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村民不敢掉以輕心,站在一旁,全神貫注的盯著她的動作。


    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就立刻把準備好的鹽米撒出去。


    白秋葉將神套從吳秀梅的腦袋上取出來。


    吳秀梅的身體一垮,直直地往白秋葉的身上倒。


    打圓場的村民說:“幸好沒出什麽事,之前有一次,取屍體的時候時候,有人從椅子上摔下來斷了腿。”


    這時,旁邊的另外一個村民臉上表情驚恐。


    他一把拉住了旁邊那個村民的手。


    打圓場的村民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麽了?”


    他膽戰心驚地說:“我剛才聽見了有嬰兒在哭。”


    打圓場的村民問:“你確定?我沒有聽見聲音啊。”


    白秋葉也點了點頭:“我也沒有聽到。”


    那村民得知了聽到聲音的隻有自己之後,變得更加恐懼。


    “不我真的聽到了,我絕對沒有騙你們。”他的手指指著一個方向,“聲音是從那裏麵傳來的。”


    白秋葉轉過頭,見村民指的地方是吳秀梅的臥室。


    白秋葉說:“難道她臥室裏麵藏了小孩?”


    她話音一轉:“吳秀梅不是單身嗎,家裏怎麽會有孩子?”


    “我們也想問啊。”村民說,“而且她這個年紀,都五十多了,怎麽可能有個才出生的孩子?”


    “也不是沒有五十多能懷孕的女人。”白秋葉說,“隻是,這種生產對女人的傷害太大了。”


    聽見聲音的村民在兩人的議論之下,稍微平靜了一點。


    “有可能是村裏的小孩,偷偷跑到她家裏來了。”


    隻是他話音未落,像是又聽見了什麽,表情一凝。


    “我又聽見了!!!”村民說,“不對不是小孩,一歲之後的小孩絕對不會發出這種聲音,肯定是嬰兒!”


    他再也無法騙自己,對兩人說:“不行他一直在哭,我要去看看。”


    說完就衝向了臥室。


    打圓場的村民沒能拉住他,對於白秋葉說:“我感覺會出事,我們去看看吧。”


    白秋葉把吳秀梅放在木桌上,和村民一起走到了臥室的門口。


    臥室門已經被另外一個村民打開,他站在門口,眼睛盯著臥室裏,背影一動不動。


    吳秀梅的臥室在她死後,已經被村裏人翻過一次。


    她的貼身衣物都被整理出來,放在門口等待晚上送肉粽的時候一起送到海邊。


    所以這個房間,所有的櫃子都大敞著,看上去空空蕩蕩。


    他們甚至不需要開櫃子去找嬰兒,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東西。


    白秋葉問道:“你聽見什麽了?”


    那村民說:“聲音沒了……我進來之後,聲音就沒有了。”


    打圓場的村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應該是你聽錯了,我們先迴去吧?”


    白秋葉突然感覺頭頂上有什麽東西經過。


    她抬起頭,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兩個村民注意到她的視線,下意識的抬起頭。


    天花板上除了房梁以外,空空如也。


    那村民鬆了口氣:“迴去吧,可能我真的聽錯了。”


    白秋葉瞥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麽。


    那黑影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溜走了,想要去找,得花不少功夫。


    就算告訴這個村民剛才有一道黑影從他的頭頂上掠過,也隻能徒增他的恐懼。


    三人重新從臥室出來,走到客廳的時候頓時愣在原地。


    剛才明明被白秋葉取下來的屍體,居然再一次掛到了窗戶上麵的橫欄上。


    從他們去臥室,再從臥室出來的短短時間裏,吳秀梅的屍體竟然變了一個位置。


    兩個村民都說不出話了。


    他們剛才進來,看見吳秀梅的屍體重新被吊起來,還能找理由,說這是村裏地痞流氓的惡作劇。


    現在,這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又有誰繞過了外麵送煞的大隊,跑進來繼續搞這個無聊的惡作劇。


    除非……這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就是吳秀梅本人。


    白秋葉說:“等會兒取了屍體,趕緊把窗戶砍掉。”


    打圓場的村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似乎在震驚白秋葉居然敢在這種情況下,馬上動手取屍體。


    白秋葉站到剛才的那根凳子上,伸手去拉吳秀梅脖子下麵的麻繩。


    兩個村民突然尖叫。


    隻見剛才還閉著眼睛的吳秀梅,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並且她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白秋葉。


    “你快下來——”


    打圓場的村民話音未落,就看見白秋葉從袖子裏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啪的一聲按在了吳秀梅的腦門上。


    吳秀梅才張開的眼睛瞬間閉上。


    安靜得仿佛無事發生。


    兩個村民:!!!


