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嬤嬤不知道,欣悅卻是知道的。


    某些時候寒露如果心情好的話,也不會太計較,可唯獨涉及到孩子,不管她心情如何,都不會忍。


    “我還是真的不知,原以為老夫人送來人是一片慈主,難不成是我理會錯了,竟是送了個祖宗過來?我竟還罰不得,罰了都能連累到我的兒女。”


    寒露聲音極慢,但也極冷。


    “郡王妃,您這樣說怕是老夫人也是不認同的。祿嬤嬤的臉麵也是主子們給的,她犯了事,別說您了,便是老夫人自己隻怕也不會放過。”海嬤嬤義正辭嚴地說。


    海嬤嬤一直忙著後宅諸多的瑣事,對寒露還不是很了解,生怕她心一軟,或是悚了老夫人,把祿嬤嬤放了迴去。


    一個老奴當然不打緊,隻是如此一來,這楚郡王府的下人們隻怕是以後難以約束了。


    再加上寒露無娘家可以依靠,那些人可不就上趕著打臉。


    “既入了我楚郡王府,自然便是我楚郡王府的人,哪裏還能麻煩老夫人呢。”說到這裏寒露的聲音驀地一寒,“堵上她的嘴。”


    寒露話音剛落,就有那那等極有眼色的婆子解了腰帶上前


    但下一刻便發現祿嬤嬤一臉地驚恐,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驚得手中的布都掉了。


    寒露看了一眼紅裳,知道怕是她點了祿嬤嬤的啞穴。


    隻是那些丫環和婆子們卻是不知,還以為真的是遭了天譴,因此不論是跪著還是站著的,個個都心驚不已。


    既然不能像壽嬤嬤一樣被“放過”,因此祿嬤嬤的懲罰有點重,被整整打了三十板子,整個人血肉模糊地抬出了棲鳳堂。


    所有的人都以為祿嬤嬤保不住了,偏偏她一直都還有一口氣。


    這是寒露特意交待的,哪怕是到古代,她也不希望自己手上沾上人命。


    隻是其他人卻是不知,因此一條傳言便在楚郡王府的後宅悄悄地傳開了。


    為什麽壽嬤嬤三板子就快斷了氣,祿嬤嬤三十板子卻還活著?那是因為郡王妃是仙子下凡,她使了仙術,她宅心仁厚,不傷人性命。


    但一細想,便有人打了個寒噤,還不如死了好呢。


    祿嬤嬤在屋子裏養了半年,隻是半年後她走出屋子的時候,人已經傻了,看到人就抓就撓,肚子餓了什麽都吃。


    尤其是一張嘴,什麽胡話都說。


    比方說,她說她是沈老夫人的人,楚郡王妃居然不孝敬自己,會天打五雷轟。


    她還說楚郡王妃早晚會滾迴鄉下,沈老夫人那裏有一串楚郡王妃等著上門。


    還有人聽到她悄悄地嘀咕,楚郡王妃是個妖精,和她做對的人都會倒黴。


    這些說法漸漸在京都傳開,有的不信,有的嗤笑,有的則暗自心驚,別的不說,和楚郡王妃做對這件事,似乎沒錯哈,長樂公主可不就倒黴透了。


    眼見著傳得不像話,為著沈老夫人的名聲,寒露隻能把祿嬤嬤送到最偏僻的莊子上,卻又收獲了一波好名聲。


    這讓寒露有些糾結,這好名聲可不能要,迴頭還是想法子給毀了吧。


    自此,祿嬤嬤在楚郡王府徹底消失,但她的事情卻一直在丫環和婆子當中流傳,也使楚郡王府的後宅相較於京都許多人家來說,要幹淨許多。


    不是品性好,而是不敢。


    這些都是後話,寒露隻是嚴懲了祿嬤嬤一人,其他人有的趕出了楚郡王府,有的隻是在重要的位置撤了下來。


    除了祿嬤嬤,所有的人都對寒露感恩戴德,若是別家,定不會如此輕饒。


    縱然如此,留在府內的,也沒人再敢挑釁棲鳳堂的權威了,畢竟壽嬤嬤和祿嬤嬤的樣子真的太慘了。


    看見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若是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娘子,怎地不全趕出府去?”私下裏,欣悅問寒露。


    “全趕出去於我有什麽好?”寒露反問欣悅。


    欣悅頓時愣了,娘子不是從來都不在意名聲什麽的嗎?


    寒露看欣悅的樣子,便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不禁一笑。


    “雖然我不在意名聲,但也沒有必要故意坑自己啊。那些人不會再和她們之前的主子聯係了,而她們之前的主子,隻怕也不會冒這個險。若真有那等不開眼的,再處置吧。”


    寒露正說著,便看到沐冬撩開簾子進來,急急地說:“娘子,郡王迴來了,瞧著……不大高興的樣子。”


    不大高興?為什麽不高興?


    寒露想到沈司今天是巡營去了,頓時頭皮發麻,若是軍營裏出事,一般來說都不會小。


    剛起身,便沈司撩開門簾進來了。


    喲,果然是不高興啊,這張臉就像是被熨鬥熨過一般。


    “怎麽啦?”寒露趕緊迎上去。


    下一秒,便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欣悅等人臉上一紅,趕緊退下,並將門口的人都撤了,隻遠遠地守著。


    寒露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正懵著,便聽到沈司道:“有我在,你不用什麽都自己頂著。”


    一聽這話寒露便明白了,想必是壽嬤嬤和祿嬤嬤的事讓沈司知道了。


    寒露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隻覺得骨頭都輕了幾分。


    “不過是幾個婆子,我連她們都打發不了,怎麽坐穩你這郡王妃之位。”寒露從沈司懷裏抬起頭來,笑看著他。


    沈司卻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好受些,反而憂色更重。


    “怎麽啦?你不誇誇我?”寒露朝沈司眨了眨眼睛。


    以往麵對寒露這樣的神情,沈司會腦子一懵,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可今日,他將寒露的腦袋往懷裏一摁,半晌才道:“不管你是怎樣的,你我都是夫妻,不管是宮裏的人,還是下麵的婆子,你可以都交給我來打發。”


    寒露依偎在沈司的懷裏,半晌不敢抬起頭來。


    她怕自己臉上的淚痕被沈司瞧見,那樣就太丟臉了些。


    直到這會兒,寒露才發現,自己活了兩世,也硬撐了兩世。


    之前她一直沒覺得,因為撐習慣了。


    原來,有個人靠的感覺這麽好,好到她覺得骨頭都像是被醋泡過了般,都發酥了,輕飄飄的。


    “聖上讓你明日進宮。”沈司突然開口。


    這個消息把寒露炸傻了,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骨頭還是硬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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