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葉搖了搖頭說:“沒用了,她已經注射了這麽多。”


    齊劉海說:“我們難道會被困在這裏了?”


    “不。”白秋葉說,“你看。”


    齊劉海發現陸羽倩不知何時已經轉過頭,目光落到了她們身上。


    齊劉海問道:“你看得到我們了?”


    陸羽倩有些迷茫地問:“你們是鬼嗎?”


    齊劉海說:“別瞎詛咒,你才是鬼……”


    陸羽倩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的身體好冷。”


    她說完之後,突然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在了地上。


    齊劉海原本以為陸羽倩死之後,她們就會被黑暗吞沒。沒想到走廊外麵的黑暗竟然逐漸褪去,仿佛被拉大的視角,醫院大樓重新出現在了視野範圍內。


    齊劉海問:“這是怎麽迴事?”


    白秋葉說:“我剛才忘了一件事,陸羽倩死之後就變成了鬼。雖然是鬼,但她仍然可以保留記憶。”


    齊劉海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幸好……我真以為我就要這樣沒了……”


    這時兩人眼前一亮,仿佛有人在房間裏又安裝了幾盞燈。


    白秋葉轉過頭去,看到窗外的夜色已經消失,白日的陽光照進來。


    但是讓她和齊劉海感覺到刺眼的,並不是外麵的陽光,而是站在衛生間門口,舉著相機開著閃光燈不斷取證的警察。


    “你們再到這裏來拍一下!”


    “這個角度也拍一拍。”


    “這個針頭是證據,收集起來。”


    白秋葉和齊劉海穿過忙碌的警察,走出來房間。


    她們發現宿舍樓下麵,圍了一圈警戒線。


    有不少醫院的工作人員站在警戒線外麵,朝著樓上張望,或者彼此之間竊竊私語。


    齊劉海說:“看來已經到第二天了,被其他人發現了吧。”


    白秋葉在樓下的人群中看到了安樂醫生,說:“我們先下去。”


    兩人剛走下樓,就聽見警戒線外麵傳來了一聲嚎啕大哭。


    “蘭娜啊,我的女兒,你死的好慘呀!!!”


    兩人看過去,發現一個穿著一身奢侈品,但是蓬頭垢麵的女人正在嚎啕大哭。


    她身後站著一個男人,一邊勸著,一邊伸手抹掉眼淚。


    那個女人還想衝進去,就被一個警察攔了下來。


    “麻煩配合一下,我們還在辦案。”


    “死的人是我女兒,我為什麽不能上去!”


    “孩子他媽,他們也是為了找到兇手啊。”


    就在這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又有幾人從後麵跑過來。


    白秋葉看到其中一個男人,長得和陸羽倩很像。


    這幾個人同樣被警察攔了下來,隻能跪在警戒線旁邊,一邊哭一邊捶地。


    齊劉海被他們的哭聲感染,歎了一口氣說:“太可憐了。”


    她轉過頭想從白秋葉那裏尋求認同,卻發現白秋葉一直盯著安樂醫生看。


    齊劉海也看了過去,發現安樂醫生和周圍的其他人不一樣。


    周圍的人裏,有驚魂未定的,一看就是發現案發現場的人。


    有竊竊私語討論的,眼底有一分恐懼,其餘的都是八卦。


    有焦慮不安的,或許是這個醫院的領導層。


    有黯然神傷的,應該是和幾個死者有交情的人。


    還有這幾個死者傷心欲絕的親人們。


    安樂醫生卻麵無表情,似乎對這幾個同事的死毫無反應,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


    先不提邊蘭娜幾人,和他已經有了幾年的共事情誼。


    昨天晚上陸羽倩死之前還找過他。


    第二天聽說一個昨天晚上才找過他的人死了,他居然沒有任何情緒,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正在這時,後麵又走來了兩個人。


    白秋葉一看,認出來其中一個是楊興山。


    楊興山和她之前見到的時候差不多,一副精明的中年人的模樣。


    而跟在楊興山旁邊的人,是現在的小楊院長楊興海。


    陸羽倩記憶中的楊興海,比她們看到的楊興海年輕的不少,身上有股濃濃的書卷氣,看上去和才離開校園的學生差不多。


    白秋葉說:“楊興海年輕的時候長得挺帥的呀。”


