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葉說:“在問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向你確認,你如果沒辦法迴答我,這個提問的機會,會作廢嗎?”


    無名笑著說:“是的。”


    白秋葉聞言,在心中考慮怎麽問出這個問題。


    如果把問題集中在一個小細節上,無名很可能不能迴答她。


    向無名詢問她父母現在的情況,首先得確認無名認識他們。


    但無名認識他們,或者還記得他們名字的可能性很小。


    這麽問了,就等於浪費了一次機會。


    無名看著她問:“你想好了嗎?”


    白秋葉問:“以前進了這裏,但是沒有出去的人,他們去哪裏了?”


    無名聽見這個問題後,頓了頓,然後笑著說:“你真是貪心啊,竟然想知道這麽多。”


    “我沒有違背你的要求,這不就是一個問題嗎。”白秋葉說,“還是說,你想收迴剛才說過的話。”


    她這麽問,是想通過這個問題,得到父母的蹤跡,還能知道司徒獠現在的情況。


    “你都這麽說了,我怎麽好反悔呢。”無名笑著說,“我可以迴答你。”


    白秋葉點點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沒有出去的人,現在隻有兩種狀態。”無名說,“第一種是死了。”


    白秋葉感覺心髒一縮,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第二種,他們還活著,但是他們沒有離開。”無名說,“當然他們有些不是主動留在這裏的,有些是主動的。”


    白秋葉說:“我已經聽說過了。”


    “第一種,我當然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無名說,“至於第二種在哪裏——”


    “你可以在這個村子裏找找。”無名說,“或者,在其他副本裏。”


    “在其他副本裏的,是被複活的那一批人嗎?”白秋葉說,“就像司徒諸寒一樣,如果選擇了複活,就以npc的身份活在副本裏?”


    無名笑著說:“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如果你願意付出代價,我可以告訴你。”


    “如你所見,和我一起進來的,隻有司徒獠一個人。”白秋葉說,“這個代價,我沒辦法支付。”


    “沒關係,你可以出去後再迴到這裏,就像你之前決定的那樣。”無名聲音輕柔,仿佛真的是個知心大姐姐,“這裏隨時歡迎你。”


    白秋葉說:“看來我和他討論的內容,你沒少偷聽。”


    “我不需要偷聽。”無名說,“你可以理解為,我在某些方麵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


    白秋葉心中對無名的評價又上升了一級。


    無名必然和app有著緊密聯係,她知道很多隱秘的事情。


    但陳文彬說過,無名不會迴答有關app的問題,這讓白秋葉打消了對無名刨根究底的想法。


    白秋葉說:“我再問你任何問題,你都不會迴答了,對嗎?”


    無名說:“在你沒有支付代價之前,我不會迴答。”


    白秋葉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所以你想怎麽處理那具屍體?”鬆風問,“它看上去撐不了多久了。”


    白秋葉說:“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這是司徒獠的弟弟,她不能直接替人做決定。


    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司徒獠被無名的人弄到哪裏去了,到底是死是活。


    鬆風說:“考慮?你再考慮,它就爛掉了。”


    白秋葉對他說:“無所不能的無名女士甚至能讓死人複活,難道不能保存一具屍體?”


    鬆風臉上露出了一絲自豪:“當然可以。”


    他說罷,非常欠扁地說:“但是我們為什麽要幫你?”


    無名溫和地說:“鬆風,不要這麽對客人。”


    鬆風說:“她算什麽客人——”


    “我可以給你一天的時間讓你考慮。”無名打斷了鬆風的話,對白秋葉說,“當然這是看在,你隻是代人提問的份上。”


    “在此期間,屍體我會替你保存。”無名說,“但是明天的這個時間,你一定要來見我。”


    鬆風震驚地看了無名一眼,看上去還想說什麽,但是無名完全無視了他的眼神,鬆風見狀隻好收了聲。


    無名說:“鬆風,送客吧。”


    鬆風沉默著點了點頭,走到涼亭外,轉頭等著白秋葉跟上去。


    兩人走到庭院門口的時候,鬆風提醒道:“你還有一天的時間可以留在這裏。”


