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吳秀梅端著飯菜出來了,還在說話的人立馬收了聲。


    她做的是非常普通的農家菜,包子花卷,還有一盆魚粥。


    菜放上桌後,白秋葉四人誰都沒有動手去拿。


    吳秀梅也一點都不介意他們的反應。


    她伸手拿起一個花卷,就著粥吃了下去。


    很快,她吃完了一個花卷,魚粥也喝了半碗。


    王雍簡的喉嚨滾了滾。


    其他人雖然沒吃飯,但他們至少喝了水。


    他連水都沒喝進去一口,是四個人中最慘的一個。


    吳秀梅吃得很香甜,吃完之後也沒有其他反應,更沒有中毒。這讓他們被空蕩蕩的胃綁架的神經,更加瘋狂的叫囂起來。


    王雍簡最先忍不住動手去拿。


    他將一個包子塞進了嘴裏,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眼眶甚至有些紅潤。


    在嚐試過昨天如同給死人供奉的口感之後,麵前的鋪茶淡飯仿佛成了珍饈美味。


    白秋葉沒有動手去拿,她觀察了王雍簡半晌,發覺對方依然好好的,稍微放心了一點。


    但她還是不敢肯定,撞了撞王雍簡的胳膊。


    王雍簡正在埋頭猛幹,被白秋葉一碰,轉過頭來,嘴裏一邊咀嚼東西,一邊疑惑地看著她。


    白秋葉壓低聲音說:“你有沒有頭暈腦脹,四肢發軟,手腳無力,伴隨心絞痛腸胃劇烈蠕動等症狀。”


    王雍簡一聽愣住了,連嘴裏的東西都忘記咀嚼。


    王雍簡說:“你說的這些症狀如果都在我身上出現,我可能不在這裏,已經去海裏了。”


    白秋葉見他對答如流,又放心了一些:“你是我們中最倒黴的一個,連你都沒事,那應該是沒事了。”


    王雍簡:“……”


    好氣啊,但事實如此,他竟無法反駁。


    等其他三個人都吃了,白秋葉這才開動。


    吳秀梅煮的飯菜看上去平平無奇,竟然真的十分可口。


    白秋葉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隻吃過一點瓜子、花生,頓時覺得自己幸福了許多。


    很快桌上菜就被吃了幹淨,吳秀梅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吳秀梅問:“還吃得習慣吧?”


    四人看著自己麵前的碗,一時間有些尷尬。


    吳秀梅終於開口:“你們來找我是為了做什麽?”


    白秋葉說:“我們來的路上,看到上山的路旁有一座孤娘廟。”


    吳秀梅的表情一怔:“確實有這麽一座廟,怎麽了?”


    白秋葉說:“廟門上貼了很多符紙,不知道它的作用究竟是什麽。”


    吳秀梅說:“那東西都是假的,沒必要知道。”


    屈憶寒撒了個嬌說:“阿姨,我們來這裏是為了考察當地民俗的。你就當給我們提供素材,說說好吧!”


    吳秀梅的眼神在看向屈憶寒的時候,變得和善了一些。


    “我聽說那種符紙,不是一般那種用來辟邪保平安的。”吳秀梅說,“它主要是用來鎮壓。”


    吳秀梅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東西都是騙人的,我也隻是聽聽。”


    她又問道:“不過那座廟離山路有一點距離,你們難道走到了廟門口?”


    屈憶寒點了點頭。


    白秋葉見吳秀梅對屈憶寒的態度很好,於是在桌底踢了踢屈憶寒的腳尖。


    屈憶寒立馬領悟到了白秋葉的意思。


    她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對吳秀梅說:“阿姨,你家有保留那種符紙嗎?”