    齊劉海說:“他現在也不醜啊。不過陸羽倩記憶裏,看著倒是年輕了十歲的樣子。”


    “按照楊興山的死亡時間算,陸羽倩事件應該發生在我們進入醫院的十年前。”白秋葉說,“至於具體的時間,隻有離開這裏以後,去檔案室查查資料。”


    楊興山走過來之後,一個警察上前和他打了個招唿。


    警察把他和楊興海請到了一旁,然後噌噌噌的跑上了樓。


    白秋葉和齊劉海見狀,也跟著走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這個警察帶著另外一個警察走了下來。


    楊興海問:“請問你們調查的情況如何?”


    警察看了一眼楊興海,問楊興山:“請問這位是楊院長的?”


    楊興山說:“這是我兒子,你們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警察說:“我們剛才在上麵搜集了證據,已經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一起惡性殺人事件。”


    楊興山沉痛的說:“居然一下子殺死了四個護士,這個兇手簡直窮兇極惡,請一定要幫我們抓住他。”


    警察遲疑地說:“準確說來,被殺死的隻有三個人。”


    楊興海插嘴道:“可是發現案發現場的人說,204宿舍的人全部都死了呀。”


    警察說:“根據證據,我們判定其中三個人是被殺害的,但是還有一個人和那三個人的死法不同。”


    楊興海一頓:“什麽?”


    警察說:“還有一人屬於自殺,我們在衛生間裏發現了二十三支用掉的鎮定劑。”


    楊興山表情凝重的說:“難道使兇手逼她自殺的?”


    警察搖了搖頭說:“我們暫時沒有在那個房間裏發現第五個人的痕跡,所以現在初步判定,是其中一個人殺死了另外三個人之後,為了逃避責任,所以選擇了自殺。”


    楊興山向後退了一步,臉色越發難看。


    楊興海伸手托住他的肩膀:“爸,你沒事吧?”


    白秋葉見狀皺了皺眉頭。


    她看了《隨筆》之後,一直認為楊興山是自己的兒子楊興海殺死的。


    而且她也在檔案室找到了楊興山的死因的確是因為謀殺。


    雖然完全按照《隨筆》來斷定這件事,和現實的邏輯不通,但楊興山的死,肯定和楊興海有關係。


    隻是在陸羽倩的記憶中,楊興山和楊興海的相處方式,似乎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糟糕。


    相反,楊興海看上去非常關心楊興山。


    白秋葉不覺得楊興海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


    她對《隨筆》的看法是,細節可能和現實對不上,但人物情感一定能和現實掛鉤。


    楊興海對楊興山的態度,沒有哪一點《隨筆》相同。


    那本書裏的主人公,在麵對父親的時候,是害怕的,恐懼的,並且潛藏著仇恨。


    楊興海眼裏可能有擔心,有尊敬,但唯獨沒有害怕、恐懼,以及仇恨。


    楊興山此時已經緩了過來,對麵前的警察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心髒不太好。”


    警察說:“楊院長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件事情本質上和你的醫院沒有關係,但是三人成虎,你得考慮一下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的輿論導向。”


    楊興山點了點頭,對警察表示了感謝。


    警察又說:“我們會繼續調查,這幾個死者在死之前接觸過什麽人,發生過什麽爭執,希望楊院長多多配合我們工作。”


    楊興山說:“你們放心,我比你們更想知道真相。”


    這時,齊劉海拉了拉白秋葉的袖子。


    白秋葉迴過頭,齊劉海指著遠處說:“你看那邊。”


    白秋葉看過去,隻見遠處的天際線,像出錯的終端畫麵般,顏色不斷變化。


    漸漸的,她們周圍的場景也開始變得混亂。


    圍觀的人瞬間消失,在下一秒又迴到了現場,但旁邊的人卻沒有注意到這種奇怪的現象。


    白秋葉說:“陸羽倩的記憶開始消失了。”


    她的話音剛落,兩人麵前不再是宿舍樓,變成了一張上下鋪,看上去是204裏的構造。


    隻是這個畫麵隻持續了一秒,又恢複成了宿舍樓。


    齊劉海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到了地上:“看來等會兒就可以順利從這裏離開了。”


    白秋葉也點了點頭。


    兩人眼前的畫麵又變化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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