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如此狂妄,想來定是家中缺了教導,但有你三分口氣的膽子,便走出這鹹陽城,讓吾看看,究竟識你不識?”


    張珂簡短的一番話,對始皇的衝擊來說是無與倫比的。


    就像是,專心一意的老實人,認定了隻要自己攢夠首付買房的錢,女朋友就會欣然應約跟他走進婚姻殿堂,結果隔天好兄弟打來電話,別做夢了,你女朋友都成湯姆貓,在隔壁開起音樂會了。


    伱帶著滿腔憤怒跟質疑去詢問,結果對麵掩飾都不掩飾的承認了不說,甚至還說,哪怕這就是她喜歡的生活,她跟你之間隻是養魚,哪怕最後自己沒人要了都不會便宜了你。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事實情況確實相差無幾。


    那一刹那,絕望,哀怨,無奈,頹然種種情緒,甚至還有對張珂揭開這層遮羞布的憤怒之意,一時間湧上心頭。


    這也就是始皇的本體已經邁入了仙人的層次。


    不,以秦時的風俗來說,應當算是煉氣士?


    換做個普通人,早就因為急火攻心,腦淤血說拜拜了。


    而張珂自然也知道自己究竟扔出了個多大的炸彈,所以並不準備等始皇完全接受了現狀,就準備和盤托出自己的思考。


    其實,也不能算得上是思考,準確來說,是想在後世超脫天子之命,重振人族的唯一可能。


    隻是,還沒等她開口說呢,殿外遙遠的地平線處,陡然間傳來了巨大的聲音,其中所蘊含的憤怒,比之始皇都濃重了三分。


    如此,也自然吸引了張珂的注意力。


    海外三山上還真有人呐?


    這玩意兒他是沒想到的,畢竟,按照多款神話傳說來說,海外三山上有人不假,但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但凡有點兒本事的,都在外域戰場上呢,哪兒能顧得了九州內部的情況。


    且,真有實力跟見識的,就如同那煩人的太歲們一樣,在張珂跨越壁壘,進入到世界內部的時候,就會直接墜在他身後,跟尾巴一樣,甩都甩不掉。


    如此,兩種可能的情況都預想過了,甚至張珂還退一步,說了個傳口信,而不是大喇喇說是拜訪,這還能招惹到麻煩,他是真沒想到。


    而見狀,本想托出的想法也被他重新咽了迴去,隨後看向陡然迴神的始皇,邀請到:“呐,用不著始皇派人前往了,三山的主人自己先來拜會了,若是不嫌,始皇可欲與我同遊,看看那所謂的仙人究竟是何成色?”


    “當然,既然是我惹來的麻煩,自不會牽扯到始皇,也不會波及到秦國,見他一麵之後,我等便換一處地方做過一場。”


    張珂的補充,讓本欲開口阻撓的趙高嗆了一口氣,整張臉龐都漲的通紅。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始皇說著起身跟隨,用不著旁人相護,既為仙人,又為秦皇,在這秦國,乃至天下,他就是獨一份的強大,或許在單打獨鬥的硬實力上比不過那些傳說中的仙人,但皇者,本來也就不是單打獨鬥的。


    百萬秦軍在手,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鬼怪也好,神靈也罷,數次東尋,不知討伐了多少頑固不化,不願更名的貨色.


