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嫋嫋,青山巍巍,彩霞瑞靄生出,殿堂掩映,樓閣崢嶸,三峰並立,彩虹橋橫出雲端,接連三峰,溪水天上流,雲層橋下過,好一派福地洞天的,人間仙境。山峰之間,不時有碧雲弟子禦劍往來飛行。


    碧雲山腳,迎客驛前,慕陽春的弟子鐵筆、崔墨還有施湘夏的弟子何雪梅,並肩而立,看著雲氣間漸漸飛進的眾人,臉上不由舒心一笑,三日來,他們幾人在迎客驛寸步不敢離去,每日隻要是有空閑就遙望北天,心中憂心如焚,焦急似火,卻沒一個人敢輕易吐露一字。如今,碧雲山上可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掌門病重也隻有少數門中重要弟子知情,師叔孟無冬嚴令不得捕風捉影,私下議論。


    慕陽春、石青竹、葉天瑤帶路,一行人來到山前,鐵筆、崔墨和何雪梅連忙跑過來給師伯見禮,然後他們師兄妹之間也互相見過。尤其是何雪梅見到師兄石青竹,心中既是高興又是害羞,激動的滿臉通紅,暈生雙頰。


    慕陽春向何雪梅道:“這次與我一同迴山的還有許多朋友,你迴山稟告你師傅和你孟師叔,讓他們到宮門口迎接,我們稍稍休息片刻就上山。”然後慕陽春將眾人的名號告訴何雪梅,吩咐她速去通報。


    這時,鐵筆在人群中望了望,卻不見左清秋,向慕陽春問道:“怎麽不見左師叔一起迴來。”


    慕陽春歎了口氣,臉色陰沉下來,也沒迴答問話,就命崔墨領著眾人進迎客驛,安頓眾人洗漱,休息。鐵筆見師傅沒理自己,麵上有些難為情,看到葉天瑤跟在眾人最後也要進迎客驛,他一把拉住師妹,笑道:“師妹這次出遠門辛苦了。”


    葉天瑤連忙站住,勉強笑道:“也沒什麽辛苦的,倒是跟著師傅見了不少世麵。”


    鐵筆看到葉天瑤肩頭滲出血跡,臉上顯出關心的神情:“你的肩上怎麽受了傷?”伸手就要去碰。


    葉天瑤下意識地一躲,避開鐵筆的手,微笑道:“不礙事,一點外傷。”


    看著眾人已經走遠,鐵筆湊近悄聲道:“剛才我問左師叔怎麽沒迴來,我看師傅的臉色很不好看,也沒理我,不知我哪裏做錯了,惹師傅生氣?”


    葉天瑤神情一黯,說道:“你沒做錯什麽,是師傅心裏不難受。左師叔已經不在了。”


    鐵筆大吃一驚,愣怔遞看了葉天瑤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的是,是真的,左師叔那麽高的道法,怎麽會,怎麽會?”鐵筆悲痛難抑,眼窩裏一下湧出淚水來。原來,雖然左清秋不收弟子,但與碧雲派的弟子一直相處甚是融洽,他為人詼諧豪放,在弟子前從不擺長輩的架子,也樂於指點弟子們的功夫,閑暇之時,也願意和弟子們高談闊論,說說笑笑。


    葉天瑤也是黯然神傷,也就簡略地把左清秋與卓一凡一起進入冰淩海水陣,左清秋不慎被玄冥島的叛徒所傷,最後為不連累卓一凡,自己自焚羽化之事說了。


    鐵筆含淚歎息一聲,隨之恨恨地道:“卓一凡就是那個在桃花村的小子嗎?”


    葉天瑤點頭道:“就是他!”


    鐵筆想了想!看書:[網電子書


    :“我當初在青陽府酒樓見過他,那時他還是一個普通的凡間小子。後來我聽石青竹師弟說,他在迎客驛,打傷了蕭鬱師弟,就不見了蹤影,否則今天他也是碧雲派的弟子了。”


    葉天瑤感歎道:“是啊!”接著又問:“蕭師兄,好些了嗎?”


    鐵筆道:“我前幾天才去看過,還是老樣子,混混僵僵的,誰也不認識,別人給他吃他就吃,讓他睡就睡,就像丟了魂似的。”


    葉天瑤臉色大急,恨不得一下就能看到蕭鬱才好。鐵筆看到葉天瑤急切的樣子,心中不快,這幾年,自己對葉天瑤也算是情深意切了,可是葉天瑤的心裏卻隻有蕭鬱一人,這次蕭鬱不知是得了什麽怪症,跟傻了似的,把葉天瑤急的不行,非要跟著慕陽春和左清秋去北海,查找線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這下可好,線索沒找到,倒是搭上了左師叔一條命,不都是蕭鬱那小子鬧得。蕭鬱有什麽好!整天臉陰沉沉的,冷冰冰的,誰都不放在他的眼裏,從沒睜眼看過他這個大師兄。


    這時,崔墨出來招唿鐵筆和葉天瑤,說師傅生氣了,罵你們不懂規矩,不招唿客人,在一邊偷懶。二人連忙走進迎客驛的大堂,果然見慕陽春黑著臉正看著他們。


    慕陽春站起身向眾人一揖,說道:“這二人是我的弟子,大弟子鐵筆,二弟子崔墨。”然後一一介紹了眾人的名號。鐵、崔二人大驚,居然都是修仙界成名的人物,有南荒烈火宮的赤焰王爺,九幽山的掌門明宗,仙界靈獸元聖,雲龍山二聖火仇仙子綠珠、雲龍道人蘇牧。其餘如赤龍、彤雲、明方等都是名門子弟,氣度不凡。


