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卿昭不死心似的拂開眾人,幾人一分散開,看他還能看誰。


    可是,不論善卿昭輕聲走到哪,朔風的頭就跟著她轉動,像是個向日葵一樣。


    善卿昭氣不過,一把掀開了套在他頭上的黑袋子。


    適應了黑暗,突然被刺眼的光芒照耀著朔風緊緊皺起了眉頭,但他動作並不大,因為脖子上冰冷的觸感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他。


    他環視四周,當他看到完好無缺的朱邪赤心時莫名鬆了口氣,可見他自由的走動一點沒有被俘的樣子,朔風那清秀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朱邪赤心自知心虛,眼睛飄忽不定,就是不敢與地上綁著的朔風對視。


    無奈隻好看向一旁的小白,也不顧小白願不願意就要拉著他和他一起玩。


    “朔風,好久不見啊。”


    善卿昭笑眯眯的看著他,擺擺手。


    看著她鼓起的嬰兒肥,還有那彎成月牙的眼睛,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多麽的可愛,可是朔風卻將她眼中的精光看盡。


    “好久不見。”


    朔風禮貌的迴應,眼睛還是猶如一汪清潭。


    善卿昭在內心抓狂,這還怎麽讓她動粗啊?!


    善實銘始終在一旁看著,自知自己妹妹的小心思,起身過去揪住她後麵就把她揪了起來,抓到了一邊,自己蹲下審問。


    “西域與北冥聯手你可知?”


    朔風點點頭。


    善實銘震驚,這孩子怎麽這麽誠實?


    “那……你可受了什麽任務?”


    剛說完,朔風垂下了眼眸,可隨即就看向了善實銘身後的朱邪赤心,卻又搖搖頭。


    善卿昭環抱手臂,眸光深沉,不知這個朔風是裝的還是真的這樣?


    若是裝出來的懵懂茫然,那這人的城府可真是不一般。


    “冼城也是西域與北冥溝通的要道,攻下這裏,也算是掌握了交通上的命脈,你怎不知?”


    朔風眨眨眼睛,點點頭。


    他張了張嘴,許久才發出沙啞的聲音,“我的任務便是控製住殿下,其餘一概不知。”


    說這話的時候,善卿昭注意到了他的眸光投向了朱邪赤心,不知道的以為是忠誠的部下誓死不渝,可這層表象下麵又真的是這麽的純潔嗎?


    善卿昭蹲下身子拿著劍柄挑起了朔風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他那姣好清秀的麵容便一覽無餘。


    善卿昭精光乍現,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說完便看向了朱邪赤心。


    朱邪赤心被她看的身子一僵,不得已去觀察朔風的麵容,看的越仔細,那麵容也逐漸清晰,還真有點像他。


    “哼,你藏的還挺深。”


    善卿昭冷笑一聲,粗魯的拂開他的臉,朔風那冷靜的眸子終於開始有了別樣的情緒。


    “畫下來,我去給老熟人瞧瞧。”


    顧北城隨即磨磨,將朔風的麵貌一筆一畫的勾勒在紙上。


    善卿昭拿了畫像,拉著朱邪赤心捏了個決就飛了出去。


    善實銘看著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朔風,哼笑一聲,語氣稍顯無奈,“誰叫你不說實話,騙誰都別騙她,她啊,有一百多種方法搞你呢。”


    善實銘扶著自己的膝蓋起身,若無其事的坐在了椅子上,優雅的喝著熱氣騰騰的茶水,任暖流溫暖全身。


    朔風感受時間的流逝,心中的不安也在不斷的擴大,難道真的又要變迴喪家犬了嗎?那些痛苦不堪的迴憶又一次次的湧向腦海,潮水一般將他意識吞沒。


    “嘶!”


    腦中一陣刺耳嗡鳴,朔風痛苦的弓起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倒抽涼氣。


    善實銘歎出一口氣,緩慢的閉上了眼睛,誰又沒有不堪的迴憶呢?


    隻不過都在自欺欺人,給自己一條活路罷了。


    “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顧北城小聲的詢問善實銘,他越來越搞不懂善卿昭的做法,朔風當初重傷她,她理應睚眥必報才是,怎又如此大費周章的擒他,還故意演這麽一出給這個朔風看呢?


    善實銘撫了撫自己朦朧染了睡意的眼睛,打了個哈欠,迴答道,“你還不了解她,能把她傷了的,她會有一個占有欲的過程,費勁全力的想要得到,若是最後得不到……”


    這話並沒有說完,他留下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顧北城挑挑眉,立馬會意。


    得不到時,再銷毀,也是善卿昭的行事風格。


    地上的朔風早就沒有心思去聽他們說什麽,腦海中的畫麵怎麽也揮散不去,恐懼一次次的將他吞沒,沉淪,他卻束手無策,逃離不得。


    “我……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朔風再抬頭時已經滿臉淚痕,他那張清秀的臉痛苦的皺在一起,眼睛裏滿是悲苦,目光呆滯,仿佛意識沉淪。


