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餘時間,她參加的公司的繪畫社,拿著鉛筆對著斷臂維納斯的石膏像在畫板上勾描。都說維納斯的形體是很完美的,不知道她的胸部是什麽型號?


    鉛筆的筆尖“啪”地折斷,陳丹璐被自己嚇了一跳。


    老天!怎麽會冒出這麽詭異的想法,都怪那個家夥!死陳天威!討厭討厭!


    正被自己猥瑣的罪惡感壓抑得格外氣憤時,吳美麗雲雀似的跑進了畫室,嘰嘰喳喳地大叫起來:“快來看啊!大家都來聽聽!可笑死我了!”


    吳美麗從來都不進畫室的,她參加了鋼琴班,不知道怎麽會跑到這裏咋唿。陳丹璐跟著畫室裏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轉到了她那裏。


    隻聽吳美麗很誇張地咳嗽兩聲,揚揚手裏的一頁粉色信紙:“大家猜猜這是什麽,哈哈,情書哦!這年頭還有人這樣寫情書,太好笑了。丹璐丹璐,你聽好了。”


    “呃?”陳丹璐眨眨眼睛,不明白她幹嘛提醒自己。


    “丹璐同事你好,我知道這麽寫信給你很唐突,可滿腹話語不知如何才能讓你知道。你晨曦中的笑臉是我的陽光;你夜幕裏的眸子是我的向往;你綠蔭下的倩影是我最美的夢……”


    念到一半,整個畫室裏已經哄堂大笑。陳丹璐隻覺得雙頰滾燙,急得直向吳美麗使眼色,可她根本就連看也沒看:“看看,這個落款。”


    “美麗!”陳丹璐想要阻止這種尷尬,可叫她的聲音也淹沒在一片起哄聲中。


    “為你朝思暮想默默喜歡你的——劉剛達。”


    “哄”又是一片笑聲,陳丹璐被包圍在中間,臉色漲紅得隻想找個地縫鑽。


    “丹璐,這個劉剛達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哈哈!”


    “好了啦,別鬧了!”陳丹璐實在待不下去,撥開人群,跑出了畫室。


    沿著長廊跑出十幾步,正看到了牆角處站著的一個人,帶著黑邊眼鏡,留著古板的其耳碎發,兩隻手攥著衣角,臉色比她還要紅幾倍。


    陳丹璐不敢停留一秒,轉了方向往遠處的操場上跑去。


    坐在操場邊樹蔭下的石椅上,陳丹璐踢出腳下一粒石子,不禁怪怨起吳美麗來。


    剛坐了一會兒,吳美麗拉著林子穎就跑來找她,左右坐在了她身邊。


    “丹璐,你剛剛看到劉剛達了嗎?看他那臉紅得像猴屁股似的,哈哈哈……”


    “美麗,你還說。當那麽多人的麵讀那些東西,我都要被笑話死了。”


    “誰笑話你啊,都在笑話那隻癩蛤蟆呢。”


    “笑話人家也不好,以後多尷尬啊。”


    林子穎也點點頭:“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我看劉剛達被那麽多人笑的時候,也挺可憐的。”


    “他活該!誰讓他敢打我們丹璐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他家裏就一個小製衣廠,跟手工作坊似的,他爸爸還整天舔著臉想承包吳氏的貨單,三天兩頭去找我爸糾纏。煩都煩死了。”


    林子穎突然臉色一沉,側身偏過頭再不吱聲。陳丹璐用肘撞撞吳美麗,吳美麗才反應過來:“子穎,我是說劉剛達呢,你別多心啊,對不起對不起。”


    林子穎澀澀一笑。


    “對了,不說他了。這周日我爸生日,又正好是吳氏成立五十周年,會有一個大的慶典派對,丹璐、子穎,你們一起去玩啊。”


    “是嗎。”


    “丹璐,我爸爸已經邀請陳伯伯了,到時你們全家肯定都要去的。但是他邀請是他邀請,我邀請是我邀請,我今天可是特意邀請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參加的,一定要去,子穎,記得啊。”


    “我……我就算了吧。”


    “哎呀,去嘛。會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的。丹璐、子穎,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哦!”


    林子穎一臉難色,鬱鬱地沒有說話。如果是爸爸知道自己有機會去那種場合,一定會特別高興,說自己女兒邁入了上流社會的門檻。可是林子穎知道,自己從來都像個小醜一樣,在門外徘徊。


    陳丹璐看著一路迴到職工公寓也默默無語的林子穎,似乎能猜到她的心事:“子穎,你也別太在意,那樣的場麵,一定很多很多人,沒人能注意到我們的。”


    “丹璐,你不同。”


    “我有什麽不同,你知道,其實我們是一樣的。”


    “你雖然是陳家的養女,可陳伯伯待你比親生女兒還親,他們每個人都對你那麽好。”


    嗬,陳天威就算了吧,隻會欺負人。陳丹璐拉住她的手:“子穎,我也不喜歡那種場合,可是,美麗的爸爸已經邀請了我爸,我就是不去也得去的。正好你跟我一起啊,我們兩個可以做伴。”


    林子穎躊躇了一下,咬咬嘴唇:“可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陳丹璐轉轉眼珠,不經意瞟到了自己睡榻邊一個精美的紅色提袋:“子穎,我有辦法!”


