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班,我就告訴汪明,若有人找我,請到小會議室,我在那裏寫字。這是我有意不在辦公室見胡奇他們,以便談話方便。


    沒一會,他們來了,我抬頭一看,哎呀!鼎鼎大名的女民歌手薑玉蘭來了,她是郊縣農民,三次進京見過**的。我將手中的毛筆一扔,連忙上前與她握手:“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你來了,歡迎歡迎!”接著我又和跟在她後麵的我省駐軍某部連長曉兵握手,他是寫詩的。另外三人是:胡奇、項齊斌、魯南,都是老熟人,老油子。一進來,就東一個西一個翻這看那,不來跟我握手,我也不去跟他們握手。這五位,年齡都差不多,都是二十五六歲,都比我大,都是業餘作者,都在我們報上發過作品。除農民歌手薑玉蘭,其他四人發表作品用的都是筆名。


    上午打電話給我的胡奇,走到桌旁問:“蕭長玉,你在幹什麽?寫大字報?”


    “什麽大字報,小字報,我閑得無聊,學毛筆字。”我說。


    胡奇看了看桌上我在廢報紙上畫的字,說他不懂書法,轉身問項齊斌:“喂!評論家,你看這字如何?”


    這項齊斌原是小學教師,這家夥腦子靈,筆頭快,舌條尖,很油,所以有時大家又叫他文痞。他發表過不少教育評論和文藝評論。在這幾位中,他跟我認識最早,評論過我的詩,後來,他被調到省教育廳理論研究處搞研究工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聽胡奇叫他評評我的字,他看了一會,又斟酌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個字:“醜!”


    站在項齊斌身後的是百貨大樓的魯南,他跟胡奇一樣是寫小說的。聽了項齊斌的評論,他有些不服氣,說:“文痞,你這家夥,也太尖刻了吧?!一點麵子都不給,就一個‘醜’字?”


    項齊斌把手一揚,揮著手,油裏油氣的轉身傲視著魯南哈哈笑道:“這你就不懂啦!能夠寫到‘醜’的地步,就說明他的字,已突破了自我,進入第二境界了,下一步就是‘自由’境界,也是最高境界了,懂嗎?”


    魯南等都望著我。胡奇指著項齊斌問我:“這文痞,說的對嗎?”


    我笑而未答。指著沙發、椅子請他們坐。項齊斌和胡奇都不坐沙發,也不坐椅子,卻斜坐在會議桌上。我轉身去弄開水,準備給他們泡茶,他們不讓走,說不喝。正當我走到會議室門口時,汪明提著兩瓶開水送進來了,他這人真是勤快、厚道。我說太謝謝了,他說我倆還分什麽你我,我接過水瓶,他一笑便退出去了。我從茶櫥裏拿了茶葉和幾隻杯子,給薑玉蘭和曉兵倒了茶,那三人我說要喝自己倒。


    我端了把椅子坐在玉蘭和曉兵對麵,問他們何事親自光臨?他倆笑說是胡奇和項齊斌邀來的,他們商量想辦個文藝刊物。我說我們的報紙都停了,還辦什麽刊物,不是自找麻煩嗎?項齊斌和胡奇坐在桌上,將兩條腿吊著油蕩油蕩地說,正因為全國的文藝報刊都停了,寫東西無處寄,才想起自己來辦一個文藝刊物,所以來跟我商量。


    我想了想說:“辦刊物要有三個基本條件,一是要有一批有一定水平的作者隊伍,這個問題不大。二是要有經費,沒錢誰給印?三是要有紙張,現在全國是鋪天蓋地的大字報,紙太緊張了。這後兩個問題難解決,況且還要經省裏宣傳部門批,否則,不合法,成了‘同仁刊物’。”我說這三個問題,實際上是四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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