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攥緊拳頭大吼,“你說什麽?她在這個洗手池下麵!”


    “是,是啊。[.i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桃金娘把哆嗦的手指伸進嘴巴,使勁咬上頭的指甲,她自己也慌了,“我不明白,我剛才一定在做夢。”


    “你瘋了,她怎麽能自個兒跑到洗手池下頭去!”


    “可,可是……”她也說不清啊。


    埃德加眼尖,一下就瞅到桃金娘手中的東西,“那是什麽!”


    桃金娘連忙低頭,也發現了在手上的那個黑黑的像細碳條似的東西。


    “這,這是……”她結巴起來,“是……”


    “這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留給我的。”湯姆笑著轉身。


    他看著眼前巨大的金色牆壁,野心勃勃地眯起眼。


    溫納保持沉默,她還能聽到不遠處的天花板還在滴答滲水,湯姆沒有再攻擊她,而是選擇帶領她穿過昏暗的走廊,走道兩旁豎立的蛇雕像陰森可怖,但因為年代久遠已有些褪色。靠近牆壁的不遠處一左一右撐起兩根白色石柱,紋刻有仿佛風化了的蛇。


    他站的地方正巧是大廳的中央,身後是一個仿佛受難普羅米修斯的黃白色雕刻,雕像神情猙獰痛苦,仿佛時時刻刻都遭受著被禿鷲啃噬內髒的痛苦,黏膩的頭發淩亂的糾纏在一起,就像美杜莎嘶嘶作響的長發。不過霍格沃茨裏當然不會有普羅米修斯,事實上,雅典娜阿波羅這種希臘神一概都沒有。


    溫納結合他所說的話和自己從書上知道的知識,“難道這個雕像是?”


    “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湯姆平靜地接口,“和他本人的容貌有些出入。”


    溫納倒是覺得薩拉查斯萊特林就是這樣的,他的塑像看起來老態龍鍾,那張近乎腐爛掉的嘴軟綿綿地大張著,下巴的骨頭好似被折斷了一般,溫納甚至能看到有黑色的東西像蛆蟲一樣一鼓一鼓地彈跳扭動。


    “是不是充滿力量?”湯姆眼神溫柔,仿佛那些黑糊糊的蟲子都是他的孩子。


    她沒有感受到力量,隻感到惡心。


    湯姆卻覺得她能理解這一切,溫納和他一樣,都來自倫敦最底層的世界。他們和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少爺們不一樣,他們明白金錢所能帶來的榮譽,也懂得力量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如果用陳舊的規則來衡量,她和他一樣“壞,”她自私,護短,在必要時為了自己的原則不顧旁人,無論如何都稱不上一個“好”字。倘若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懂得他,那麽這個人的名字將會是溫納。


    他轉過頭,在這一刻,他臉上的線條像被水跑過一樣,出乎意料地柔軟下來。


    “好了,閑聊結束,我們來聊聊正事吧,反正你不主動來,我們也是要把之間的事好好解決一下的。”他點點半空,兩張繡滿暗綠色花紋的沙發憑空出現。“請坐。”仿佛他真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似的。


    “來點咖啡?”他又問。


    她從善如流地接受了,自己的魔杖斷了,湯姆想殺了她簡直易如反掌,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溫納在他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悄悄吐在黑色的袍子上,不讓咖啡滑到喉嚨裏。


    他看到她喝下以後感到很滿意,“好喝嗎?”


    她點頭。其實連什麽味道都不知道,不過咖啡都一個味,嚐不出好壞來。


    湯姆很滿意她這麽聽話,他很喜歡別人俯首稱臣時的模樣,即使他們臉上常常帶有不甘和憤怒,但這並不影響他掌控他們。他有很長時間可以把她扭轉過來,就像他對奎克那樣。


    “你是從孤兒院被收養過來的,還記得嗎?”他問。


    “孤兒院?”溫納抿著熱氣騰騰的咖啡說,“也許。”


    “我忘記你失去記憶了。”他抱歉道,“是這樣的,你被一家名叫威斯的貴族收養了,還記得這事嗎?”


    溫納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她警惕地看著他,“有什麽問題?”


    “啊,當然沒有。”他摸著魔杖笑嗬嗬地說,“隻是……威斯伯爵很喜歡打馬球?”


