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些人都中了蠱?”慕容錯的眼神中有些懷疑,這句話是台清遠說的,他和簡青雲兩人之間的恩怨他略有耳聞,聽到台清遠把矛頭直指簡青雲,他很明顯有些不相信。


    倒是縣令聽完,使勁咽了咽口水,看到神色不可捉摸的簡青雲,他緩緩後退:“竟有如此危險之事,本官,本官去疏散百姓——”


    話未說完,他拎起衣擺轉身狂奔,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道:“快跑啊!簡青雲瘋了!他要殺人了!大家都快跑啊!”


    在看台上的百姓原本還伸著脖子想聽聽他們幾個再說什麽,看見縣令狼狽逃竄,他們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他們的縣令膽小怕事,一嗅到有危險的氣息立馬逃開,跟著他跑就對了。


    原本在座位上等候的醫師們皆哈哈大笑,指著他們的背影嘲笑他們膽小如鼠。


    慕容錯將信將疑,他看向簡青雲:“簡青雲,你來說,這是怎麽迴事?”


    聽到慕容錯的話,簡青雲低笑,他一點一點地抬頭,露出了眼中不加掩飾的陰狠:“聽風就是雨,這些畜生,和幾年前一樣,絲毫未變。”


    簡青雲緩緩張開手臂,一股邪風吹來,他的衣衫列列作響。


    “你!你怎麽了?”莫容錯一愣,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


    白墨初當機立斷:“走!當心他施蠱術!”


    慕容錯和台清遠匆忙退開,白墨初帶著夜蘭旋身上了屋頂。


    “待在這裏不要動,下麵危險,還不知那些人中了什麽蠱?”


    “起!”


    隨著簡青雲的一聲高喊,下麵的醫師開始一個接一個出現狀況。


    “哎呦!我腦袋好疼!嘶嘶!疼死我了!”


    “啊!我的頭!疼得快裂開了!”


    “救命!我快疼死了!誰來救救我!”


    ……


    片刻之後,他們發出了疼痛至極的吼叫聲,身體承受不住這劇烈的疼痛,暈倒在地上。


    簡青雲做了一個詭異的姿勢,倒在地上的人緩緩爬起,他們動作僵硬,雙眼通紅,神情兇狠,眼中卻看不到一絲身為人的理智。


    “這是——”夜蘭驚唿,“他們這是被控製了!”


    躲在遠處的台清遠和莫容錯神色驚恐地看著那群不知能否稱得上是人的醫師們一步一步,緩慢而僵硬地衝著他們走來。


    台清遠麵色發白:“簡青雲瘋了嗎?他想幹什麽?”


    慕容錯年紀稍長些,見過大風大浪,比台清遠鎮定,他帶著台清遠往後藏,懊惱道:“早知道他求我來醫藥大會是做這種事,我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才帶他來!”


    “他求你來醫藥大會?”


    “不錯,他說他年齡大了,想在有生之年再參加一次醫藥大會。”


    “他求你,你就帶他來了?這個時候你怎麽那麽好心了?”台清遠怒道。


    “你以為我想嗎!誰叫我欠他個人情?”慕容錯咆哮道。


    醫藥大會買了票才能觀看,因此一圈都被封閉了,出口正好在被控製的醫師後方。縣令喊得及時,觀眾都走光了,場上就他們幾個人。


    沒有辦法繞到出口,慕容錯和台清遠縮著身子躲在更遠的地方。


    台清遠忍不住手哆嗦:“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慕容錯歎了口氣:“我倒是知道一些,聽說他離開同仁館之後,諸事不順,沒幾年,發妻也撒手走了,子那之後,他性情大變。我幾年未見他,沒想到再見他居然以這種方式。”


    “這麽說,”台清遠牙齒在打顫:“他是衝著我來的?”


    慕容錯一臉凝重:“真是這樣就好辦了。幾百個人被他控製了,難道就為了對付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太抬舉你自己了。”


    台清遠真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慶幸。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慕容錯開始四下搜尋趁手的武器。


    ……


    把夜蘭安置好,白墨初就要跳下去處理那些人。


    夜蘭拉住他,急切道:“他們都還活著。”劉義也在裏麵。


    “我知道,”白墨初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似是保證,“我不會傷害他們的。”


    夜蘭隻能看著他離開。


    白墨初身形幾個突閃,快得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不過一息之間,就見他出現在被控製的人身旁,而原本流著涎水兇狠要撲食的那些人突然間一動不動。


    簡青雲桀桀笑道:“你點住了他們的穴道沒有用的,他們已經失去感知了。”


    果然,片刻之後,那群人又開始張牙舞爪地動起來,圍在白墨初身邊,漸成包圍之勢。


    夜蘭遠遠地看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白墨初十分鎮定,足尖輕點,在他們撲過來之前飛離了包圍圈。


    “執迷不悟。”白墨初冷聲道。


    “老夫執迷不悟?”簡青雲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說:“沒錯,老夫就是執迷不悟,都到了人嫌狗惡的地步,還妄想著那群人能夠記得,老夫曾經救過他們的性命。若非如此,又怎會害了我妻的性命?”