    張珂點了點頭,隨後駕雲而起


    夕陽漸沉。


    一前一後,兩朵白色的祥雲停靠在鹹陽城的城牆上,迎著城內百姓跟周圍諸多秦兵們或敬仰,或崇拜的目光,兩人的目光洞穿了天空,看向了那聲音的發源地。


    縹緲的雲層之上,停靠著一架由九條龍獸拖拽的車架。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之外還有黑白二色的龍族,排成一排,纖長的身軀隨風擺動,將周遭的水汽聚攏而來,化作絲絲縷縷的雲霧環繞在周圍,將本就飄然的氣息,襯托的更加神秘,非凡。


    而在龍獸們背脊處安放的繩索交聯的後方,一座碩大的亭台聳立雲端。


    其上朱紅為頂,鑲八十一顆翠玉明珠,赤金為柱,雕龍鳳之相,白玉為磚,上設桌案,茶爐,湯泉,種種配飾均有仙靈之氣流轉。


    此時,正有十多位,或老或少的仙人,正坐在桌案之間,做怒目狀,與下方的張珂對視,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一位位大氣都不敢喘的窈窕仙女。


    對此,張珂的評價是:有點兒東西,但不多!


    先不說九龍拉車這離譜的排場,整個九州,唯一能用這玩意兒的,也就隻有昊天上帝了,雖然張珂並沒有見到過其他帝君盛裝出行的場麵,但有紫薇大帝作為參考其實也很簡單,連紫薇都是以七為數,五嶽帝君以五為數,你什麽檔次啊,敢用這排場?


    雖然,這些龍獸並非純血龍族,隻是空有其形的蛟龍,欠缺了駕河入海,血脈飛升的宏大儀式,但逾越就是逾越。


    之後的,亭台建築,其中人影,以張珂的雙眸雖然沒看出什麽偽裝,但也確實沒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還當是誰,原來是一群塚中枯骨!


    “哈,九丈,這下你可看錯了,這可不是什麽狂言的小子,分明是個無狀的稚童,掃興,當真掃興!”


    “行了,娃子,記住今天教訓,廣而告之的道歉賠罪,我等便不告知你家長輩了!”


    在張珂打量這些個意外來客的時候,他們同樣也在打量張珂,雖然法目之下,能夠感應到對方所承載的一份厚重權柄,甚至在與天庭的聯係之外,還有著一股古老的意味,但種種裝裱之下,那脆嫩的骨肉卻做不得假。


    隻此一條,先前的諸多猜測便可一盤推翻。


    是,確實,權柄,跟天庭這些做不得假,他們也知道,但這又能表明什麽,頂多不過是抬高對方的身份罷了,而所謂的寶光跟其他駁雜的氣息,也能解釋是長輩們為了保護子女的安危,特意賜下的諸多寶貝用來防身的。


    如此,一個小兒抱金行於鬧市的形象自然而然的浮現在腦海中。


    這很符合九州常理!


    隻是,不同於凡俗間的此等情形會鬧出的大麻煩,於仙神層麵而言,隻要不是自己闖到荒山野嶺的死窮鬼麵前,大多用不著擔心會被殺人越貨。


    畢竟,大人們總歸是要臉麵的!


    再退一步來說,誰能保證家中沒幾個實力弱的晚輩了,誰又能保證時時刻刻跟在他們身邊,今天你搶我家弟子,明天我就殺你兒女,惡性循環,那大家還修什麽仙,都紮堆去當劫匪跟保鏢去吧!


    “便是稚童又如何,口出狂言妄語,便是他家長輩來了,我自占著理,他那諸多寶物我自看不上眼,但教訓幾下,總歸說得過去!”


    嬉笑中,被稱為九丈老仙神色淡然的說道。


    話音剛落,周圍嬉鬧的聲音頓時間冷淡下來。


    那最先開口的人捏著手中的玉如意,神色莫名:“無需如此計較吧?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哦,隻是孩童便許得他侮我名聲?瀛仙如此大度,怎不見把那瀛洲島讓出去,供諸仙宴飲!”


    聽著自己的提議被毫不猶豫的拒絕,那瀛仙臉色漲的通紅,哼哼了兩聲,卻也說不出話來。


    他能怎麽辦?


