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璞真自是知道那東西的厲害,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說,隻道了一聲“你”。


    南宮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靈力探過去,那還有剛才的枯竭狀,她現在的靈力正如那漲潮的夕水,隨時水漫金山。


    可是那濃鬱的靈力之中,卻夾雜著與他靈力相駁相斥的靈力。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他半跪在她腳邊,仰視著她那滿是隨意的眼睛,似乎這種事情根本毫不在意一般。


    “善卿昭!”


    善卿昭聽聞他低聲怒吼,滿是怒氣,連那威壓都毫不留情的壓著她的胸口。


    對,她也承認,她的體內詭異的溢滿的靈力裏,摻雜了魔息。


    “幹什麽?”


    善卿昭語氣滿是無所謂,她垂在床榻上的腳還在頑皮的晃動,像是一個犯了錯卻不知悔改的孩子。


    “你死性不改!著身魔道!”


    善卿昭向後仰身,兩手撐在身後,晃晃腦袋,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的純潔,可她微彎的眼睛在觸及到南宮離眼睛裏的厭惡時還是愣了一下神,心髒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一般,唿吸都是壓抑的疼痛。


    “關爾何事?”


    南宮離那滿腔的怒火瞬時被熄滅,一股無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放在善卿昭膝蓋上的手狠狠地蜷起握成拳,低垂下了那高昂的頭顱。


    善卿昭眼底的心疼被冷漠壓製,那雙眼眸之中滿是淡漠,在璞真看來,她眼中的冷漠似乎比南宮離的那一身怒氣還要冷酷。


    “好!好啊!好一句關爾何事!早知你重修魔道,我在誅仙台定不會留你一絲殘魂!”


    “你還是留了,誰都改變不了,我一心求死,是你拉了我,我落得如此下場,不應該是你害的嗎?”


    善卿昭笑著看他,眼裏滿是倔強還有挑釁。


    南宮離看著她額上的朱紅,抬手直擊她麵門。


    可是他之前不久把全部的靈力都給了善卿昭,現在的他又能有多大的力道呢?


    善卿昭冷眼看著那掌心轉動的陣法,微微側首躲過,低旋脖子,轉到他蒼白的手背處,歪嘴一笑,伸出了舌頭舔在了他冰涼的手背上。


    南宮離也沒料想到她會這般,看著她向後撐著自己,衣襟鬆垮,鎖骨若隱若現,那雙迷離的眼睛含笑看著他,哪會不被顛倒?


    怒火中燒,南宮離忍著心口的壓抑,終是收迴了手。


    就在善卿昭以為他善罷甘休的時候,身上三穴卻被他封住,靈力被壓製那還尋得一點靈力的影子。


    她也不惱,哼笑一聲,推開擋在她麵前的南宮離大步朝門外走去。


    直到那門被甩上,南宮離呆滯的眼神裏才有些顏色。


    他癱坐在了地上,扶額苦笑。


    手背處被她舔的地方卻是一片火熱。


    許久過去,璞真才聽到地上人幽幽的說了一句,“璞真,這事莫要說出去,我不在乎再屠一次天族,再下一次地域。”


    璞真神色一稟,他似乎忘了,這個人不是什麽北冥太子,他也不是什麽普通人,他是曾經的戰神……


    一萬年前,身為天族的他卻無故屠了整個天族,給天族領袖來了一個徹底的換血,他去了十八地獄焚盡了忘川河兩岸的妖異雙生花……


    後來才知,隻因那女子跳了誅仙台,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她的身世誰都不知曉,隻是身上的魔息異常的濃厚,便可確定是一個魔族的人。


    當一個魔族的人被養在了天族,她的處境也是可想而知……


    仙魔大戰,她屠盡萬物,犯下滔天罪責,罰下誅仙台亦是輕罰,可誰都不知這一萬年前被藏下來的事情。


    璞真收迴思緒,點了點頭,算是無聲應答,他二人,哪一個他都攔不住。


    一個脾氣強,一個性子傲,真不知道那個身歸混沌的紅老頭是喝了假酒嗎非要把他倆栓一起。


    善卿昭剛走出廟門,看著一望無際的“天梯”腿肚子都軟了。


    這又是什麽事啊!


    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腹部還流了這麽多血,胸口又受了內傷,還能指望著她自己下去?


    靈力被封更別指望著能飛下去。


    她無奈環望四周,費力掰下一根三指粗的樹枝,再粗她是真的掰不動。


    撐著樹枝,一瘸一拐的開始艱難下山之路。


    走了兩步不到,她便一陣眩暈,感覺自己的重心都要向前栽過去。


    她索性向後一到,坐在了石階上。


    手中木棍搗著地上的石頭縫,“六清!六清!六清快過來!”


    善卿昭仰頭大喊,懊惱剛才怎麽沒想起來還有那個小古板?