    他聲音沙啞,看他的年紀也不比善卿昭大哪裏去,可是善實銘並沒有憐憫之心,隻是沉重的搖搖頭,吹開了茶水上的浮茶。


    “若你身世……幹淨,她自會留你,若想活命,那便招了,她自會保你,點到為止,好自為之。”


    善實銘冷眼看了他一眼,這句話也算是他給他的最有益的勸告。他也不知道善卿昭折磨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境界,隻知這最後人們的癲狂還有對她赴湯蹈火的死忠。


    朔風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眉心不斷的抽動,帶著幾分視死如歸的隱忍。


    下一秒,善實銘卻意想不到。


    一股鮮血自朔風嘴裏噴出,一段鮮紅的肉體躺在了地上。


    血水不斷自他嘴裏湧出,他那小鹿般的眸子裏終於出現了滿足。


    善實銘深吸一口氣,忍著充斥鼻尖的腥味,無奈搖頭。


    論冷漠,他們善氏兄妹自是無人能比。


    善卿昭迴來的時候朔風的傷已經被止住了,善實銘見她麵色並不好看,也不多問,隻是做好了屬於自己分內的事。


    善卿昭緊皺的眉從未舒展,她衝外麵發了個信號,守候著的葉憂終於得到指令,忍了極近一天的她,取出了一個布條蒙上了懷中夜璃的眼睛,眼底一片柔色,“夜璃乖,抱緊小姨,我們一會去找娘親,好不好?”


    夜璃懵懂的點點頭,任她覆蓋住自己的視野。


    九天與葉憂得了善卿昭下的死命令,直接對那沒有首領帶陣的西域軍隊,說準確點更像是一盤散沙。


    不擊自破,稍作威脅就潰不成軍,若是在原來這種戰爭葉憂是最喜歡的,可現在因為善卿昭的一道死命令,卻又多了一個滅口的工序,麻煩得很。


    當夜,剛抵達此處的善卿昭卻無故匆匆離開,跟她離開的還有那斷了舌頭的朔風。


    葉憂被她準了假,善實銘因為蘇沫兒來信說是胎兒月份大了,思妻心切,也跟著迴去。


    善卿昭冷眼看著那幾乎要把馬騎飛的二人,心中萬頭羊駝奔過,她到底迴去幹什麽啊?!


    三人隻用了一天時間就抵達了鳳影。


    深夜的鳳影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莊嚴,還有那令人緊張的寒冷。


    看著城門處站著迎接他們的三人,善卿昭唿出一口長氣,才離開幾日,竟有些感慨。


    善子或接過了葉憂的韁繩,眼中是他平日裏罕見的溫柔。


    蘇沫兒把她提前準備好的披風給善實銘係上,笑著擁抱善實銘。


    善卿昭眨眨眼,與什麽都不幹的令狐憶大眼瞪小眼。


    “你空手來的啊???”


    令狐憶一臉無辜,他怎麽知道這種情況還要準備東西?


    善卿昭把韁繩直接扔給他,大步朝城內走去。


    “你不坐馬車?”


    令狐憶衝著她離去的背影大喊。


    那道黑衣身影擺擺手,算是否決了。


    善卿昭直接去了紅鸞閣,將藏在納戒裏的朔風放出來。


    許百依看著突然多出來的一個血人,也是吃了一驚,但隨即冷靜下來,這種場麵她又不是沒見過。


    “關進地牢,我一會去審,記著滅掉所有的燈。”


    許百依點點頭,看著已經離去準備橫穿大街的善卿昭,小聲的應答。


    她還是第一次見善卿昭神情如此的……緊張。


    看著地上不斷的顫抖的人,還有他那空洞的正在流血的眼眶,愣是渾身一個激靈,陣陣寒意襲遍全身。


    這個少年到底什麽來頭,值得殿下如此折磨他?


    這就是許百依猜錯了,這些傷根本不是善卿昭給的,而是朔風自己加上去的!


    善卿昭才開始還不明白,但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以後,他的這些舉動,善卿昭看著便也不那麽的……難受了。


    蘭城那一次,還有那個趙家滅門,善卿昭都以為自己是罪孽深重,可知曉了這位的事跡,真的是讓她也一言難盡。


    她殺人多是欺她辱她之人,也算是在報仇,可這位,真的是無緣無故。


    善卿昭卯足了力氣拍著對麵的大門,直到屋內亮起一抹暖黃,她才收手。


    披著長褂的管家認識她,她這麽突然出現的次數也不少,便輕車熟路的領她進去,上去通報。


    許久許久,真的是非常久,善卿昭才聽到樓上的動靜,抬眼望去就對上了公子竭那蘊藏怒氣的眸子。


    看著他耳垂處的潮紅,善卿昭羞愧的轉過了頭,怪不得這麽生氣呢……


    “來找你問些事情……”


    善卿昭先說明了來意,公子竭在她對麵坐下,自顧自的斟了杯茶水。


    善卿昭隻好自顧自的說下去了。


    “你可知道南寧的暗衛閣閣主?”


    “知道,怎麽?”


    公子竭眼中怒氣在就消失不見,聽她這麽一問也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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