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3日,六點三十分,應城。


    丁磊急匆匆地趕迴了旅館。


    “警察呢?”他滿額是汗,問話的時候目光遊離,顯得有些心煩意亂。


    “老……老板,出大事了!死人了!”女服務員的聲音打著顫,目光中也透著恐懼。


    丁磊聽到這個消息後,麵色猛變,轉身直奔電梯而去,飛快地上了六樓。


    他一把拉開辦公室,裏麵亂糟糟的,文件被翻得到處都是。


    丁磊臉色極其難看,接著,隻見他趕緊移開了書架,露出一個嵌在牆上的暗格。


    輸入密碼,打開保險箱,看到裏麵的東西還在後,丁磊終於大鬆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


    就在這時,一個不輕不重的男人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丁磊猛地迴過頭,隻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正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你是誰?”


    “白研良。”


    白研良緩緩地靠近了他,目光在這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上來迴。


    他長相不醜,身材也算挺拔,但心卻髒透了。


    “它是誰?”


    白研良步入丁磊的辦公室,一邊問話一邊關上了房門。


    “你什麽意思?”丁磊額頭冒汗,這個麵無表情的小子正朝著他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口上,讓他倍感壓力。


    “我說,殺你老婆的是誰?”白研良在辦公桌前停下了腳步,與丁磊隻有一桌之隔。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安靜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


    “玉華死了?”丁磊麵色一變,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剛聽到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白研良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地看著他的表演,直到麵前這個男人察覺到了白研良的不感興趣,他才自己停下來。


    “夠了嗎?”白研良繼續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你什麽意思!”丁磊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他上上下下地掃視著白研良,語氣逐漸變重。


    “我問的是你的老婆張巧。”白研良盯著他,語氣淡漠,“還聽不懂嗎?丁鵬。”


    男人麵色猛變,他忽然從背後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白研良!


    白研良瞳孔微縮,對這種人的舉動他早已經有過預料,情緒淡漠更是讓他保持著極其可怕的冷靜,麵對丁鵬的攻擊,白研良先是側身一躲,然後右腳驟然發力踢向辦公桌。


    “砰——”


    辦公桌撞得丁鵬一個趔趄,然而,他剛想站穩身形,一個人影就已經逼近到了他身前!


    白研良探出左手,如同鐵鉗一樣死死地抓住了丁鵬的右手腕,並用力向後猛拉。


    同時,白研良的右手一拳砸向他的右肩肩關節。


    疼痛帶來的麻痹讓丁鵬下意識右手一鬆,匕首掉了!


    吃痛之下他的左手也沒閑著,一把抓向白研良的麵部,白研良一偏頭,躲過了臉部襲擊,但脖子上卻被抓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但不見白研良的動作有任何停頓,仿佛演練了千百遍一樣,白研良右手一撈,一把握住了掉在辦公桌上的匕首。


    接著左手用力一按,將丁鵬的右手按在辦公桌上,在丁鵬驚恐的眼神下,匕首一刀刺下!


    “啊!!!”


    丁鵬一聲痛嚎,他的右手攤開被按在桌上,一把匕首從掌心穿過,將他的手狠狠地釘在了木質辦公桌上。


    白研良仿佛沒聽到他的慘叫,握緊匕首再次用力地往下按了按,確認丁鵬沒有勇氣拔出來之後,他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麵前這個眼露痛苦之色,滿頭大汗,麵色蒼白的男人,說到:


    “現在,可以迴答我了吧。”


    丁鵬的驚恐終於隱藏不住,他的右手被釘在桌上,疼得鑽心。


    “你……你到底是誰!”


    “白研良。”白研良最後一次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又麵無表情地盯著滿頭大汗的丁鵬,“醫生說我有反社會傾向,你要試試嗎?”


    丁鵬連連搖頭,別的他不明白,但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就是麵前這個年輕小子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你還沒迴答我,殺了張巧的到底是誰。”


    丁鵬瞳孔一縮,像是陡然想起了什麽極其可怕的事:“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白研良眉頭微皺,真是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蠢貨。


    “你殺了張玉華,蔣超傑殺了丁磊,張巧呢?也是你殺的嗎?”


    聽到白研良的問話,丁鵬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為什麽……這個人什麽都知道?


    “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白研良安靜地看著已經麵露瘋狂之色的丁鵬,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你有另一套完整的計劃,殺掉你哥哥,然後取而代之的計劃。”


    丁鵬疼得斯斯地吸著氣,但聽到白研良的話後,竟是逐漸安靜了下來。


    “答應張雯的空頭支票,幫她殺了張玉華,然後藏屍水箱,這個過程被兩名服務員目睹,你起了滅口的心,但……你知道他們其中一人深愛著張雯,愛到不惜為她做任何事。所以,你和他達成了協議,讓他去殺了丁磊,你的親生哥哥。”


    “蔣超傑一直都知道張雯和丁磊的關係,他更知道,隻有丁磊死了,他才可能會有一絲機會。”白研良看著他,目無波瀾,繼續說道:“也許是你的吩咐,也許是自身的怨恨,又或者兩者都有,他從身後敲暈了丁磊,然後……從麵部將他活活砸死。”


    “丁磊死,李玉華死,身為同胞兄弟的你可以毫無壓力地扮演社會關係簡單的丁磊,繼承他們夫妻二人的財富。但,還有一個人,她雖然不太熟悉丁磊,但她卻熟悉你,她知道你的一切,行為,習慣,小動作,所以……她也必須死,對吧?”


    白研良的聲音越來越冷淡。


    “不對!”


    本來逐漸低下頭去的丁鵬忽然抬起了頭,他雙目赤紅,大吼道:“我沒有殺阿巧!我怎麽會殺阿巧?我怎麽會……”


    “隻有她不會嫌棄我,隻有她會安慰我,也隻有她……還會相信我!你告訴我,我為什麽會殺阿巧!”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閉嘴!”白研良一把抓住丁鵬的頭發,把他拖到了自己麵前,盯著他的眼睛冷聲道:“你隻是為了自己。”


    “嫉妒就自己去爭,看不過就起來改變。沒有能力就承認自己是個廢物,閉嘴接受現實。口口聲聲為了別人,你隻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你就是個垃圾,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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