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日,府衙提前釋放了二夫人和鄧嫂一幹人等,但是相府卻沒有人來接應。


    一來,丞相忙著操辦燕洄的婚事,二來他不願出來丟人現眼。


    無奈,燕婉隻好親自帶人去接,母女二人相見的那一刻,百感交集,抱頭痛哭。


    可是沒高興太久,迴府後,燕相就下令,奪去二夫人管家的權力,將母女二人禁足在院中,直到燕洄婚事完畢才可出來。


    而鄧嫂迴到自己家後,給丈夫留下一紙和離書,丟下兩個兒子,上吊自盡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很快就傳到燕洄的院裏。


    “小姐,外院的人說,二夫人迴來了,但……鄧嫂畏罪自盡了……”


    院裏負責灑掃的丫鬟得到消息,馬不停蹄的迴來給燕洄報信。


    主仆三人正清點著嫁妝,夏草聞言氣急敗壞,差點砸了手裏珍貴的玉鐲子。


    “真晦氣!大喜的日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咱們小姐心善,放她一馬,結果她迴來卻自盡了!什麽時候死不好啊,非要趕到這時候!”


    “她要是真的有骨氣,早在大獄的時候就以身明誌了,還用等到現在嗎?這擺明了就是在給小姐添堵!”冬蟲也氣憤不平。


    燕洄放下手中的團扇,神色如常,若無其事的笑道:“我是放過她,可是二夫人不會放過她。一個背信棄義賣主求榮的人,怎麽會被留下。”


    果然不出她所料,二夫人在府中經營這麽多年,收買上下人心,一定是有手腕,有人脈。即使被禁足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裏,她依然可以將爪牙伸到外麵。


    隻要她還活著,就不可能放過鄧嫂。可惜二夫人有勇無謀,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正當燕相為府中無人掌管事務,一籌莫展時,燕洄主動向他推薦了一個人——燕曼青。


    就憑她設計了這麽多人,還能不留痕跡全身而退,就能看的出,她是有手段有野心的人。讓她來掌管相府家事,最合適不過。


    “既然二夫人被奪了大權,那為何要推舉五小姐掌家,而不是連姨娘呢?”冬蟲突然問到。


    “雖然叫著姨娘,本質上卻還是奴婢,身份低微,登不得大雅之堂。但燕曼青不同,哪怕她隻是個庶女,也是府中正經的主子。”


    說著,燕洄嘴角就覆上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推舉燕曼青,並不是她寬容大度,不計前嫌。既然已經放過了她一次,倒不如順水推舟,再送她一個人情。


    “小姐,五小姐求見。”


    人就是不經念叨,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這邊話音未落,燕曼青風風火火地從外麵衝進來,二話不說往地上跪去:“長姐請受曼青一拜!”


    燕洄被她驚人的做派嚇了一跳:“你跪我做什麽,快起來!”


    “長姐的恩惠,曼青無以為報!這是姨娘給我攢的一半嫁妝,明天長姐出嫁,就當是妹妹的添妝,還請長姐不要嫌棄才好!”


    燕曼青的手中端著一個妝奩匣子,裏麵隻有寥寥幾件首飾。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我也什麽都不缺。”


    燕曼青咬著下唇,有些委屈:“長姐看不上這些東西?”


    “你多慮了。二夫人迴來被奪了權,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你得了掌家之權,她是不敢刁難你,可是連姨娘該如何呢?日後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留著吧。”


    這話字字珠璣,燕曼青沉默的了。


    她暗中觀察著燕曼青情緒的變化,看著時機成熟,便開口道:“你若真想報答我,不如幫我一個忙。”


    “長姐盡管說,曼青在所不辭!”


    她拉過燕曼青的手,在手掌心上畫出了幾個字。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


    第二日,天還未亮,王府迎親的車馬早就備好了。


    阿無靠在轎子邊,頭一點一點的,偷懶犯困。


    唿嚕聲響徹天外,周管家聞聲而來。


    “好你個臭小子,我說找了你一晚上都不見你人影,原來是在這偷懶呢!”


    一張大臉湊到阿無麵前,睜眼被嚇了一哆嗦,瞬間就清醒了:“啊!老周你幹嘛!人嚇人,嚇死人,懂不懂!”


    “什麽亂八七糟的,俺可不管這些,現在你得趕緊收拾好行頭去相府迎親,你若是耽誤了吉時,王爺可饒不了你!”


    周管家板著一張麵癱臉,明明隻有三十歲的年紀卻瞧著像是個五十歲的大伯。


    從王府出來的八抬大轎和彩禮,要先在門前備下,是為“亮轎”,待吉時到了,再帶著迎親的人馬去相府。


    相府這邊也沒閑著。


    一大早,燕洄就被丫環和喜娘從被窩裏拽出來。


    “小姐,該起來吃圓子了。”夏草端著一碗熱騰騰圓子湯走到燕洄床前。


    燕洄揉著惺忪的睡眼,茫然道:“為何一大早就要吃圓子?”


    一旁的喜娘堆著一臉笑意:“哎呦,我的小祖宗!吃圓子意味著團團圓圓,圖一個好彩頭!”


    吃完圓子湯,燕洄被摁在妝案前,開始梳洗打扮。喜娘在她臉上鋪上一層薄薄的海棠粉,然後用細線為她開麵描眉。


    隻見銅鏡中的美人,在大紅繡金霞帔的襯托下,膚若凝脂皎白若雪,額間一點海棠朱砂花鈿,眉如遠山不描而黛,一點朱唇嫣如丹果,鳳眸含笑似妖似俏,萬種情絲悉堆眼角。


    喜娘滿意地看著燕洄,拿出檀木梳子開始梳頭:“一梳梳到尾,二梳舉案齊眉,三梳兒孫滿堂!奴婢恭祝王妃和王爺新婚快樂,白頭到老!”


    待到午後時,燕洄手拿一把團扇遮臉,從臥房緩緩走出,三個庶女站在院外,來給燕洄送親。


    燕曼青替燕洄撐起一把紅色油紙傘,其餘兩個庶女抓起一把米,向空中撒去,寓意多子多福,開枝散葉。


    相府前院忙得不可開交,後院看守二夫人的侍衛也被叫走幫忙。


    燕婉站在院門口,遠望著燕洄所住的方向,指甲死死扣著門框,隱隱有血絲滲出。


    “娘,那個小賤人嫁給譽王了,那婉兒怎麽辦!婉兒怎麽辦!”她歇斯底裏地嘶吼著。


    “婉兒不怕,一個快瞎了眼的王爺算什麽,娘一定給婉兒找到更好的郎君!”


    “她不能嫁給譽王,譽王是婉兒的!”


    說著甩開了二夫人的手,尋機會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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