    吳秀梅的表情瞬間冷淡下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她情緒的變化讓屈憶寒有些措手不及。


    屈憶寒說:“我們,隻是想問問,拍個照,然後放在書上。”


    吳秀梅搖頭:“這東西在兩年前已經用完了,我家裏沒有。”


    在座的四人都知道她在說瞎話。


    畢竟他們剛剛才在那間堆了紙錢和紙人的房間裏,看見過這張符紙的邊邊角角。


    吳秀梅肯定有很多,隻是她不想給出來而已。


    屈憶寒又厚著臉撒了幾次嬌。


    然而吳秀梅對她無動於衷,並且再次強調,她沒有他們索要的東西。


    事已至此,他們隻能告訴吳秀梅實話。


    白秋葉說:“孤娘廟外麵的符紙,已經被破壞了。”


    吳秀梅的聲音顫抖起來:“你們說什麽?!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白秋葉說:“今早淩晨。”


    吳秀梅像被閃電劈中一般,先是愣在原地,緊接著她突然伸手抓自己的腦袋。


    她的頭發在自己撕扯的過程中掉了兩把。


    白秋葉甚至能看見她頭上隱隱滲出的鮮血。


    但吳秀梅對此並不在乎。


    她看上去有些歇斯底裏,和村民說的瘋狂沒有什麽兩樣。


    “怪不得,怪不得!”她說,“我就說了,這裏早晚會出事!”


    屈憶寒想要伸手去拉她,卻被她一巴掌拍開了手。


    她低聲咆哮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眼神從恐懼和混亂變得冷漠。


    吳秀梅問他們:“你們想要符紙?”


    白秋葉點了點頭:“是的。”


    吳秀梅說:“我不會把符紙給你們的,這村子就應該在這次厄難中摧毀。”


    她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表現。


    在短短的瞬間,看上去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在和他們對話。


    ‘雙重人格?’白秋葉心中懷疑。


    如果是雙重人格,那吳秀梅之前那些自相矛盾的話,以及村裏人以為她瘋了,但她實際沒瘋,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吳秀梅說:“我不會幫助你們的,你們可以走了。”


    白秋葉說:“但當初,村裏的人把符紙給你,不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你能公正的作出決定嗎?”


    吳秀梅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你是聽誰說的?他們把符紙給我,也隻是因為這東西放在他們那兒,就是大逆不道。”


    白秋葉明白她在說什麽。


    村裏相信大陰飛天聖母的人,同時也懼怕著祂。


    他們繼續要大陰飛天聖母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又不想承擔大陰飛天聖母存在的風險。


    所以他們才將那座廟的大門封住。


    但是封印大門的人一定不能是信仰大陰飛天聖母的人。


    即使他們心中,隻希望那座門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打開。


    但麵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更不能親手做出限製大陰飛天聖母進出的事情。


    所以,這些人才需要挑選一個不信仰大陰飛天聖母的外人,來替他們做這件事情。


    相信另外兩個神的,是他們的對手,肯定不能將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對方。


    這麽看來吳秀梅還真是第一選擇。


    白秋葉隱約感覺到,吳秀梅說不定就是因為保管了這些東西,才變得這樣奇怪。


    吳秀梅再次吵鬧起來:“你們快點走。不要和我說話了!”


    吳秀梅說完之後,從牆角拿了一隻掃把,像趕鴨子一樣往他們身上揮來。


    白秋葉幾人被趕出了吳秀梅家時,王雍簡的屁股還挨了一掃把。


    王雍簡氣急敗壞地說:“不是,這阿姨怎麽老是打我!”


    白秋葉理性分析:“可能是吃了她家太多大米。”


    屈憶寒說:“現在怎麽辦,我們隻拿到了一張符紙。但是一張符紙也沒用吧,我記得那扇門上貼著的,肯定超過了三十張。”


    王雍簡說:“她不給我們符紙,難道要我們自己畫嗎?”


    司徒獠說:“我有一些防禦物,說不定可以替代那些符紙派上用場。”


    白秋葉看了一眼司徒獠,心想司徒獠真拿出從50 60級副本裏帶出來的防禦物,恐怕隔著門就能把大陰飛天聖母給殺掉。


    但他們不能這樣做,否則主線斷掉,會導致他們進不了第三天的裏副本。


    白秋葉說:“可以畫。”


    見三人朝自己看來,白秋葉說:“你們忘記了我的天賦嗎?”


    王雍簡十分捧場的說:“天才小畫家?”


    白秋葉:“……總之我們自己來畫吧,我可以教你們。”


    她並不指望其他人畫的符能起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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