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卿昭一腳踩在了朱邪赤心彎起的腿上,雙手持劍,對著朱邪赤心那因劇烈動作而裸露出來的大片脖頸砍去。


    朱邪赤心也是驚唿一聲,這丫頭她來真的!


    顧不得其他,朱邪赤心拚勁了全力去扯自己被她訂在地上的衣服,眼看著那劍就要劈下來了,可是那箭支力道十足衣服被訂的死死的,他這個動作可使不出全部的力氣。


    算了算了算了……


    想必這丫頭再怎麽玩鬧也會有點數的,必然不會真的要他的命……


    就在他絕望的閉上眼睛的時候,那利刃也沒有如期而至。


    隻是一滴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了他的臉上。


    他皺眉嗅嗅鼻子才發覺那帶著腥味的液體是血液。


    睜開眼眸便對上了隱忍著痛苦的眸子。


    朔風?!


    怎麽是他?!


    朱邪赤心不可置信的看著隱忍疼痛麵色蒼白的臉,心跳卻無故漏了一拍。


    原先都沒有好好打量過他,這下子兩人距離極近,他才把他的麵容看清楚。


    那是一張極其幹淨的臉,說清秀有些虧,說是絕美卻又欠些感覺。


    那雙眸子像是小鹿一般清澈,不摻雜任何雜質,不隱藏陰暗的情緒,隻有不符合他的淡漠,沒有男子那般淩厲的英氣,多的隻有溫順,看起來更像是個女孩子。


    朱邪赤心咂咂嘴,撫上他的肩膀,明顯的感覺到了觸碰他的一刹那他身體上的顫抖。


    “你……”


    朱邪赤心想說些話,可是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說感謝?不,他前幾天還拿匕首抵他腰威脅他,可要問他為什麽替他擋劍,卻又怎麽都說不出口,隻是張著嘴,予欲無言。


    善卿昭收了原先的笑容,緩慢的提劍,劍尖朝下,血珠便一滴一滴的朝下滴去,浸濕了泥土。


    她抬腳踹在了弓著身子趴在朱邪赤心身上保護他,卻又不與他身體接觸的朔風。


    朔風受了她那一劍早就一直在死撐,這下又直接滾在了地上。


    善卿昭也不顧其他,直接一劍劃開了朱邪赤心的衣角,抓起他的手就往城裏帶。


    朔風後背那半臂長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其實他知道那劍力道並沒有下足,善卿昭是留了幾層力的,隻是她震發出的靈力直接傷了他的內髒。


    看著消失在城門的身影,他意識逐漸恍惚,終於撐不住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可那手卻緊緊的抓著被箭支插在地上的衣料不曾鬆開。


    “你幹嘛下死手?”


    過了城門善卿昭就已經把他鬆開,看著他剛才裝出來的弱雞樣子,真是自己都自愧不如,或許還要給他出色的演技獻上點花來,畢竟他可是個光內力就把她振飛的人。


    “幫你啊。”


    善卿昭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可是朱邪赤心就是沒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一臉疑惑的看著她,追問道,“什麽意思?你幫我?你不給我添亂就算好的了。”


    二人說著走上了城樓,過了拐角才看到上麵的光景。


    善實銘正和顧北城兩人悠哉悠哉的下著棋,一旁的六清和小白則是歡快的玩著。好吧,她承認,隻是小白一人歡快。


    她又不得不讚歎六清小和尚的腿法,明明是一齊迴來的,他卻比她先到了一日,真是令人費解。


    聽聞響動,四人皆不約而同的抬頭朝他倆望過去,隨後又像沒事人一邊繼續這自己的事情。


    善卿昭好多天都沒吃東西了,這下子看到桌上的點心像是狼看到了羊一般猛的往嘴裏塞。


    她這哪像是餓了兩三天啊,餓了一個月也不曾像她這般。


    “咳咳,形態,舉止。”


    善實銘輕咳一聲提醒沒有一點淑女姿態的善卿昭,看著她坐在高桌之上,一條腿還來迴的晃動,活脫脫的更像是個頑皮任性的少年。


    善卿昭撇撇嘴,跳了下來,像隻溫順的小貓一樣坐在了善實銘的旁邊。


    但是周遭都是對她知根知底的人,見她這般吃癟溫順的樣子都在使勁憋笑。


    朱邪赤心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搖搖頭,“難得難得。”


    善實銘看了一眼隨意坐著的朱邪赤心,剛剛善卿昭的那姿勢竟然和他有幾分神似之處,想起他倆一同求學過,必然也是受了對方的影響。


    眉心微皺,稍顯不悅,“你把他帶來幹什麽?”


    善卿昭像是被點燃的煙火,一下子閃亮起來,剛才那故作的淑女姿態早就蕩然無存,善實銘也是無奈。


    “我觀察了一陣子,他根本沒有話語權,連點權利都沒有。”


    善實銘哼笑一聲,麵上染了笑意,撚起一枚通透的白子放在了棋盤某處。


    這一子定乾坤,四周原本暗淡被逼走上絕境的棋子又瞬間充滿了活氣,局勢改變,顧北城之前設下的陷阱,現在卻成了自己給自己規劃的牢籠。


    “所以你便以他為鉺,釣一條大魚?”