    掀桌子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實力跟九丈雖是伯仲之間,但奈何這玩意兒還掌了天下水神水獸管轄之權,光這一點便能壓死個人,更別說聚集在方仙島上那數量龐然的各類仙靈。


    至於和談,那更沒必要了。


    路見不平,施以援手的前提是不影響自身之利,或是在一定代價之內,要是付出點無關緊要的東西,饒個人情那也還罷了,可將整個家托付出去,隻為救一個娃子一命,那恕他沒那份慈悲心。


    “九丈.”


    始皇皺眉看向身旁一側的張珂。


    而張珂此時腦海中正在搜尋相關人物的記載。


    西漢東方朔的《海內十洲記》上書:方丈洲在東海中心,西南東北岸正等,方丈方麵各五千裏。上專是群龍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宮,三天司命所治之處。群仙不欲升天者,皆往來此洲,受太玄生籙,仙家數十萬。耕田種芝草,課計頃畝,如種稻狀,亦有玉石泉,上有九源丈人宮主,領天下水神,及龍蛇巨鯨~~水獸之輩


    先不說,他談蓬萊,怎麽跑出個方丈島的角色來。


    不欲升天者這一條,張珂便可明白,所謂海外三山之仙神,至少在九州曆史段,在上麵蝸居的,盡都是些散碎地仙。


    想著,他轉頭看向始皇,開口道:“既也見麵了,想來陛下應當知曉,所謂海外三山仙靈者都是些什麽貨色了,如此烏煙瘴氣之所,哪兒有什麽上古之路隱藏?”


    人都蹬鼻子上臉了,張珂自然也不會嘴下留情:“此事,之後再與陛下分說,當下我還得看看這些仙人們,究竟有何本事,越俎代庖要來教訓於我!”


    “上一個這麽說的,墳頭草都能藏人了!”


    張珂說完,便駕雲而起,直麵那亭台中被他話激的怒火中燒的諸仙,淡淡道:“你要我來,我便來了,不過此地施展不開,我看那東海之濱頗為寬廣,不若便挑在哪裏?”


    “狂妄!”


    “大膽!”


    “.”


    刹那之間,嗬斥之聲不絕於耳。


    雖然,他們也不想在這鹹陽城外大動幹戈,免得秦國國運反噬,平白受了損傷,但這話由張珂說出來,就顯得他們很無能了,當然更重要的是借嗬斥之聲,作為試探。


    法目雖然給了他們此子年幼的反饋。


    但沒辦法,這一番話說的真的太長誌氣了,便是九丈也不得不再動用旁的手段來觀摩張珂,衡量他口出狂言的底氣,就更別說其他作為陪襯的仙人,心中打退堂鼓的不止一個,隻不過見九丈麵色不改,而強裝鎮定罷了。


    不少人,心中已在為自己之後安排退路。


    畢竟,修行不易!


    現實可不是,配角會被作者各種不合理的緣由安排來配合打臉,給大哥撐場麵,分配利益是沒錯,但倘若大哥那邊也打鼓的話,那就得考慮自己利益,擇機抽身了。


    張珂懶得理會身後的嚶嚶狗吠,也懶得去揣測他們的想法。


    他不惹事,也不怕事。


    唯一的顧慮不過是金丹的藥性損耗,但隻要不是損及自身的死鬥,一定程度上的活動,反倒會助長藥性的消化,就跟凡俗鍛煉多了餓的快是一個道理。


    先行一步的張珂,在黃昏夕陽之下,身影被拉扯的逐漸模糊。


    而見前者果決,且距離逐漸超出了法術窺探的極限,再加上已經被架到了這個場合,略一猶豫之後,九丈也選擇催促龍獸前行跟隨


    如此,一前一後,兩朵祥雲,反倒是在這大秦遼闊的疆土上,拉出了兩道斑斕的虹光。


    所過之處,山河生靈無不抬頭注目。


    而在不久之後,一尊宏偉的身軀,帶著熾熱的火光自東海之濱驟然升起時,這種好奇的注目也陡然朝著恐懼轉變,一時間臨近的陸地上,到處都是慌忙逃竄的身影。


    飛鳥走獸,蛇蟲鼠蟻,便是人族各城,在駐於此地的墨家工藝的支撐下,一座座匍匐在地的大小城池,都於轟鳴中伸出了一條條青銅副足,蹣跚的向內陸走去。


    而在四散分離的洪流之中,也偶然能見到幾個逆流而上的奇葩。


    這些個都是此地鬼神之屬,出於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朝著東海靠近。


    “佑靈王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而就在這涇渭分明的潮流之中,張珂忽然間聽到了一聲長歎。


