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小想活命的渴望是那麽強烈,她還沒死透!她還有一息尚存!


    但……真正讓花小小絕望的事發生了……


    門縫裏的那隻眼睛……消失了。


    他放棄了自己……他放棄了自己……


    難以想象的不甘和怨恨幾乎在瞬間爬滿了她心底的每一個角落,她本來……不是這樣的。


    活潑,漂亮,校花,眾星捧月……伴隨著花小小長大的一直是這些詞。


    但是……都怪那一天,打開門的那一天。


    一切都改變了。


    陸過輕手輕腳地離開門縫,對祁念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花小小強烈的求生欲望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但……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救下她。


    拖著她的怪物是什麽霧集中的每個人都知道。


    那是鬼。


    無解之鬼!


    什麽道士,和尚,廟宇,仙佛,通通沒用!


    曾經也有不信邪的新人試過,有人帶上了符咒,有人躲進了佛堂,但……這個世界似乎根本就沒有,沒有仙佛,隻有由最純粹的惡形成的可怕厲鬼!它們的目的也隻有一個,把眼前活著的一切拖下和它一樣的地獄!


    也許,從無意中踏入霧集的第一天起,大家就已經身處地獄了。


    陸過諷刺一笑,他的心中也藏著濃濃的絕望,還有不甘。


    霧集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天縱奇才,姿容絕世的人物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過去。


    多花小小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會少。


    在死亡麵前,人人都平等。


    所以,陸過雖然心有波瀾,但更多的是兔死狐悲之痛,而不是什麽內疚不安。


    陸過看著漆黑的窗外,目光沉靜。


    他知道,自己可能比一般人稍稍聰明一點,但絕不是什麽天才之類的人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哪一刻被鬼找到,然後,死在這裏……


    ……


    如意旅館。


    許知安臉色發白,頭發因為汗水的緣故一縷縷貼在額頭上,時不時瞟上身邊的白研良一眼。


    從薑黎的口中,他得知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包括白研良聽到水滴聲,然後迴來掰他的手,最後選擇踢斷他的手救下他的命。


    雖然被白研良救了性命,但許知安別扭地發現,現在他隻要一看到白研良那副平靜的模樣,他的心底就情不自禁地發寒。


    “事情就是這樣,那兩個服務員好像目睹了殺人現場,據他們所說,屍體應該就藏在前麵的水箱裏。”


    許知安也說明了自己了解到的一切。


    三人正站在天台上,門是被薑黎打開的,她好像對打開陌生的上鎖門很熟練。


    眼前並排放著三個藍色的大型水箱,四米高,頂上封著蓋。


    白研良的目光來迴在三個水箱上徘徊,一言不發。


    事實上剛才從六樓上到天台的途中他都一直在低頭沉默,薑黎在和許知安談話,他隻是默默地聽著。


    不是他不感興趣,而是他發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


    那就是……鬼的殺人手法。


    很奇怪吧?


    鬼竟然會講究殺人手法?


    離奇,怪誕,可怕,未知,這才是鬼殺人的的正確方式。


    但……剛才目睹的許知安的一幕卻讓白研良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著了魔一樣的瘋狂,再結合剛才許知安自己的說法。


    他看到了一個趴在水中的女人,還有一個麵目全非的男人,這說明……這棟旅館的死者至少有三人,很可能是一男兩女。


    目前失蹤的人有……丁磊的妻子李玉華,丁磊的弟弟丁鵬,以及……丁鵬的妻子,丁磊的弟妹張巧。


    現在……三個人似乎都變成鬼出現了……


    “真是個好地方,死了之後竟然都變成了鬼……”


    白研良眼睛微眯,若有所思地說。


    許知安有些不安,薑黎也詫異地看了白研良一眼。


    白研良太奇怪了……他雖然表現得很正常,但在霧集裏未免也太正常了?正常得……不像個正常人。


    正常人會去主動見鬼嗎?正常人會在與鬼對峙的時候還朝著對方走去嗎?正常人會在聽到類似鬼的動靜時毫不猶豫地迴去看個究竟嗎?


    甚至是……生生踢斷許知安的手臂時他的表情都沒有半點異樣。


    薑黎也越想越覺得奇怪,白研良不僅沒有表現出半點恐懼,甚至他在笑的時候薑黎也感覺不到半點笑意。


    白研良終於察覺到氣氛似乎因為他的表現變得有些古怪,但是對此,白研良也很無奈。


    他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壞人,隻是……人類的四種基本情緒,快樂,憤怒,悲哀,恐懼,他確實很難感受地到。


    至於這四種基本情緒之下的滿意,欣慰,愉快,歡樂,狂喜,生氣,激憤,狂怒,失望,遺憾,難過,悲傷,悲痛,驚奇,害怕,恐慌,恐怖等細微情緒,他更加難以體察。


    看來,以後的表演要認真一些了。


    白研良對自己說道。這也是為了打消大家的顧慮不得不做的事。


    雖然對於白研良來說,偽裝並不難,但他本來也不想在這上麵浪費時間。


    不過,一張毫無情緒的臉確實讓人瘮得慌,白研良很能理解大家。


    “薑小姐,你踩在我肩膀上爬上去吧。”白研良觀察了一下這三個水箱。


    四米高的水箱,沒有梯子的話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攀爬了,白研良也想自己上去看看,但總不能讓他踩一個女人吧?至於許知安,他現在疼得站都站不穩,更遑論其他了。


    薑黎聽到白研良的聲音後,心中一鬆,似乎終於放下了什麽。


    不管白研良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她隻需要知道,他救了自己,也救了許知安就夠了。


    就算他是一個瘋子,能夠在危急時刻拯救他人的瘋子,也遠比嘴上說說的聖賢高尚得多。


    許知安也迴過神來,看向白研良的目光複雜了幾分,但也打從心底信任了他。


    “我站在門口,聽下麵的動靜。”許知安主動說到。


    白研良看向他,點了點頭。


    薑黎也深吸一口氣,走到已經蹲下身子的白研良身邊,問道:“我九十五斤,能行嗎?”


    白研良再次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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