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打架


    周慎才剛邁過內堂的門檻,就聽得“啪”一聲響,一個雕花木匣摔在了他的腳邊。而裏麵原本鮮麗明豔的娃娃此時卻是衣衫襤褸,發鬢散亂。周慎心底一涼,這不是妞兒想了許久的娃娃麽


    “你就這般照顧妞兒的?”


    潤娘冷硬的斥責嚇住了門外季文的腳步,他縮在門外,將暖簾挑起一道細逢,探頭探腦的朝內看去。但見潤娘滿麵冷肅的坐在上首,巴長霖坐在左首的第一張圈椅上,因被暖簾擋著,季文隻瞧見他腳上的厚底皮靴。


    “慎兒錯了,請阿嫂責罰”


    周慎跪了下來,季文這才瞧見地上的娃娃。


    “錯了錯在哪兒呢?”潤娘的聲音軟和了些,卻依舊帶著迫人的氣勢。


    “我不該丟下妞兒自己玩去”周慎雖然跪在地上,小腰板卻是筆挺。


    潤娘薄冰似的臉龐登時融化成了涓涓春水:“妞兒才剛好些,你即帶她出去,就該時刻照顧著她,怎好讓她受人這般的欺負”


    周慎跪在地上不發一言,潤娘輕歎了道:“罷了,你也不用在這裏跪著,你自去同你阿姐牌位前認錯去”


    “是。”周慎答應著起身往西裏間去,與此同時季文倏溜下轉身往家裏趕去。他前腳剛走,孫氏後腳就到了。


    “潤娘妹子,真真是對不住呢”她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了進來,潤娘趕緊叫易嫂子把地上的匣子收了起來。巴長霖則避進裏間去,讓她們好說話。


    潤娘則起身迎了出去,“嫂子說哪裏話呢,怎麽就不對不住了。”


    孫氏攜了潤娘的手,皺著臉道:“妞兒在咱們家受了委屈,可不是我的不是”


    潤娘讓孫氏坐了,又命易嫂子倒茶,方向孫氏笑道:“嫂子真是言重了,小孩子家麽總少不了打打鬧鬧的。”


    孫氏橫眼瞥著潤娘道:“你倒是揀輕巧的說,我可是聽寶丫頭講,妞兒


    那娃娃是巴公子才送的,在手裏都還沒攥熱乎呢”


    “這倒不假,而且那一套娃娃妞兒可是想了許久呢”潤娘倒也不瞞孫氏,隻是語氣甚輕乎隨意。


    孫氏歎聲道:“我那四妹子是我二叔家的幺女,上頭四五個兄長,因此很是嬌養打小就是性情傲慢。直待出了閣又是當家大娘子,且頭一胎又養下個兒子,公婆大小事也都由著她去。自我那妹夫三年前去了,因我看不慣她教兒子的樣兒,因此倒是沒甚來往。誰想她今日領著兒子女兒來給我拜年,我也不好說甚麽,想著畢竟自家姊妹就留她玩一日,不想竟叫妞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嫂子真真是言重了”潤娘起身親自奉了一盅茶給孫氏:“小孩子家吵鬧,嫂子還當一件正經事來同我講,可見得是我與生分”


    孫氏聽她這般說不由也笑了起來:“倒真多謝你寬宏大量的不計較。”


    說著灌了一大口茶:“不瞞你說,自打吃過晌午飯,我就陪著客連吃茶喘氣的時候都不得因著他兄弟倆的原故,多年不走動的親戚都跑了來拜年。咱們當家的又是個麵皮軟的人說兩句好話,他就留茶留飯的把我鬧得快散了架。為著招唿著這些人,害我聘禮諸物都沒準備下,本想著趕在正月裏,老大還在家裏下了聘,想來是不能了”


    潤娘聽她抱怨了那麽一大串,看她神情倒真是厭煩勞乏了,話在喉嚨底轉來轉去,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嫂子你也不想想,那些個遠親今年來鬧了,明年就不來麽?過個兩年他兄弟倆個再出息些,那些人還不得更巴結?難不成你們年年就那麽鬧著?到時候他們有些甚麽事求到你門上,你是辦還不是辦呀”


    這幾句話倒是驚醒了孫氏,兩手一拍道:“倒是你慮得周全我同你大哥哥隻為著臉上抹不開,倒不好把人往外推了”


    潤娘趕緊笑著撇清道:“嫂子話可要講明白,我可沒讓嫂子把人往外推”


    孫氏斜睨了潤娘一眼,還不及開口,外頭傳來急切的聲音:“娘子快迴去瞧瞧吧,三哥兒同姨太太家的哥兒打了起來,還嚷著要趕姨太太他們出去呢”


    孫氏倒不焦急,隻淡淡應道:“曉得了。”說著擱了茶盅,向潤娘笑道:“我這小三子倒是心疼你家妞兒”


    潤娘催促著她道:“我的好嫂子,你趕緊瞧瞧去吧,年節下的別真出了甚麽事。”


    孫氏不緊不慢地站起身,道:“有他兩個哥哥在,能出著甚麽事”就著又向潤娘道:“隻是那匣子娃娃你借我用用”


    潤娘微微一愣,旋即明了,叫易嫂子拿了來,塞給孫氏道:“嫂子得空再過來坐。”


