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夕暮抿了一口酒,咂咂嘴,像極了善卿昭往日裏偷酒喝的模樣。


    “為什麽,就因為他腹背受敵時你見死不救唄,雖說不是為你,但也是因為你,你認為他心能好過?怕是比當時一劍穿心還難受的吧?”


    朱邪赤心像是被人冷不丁的潑了一盆冷水,剛才要奮不顧身的腦熱已經退散,理智重新占據。


    “對啊。”


    他愁容滿麵,不像剛才要奮不顧身衝出去的的樣子,那時候他臉上還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有一計,不過要你吃些苦頭。”


    朱邪赤心聽聞眼中像是被點燃了星星之火,暗淡無光的眸子越來越亮,被一種名曰希望的光芒取代。


    ——


    善卿昭擰著眉把朱邪赤心扶起來,攙扶著他走了進去。


    隨意的弄了些藥,動作說不上輕柔的按在他傷口處。


    “嘶!你輕點!”


    朱邪赤心受不住痛的大喊,可越是這樣,善卿昭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朱邪赤心索性一把奪過,自己給自己上藥。剛被她打了一頓,現在痛麻褪去隻有鑽心的疼痛。


    看著低垂著腦袋出神的善卿昭,朱邪赤心“大度”的揉揉她的腦袋。


    “別惱了,一切都會好的。”


    善卿昭眸子未動,牙齒來迴的咬著下唇。


    朱邪赤心暗地裏瞅她一眼,看她那樣子怒氣難消,想要讓她萬全信任自己還得再花費些功夫。


    不過剛才她揍自己揍得那麽狠,心中肯定也會有些愧疚的。


    隻要他和夕暮二人好好把握,不愁見不到葉悠。


    “凰兒,你先冷靜一些,葉悠不見重言肯定也會有別的苦衷。”


    夕暮適時加上一句,嘴角的笑容在善卿昭看不到時肆無忌憚。


    “他能有什麽苦衷?迴歸仙位,當了天將,還缺少什麽呢?”


    她抬起眼眸,看向了正自己上藥的朱邪赤心。


    剛才自己實在是太過衝動了,夕暮的話欲說非說,倒是讓她自心底裏擴大了對朱邪赤心的不信和質疑。


    可是事情的真相又有誰清楚呢?恐怕隻有當事人清楚的吧?


    善卿昭在夕暮這裏憋了三天的時間,還是天帝那傳來了消息要舉行宴會她才稍微的有點興趣。


    但是夕暮卻即刻否決了他。


    “不行。”


    “為什麽?”


    夕暮用身子擋住已經換好衣服的善卿昭的去路。


    在她聽到有流水宴的時候可是重新燃起了希望,這種宴會葉悠肯定會去參加不愁見不得。


    “你真以為現在的天族不同於往日?”


    “不是嗎?”


    夕暮身子一僵,複雜的看著善卿昭,善卿昭被他深邃的眸子看的心裏發毛,仿佛置若三九天裏,第一次在他麵前這麽不自在。


    “留在這,奉己奉一會陪著你。”


    夕暮略冷淡的撂下這麽一句就大步走了出去,與等在門口的朱邪赤心一道離開了宮殿。


    善卿昭絕望的仰天長歎,人生至此,無聊至極!


    “奉己我想出去玩。”


    善卿昭蹲在地上拿著一根樹枝戳著地上的螞蟻洞,內心盤算著如何策反奉己這個小夥子。


    奉一意誌遠比她想的要堅定許多,無奈歎歎氣,接著閉目養神。


    一個十一二的孩子你睡什麽覺,大好時光怎麽能虛度呢?


    “奉己啊,你說你們天族真的有這麽無聊嗎?都沒有一個好玩的地方。”


    善卿昭眨眨眼睛,期待的看著奉己。


    果然奉己像是看待一個登徒子的模樣看了善卿昭一眼,接了話,“當然有。”


    “在哪啊?”


    “我幹嘛要告訴你?”


    奉己還對前些日子善卿昭剛來的時候發生的囧事耿耿於懷,自然對她語氣好不到哪裏去。


    “不說那就是沒有咯,你們天族還真對的起無聊至極這個詞,古板頑固。”


    “誰說沒有!東南的誅仙台,那裏可有大片桃林,常年花開不敗,百裏聞香,天族的仙子若是在裏麵跳舞,哪怕是菩提仙境也比不上。”


    善卿昭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上鉤了。


    一旁始終把注意力放在書本上的奉一抬起淺淡的眸子,掃了麵前兩人,隨即又垂下了眸子,繼續閱讀,隻有不出亂子就無妨。


    “那我們去玩吧~奉己~”


    奉己被她故意拉長嗲聲嗲氣的唿喚冷不丁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羞怒的看著一臉壞笑的女人。


    果然如他人所說,這女人就是個妖孽!