    “我不知道。”


    “那他一定很喜歡去劇院了。”他淡淡地說,目光不放過她麵部肌肉的每一次細小動作。


    “大概,我不清楚。”


    湯姆看了她一眼,抿了口茶。


    “真是個沒有任何興趣愛好的伯爵。”他感歎,“這可難辦了。”


    威斯家雖然不比布萊克顯赫,但其雄厚的家產已經不是布魯斯伍德他們所能比擬的了。他想要那份家產,他必須接近威斯伯爵。


    溫納驚疑不定,她跟蹤他到了這裏,得知了這麽大的秘密,他竟然不想解決掉她?當初萊斯特蘭奇可就是因為這個地方被丟進河裏的。


    把錄音丟給桃金娘後她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雖然後悔,可她畢竟這麽做了。沒有了魔杖的保護,她近乎一個廢人,湯姆竟然要繞過她?


    難道她對他還有利用價值嗎?


    溫納一下緊張起來,如果湯姆在打埃德加的注意,她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湯姆又問,“聽說你在魔法史課上讓那個魔力球爆炸了,知道原因嗎?”


    溫納搖頭,她要知道就怪了。


    湯姆一直覺得奇怪,當年威斯伯爵為什麽會帶走溫納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姑娘,他為了得到最出色的繼承人一直在四處尋找魔力潛能巨大的孩子,伯爵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到頭來選擇的是溫納而不是他,難道是因為她有比他更好的資質?如果這是真的,如果溫納比他還要出色,不,不可能……


    但是如果是真的,如果她的魔力能成為他的……


    手指驀地抓住魔杖,他知道一個轉移魔力的禁咒。


    他頓了頓,不動神色地問,“溫納,你……”殺她隻是一眨眼的事,可他卻猶豫了起來,就像剛才她的目光對上蛇怪的眼睛時,他叫了她的名字。


    如果他足夠理智,就應該殺了她。


    湯姆緊了緊魔杖,又鬆開,他的眼神洶湧,仿佛一片深沉的海。


    就在這時,金色雕像裏的黑色物體猛然竄高,烏黑的黏液像受驚似的湧動起來。湯姆急忙閃開,屁股下的沙發在瞬間消失,溫納一時不查,跌倒在地上。他神情嚴肅地直起身體,一旁的沙發漸漸隱匿。


    “有人來救你了。”他看了眼走廊的深處,砰砰的聲音雖小,卻逃不過他的耳朵。


    蛇怪在雕像裏低低地咆哮,有人在破壞密室的入口,它感到焦慮和不安。蛇怪催促他把密室保護起來,不能讓無關的人發現。


    湯姆揮動魔杖,一道淺藍色的光芒從杖尖飛了出去,擊打在通道的盡頭。那砰砰的聲音煞然消失。


    “這個咒語隻能維持半個小時,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把密室中的剩下東西轉移。”他又默默念了幾個長串的魔咒,將密室牢牢加固。


    他在此之前花了很長的時間清空密室,把隱藏在雕像後的寶藏轉移到不同的地點,那些寶藏裏包括武器,魔咒,草藥(大多數已腐爛沒有功效),讓人事半功倍的輔助型物品,還有讓人怦然心動的黑魔法,大部分早已失傳,不少書上還有薩拉查的親筆批注。


    溫納小心地挪到石像後,她讓柱子擋住身軀,以近乎匍匐的方式躲避湯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後退的速度很快,不出幾分鍾,已經離他有四五英尺遠。


    當湯姆做好了一切,他一眼便看到躲在雕像後的溫納。見到她逃避似的模樣,麵露不滿。


    “真難看。”他說,輕輕揮揮手,一道白光緩緩擊中了她。


    溫納剛想避開,一條白色的小蛇從湯姆的手腕上撲了過來,狠狠咬住她的腳踝,溫納痛叫一聲,白光正中目標,她的身體晃了晃,逐漸癱軟。


    湯姆嘴邊的笑容很淺,他把魔杖收了起來,慢慢往後退,密室開始崩塌,石塊像雨水般紛紛落下,白色的灰落到溫納的頭發,身體上,把她變成了個灰撲撲的雪人。


    那種麻癢的感覺像被一千隻蚊子叮過一樣,她努力想抬起胳膊捂住發燙的喉嚨,可手指像得了癲癇似的顫抖,連拳頭的握不住。她轉而用左手去拉自己右手的手指,可兩邊的手指都蜷縮得厲害,像被膠水黏住了似的。


    這是什麽咒語!她心中驚異,喉嚨連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難道這是個新的咒語,讓人皮膚流血,喉嚨碎裂,最後失血而死的咒語?不對,還有蛇毒,她快死了嗎?