    血色的雙眸猛然扭轉,與此同時,身旁空間綻放的漣漪之處已隱約可見一血色巨斧,那寒光冷冽的斧刃。


    在張珂的注目下,東海之濱處,一座山峰陡然間裂開了一條縫隙,從中走出了一個中年人。


    他身上的衣著張珂似曾相識,但腦海中並沒有能夠對應的存在。


    “九丈越俎代庖,言語挑釁在先,合該受懲,但佑靈王氣勢如此磅礴,恐已起殺戮之念,何至於此啊!”


    “殺之,天下江河混亂,四海水族為爭權奪利必大損骨血,而三山之神秘也將無法維係,失之仙格,命運垂落,又有何緣由,值得後世諸王為之苦苦追尋!”


    那似曾相識的中年,如此勸慰道。


    張珂聞言,眉頭緊蹙,手中正欲舉起的幹戚也停頓了一刻,隨後聲如雷鳴:“那徐福是你們派去的?”


    “他?還不配!”


    對方看到張珂沒有第一時間痛下殺手,緊繃的心弦頓時一鬆。


    佑靈王之名,於兩漢之後的時代,不能說無人不知,但隻要家中有些道統傳承的,總歸有所聽聞。


    而與之威名赫赫的戰功相比的,便是那一點就著的暴脾氣!


    隻要沾上,不予分說,先挨上三下,才有迴話的空檔,而與蟠桃會時,三界之中便少有能撐過這三板斧的了,此次見麵,看其法天象地再度膨脹,於修行之上應當又有精進。


    這也太違背常理了!


    正常人修行,不都是朝服紫氣,夜洗月露,勤耕苦練,於年月間方得一點進步,如此已是喜不自勝。


    當然,但凡能立地登仙的,基本都不遵循常理。


    先有三歲稚童,臨世不久,便能憑借伴生之寶,將東海鬧得水深火熱,又有猢猻,一朝頓悟,十來年便能於天庭中看馬養獸,更有人神之種,於惶惶大勢之下,行那聽調不聽宣的離經叛道之舉。


    便是離譜一些,其實也沒啥。


    但關鍵在於,這佑靈王離譜的有些太過分了!


    剛聽聽到其名號還沒過幾日,便能登上瑤池趕赴蟠桃會,其成長之快,完全在所有人的反應之外,根本不給人下子的空間。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他一路走來,掀翻了無數棋盤。


    雖然,大多數都是靈山的布局,甚至總體而言,時間雖短,但對九州的貢獻太過突出,他們雖然不是天庭仙神,但也與此之中獲得了不少利益。


    但蹭車歸蹭車。


    如果要損害到他們的既得利益,那前塵往事可就算不得數了!


    隻是,受限於實力跟背景,做不得囚禁,打殺之舉,看到事情愈演愈烈,他也隻能盡可能的嚐試挽迴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而當對方正欲再言的時候,東海之濱的上空,陡然間電閃雷鳴。


    空間陡然間被龐然的壓力碾碎,而後便見到一龐然血影,裹挾著暴虐的力量,轟然而下!


    利益交換?


    賠禮道歉?


    不需要,也不可能!


