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逗留多久,又重新起身往電梯間的方向走去。


    白秋葉和齊劉海也趕緊跟了上去。


    她們和陸羽倩坐著同一個電梯到了第1層。


    陸羽倩正要走出醫院大樓的門,旁邊傳到了一個聲音。


    “陸護士,你不是要值夜班嗎,怎麽出去了?”


    白秋葉和齊劉海轉頭,發現來人是安樂醫生。


    齊劉海皺著眉頭說:“怎麽哪裏都有他呀?”


    白秋葉也感覺有些奇怪。


    就算安樂醫生在這家醫院任職的期間,正好和陸羽倩認識,但這一段記憶對於陸羽倩來說,是和死亡有關係的重要記憶。


    安樂醫生出現的頻率,似乎有點太高了。


    以至於陸羽倩的死原本看起來和他沒有關係,但現在又好像有了一些聯係。


    被安樂醫生詢問之後,陸羽倩的表情有些慌張。


    她支支吾吾地迴答:“我把我的熱水瓶忘在宿舍了,我迴去拿一下。”


    安樂醫生說:“那你要按時趕迴來,病人隨時都有可能出問題的。”


    陸羽倩點了點頭,像一隻逃走的鴕鳥,身影消失在了大樓外。


    白秋葉和齊劉海連忙跟了上去,迴過頭時發現安樂醫生依然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


    齊劉海咦了一聲:“我怎麽感覺,他好像在看我們?”


    白秋葉看過去,發現安樂醫生的目光似乎的確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齊劉海又搖了搖頭說:“不不不,陸羽倩走在我們前麵,安樂醫生看的是她,不是我們。”


    這時安樂醫生已經離開了醫院門口。


    白秋葉和齊劉海跟著陸羽倩迴到了員工宿舍樓的204號房。


    陸羽倩站在門口,用鑰匙開門的時候,手抖的差點將鑰匙都落到了地上。


    麵前的房間門突然開了,邊蘭娜站在門口,對她說:“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迴來了。”


    房間裏又有另一個人說:“她居然真來了……”


    第三個室友說:“來就來吧,哎。”


    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來她似乎並不太希望陸羽倩按時迴來。


    邊蘭娜迴頭說:“怎麽,你不希望陸羽倩當我們的朋友?”


    第三個室友尷尬的笑了一聲:“怎麽會呢,隻要你希望和她做朋友,我就沒有意見。”


    邊蘭娜用甜甜的聲音說:“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被晾在門口的陸羽倩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我,我們約好的,所以我迴來了……”


    邊蘭娜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拍了拍陸羽倩的肩膀:“你是個能當朋友的人,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呢。哈哈哈,怪我怪我。”


    她按住了陸羽倩的肩膀,將人帶進了房間。


    白秋葉和齊劉海趕在邊蘭娜關門之前,先一步走了進去。


    因為邊蘭娜擋在門口,兩人想要進門必須穿過邊蘭娜。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齊劉海再一次想吐。


    但她們兩人似乎影響了邊蘭娜。


    邊蘭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慌的神色,左右看了看,像在尋找什麽東西一樣。


    室友之一看到邊蘭娜正疑神疑鬼地打量著周圍,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


    邊蘭娜像被她的聲音提醒的一樣,恢複了正常的表情:“沒什麽,突然有點冷而已。”


    另外一個室友眼底泛起恐懼,坐到了床上,用被子圍住自己的腿,似乎想要從中汲取一些安全感。


    白秋葉和齊劉海對視一眼。


    齊劉海不自覺地壓低聲音:“難道她可以感覺到我們?”


    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並沒有一口氣說出來,而是試探了一番,見房間裏的邊蘭娜等人的確聽不到她的聲音,才把完整的句子說出來。


    白秋葉說:“至少現在還不能看到聽到,不過等會兒就不知道了。”


    齊劉海說:“等我們看到陸羽倩的死亡現場,就可以找到離開這種狀態的辦法了吧。”


    白秋葉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直接讚同。


    這時陸羽倩已經在邊蘭娜的指示下,坐到了桌子麵前。


    那張桌子居然和白秋葉兩人擺在了同一個位置。


    這樣看著,就像過去的時間和現在的時間發生了交集。


    陸羽倩坐在凳子上,拿起放在紙上的圓珠筆。


    她將圓珠筆夾在指縫間的時候,雙手已經抖到了極限。


    圓珠筆重新落到了桌上,並且滾下了桌,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邊蘭娜提高聲音說:“你到底在幹嘛,是不是不想成為我的朋友了?”