    這話像是在反問,又像是在訴說善卿昭這個局的事實。


    一旁的朱邪赤心弱弱的插了一句,“那我這算是被俘虜了對嗎?”


    善卿昭贈與他白眼一枚,“那你還不有點當俘虜的自覺?”


    朱邪赤心已經吃了一整盤的糕點,說實話,他可是餓了五六天了,每天也隻能偷偷的靠城樓之上的“友人”接濟。


    他厚著臉皮拍拍手上的殘渣,心滿意足的說道,“那多俘我幾天,對麵夥食不行。”


    在場的所有人都對他的臉皮厚度無奈。


    善卿昭隨意瞥了一眼城下,軍隊撤退,但是,她可不相信這麽幼稚的表象。


    光是朔風看朱邪赤心的那個眼神,她就能篤定了他一定不會棄朱邪赤心於不顧。


    轉眼看著吃飽喝足一臉愜意的朱邪赤心,善卿昭心中無奈扶額,這廝到底能不能有點良心,好歹城下那位剛剛還舍身替他擋了一劍,沒情分也應該有感動吧?這廝怎麽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這該多傷那位清秀小哥哥的心啊?


    善卿昭擺擺手,不一會便看到了一個士兵手提著一個木框走了上來,裏麵還裝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朱邪赤心隨意瞥了一眼,再去瞥下一眼的時候,整個人都頓住,一股涼意襲來,本能反應的向後一縮。


    這是什麽!


    善卿昭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徑直接過,把那木框續到了城牆外。


    張開了嘴巴就衝樓下喊,“朔風!朱邪赤心狗頭已剁!不服來戰!”


    朱邪赤心算是明白了,他一臉無語看著喊的正歡的善卿昭,心中咆哮,為什麽要叫狗頭!?但是迫於善卿昭淫威,還有他哥高深莫測的威壓,終是報以冷淡一笑並未說其他。


    城樓下剛隱進密林的朔風還沒處理好傷口呢就聽到了善卿昭站在城樓之上挑釁的大喊,在聽清楚內容的時候更是渾身一僵,熱淚盈滿眼眶。


    身後正給他包紮的醫師看他這情形驚唿一聲,後背的傷口處鮮血卻無故的止不住了。


    正要拿繃帶再纏上的,朔風卻擺了擺手推開了他徑直走出。


    其實朔風主攻的是暗衛這個職業,暗衛暗衛,自然和他名字一般,暗中保護的侍衛,行的是隱匿殺人之術,即便他擅長隱匿,但是這也是三萬大軍,再怎麽隱藏也會被人看破。


    就好比距他一裏地隱藏在密林之中滿身樹葉隱匿於自然的葉憂軍隊。


    朔風定睛看著城牆隻上懸掛著的東西,鮮血倒湧,直衝腦門。


    死了?還身首異處?


    朔風麵上毫無波瀾,但是他眼睛早就失了光彩,連憤怒仇恨也看不見,隻留下一旁空洞。


    他機械運作一般穿上自己的外衣,將那纏滿半個後背的繃帶遮蓋住,呆滯的眼睛直挺挺的看著城牆之上的一團黑點。


    怎麽會?明明……明明剛才沒多久他還在分他餅吃,怎麽生死離別就在一瞬間呢?


    依善卿昭來看,朔風應該是個裝酷自傲愛耍帥的男孩……


    不然他又怎會先拋劍出手,割開了係著木框的繩子,雙手靈力匯聚,直拍那禁閉的城門。


    那透露著殺氣的眼睛布滿了血絲,通紅一片。


    就在他看著那頭顱就要落下的時候,他本能的伸手欲一手接住,可就在距他半臂的時候,突然一道白煙噴射,一張具有彈性的粗網毫無偏差的落在了他的頭上,將他緊緊的束在了一起。


    西域那三萬將士應該是絕望的,畢竟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攤了個“草包”,但好在軍師實力強硬,勉強能給軍隊出謀劃策,這下子倒好,唯一能指望的人也被活捉了去,他們真的是忍著要投靠對麵那傳說中的鳳影長公主衝動,忍著內心憤怒,無奈離開。


    沒了首領的軍隊,連一盤散沙都比不上。


    散了的沙還勉強撐得住風吹,可是這軍隊呢?


    一點的風吹草動就足以軍心渙散,軍隊解散事小,若是被有心之人謀反,那事情就真的是無法挽迴。


    善卿昭一隊人緊盯著坐在地上頭戴黑袋子的朔風。


    在獄卒走後他便開始調動靈力摸索四周,幸好善卿昭給這幾人都設下了結界,自然是沒讓他探測出屋內有幾個人是氣息。


    但是他不相信自己所探測到的結果,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覺,在這個屋內總感覺在被人監視一般。


    朔風晃動晃動腦袋,突然停在原處,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並沒有什麽不妥。


    可善卿昭卻身子一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黑色頭套,他找對感覺了。


    善卿昭仿佛都能看到頭套之下那純澈的眼睛先在正在同樣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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