    站在凳子上的白秋葉,在他們心中的形象瞬間變得高大。


    白秋葉指著窗戶說:“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點砍呀!”


    兩個村民這下非常聽話,連忙殺了一隻鴨子,抹了一些鴨子在窗戶上。


    白秋葉則把吳秀梅的屍體抱下來,放到之前的木板上。


    趁著兩個村民在看窗戶的間隙,她試著把平安符從吳秀梅的腦門上拿下來。


    隻見吳秀梅的頭上,和平安符接觸的地方,有一道黑色的印子。


    吳秀梅沒有再次詐屍的反應,安安靜靜地在木板上躺屍。


    白秋葉背過身,拿出她今天早上畫的符。


    她當時多留了一張在身上,一直想試試看除了鎮壓大陰飛天聖母,還有什麽作用。


    白秋葉剛把這張符摁在吳秀梅的身上,這具屍體突然從腰腹部折疊,腿和上半身翹起來,並且發出了一聲慘叫。


    正在砍門窗的兩個村民,包括在房間外等待的送煞大隊,都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


    被嚇了一跳的還有白秋葉本人。


    她距離吳秀梅最近,吳秀梅突然蹦起來,嘴都差點親到她臉上。


    “怎麽迴事!”


    “怎麽了!”


    白秋葉連忙將這張符收起來,轉過身說:“剛才閑著沒事,吊了吊嗓子。”


    兩個村民差點裂開了。


    一個說:“你在這裏吊嗓?”


    另一個說:“你吊嗓怎麽跟殺豬一樣淒慘?我覺得你還是放棄這個夢想吧。這聲音,就算去唱喪事,也沒人喜歡呀。”


    “是啊,五音不全都比這個好,太嚇人了……”


    外麵有人高喊:“裏麵的人怎麽了?”


    房間裏的村民說:“沒事沒事,領隊在吊嗓子,聲音難聽了點。”


    外麵的人震驚了。


    這不是難聽吧,這是要人命啊。


    白秋葉頓時有嘴說不清,隻能含恨戴上這個沒有音樂細胞的帽子。


    這張符貼上去之後,吳秀梅身上的陰氣都散了。


    比起意外橫死的曹奇水,或者是阿貴,她真的就是一具人畜無害的屍體。


    白秋葉說要放著吳秀梅,和兩個村民去濺了雞血的房間。


    兩個村民原本擔心吳秀梅又掉到了窗戶上,但想到窗戶已經被砍掉,又察覺吳秀梅身上沒了之前的那種陰森詭異,便由著白秋葉和他們一起進去。


    本來還以為接下來會出點什麽事。


    誰知潑鴨血的時候,他們甚至感覺到了一種從今天儀式開始就沒有體會過的安全感。


    等他們在吳秀梅家做完法事,順順利利把屍體抬出去的時候,已經對白秋葉言聽計從。


    他們雖不知道白秋葉做了什麽,但都覺得一定是白秋葉把屋子裏的鬼鎮住了。


    眾人看見他們平平安安地帶著屍體出來,都鬆了口氣。


    除了包教授以外。


    包教授的臉色難看,他沒想到白秋葉居然能活著離開這棟房子。


    不僅如此,那兩個村民對白秋葉的態度跟狗腿子一樣。


    就仿佛白秋葉真的是村裏人請來的某個大師。


    他們的態度影響了村裏其他人的態度。


    村民立馬抬著第二隻空轎子來到房屋前。


    他們把吳秀梅放上去後,用繩子係住,以免她在轎子上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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