    湯姆退到薩拉查金色雕像的嘴邊,跨入一隻腳,在徹底離開前,他像猛然想到什麽似的迴過頭。


    “哦,忘了說。”他眨眨眼,“溫納,你的那個小把戲對我是不管用的。”


    溫納怒目而視。


    “還有。”他掀起嘴唇,笑得既得意又內斂,“我們以後再見吧。”


    話音剛落,湯姆整個人便消失在雕塑盡頭。不出兩秒,整個密室像碎成一片片的牆紙飛快剝落,刺眼的白光猛的刺來,溫納下意識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等眼睛習慣了強光,麵前隻剩下一間被青光充斥的盥洗室。


    “溫納!”他的朋友們早就在這裏等她了。


    一隻健壯的胳膊摟住她,把她向提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還有人在嚶嚶哭泣,他們手忙腳亂地扶起她,把她送到醫療翼,龐弗雷太太唉聲歎氣地為她治療,教授們過來看望她。


    “你遇到什麽事了?”鄧布利多教授關切地問。


    每到這時她的舌頭就會打結,密室,湯姆裏德爾,蛇怪,危險這種詞匯就像是一個禁忌,隻要她在腦子裏想一想它們就會瞬間喪失語言表達能力。


    “你想說什麽,寫下來好嗎?”他又問。


    寫也不行!她甚至連那幾個單詞怎麽拚都忘了,你說畫畫?不,這就像詛咒一樣,她恨得牙根發酸,有時候挫敗地揪自己的頭發,有話說不出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這個該死的……讓人咬牙切齒的湯姆裏德爾!


    溫納狠狠地捂著額頭。


    桃金娘在某一天探視的時候帶了水果來。


    “我一定是當時眼花做夢了。”桃金娘懵懵懂懂地說,“你怎麽可能從洗手池下麵鑽出來呢?”事實上,他們一致認定那是個隱藏空間的小把戲,埃德加當時發狂了似的砸洗手池,破壞了隱藏空間外的咒語,所以誤打誤撞把她給救了出來。


    沒人猜到這下麵有密室,沒有人知道!


    對了,那個錄音!


    溫納一把抓住桃金娘的手臂,後者被她嚇了一大跳。


    “那個呢……”她沙啞著聲音問。


    “哪個?你……”桃金娘大著舌頭,緊張得要死,“你……你你你要什麽?”


    “我交給你的東西。”


    “你是說那個像炭筆似的東西?”桃金娘恍然大悟,無所謂道,“根本沒用。”


    溫納的心一沉,“……你說什麽。”


    桃金娘害怕地瑟縮了一下,唯唯諾諾地說,“那個……教授們都看過了,確實沒用,而且力氣一大一捏就碎了。”


    溫納的手僵住,她不敢相信都質問,“你說什麽,碎了!”


    “是,是啊……”


    教授們不可能不知道利用小道具錄音的方法,這種魔咒可以使任何物體變成可以承載一部分聲音載體的東西,是她從拉文克勞的圖書館裏看到的,實用性很強,幾乎沒有破除方法,除了——蛇怪的血!


    她的雙眼驀地睜大。


    蛇怪的血——可惡——那個東西一定淋到了蛇怪的血!


    可是誰知道密室裏有個蛇怪,那種東西在任何意義上都不應該存在。而她,不僅沒有拿到湯姆犯罪的證據,還差點讓自己去送死。


    她抓住自己的頭發,閉上眼睛,深唿吸。


    湯姆那張英俊帶著笑意的臉出現在她眼前,他穿著考究的黑色袍子,胸前帶著銀質的級長徽章,“溫納,你的那個小把戲對我是不管用的。”


    見鬼。


    她低咒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土雞兒的地雷!感謝所有安慰的妹子!我感覺好多了,天下何處無芳草qaq謝謝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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