    “除了這座庭院,其他地方你都可以隨意走動。”鬆風說,“這是無名女士允許的。”


    白秋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鬆風的這句話有些突兀,他仿佛在有意提醒似的。


    鬆風本來可以不用說這句話,等著她潛進庭院裏,或者因為小心翼翼浪費時間。


    但鬆風說了。


    不管是無意識還是有意識。


    這還是他第一次表現出友善。


    白秋葉沒有自討沒趣地追問這點異樣,對鬆風說:“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鬆風冷著臉說:“你如果和這裏的居民發生口角,無名女士不會出麵幹涉。”


    白秋葉說:“我在這裏是死是活,我自己負責。”


    鬆風說:“你知道就好。”


    臨走之前,白秋葉迴頭問:“司徒獠這個人,並不是那麽好對付,我勸你們小心點。”


    鬆風說:“我當然知道怎麽處理他——”


    他話說到一半愣住了,白秋葉這是在套他的話。


    白秋葉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還沒死對吧?”


    鬆風立刻板著臉說:“這不關你的事了。”


    鬆風似乎擔心她大鬧院子似的,催促著白秋葉幹緊離開。


    白秋葉和他說了再見,重新迴到了村子中。


    她徑直往之前那個女人的家裏去,然而走到門口後,發現女人的屋子開著門,但人不見了。


    房間裏隻剩下一個孩子的啼哭聲,但沒有人去哄這個孩子。


    那個女人甚至可以為了這個小孩平靜的生活,放棄現實的世界,來到這個裏副本生活。


    她肯定不會放任一個嬰兒獨自待在屋子裏。


    白秋葉走到床邊,那個嬰兒看見她之後,慢慢停止了抽泣,朝她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


    白秋葉伸手和她握了握,嬰兒頓時喜笑顏開。


    門口傳來聲音:“你最好離這個孩子遠點。”


    白秋葉轉頭,發現門口站著一個和屈憶寒差不多大小的女生。


    對方梳著麻花辮,眼睛很大,像兩顆溫潤的黑珍珠一般。


    女生說:“她要是迴來了,知道有誰動了她的孩子,會和人拚命的。”


    白秋葉說:“她去哪裏了?”


    女生說:“有人把她帶走了。”


    白秋葉問:“難道是無名?”


    女生深吸一口氣:“你居然敢對她直唿其名。”


    白秋葉說:“是她讓我這麽叫的。”


    那個女生上下打量了白秋葉一番,說:“當然,如果你擁有特權,可以這麽叫她。”


    白秋葉說:“你們好像都很怕她?”


    “你今天才來,什麽都不知道。”女生說,“她統治著這裏,她幾乎無所不能。”


    “對,她也這麽告訴我的。”白秋葉說,“一點都不謙虛。”


    “你找的人暫時迴不來。”女生說,“她肯定在沒有得到無名允許的情況下,把這裏的一些情況告訴你了吧。”


    白秋葉點了點頭。


    “她會受到管製。”女生說,“她這段時間太狂妄了。”


    白秋葉說:“那你怎麽敢跟我說話?”


    “你從無名女士那裏迴來,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能放任你在村子裏自由行動,說明你暫時得到了她的認可。”女生說,“有這一條就足夠了。”


    白秋葉說:“那這個孩子怎麽辦?”


    女生說:“讓她睡一會兒吧。”


    那個嬰兒和白秋葉牽過手後,本來就昏昏欲睡,白秋葉見狀,便離開了這棟房子。


    她問在門口等待的女生:“你也是玩家?”


    女生說:“是的,你可以叫我溫雪。”


    白秋葉問:“你來這裏多久了?”


    溫雪說:“兩個月前來的。”


    白秋葉一聽,溫雪比她爸媽進入裏副本更早,說不定能從她這裏知道爸媽的消息。


    在這裏生活一個月,就要騙一個人進來,用來獻祭。


    雖然不知道獻祭的人,最終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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