,站在一旁的太子驚駭的看到自家老爹反手將星空抓在手中,無量的星辰匯聚成了一柄金色的巨劍,奢靡而華貴的帝王服飾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幅金光閃閃的戰甲。


    一輪光環自腦後升起,明亮的繁星點綴其間。


    額!


    嗯!


    太子眼睜睜的看著純施法者的老爹拎著巨劍俯衝而下,直接鑽入了膨脹的爆破雲中,武器碰撞的刺耳聲音幾乎在刹那間奏響。


    直到下邊兒的兩位已經打作了一團,祂仍是有些手足無措。


    這一身肌肉,跟個莽夫似的劍聖是祂那向來坐鎮後方,優雅且高傲的老爹?


    那拎著巨劍跟惡尤狂砍十幾二十迴合,全麵壓製的擎天巨神是祂那整天抱著一本法術大全,動不動就沉浸在實驗星琢磨新法術的繁星帝皇?


    我標新立異千萬年,隻為掙脫你留給眾生的陰影。


    結果現在你說你近戰能力比施法更強一籌?


    那祂這些歲月以來的勤學苦練,日以業績究竟是為了點什麽?


    這世界終究是癲成了祂不認識的模樣!


    在衝擊中還有些沒能迴過神來的太子搖了搖頭。


    不管再怎麽說,祂都得下去協助自己的老爹打敗這個霍亂虛空的惡尤!


    哪怕退一步說,奪得了對方的武器,刻上自己的痕跡之後,那祂也就具備了無限成長的偉力,他惡尤能做的,祂繁星太子未必就不能做,他惡尤做不了的,祂繁星太子依舊要嚐試一把。


    有朝一日,祂定不會再籠罩在老爹的陰影之下。


    而殺死惡尤,就是這一切夢想的起航點!


    然後然後俯衝而下的太子還沒進得了戰場,就被張珂反手一刀砍出了戰圈,像一個打水漂的石片似的蹦蹦跳跳在地上彈射了數十次。


    哪怕在已經進行的近四十個迴合的碰撞中張珂被壓製的夠慘,手中的巨盾都不止一次被擊偏而後被帝皇趁機在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猙獰的傷痕。


    但現在雙線成長的他已經不是這什麽臭魚爛蝦的太子碰瓷的對象了。


    雖說拉來一個菜雞能有效降低敵人的攻擊烈度,但已經戰意勃發的張珂並不願意讓一個垃圾來破壞自己少有的“勢均力敵”的興致。


    而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劃分為垃圾的太子在繞地半周在大霧中泄力之後。


    強忍著全身的酸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太子,還沒從頭暈目眩的後遺症中迴過神來便見到了一個無頭的巨人正用胸前一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祂。


    甚至同一時間,一道滿含惡意的目光同時從祂身後投射而來,與此同時一雙手臂猛然間探上了祂的肩膀,磅礴的力道灌注之下祂雙腿的骨骼都在咯嘣作響。


    “咕咚!”


    祂之前言語間確實是瞧不起這個死而複生的無頭怪沒錯,但如果是兩個的話,那情況就不那麽好說了,更何況.太子瞥了一眼周圍翻湧的大霧,額頭上忽的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倘若再重來一迴的話,祂再也不急吼吼的搶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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