    或許如此作為,顯得他有些多管閑事,但奈何這些玩意兒的聲音太過刺耳。


    什麽三山神秘,什麽位置格調。


    說白了,不過是借著皇帝們的願望,去行那空手套白狼的目的,借助一些可有可無的玩意兒,從人世間套取大量的資源。


    他不知曉倒也算了。


    但知道了,就不能等閑視之。


    畢竟,相關於三山最著名的兩條記載,一是相關於始皇,一是相關於漢武,均是九州曆史上最為傑出的兩位帝王,後者張珂並沒見麵,暫不做評判,但前者的原因,過程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了。


    人族自己的皇帝,忙著為了解脫鬼神困頓,重掌權柄忙忙碌碌,你們鑽空子,釣魚,壯大自己是吧?


    好好好!


    刹那間,斧影搖曳。


    而後,山崩地裂!


    那山中洞天所製成的防護尚未完全展開,便被碾到了地底,隨著暴虐的力道傳到,薄弱的壁壘轟然炸裂,無數金銀,珍寶如決堤的江河似的漫天飛舞,而又有數萬生靈,在衝擊中體驗了一把高空飛翔,朝著遠方的大地飛去!


    而至於那似曾相識的無名地仙,雖然倉促間躲過了幹戚的橫掃,但自身藏身洞天的破碎,卻讓其受到了劇烈的反噬,而後天地感應尾隨其後,刹那間他所處的那片地界便是風雲匯聚,無窮的雷電自雲端激射而來,將天地塗抹的一片銀白之色。


    那暴躁的威懾,便是張珂看著也有些跳眉。


    換做是人,起碼也是血灌雙瞳,七竅生煙。


    這老家夥偷了多少啊?


    相比於看樂子的張珂,那尾隨在他身後,自鹹陽城跟來,落後了不少的亭台之上的諸仙,才叫震撼。


    佑靈王之名他們雖不知曉,但被雷海淹沒的地仙他們卻熟的不能再熟悉,那是雁蕩山古仙,據傳自夏桀之時,便立洞天於雁蕩,傳道閩越之地,便是閩越諸神也頗為尊奉。


    結果,就這?


    倒不是鄙夷,而是擔憂!


    這位隻是站出來勸說兩句,便道統崩塌,身受雷劫而死,那主動上門挑釁的他們.


    正這麽想著,那立於東海之濱的擎天之影猛然迴頭,血色的雙眸直直的看著他們。


    一如之前某位地仙所想,路見不平,可拔刀相助,上古張珂尚缺了幾分底氣,再加上他那倆四處樹敵的老師,暫時插不進手,但這九州麽.


    嗬,原想著輕鬆過渡一個副本,略微消化一下,省的時間密集,給自己撐著了!


    結果,偏偏要撞上來找死!


    三山?


    之前張珂或許覺得隻是巧合,但現在看來卻是未必,湖泊裏突然跑進來一個外來物種,裏麵的原生物種,總得過來掂量一下對方的成色。


    也許也不單獨局限於此界?


    他們在觀望,在試探,以此方結果,來推算日後張珂再度前往更加古早的時段之時,應當如何應對。


    朋友,還是敵人,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自信是個好事,不過前提是胃口得足夠的大!


    爾等已有取死之道!


    下一瞬,本來就已經遮天蔽日的身影,忽然間再度膨脹起來,刹那間便洞穿了雲層,發際直衝天穹而去。


    與此同時,劇烈的殺伐之氣,自四肢百骸散發而來的氣機化作滾滾氣浪,彌散釋放,將天穹染得一片血紅!


    洶湧的火光鋪天蓋地的灑落下來,將整個東海化作一片燃燒之域。


    恍惚間,天地間似有戰鼓奏響,驚的四方神鬼心有戚戚,數個居於洞府之中悠哉過活,或正忙於某事的存在,紛紛將目光投向東方,眉頭緊蹙間,口中嘖嘖有聲


    插了個圖片,結果手機端沒法更新了,抱歉哈大家。


    至於家裏的事忙完了,明天開始恢複日更八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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