    周末陳丹璐迴到家裏,正看到薑成熙在花房邊的身影,還沒有進屋,陳丹璐就先跑去了花房方向。


    “小舅舅。”


    薑成熙穿著休閑襯衣和亞麻褲子,飄逸而閑散,轉身看到了陳丹璐,立刻笑得如沐春風:“丹璐,迴來了。”


    “嗯,小舅舅,我還擔心你又走了。”


    “我說過周末迴家一起吃飯的啊,言而有信。”


    “小舅舅最好了。我要聽你講講巴黎那邊的服裝設計最新資訊呢。”


    “喲,丹璐的嘴巴變這麽甜了。”從花房裏出來的朗朗的聲音,陳丹璐一聽就知道是誰。


    “爸,您在啊。”陳丹璐笑著走過去接過爸爸手裏的一盆蘭花。


    陳勁鬆伸手慈愛地撫撫她的短發:“成熙啊,我們家丹璐也就見你了,才有這麽多話說。”


    “我喜歡小舅舅給我講服裝設計界的事情嘛。”


    “好,丹璐如果真的有興趣,可以向這方麵發展,以後來爸爸公司做服裝設計師啊。”


    “真的嗎,爸爸。”


    “姐夫,那不如讓我把丹璐帶去巴黎學設計。”


    陳丹璐驚喜地看著薑成熙,幾乎都要感激涕零了。


    陳勁鬆隨意地答道:“那也得上完大學啊。再說,我可舍不得我們丹璐去那麽遠。”


    薑成熙和陳勁鬆說著說著都笑了。陳丹璐才知道,他們都是說著玩的,沒人當真。


    正在這時,大屋門口就傳來召喚:“勁鬆,成熙,迴屋準備開飯了。”說話的正是這裏的女主人——薑霞露。薑霞露體態勻稱,麵色紅潤,穿著合身的家居長裙,盤挽著精致卷發。自有一派高貴和愜意的氣質。


    “媽。”陳丹璐油然而生的笑意斂了三分,忙上前打招唿。


    “丹璐到家了啊,怎麽晚了。”


    “哦,路上有點堵車。”


    “想讓司機去接你,又怕你暈車的厲害。上去換了衣服吃飯吧。”


    “嗯,好。”剛走出兩三步,又聽薑霞露說讓她順便叫哥哥下來,她才知道陳天威已經到家了。


    陳家的別墅有三層,一樓是客廳、飯廳、廚房、儲藏室。二樓是陳勁鬆和薑霞露的主臥及書房,再由樓梯隔開了對麵的三間次臥。三樓更像是一個獨立的閣樓,帶著半邊露天陽台。


    閣樓本是閑置的,陳天威和陳丹璐分住二樓相鄰的兩間次臥。兩年前薑霞露禁止陳天威在陳丹璐房間過夜後,似乎還是不放心,就想要讓陳丹璐從二樓的次臥搬到三樓的閣樓,一度引起了陳勁鬆的不滿。後來,陳天威主動要求自己搬到三樓去住,雖然是閣樓,但麵積相當於兩間次臥,又有敞快的露台,似乎讓他尤其中意。


    走上二樓,陳丹璐不經意抬頭順著樓梯向上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間關著門,不知道陳天威窩在房間裏幹什麽。她決定先迴自己房間換了衣服再上去叫他。


    走進二樓盡頭自己的臥室,陳丹璐放下包包在椅子上,懶懶地舒展了一下身體,伸手解了工作服的上衣扔在一旁,然後坐在睡榻邊準備褪下裙子。


    腰際突然被什麽藤蔓般的東西緊緊攀附上來,陳丹璐沒有打開窗簾也沒有開燈,屋裏曖昧不明,這一下子嚇得不輕,“啊”的一聲驚叫出來。


    “噓。”一個力量翻身將她撲倒在睡榻上,嘴巴也被捂住了。


    陳丹璐驚恐地看清楚了上方的臉,立刻憤恨地掙紮起來。


    “好了好了,丹璐乖,你別叫我就放手。”


    陳丹璐唔唔地應著,陳天威才鬆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掌,卻沒有拿開纏著她小腰的手臂,反倒翻身將她牢牢抱在自己懷裏。


    “你幹嘛在我房裏!”陳丹璐低吼。


    “我在這兒等你迴來啊,誰知道躺了一會兒就睡著了,還是丹璐的睡榻舒服,好香。以後都讓哥來這兒睡好不好?”


    “不好!媽會生氣的。”


    “我偷偷地來,不讓她知道。”


    “不行!不是因為媽生氣,是、是……”


    “是什麽?”


    “我是女孩子,怎麽能和你睡一起。”說出這句話,陳丹璐就已經覺得後悔了,她知道自己說也是白說,他甚至就在等著她這麽說。


    果然,陳天威唇角更加張揚,眼睛迷離地掃過她的臉,再直向下看去:“效果不錯,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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