    陸羽倩低頭將筆撿起來,不斷地向邊蘭娜道歉:“不是的,我我有些緊張。”


    邊蘭娜又收起了那副嚴肅的模樣:“有什麽好害怕的,隻不過是一個遊戲,你難道還當真了。”


    齊劉海聞言忍不住吐槽:“既然是個遊戲,她怎麽不自己玩?”


    然而邊蘭娜並沒有聽見齊劉海的聲音,繼續說:“你看我們不也在這裏陪著你嗎?”


    邊蘭娜說完之後,又對其他兩人使了個顏色。


    那兩個室友原本就不讚同大晚上玩這個遊戲。


    如果不是因為真正操作的人是陸羽倩,她們早就躲出去了。


    現在還待在宿舍裏,多半也是因為受到了邊蘭娜的壓迫。


    其中一個室友表情僵硬地說:“對啊,你就放心大膽的請,不會出什麽事的。”


    另外一個室友也附和了兩聲,不過她似乎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聲音越說越小。


    陸羽倩重新將筆夾在了雙手之間,手腕懸在半空,用筆尖點在那張空白的紙上。


    邊蘭娜興奮的說:“快,念那句詞。”


    陸羽倩認命地閉上眼睛,嘴裏念道:“筆仙,筆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1]


    陸羽倩的話音一落,一股陰風突然吹進了屋,把窗戶吹得哐當作響。


    除了陸羽倩以外,其他三人猛地迴過頭看向窗邊,然而窗外什麽都沒有,似乎剛才隻是那陣風在搗蛋。


    邊蘭娜對一個室友說:“快點把窗子關上!”


    那個室友麵色蒼白的走到窗戶旁,伸手將窗戶關過去。


    隻是之前還好好的窗戶似乎被卡住了一般,她竟然沒有拉動。


    這下她完全被嚇破了膽,身體往後退了兩步,驚慌失措地指著窗門。


    邊蘭娜皺著眉頭問:“讓你把窗戶關上,你在幹什麽?!”


    室友說:“不是我不關,是窗戶關不上。”


    “怎麽可能關不上,今天早上我還開了窗戶。”邊蘭娜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伸手拉了一把窗門,窗門滑溜地被拉了過去,“這不是關上了嗎?”


    室友的表情變得更加驚恐:“可是剛剛真的不行啊。”


    邊蘭娜不耐煩地說:“你們兩個一直在自己嚇自己,現在是不是要做樣子給我看了?”


    室友連忙說:“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在她們爭吵的時候,齊劉海看向站在窗戶邊白秋葉,表情有些複雜。


    剛才並不是室友故意不想拉窗戶,也不是窗戶突然出了問題,而是白秋葉站在那裏,按住了窗戶不讓室友拉動。


    等邊蘭娜來的時候,白秋葉又鬆開了手,造成了兩人之間的矛盾。


    齊劉海覺得白秋葉的行為,像極了突然調皮搗蛋的熊孩子。


    齊劉海問:“你剛才拉她窗戶幹嘛?”


    白秋葉說:“我想試試我們能不能幹預這件事情的進展。”


    齊劉海說:“可是隨便幹預,很可能會讓我們走進一條沒有結局的路線。”


    正在這時,陸羽倩的雙手突然動了。


    她的筆尖在紙上畫出了一個圓圈。


    不管是齊劉海和白秋葉的對話,還是邊蘭娜和室友的爭執,都因為陸羽倩身上的變故突然暫停。


    陸羽倩已經哭了,完全無法壓抑住哽咽,肩膀不住的抖動,但是她的手臂仍然保持著平衡,沒有一點發抖的跡象。


    邊蘭娜走到她旁邊,問道:“你是自己動的?”


    陸羽倩哭著搖了搖頭。


    邊蘭娜更加興奮了,她說:“我看電影的時候就一直很好奇,手臂為什麽能一直懸著,還能一動不動。”


    另外兩個室友已經傻眼了,似乎她們也沒有想到,真能招出筆仙來。


    其中一個對邊蘭娜說:“蘭娜,讓陸羽倩把它送迴去吧。”


    邊蘭娜說:“人家好不容易才來,就給人送迴去?未免也太不禮貌了。”


    她說完,對陸羽倩說:“你問筆仙,我什麽時候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


    陸羽倩用發抖的聲音重複了邊蘭娜的問題。


    緊接著,她夾在指縫中的圓珠筆動了起來。


    筆尖在紙上畫出了一個“x”型。


    邊蘭娜的臉色一僵:“什麽意思?難道我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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