    善卿昭換上了奉一的淡藍色長衫伴作了仙童模樣,兩側的發隻是編了四股麻花辮紮了起來,大半的頭發散著說不出的慵懶高貴。


    奉己別扭的看著能把侍童普通的衣服穿的如此得體的人,心中又別有一番滋味。


    善卿昭剛來之後他問過殿裏的老人,那老仙子是一直追隨帝君的,對帝君的事情也清楚的很多。


    當時善卿昭還在的時候她也跟在華軒帝君身邊了。


    奉己從老仙子那得到的信息便是,他二人是這三界破天荒不守規矩的二人,也盡做天地間最瘋狂的事情,總歸一句話,兩人都是妖孽開掛的人生。


    善卿昭一路上都在想著那個桃林,怎的一萬年前沒有?


    她還真不知道那位神仙閑的沒有事做了非要去那種樹,還保持著靈力供輸不讓桃花枯萎,真不知道哪個“帝君”能有這麽閑。


    奉己看著善卿昭無緣無故的笑著,心中倍感疑惑,這女人又在算計什麽?


    跟在最後的奉一始終不發一言,看著並肩而行的二人,冷淡無神的眸子卻也顯露出了幾分柔色,是他從未在外人麵前展露過,不敢在外人麵前展露過得。


    他曾有一日問過華軒,“何為情?何為愛?何為姻。”


    原本閉目養神的男子完美的容顏也是一僵,略疑惑的看向他。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看著他眼底的隱忍,華軒輕笑了一聲,半仰起頭看向上空,眸子渙散似乎在想著什麽。


    “忘不掉,放不下,纏於心,此為情。不瘋魔,不過活,此為愛。執手,共渡,此為姻。”


    奉一怔怔的看著麵露微笑的男人,搖搖頭,不懂。


    少年清秀俊朗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猶豫的問道,“若小輩喜歡了男人呢?”


    夕暮終於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把自己腦海中的人先擱淺在了心底。


    “呃……怎麽講?”


    奉一欠了欠身子,畢恭畢敬的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廣白是在問叔父,若廣白喜歡上了男人該如何?”


    夕暮玩轉自己發梢的手緩慢的停了下來,轉了轉那桃花眸,又撫了撫自己青澀的下巴,許久才對著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動作的奉一說道。


    “十年前我與你嬸嬸在一處求學過,我們二人結識了兩個品行較好的朋友。他二人雖然都是男子,但是他們也如你所說那般,都是喜歡上了男人。當初你小嬸嬸還開玩笑說我這般的容貌在他倆身旁是個危害,但是他們的迴答卻讓我們二人都印象深刻。他們能在往往人海相遇本就難得,更是在同性之中尋得愛人,就像跨過了萬山千水一般,他們喜歡的對方,不是喜歡男人而喜歡對方,而是因為喜歡了對方才喜歡的男人。廣白你可懂了?”


    奉一垂眸凝思許久,點點頭,並未答話,作揖行禮便離開了,夕暮注視少年背影許久,才收迴神思,想起來當年年少時的自己不過問了和這相差無幾的問題,不過那時候自己得到的迴答,可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奉一看著那白衣少年出了神,待迴神時已身處花海之中,看鋪滿地麵的花瓣,奉一倒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敢走到了,生怕踩壞地上的落花。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你又何必糾結這個呢?”


    善卿昭湊近奉一,輕輕的撞了他一下,逼迫著他走動,心中無奈的暗笑,這少年和那位年輕時真是刻板的一模一樣,不知道這小小少年長大之後是否也這麽腹黑呢?


    善卿昭看著棵棵桃樹,感受花瓣拂過臉頰的溫柔,正陶醉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男子聲音。


    軟糯舒心,一聽就是脾氣極好的樣子。


    “九姑娘?”


    善卿昭疑惑著迴頭,桃樹下明黃華服的男人負手而立,麵上稍顯錯愕,似乎對她的存在也很驚訝。


    “你……認識我?”


    男子上前幾步,走到善卿昭的麵前,麵上壓製不住的激動。


    正當善卿昭還在思索他是誰的時候,他卻先自報了姓名。


    “姑娘忘了,在下京墨啊。”


    “天君?!”


    善卿昭下意思的說出,聲音不小,不遠處玩鬧的奉己奉一把目光投過了。


    看著奉一詢問的目光,善卿昭會給他一個心安的眼神,奉一這才轉向一邊。


    “姑娘不要打趣京墨了,京墨幾斤幾兩心中還是有數的。”


    傳言這個京墨皇子確實是個不可雕的朽木,也並非他頑劣,隻是有點……笨。


    “你不要妄自菲薄嘛,既來之則安之,好好做,肯定能做一個普澤三界的好天帝的。”


    京墨垂首莞爾一笑,麵頰緋紅,倒讓善卿昭覺得不好意思了。


    “姑娘當時不是跳了誅仙台了嗎?為何還能完好無損的在這?”


    麵對京墨的疑問,善卿昭也說不出幾個道理來,就算是華軒他能力遮天,也不能修複魂魄,更何況她這都碎成渣了的魂魄了。


    “哦,其實我是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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