    廟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善卿昭才斂了氣息,手中小棍一扔,正欲扶地起來。


    在她看到身後麵無表情的南宮離時,所有笑容全都破裂……連她自己都能聽到那裂縫不斷蔓延的聲音。


    怎麽是他!


    他現在不應該在和璞真商量怎麽把她除掉,以絕後患這個問題的嗎?


    善卿昭又變迴原來的姿勢,坐在石階上一動不動,眼睛看著距她有兩個台階的木棍,賭氣一般的怒視著她,實則也是怪她自己,不看清來人就扔了自己的“拐杖”。


    許久不見身後人離開,善卿昭心裏也在猜測,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拿個法器把自己困住?然後再壓在某個偏遠鳥不拉屎的地方讓她遺臭萬年?還是想辦法要除了她?廢了她靈力是最好的辦法……


    “要我幫你嗎?”


    清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一下子打斷了善卿昭的思緒,她驚慌的眼眸來迴轉動,生怕被他看清心底在想什麽。


    “啊?”


    “五百階石梯,掉下去的話……”


    善卿昭眼睛驀地睜大了,怎麽會這麽多!之前都是直接飛上來,那還顧得上走這東西!


    她咽口唾沫,雖然真的很想找個人肉幫她,但是吧……


    剛才那般說他,他這人又是個記仇還有仇必報的主……她是真真的不敢再招惹。


    “算,算了吧。”


    “算了?五百多階就算是安穩下去了,那腳也要費吧?”


    善卿昭迴首望去,卻正好對上那近在咫尺的臉,嚇得她猛的向後一縮,他靠這麽近幹嘛?!


    看著他帶著笑意的眸子,善卿昭舔了舔嘴唇。


    恰好這一小動作落到了南宮離眼中,又想起她剛才舔舌觸碰他手背嫵媚的模樣,也是頓住了唿吸。


    “那怎麽好意思呢?”


    論不要臉皮呢,善子或這人排第一,善卿昭也隻能說是第二無疑。


    她搓搓手,剛欲起身呢,才發覺對麵這人怎麽沒一點要扶她的動作?


    不顧善卿昭投來疑惑的目光,南宮離薄唇微抿,說出兩個字讓善卿昭整個人垮掉。


    “求我。”


    善卿昭笑容僵掉,舉到半空中的手就這麽抬著。


    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


    “璞真總還不算老吧!六清也能肩負如此大任吧!求你,你還真是癡心妄想!”


    善卿昭氣的鼓起了腮幫,胸口不斷的起伏。


    轉頭朝廟門大喊,“六清!快來扶姐姐下山!”


    許久許久,就是不見那禁閉的廟門響動。


    善卿昭的希望是崩塌了。


    轉眼看向身旁嘴角噙笑的人,後背還是發涼,不對,剛惹怒了他,現在又能笑著來捉弄自己,定不會存什麽好心!


    善卿昭撐著地麵起身,逞強嘚瑟的看他一眼,瘸著腿走兩步,拿起那根小木棍一瘸一拐的向下走去。


    廟門內。


    六清趴在門縫上看著那一瘸一拐倔強的身影,皺眉望向了身旁的璞真,“我們不幫姐姐真的好嗎?”


    璞真深吸一口氣,雖然內心有些愧疚,但還是被壓下,“為她好,她不會怪我們。”


    六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像是明白了。


    善卿昭拄著棍子還沒走兩步路呢,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她低唿一聲,看著不同於自己的視野,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那個男人抱了起來。


    善卿昭皺著眉,一副糾結模樣。


    “你到底想幹什麽?要殺我是你,要救我也是你,我死了你不開心,我活著你還不開心?你到底還要我怎樣?”


    “活著。”


    善卿昭聽著耳畔清冽的聲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可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卻不曾鬆一下。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倒了多少黴?受了別人給我的多少眼刀子?”


    一道沉悶氣息噴在她臉頰處,南宮離知道動了動喉頭並沒有說話。


    善卿昭鼓起了嘴,看著一言不發的男人,心中火氣蹭的一下子上來。


    拿起那根樹枝一下子搗在了南宮離那俊美無暇的臉上。


    雖然夜色撩人,月明星稀,但是她還是看到了他麵上表情垮掉。


    惡作劇得逞一般大笑起來,兩條腿不斷的來迴晃動,惹得南宮離眉頭皺的更甚。


    見南宮離根本不搭理她,隻一心的抱著她一階一階的穩步下山,善卿昭自覺無趣,閑散的看著四周的夜景。


    “無聊,無聊至極,哼!”


    善卿昭故意的晃動自己的腿,想要晃亂南宮離的節奏。


    奈何男人定力如山,手上力道不曾消減。


    在這寧靜的山上,四周一片靜寂。


    懷中人許久沒有聲響,就在南宮離以為她要睡了的時候,她卻突兀的說了一句。


    “我控製不住的。”


    南宮離眸子微晃,一步險些邁空,還好他穩住了身形,二人才沒有一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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