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慕容長鬆提起揚州,夜蘭不免有些好奇,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自古以來都是詩人口中的浪漫之地。


    她眼中微微的波瀾被慕容長鬆盡收眼底。


    吃完了早飯,幾人收拾了東西出門,一輛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夜蘭疑惑問道:“我們不是要去逛一逛祁縣嗎?不用騎馬車了,索性也走不了幾步。”


    慕容長鬆說道:“隨州不逛了,我們去揚州。”


    夜蘭皺眉:“耽誤了一圈,我們去不了隨州了。”


    慕容長鬆說道:“不必去了,那裏已經有人接手了,我們現在,有別的事要做。”


    夜蘭問道:“就是去揚州嗎?去做什麽啊?”


    慕容長鬆微微一笑:“去借糧。”


    坐在馬車上搖晃了許久,夜蘭才想明白了慕容長鬆的話,他說原本隨州的縣令出了事,那裏群龍無首,急需要管理者,他們此行本是這個目的,然而,昨天今早上他剛收到消息,已經有人接管了那裏,他們另有任務。


    慕容長鬆說,他還帶著密令,去檢查貪贓枉法的揚州府尹。


    朝廷已經撥了賑災款下來,卻等了幾天都沒到,終於到了之後隨州及附近的百姓卻急需大量的糧食,募集了幾天,也隻有勉強夠百姓們撐過三天的糧食。


    再管附近的州城要糧食,他們推脫已經沒有了。


    慕容長鬆的意思是,他們要想個辦法,讓他們把糧食吐出來,再去手機揚州府尹貪贓枉法的證據。


    要說大夏那個地方糧食最多,那肯定是富庶的揚州。


    這麽些個原因加在一起,這才有慕容長鬆早上一說。對於突然改道的事,夜蘭不是很介意,幫什麽忙都是幫,她很願意盡一些綿薄之力。


    夜蘭一行人走了好幾日,終於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這所聞名的城市,揚州。


    夜蘭下了車,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走著,腳下一片輕盈。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大夏子民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揚州府尹是一個中年男子,見到慕容長鬆等人,很是客套,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要來的事情,幾人打著官腔說了半天話,揚州府尹表示,慕容長鬆可隨意查證,他是真金不怕火煉。


    慕容長鬆沒有提借糧食之事,他不打算明說,說出來隻會讓他們起提防之心,也沒有任何用處。


    沒有夜蘭的事,她正好抽空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座傳說中的揚州城。


    走在街道上,環顧了一下四周,小販聲叫賣不斷,百姓皆喜樂,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街上有人在表演雜技,圍了一圈的人,圈子中央的那人拿著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威,引來了一片的叫好聲。


    這時,一個拿著紮著稻草的棍子,上麵插著好幾個冰糖葫蘆的粗壯漢子引起了夜蘭的注意,此人麵上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漠,待在興高采烈的人群中,很是紮眼,夜蘭看了半天,直覺此人並不簡單。


    那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夜蘭的目光,看了夜蘭一眼,發現她果然在看他,轉個身走了。


    夜蘭顰眉,卻也不以為意,她繼續往前走,想對這座城市摸個透徹,對於她來說,讓她治病救人不在話下,讓她想辦法借糧食,確實有些難了,可也不能光待著什麽都不做,她就四處走著打聽有用的信息。


    逛累了,她迴到客棧休息,慕容長鬆和展淩雲都在,他們一起吃過晚飯之後,兩人又在房間裏商量事情。


    夜蘭閑得無事,又出門了,她想領略一下聞名大夏的揚州的夜景。


    揚州城裏夜市繁華,千燈萬火映照碧雲,高樓內外到處可見濃妝豔抹的女子,那些尋歡作樂的遊客紛紛而來,絡繹不絕。


    燈火闌珊,像東風吹散千樹繁華一樣,又吹得煙火紛紛,亂落如雨,豪華的馬車滿路芳香,悠揚的鳳蕭聲四處迴蕩,玉壺般的明月漸漸西斜,一夜龍魚燈飛舞笑語喧嘩。


    夜蘭走在街上,看著百姓歡聲笑語,自然而然的受其感染,臉上也掛滿了微笑,她走到一個賣小飾品的攤子前,一眼便看中了一個雕花木簪,不知為何,看到它,她的腦海中直接浮現了白墨初淺淺笑顏,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掏錢買了下來,準備送給白墨初。


    掏出銀兩遞了過去,那攤主喜笑顏開,忙不迭的把那木簪子遞給了她,夜蘭用手帕仔仔細細的包好,放入懷中,轉身欲走時,忽然一把折扇橫在了她身前,伴隨著一個少年老氣橫秋的聲音。