    鐵、崔二人挨個向眾人行禮,等輪到卓一凡的時候,鐵筆和崔墨愣了一下,扭頭向師傅,望去,意思是說,這個卓一凡的年歲比我們還小不少,更是碧雲派的不要的棄徒,難道也要向他行禮嗎?他二人哪裏知道,此一時彼一時,今天的卓一凡怎麽與當日相比。


    慕陽春早知卓一凡的法術功力已不在赤焰和明宗之下,又是九天仙準座下弟子玉皇帝星下凡,更是了不得,見到鐵、崔二人輕視卓一凡,不由大怒,喝道:“兩個蠢材,如此不懂禮數,還不見禮。”


    卓一凡不等鐵筆、崔墨見禮,搶先施禮道:“小弟卓一凡,拜見二位師兄。”


    崔墨還禮不迭,可是鐵筆卻心中不悅,暗想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忠厚之輩,當年還沒等上山,就大鬧迎客驛,打傷蕭鬱,逃出碧雲山,這不是明擺著沒把碧雲山放在眼裏,今日見到正好懲治他一番,看他年紀不大,也不會有多大的本事。


    鐵筆想到此,臉上勉強擠出一笑,樂嗬嗬地道:“卓兄,久仰大名,當年你的事,可是在碧雲山上傳的沸沸揚揚,蕭鬱那小子差一點就沒命了。”


    慕陽春心中納悶,鐵筆這是怎麽了婆婆媽媽的,說這些過去的事幹什麽?


    卓一凡笑道:“小弟年幼無知,行事莽撞,不想壞了門戶的規矩,如今想起來,實在慚愧。”才說罷,就見鐵筆已將手伸了過來,似乎想要與自己拉手,他想也沒想將手伸過去,握住了鐵筆的手。


    鐵筆見卓一凡的手伸過來,心頭大喜,忙一把攥住,心中暗想:一會我略施小技,就讓你當場出醜,到時候就算被師傅責罵,我也忍了,總算是為我碧雲山報了一箭之仇,想到此,鐵筆暗運靈力,灌注手臂,達於掌心,頓時來了一招“掌上雷”,掌心哢哢作響,電光閃爍。


    卓一凡本沒想到鐵筆居然一見麵就使詐,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就聽見鐵筆手上轟隆地一向,自己掌心一陣刺痛,像是被利刃刺破。


    卓一凡心隨念轉,立刻明白鐵筆的用意,暗歎一聲,心說,鐵師兄這就不能怪我了,這是你自己找的。隻見他微微一笑:“鐵師兄客氣!”掌心仙玨靈力如一汪碧水盤旋而出,顯出淡藍的流光,片刻之間已將鐵筆的“掌上雷”化去。靈力不息,


    那靈力奔騰不息,隨著鐵筆的手臂攀援而上,盡數滲進他的周身穴道,奇經八脈。鐵筆畢竟是名家弟子,又修仙百餘年,一時間被嚇的魂飛天外,他知道,對手的靈力占據了自己渾身的穴道經脈要衝,隻要對方微微一發力,自己必然經脈逆轉,穴道崩潰,輕則百餘年的修為盡毀,重則這條性命也就沒了。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想要開口求饒,但不知道為什麽嘴張了幾張,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心中一急,頭上的汗出入漿。


    卓一凡見鐵筆的模樣,心中好笑,心說,就你這點道行也在我麵前顯擺,如果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也不認識小爺的功夫。想著笑道:“鐵兄,你我雖是第一次見麵,但也是一見如故,日後請鐵兄多多關照。”說著,靈力一送,力道如涓涓細流流進鐵筆的身體裏。


    鐵筆雖說嘴不能言,但心中明白,感到手臂一涼,經脈內麻癢難耐,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血管中蠕動,又麻又癢,難受之極。漸漸地這股麻癢的感覺,順著手臂擴散開來,慢慢地上半身,都麻了,麻木的感覺向胸口聚集。


    這是廳堂內的眾人都已經注意到,看到鐵筆渾身顫抖,五官扭曲,大汗淋漓,都是大吃一驚,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鐵筆看樣子是別卓一凡作弄的不輕。


    慕陽春幾步搶了過來,急著說道:“卓少俠,請手下留情。”


    卓一凡笑道:“慕先生,鐵兄想要考校在下的功夫,險些將我的幾根骨頭捏斷了。”


    慕陽春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恨恨地瞪了一眼鐵筆,向卓一凡道:“鐵筆自不量力,請看在老夫的麵上,不要和他計較。”說著連連施禮。


    慕陽春與左清秋是師兄弟,而卓一凡一向敬重左清秋為師,慕陽春在自己麵前打躬作揖,這如何使得。他連忙散去靈力,向慕陽春道:“小可莽撞,還請慕先生諒解。”


    慕陽春扶住鐵筆,若不是在人前,他肯定狠扇他幾個嘴巴,教訓他不知天高地厚。此時,看鐵筆渾身麻軟,站立不住,暗暗歎口氣,伸掌抵住鐵筆後心,輸入一股靈力,將他的血脈打通。


    不一時,鐵筆麻癢漸止,崔墨過來扶著師兄退到後堂去了。


    此事雖然有損碧雲山的威風,但鐵筆施禮在前,又技不如人,慕陽春也不好發作,隻好命人擺宴,招待眾人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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