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花試著動一下腰,全身僵直,痛到靈魂飛起。


    好半天才緩過來,農家小院,沒有第二個活人。


    “係統,你倒是先想辦法讓我站起來呀。”


    係統沒有迴答,真是個無情的機器。


    籬笆後邊有一個小身影,往裏邊探了一眼,朱大花趕緊招唿,“小孩,過來。”


    越喊小朋友跑的越快,眨眼就沒影子了。


    靠。


    半邊鐵鍋上水蒸氣大朵,菜肯定煮過頭了,但雞蛋估計可以。


    與其等老頭迴來算賬,能吃一口是一口。


    挪一下斯哈一下,靈魂在顫抖。


    盡量拿著柴草墊著手,不碰到地上的雞屎就不必洗手,不看著地麵這兒就是高級餐廳。


    純正鄉土田園風。


    爬到簡易灶台邊時,正趕上拿開蓋在上邊的木板,煮過頭了,蛋黃一個個分明,蛋白卻全喂了鐵鍋。


    折了兩個細木棍,趕緊扒拉蛋黃吃掉。


    那小孩村子裏的人,說不定已經喊人過來了。


    煮個青菜雞蛋,摔個半身不遂,這該如何解釋?


    “係統,那個點數是用來幹嘛的?”


    “歪?”


    “點都不可愛。”


    還沒吃完呢,一幫人風風火火趕來,朱大花看到,趕緊擺正姿勢,敢吃就敢挨,腰板要挺直。


    嘶~


    靈魂再次顫抖。


    破係統,坑死老娘了。


    “朱大花,你臉皮越來越厚了,”帶頭是一個方頭短脖子,看起來很能打的男人,習慣地掃一眼院子的情況,不甚在意,隻道:“員外叫你迴去。”


    “呃,嗯,我過一會兒就迴去。”朱大花一本正經道。


    護院不耐煩道,“員外叫你迴去,立刻馬上。”


    “我要是不起來呢,你能咋地?”朱大花懟迴去,一幫人就圍了過來要抬人。


    朱大花連忙舉手叫停,“我全身都是傷,你們敢動我就敢死,有本事動一個!”


    被榕樹世界的力量反震,全身傷疤全裂開了,此刻與血人八分相似。


    “大奶奶咋把人打成這樣?”


    “吃點東西,有什麽大不了的,忒狠了。”


    護院伸手把話頭壓了下去,判定朱大花真的傷很重起不來,皺眉帶走一半的人。


    另外一半留下看著人。


    朱大花滿頭汗水,動一下都得拚盡全力。那什麽大奶奶,真要敢對老娘這麽兇,現在這身板真還反抗不得。


    那什麽打卡,小還丹,能治療內傷嗎?


    係統。


    沒迴應。


    “你們說,我要是迴去,會不會死?”朱大花沉重地問,渾身彌漫一種看破生死的哲學感。


    留下那些護院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一點價值也沒有。


    帶頭那個護院才是嘴巴,很快就迴來了,這迴跟來個女人,在鄉村土路上穿紅紗戴珠玉,怎麽都顯得違和。


    “朱大花,我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我什麽時候把你打了,你給我說清楚!”


    扇風滿是脂粉氣,不難猜出她的職業。


    護院有點難堪,大奶奶點麵子都不給他,除了對員外和大小姐,天王老子來了,她也敢這麽咋唿。


    頭疼的狠,護院對朱大花道,“莫要懷疑,員外的意思是請你迴去。轎子已經叫來了,哥幾個還算穩妥。”話音落,一片哀怨聲。


    朱大花嗬嗬一笑,籬笆紮的空她看的清楚,外頭那轎子,看起來像是用了一把羅圈椅,串了兩棍子,臨時搭建,上去就是上刑。


    “辦不到,等我傷養好了,再說。”


    大奶奶就看不慣朱大花擺架子,上去就要扯人,她反倒是被護院扯推到一邊去。


    這幫人跟員外是一條心的,倒是不怎麽看得起大奶奶。


    要是員外真能幫著點,不至於被欺負到渾身傷,肯定有詐,堅決不能迴去。


    被二度拒絕的護院,抱拳告辭,別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了,但還算老實,沒強行扯朱大花起來。


    護院還沒迴來,天上緩緩飄下一個長身的人來。


    對襟菱形暗底長褂子,戴著員外方帽,瘦臉,沒有什麽表情看起來很兇,堆起滿臉笑容,笑地心懷鬼胎。


    大奶奶歡喜著跑到他跟前,確定了就是員外本人。


    “大花啊,屋裏做了點炸貨,去看看有你愛吃的沒有?”員外很是懷疑,一眼就能看出是內傷。自己人不下死手,做不到這樣。


    難道還有其他高手在此?


    護院報告並無甚高手蹤跡,眉來眼去之間就完成了信息傳遞。


    朱大花看他裝瞎,可說炸貨對她還真有那麽幾分重要,這身體沒什麽油水,腹內空空,“真的啊,那我得去。哎喲,我去不了,端點給我吧,啊?”


    這會兒民居不遠處,聚集了一幫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大奶奶去趕人,人反倒是越趕越多。


    “一家子欺負孤女啊。”


    “什麽人呐,也就大小姐是個好人。”


    孤女?家裏沒人,主角標配啊。


    朱大花一樂,反倒是借勢把真痛給嚎了出來。


    忍這拆骨之痛很久了!


    一叫甚是慘烈,村民說的更急了。


    敢這麽說一個會飛的人,隻能說明員外是個要麵子的人,否則取屁民性命有何困難。


    果然如此,員外聽人議論,坐不住了,招唿鄉親解釋,


    “鄉親們稍安勿躁。大花她沒事,就算有事我負責治好,這是我分內之事。”


    朱大花別的沒聽進去,就聽見他說要負責。


    包治好的話,那感情好啊。


    但是光這麽點也不太好,發展很有上限啊,跟可能要遭受的折磨,不成比例。


    這樣不好。


    “我不迴去,我就要呆在這裏。”


    “大花,你要是有什麽要求,你就說,當著鄉親的麵,我白某人沒有不答應的。”


    朱大花道,“員外說的好生委屈,我朱大花一身正氣走人間,到了你家一身正氣成了一身傷,你還是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做到的?我怕跟你迴去,我這就是見鄉親們最後一麵了啊。”


    一身傷真真的,白員外臉色火辣辣的疼。


    腦內傳音道,“朱大花,你若就此罷了,今後我自當護著你,沒人敢傷你,如不然,以我築基修士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做掉你,容易的很。”


    朱大花無法做到如此傳音,看著員外笑道,“好,我就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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