    “慢著。”


    夜蘭隨著折扇看向折扇的主人,那是一個少年,模樣清秀,隻是嘴角掛著紈絝的笑,身形稍顯瘦弱。看他衣著應當是此地大戶人家的富貴子弟,紈絝之子。


    看到那少年一臉色眯眯地看著她,夜蘭暗自皺眉,閃了閃身子,避開了他的折扇,想要徑直離開。


    “唰——”的一聲,折扇又擋在了她的身前。


    那少年直勾勾地盯著夜蘭的臉,半晌說道:“沒想到啊,這怡春院什麽時候又來了個新姑娘?那春媽居然不通知小爺我,虧得小爺給她怡春院花了這麽多錢!等下迴見她,小爺非要找她算賬。”


    怡春院?聽名字像是勾欄之地,夜蘭沉默著不言語,她心中有些氣惱,登徒子,說話不幹不淨,本想直接一包毒藥把他撂倒,又想起這是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看著,她不好就這麽出手。


    夜蘭沉默地等著,若等下他還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她直接一包毒藥教他做人。


    那少年又色眯眯地看了夜蘭一會兒,他身旁的看似一同出行的夥伴緊張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萬兄,出門之前,我爹,還有你爹,一再囑咐我們這幾日萬不可惹事,你,你可別忘了!”


    那少年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連聲應道:“哦,對,對,對,我爹說了,他說這幾日我要是在外麵給他惹了事兒,他就打斷我的腿。”


    說罷,臉上色眯眯的表情不見了,他的臉上立刻掛上了一本正經的神色:“這位姑娘,不知姑娘可否能告知姑娘你在怡春院的花名可否告知,在下是揚州首富台府的公子,萬花錢,等過幾日那些討人厭的爬蟲走了,我便來找你,你可要給我守著身子啊!本公子花五千兩黃金包你的第一夜。”


    夜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滾!”


    萬花錢半點沒有生氣的神色,反而樂嗬道:“喲,小妞挺有脾氣啊!”


    三人此刻還在小攤旁邊,攤主觀看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忍不住說道:“萬公子,你興許是誤會了,這位姑娘並不是怡春院裏的,人家是好人家的姑娘。”


    聞言,萬花錢大吃一驚,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不是怡春院的姑娘,那你怎麽,你怎麽身上有怡春院的標記?”


    說著,指了指夜蘭裙擺上的花紋。


    夜蘭低頭看過去,自己的裙擺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花紋,夜蘭使勁搓了搓,搓不掉,不知是用什麽顏料。


    她迴想了一下,剛才在看雜耍的時候,有個小孩子撞倒了她的身上,摔倒在了地上,她剛想扶起他,他爬起來看也沒看她就跑走了。


    也許,就是那時候印上的痕跡。


    “這位姑娘,”萬花錢狐疑地看著她,“你是從外地來的吧。”


    這時,有人湊近萬花錢耳邊輕聲低語,片刻,就見萬花錢及他同伴見了鬼一般突然往後跳開了一大步,驚恐說道:“大,大人,大人,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人,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原諒草民,有眼無珠,草民保證下迴不再犯了,草民告辭,告辭。還請大人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告辭,告辭!”


    說罷,便攜著友人,逃也似的離開了。


    夜蘭不明所以,不過他自己走了,倒省得夜蘭再出手了,她把簪子收好,離開了。


    萬花錢心中苦悶,腳步飛快,他暗惱自己倒黴,出門之前,他父親才叮囑過他這幾日安分一點兒,不要惹事,他倒好,一出門就踩到老鼠尾巴了,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趕緊逃命去吧,這姑娘是跟著那兩個人來的,她也不簡單。這幾日他已經決定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裏不出來,心裏祈禱那個姑娘心善,千萬不要把他剛才說的話在那幾個大人麵前嚼舌根。


    這兩人撒開腿兒一陣狂奔,跑到老遠,方才覺得安全了些,停下了腳步,扶著牆累得喘不上氣來。


    “小爺,小爺我,我今日,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小爺我還想去逛逛,逛逛花船,娘的,現在,小爺我,我連門都不敢出了!”


    萬花錢扶著牆彎著腰喘氣,上氣不接下氣。


    一旁他的好友也累得氣喘籲籲,比他好不到哪裏去,他撫著胸口,心有餘悸說道:“萬兄,我爹對那些人可是恐懼入骨,他早知道剛才的事,肯定嚇得魂不附體,還望萬兄千萬保密,可別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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