    “那是自然的”孫氏頭笑著一應,人已出了內堂。


    孫家的小院裏,季文將表兄弟摁在地上,一拳一拳往他臉上招唿:“在


    我家裏你也敢張狂,還敢欺負人看我不打爛了你”


    那小子被打和滿嘴的血,含糊不清的求著饒,他妹子則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別打哥哥,別打哥哥---”


    那些個小孩子家都被季文兇狠樣子嚇住了,況且又有幾小廝把著院門,因此都縮在那裏不敢稍動。幾個年長的的家仆因見打得兇了,都趕上來勸,季文哪裏能聽他們的


    那家仆素知自家三郎的性子,即不敢狠勸,又不敢就往前頭去迴自家官人,便急急的去請了大郎、二郎,又叫了個婆子去請娘子來。


    伯文兄弟兩個聽得家人來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見自家兄弟還把人摁在地上,齊聲怒喝:“小三子,還不住手”


    季文見兩位兄長來了,倒不也逞兇,放了那孩子起來,卻還指著他罵道:“你小心些,別再撞上小爺,不然小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季文”伯文厲聲喝住自家兄弟:“你看你還有一點讀書相公的樣子麽”


    仲文見那孩子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上都是血汙,知道這斷是遮掩不過去,吩咐小廝道:“去請姨太太過來,就說璠哥兒跌了”


    伯文也不是傻的,自家兄弟把人打成這樣,斷瞞不過人去的,這會隻有替他找些借口了:“你好好的,打璠哥兒做甚麽”


    季文自己也是衣衫盡汙,麵上也帶著一兩塊青紫,怒瞪著蔣璠喝道:“你們問他”


    兄弟二人不由都向蔣璠瞧去,蔣璠抹著眼淚道:“我在這裏玩得好好的,三弟突然跑來揪著我就打,終究為甚麽我也不曉得”


    蔣璠話音才落,眾人身後響起道淒厲的哭喊聲:“我的兒啊你要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眾人循聲迴頭,但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藍袍****哭喊著搶了進來,伯文眉頭微微蹙了下,硬著頭皮上前行禮:“四姨娘---”


    蔣娘子一見自家兒子的模樣,登時連哭都忘了直愣愣地瞧著,她女兒哭著撲上前,告狀:“阿娘,三哥好兇的打哥哥”


    女兒這麽一哭,蔣娘子迴了神,噌地轉身怒瞪著孫家兄弟三個:“我璠兒再不好,過門是客,虧你們都是讀書的相公,這點禮數都不曉得麽我倒要拉著璠兒到前頭去,叫你們父親瞧一瞧,也叫眾位長輩評評理”說著拽了兒子就往外走。


    伯文兄弟聽她這一說,都慌了,真叫她這樣告到父親麵前,小三子哪裏能有好果子吃,因此連忙攔住勸道:“姨娘且消消氣,這果然是小三子不是,咱們叫他來綜合璠兄弟賠禮”


    兄弟兩個邊說邊扯著季文上前,要他賠禮,不想季文走上前,卻大口啐道:“要小爺給你賠不是,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你”蔣娘子氣得渾身亂顫,指著季文道:“好好好,你硬氣我倒瞧瞧等會到了你父親麵前還能這般硬氣麽”說話間一手拉著一個,抬腳就往外院外去,蔣家那小丫頭也趾高氣昂的跟在她母親身後,衝季文道:“等會我定叫姨丈好好教訓你”


    伯文兄弟倆個則急得不行,可畢竟蔣娘子是長輩,也不也動手攔她,隻能又是做揖又是賠禮的攔著,正鬧得不可開交,院外響起道有力的聲音:“四妹妹且等一等”


    早被嚇呆了的寶妞一聽見這聲音,一陣風似的刮進孫氏的懷裏:帶著哭腔委委屈屈地喚道:“阿娘---”


    孫氏抱了女兒在懷裏,輕哄道:“有阿娘在,寶妞不怕”邊就邊怒目瞪向三個兒子。


    “小三子打了人,我做娘的先替他賠個不是”說著又吩咐身邊的婆子道:“準備些熱水傷藥,領璠哥兒去清理清理,再換件衣裳。”


    “是。”那婆子答應著,行到蔣璠跟前恭敬道:“璠哥兒請隨我來。”


    蔣璠迴頭瞧了瞧母親,見她點了頭,才隨著那仆婦去了。


    “大姐姐,你家小三子把我璠兒打成這樣,你不是想就麽算了吧?”


    孫氏與潤娘一齊呆得久了,倒也學到些城府心機,麵對咄咄逼人的蔣娘子,她麵上不喜不怒,先哄好了女兒,然後交給家仆送迴她自己屋裏去。方拉蔣娘子的手道:“咱們屋裏說話。”


    行了兩步,迴頭向三個兒子一喝:“你們跟我進來”


    進得屋裏,孫氏一坐下,便厲聲衝季文喝道:“跪下”


    講起來季文倒不怎麽怕孫氏,隻是這一聲怒喝來得突然,季文一驚之下不及細想就跪了下來。


    “去給你四姨娘賠個不是”孫氏還是繃著臉。


    那蔣氏畢竟是長輩,又當著自己娘親的麵,季文隻好不甘不原地賠了個不是。


    蔣娘子卻沒有半點放鬆:“我家璠兒被打成那樣,磕個頭賠個不是就完事了?”


    孫氏斜了斜嘴角,自袖中摸出那個雕花匣子擱在案幾:“妹妹可認得這是甚麽木料做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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