    “害了她的,明明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的自大,怎麽會耽誤了她的病情?”


    簡青雲語氣激動:“若不是那群刁民阻擋,老夫怎會趕不上救治她?是那群刁民害了她。”


    台清遠把頭縮了迴來,問向慕容錯:“他的妻子是怎麽死的?”


    迴憶起當年的事情,慕容錯的臉上也籠上一層霧霾:“據說隻是普通病症,耽誤了救治,就在簡青雲眼前咽了氣。”


    “有人欺負他沒了權勢,強行把他攔住要他瞧病,恰巧在那時他收到了他妻子病重的消息,也許他那時迴去,他的妻子還有一線生機,可惜那群人攔著他不讓他走,他動手推攘,被他們打倒在地,旁觀的人有很多,沒有一人上前阻止。”


    “他的那隻腿就是那時被打瘸的。”


    ……


    簡青雲雙眼通紅,怒氣滔天:“他們忘了從前是如何的對老夫感恩戴德,老夫一朝失勢,那群畜生輪番來羞辱老夫,短短幾年,老夫嚐遍了人間百味。既然他們沒有良心,同畜生無異,那老夫就來教教他們如何做人!”


    一股更強大的風襲來,被控製住的醫師們受此鼓舞,神情更加狂躁,隻見簡青雲嘴唇微動,那群人就轉了個身,朝大會的出口走去。


    “糟了!簡青雲要操縱它們去屠殺百姓了!”台清遠驚唿。


    白墨初縱身一躍,出現在出口處。


    眉頭微皺,這些人還活著,不能對他們下殺手,他掃了一旁高大的木架子,有了主意。


    夜蘭在腦中瘋狂的迴憶前世看過的有關巫蠱的那些書,她想搜出來這究竟是什麽蠱,可惜記憶太久遠了,她連零星大概也不記得了。


    心下正焦急不已時,她忽然感覺到了空間的異動,裝有七色蠱蟲的木盒子正在蠢蠢欲動。


    對了!七色蠱蟲,它能吃掉蠱蟲。


    夜蘭偷偷地從屋頂上爬了下來。


    吸引到蠱人的注意,白墨初躍上木架子,他暗中發力,再加上蠱人在底部的攻擊,木架子承受不住,很快“嘩啦啦”倒塌。一下子全部砸在出口處。


    出口被擋住了,這下子,一個蠱人也出不去了。


    夜蘭的雙腳剛沾上地,聽見巨大的聲響迴頭,就看見白墨初站在倒塌的木架上,砸下來的木頭瞬間就把他淹沒了。


    夜蘭呆呆地看著,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白墨初,他被砸住了?他怎麽不逃?他這麽厲害,以他的武力,怎麽會逃不開?


    盡管心中著急慌亂,夜蘭也沒有失了分寸,她悄悄地挪動,盡量不讓自己引起簡青雲的注意。


    “可惜了。”慕容錯躲在角落目睹了一切,他心中暗歎。


    簡青雲拄著拐杖上前,他的臉上又掛上了他一貫笑眯眯的神色:“傻孩子,為何非要管閑事呢?你還年輕,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為了那些人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不值啊!”


    顯然,他以為白墨初終究是逞強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被粗壯的木頭砸下,還想活,怕是很難了。


    他正要指揮蠱人把木頭搬開,忽然身子一僵,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點他們的穴位沒有用,那,點你的穴呢?”


    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簡青雲瞬間瞪大了渾濁的眼睛,這是——


    剛才那個孩子!


    白墨初走到他臉前,聲音悠閑:“想要騙到你也太簡單了!現在你被我點了穴,沒有辦法對我施蠱術,也沒有辦法命令那些蠱人,你準備怎麽辦呢?”


    白墨初壓根也沒有被埋到木頭堆裏,木頭傾倒的最後一瞬間他閃身離開了,並且藏身在了暗處,這麽做是為了放鬆簡青雲的警惕,讓他掉以輕心。


    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對他下手,不過是忌憚他的蠱術。他雖然武功不弱,卻對這種陰邪之術毫無辦法。


    在他出現在簡青雲身後時,夜蘭就明白了過來,她終於放下了心。


    意識到自己中計了,簡青雲的臉上沒有絲毫氣餒,他微昂著頭,毫不驚慌:“製住了老夫也沒用,老夫雖然沒法命令他們,可你們,也解不了他們身上的蠱毒。”


    “誰說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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