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德在接到了紮普的電話後便迅速向酒吧奔跑,同時在電話中詢問著相關的事情。


    “接下來是要進行交易了?”


    “啥?你是不是傻啊?貨都已經在我們手中了。毒(和諧)販裝作是一般人跟我們接觸了,現在我們在vip室。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跟他們成為朋友,然後準備拉網!”


    聽著電話那頭紮普得意洋洋的聲音,傑德奔跑的腳步不由得微微一頓。


    就連他也沒有想到,紮普這家夥居然將任務完成得如此完美,甚至遠遠超過了預期。


    不過也對,畢竟這家夥可是本色出演,而且一開始的目的也僅僅隻是為了公款喝酒,毒(和諧)販那邊就算是再怎麽謹慎,碰見這樣的家夥也不會把他當成正派人員。


    “雖然這家夥本來也不是什麽正經人物就是了……”


    傑德這樣默默地思考著,很快就迴到了酒吧,並在幾名酒吧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樓上的vip包間。


    房間內,一名同樣身著白色騷包西裝的人在兩名保鏢的簇擁下坐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


    傑德進門動作吸引了房間內人的注意力,在紮普的招唿下傑德坐到了他的旁邊。


    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紮普又跟眼前的頭目繼續聊起了天。


    “聽說你是娛樂圈裏的人?下次介紹幾個藝人給我認識吧。”


    頭目興致勃勃地跟紮普談論著,看兩人的樣子之前應該相談甚歡,估計是從紮普的身上聞到了和自己一丘之貉的同類氣息。


    麵對頭目略帶試探性地詢問,紮普幹脆本色出演:“哦!包在我身上!等我找幾個大雷的小姐姐來陪你這樣那樣……”


    談話間,紮普甚至還從衣服中掏出了剛剛購買的藥物,拿出一顆毫不猶豫地要往自己的嘴裏塞去。


    “啊,不行不行,不能在這裏用。”令人意外的是,頭目卻非常快地製止了紮普的這個行為。


    紮普反倒是顯得相當急切:“沒問題的,我知道用法,剛才買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教過我了。”


    “不,以防萬一,這種東西還是不要在公共場合使用比較好。”頭目堅定的搖了搖頭,非常仔細地勸告了起來,“畢竟這東西現在還不夠穩定,偶爾也會有在莫名其妙的時機突然自燃的情況,所以必須要小心為上。”


    “這樣啊……”


    紮普也沒再強求將手中的藥丸塞到自己嘴裏,反而就這麽拿著不斷地打量了起來。


    “那幹嘛還要賣它呢?”紮普突然詢問道。


    頭目倒是顯得非常誠實:“就算你問我,我也說不太清楚……”


    “確實,還真是無法理解。所謂的毒(和諧)品,就是要讓那些癮(和諧)君子們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這樣才好細水長流,榨幹他們所有的油水嘛。


    像這樣一不小心就把客戶燒沒了的玩意兒,賺錢的效率太差了,製作者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真是蠢死了!”


    紮普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但傑德並沒有阻止他,他也想看看對方在憤怒之下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是,頭目對於紮普的這些話並沒有發怒,反而是略帶微笑的看著他沉默了許久。


    那目光裏麵攜帶的感情讓傑德分外的疑惑,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充滿了“崇高的使命感”。


    片刻過後,頭目緩緩的開口:“但如果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錢呢?如果‘使人燃燒’就是目的呢?”


    “?”


    紮普一臉疑惑。


    頭目沒有在意紮普的反應,似乎是已經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


    “你想想看,明明知道是危險藥物,一般人還會去碰嗎?如果是‘正常人類’的話……


    不管是沉溺於眼前的快樂,還是因為活膩了而想自殺的都是在輕視人生。認真活著的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這是個體貼又優秀的係統,是那些自己人生的失敗者自己決定去觸碰禁忌,最終導致自己消失的,而且他們臨死前還得到了極大的快感。”


    頭目越說越興奮,神情逐漸變得狂熱,甚至張開了雙手,仿佛正在對著信徒布道:


    “或許這種藥物的製作者,目的就是淨化這個世界也說不定呢。社會的資源並非無限,沒有價值的廢物……還是燒掉的好!”


    嘩啦!


    傑德猛地站起身,甚至因為動作過猛讓自己身後的椅子都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紮普微微一愣,看著自己師弟的樣子,手中已經凝聚好了血法,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抱歉,我要去趟洗手間。”


    傑德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隨即沒去管其他人的反應,徑直離開了包間。


    在前往衛生間上廁所的過程中,傑德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腦海中一直迴憶著剛才頭目所說的那些話以及艾蓮和謝爾蓋所遭遇的事情。


    頭目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哪怕他認為自己做的是一件高尚的事情,依舊讓傑德的內心引起了貨真價實的憤怒。


    但傑德也很清楚,現在他們好不容易抓到了關於毒(和諧)品的線索,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憤怒而影響後麵的事情。


    但就算心裏明白這些事情,可傑德的內心依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


    在他從衛生間出來往包間走的過程中,一名守在包間外的保鏢看著傑德忽然發出了一聲疑問:“咦?”


    “嗯?怎麽了?”傑德麵無表情地迴過頭詢問道。


    保鏢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傑德,忽然伸出手指指著他問:“你……剛才在跟艾琳拉拉扯扯對吧?”


    “是我……”


    “……那你跟她做了嗎?”


    “什麽?”傑德一臉茫然。


    保鏢沒有管傑德的反應,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她老爸雖然是個水母,但她玩起來還挺帶感的。對了,記得給小兄弟多打打香皂洗洗幹淨,要是被傳染了,你這輩子就算完了。”


    說到這裏,保鏢露出了惡劣的笑容,似乎是想在傑德的臉上看見憤怒或者嫉妒的神色:


    “話說,你就算被傳染了,好像也跟現在差不了多少啊哈哈哈哈……”


    傑德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沒有聽到話一般轉身離開,繼續朝著包間內走去。


    沒有收到預期的反應,保鏢的內心充滿了憤怒,他猛的伸出手抓住了傑德的衣領將其抓了迴來。


    “喂,你倒是說句話呀,你這個混蛋!老子在跟你講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你這條臭魚!!”


    說話間保鏢的手指一不小心掠過了傑德頭頂的一根觸須,原本這隻是一件小事,但傑德卻猛的發怒。


    他反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並隻用一隻手就將其高高舉起。


    “別動……我的觸須!”


    身材高大的保鏢被傑德單手提起猛地扔了出去,徑直砸穿了房門,一頭栽到包間當中幾人談話之間的桌子上。


    厚實的大理石桌子轟然破碎,在場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一個人的人生有或者沒有價值,是失敗者還是人生贏家,我已經煩透這些了。”


    傑德一隻腳踩在被自己摔昏過去的保鏢身上,正對著身著白色西裝的騷包頭目,語氣低沉。


    “接受你那些話語,就跟無法唿吸一樣令我痛苦!”


    說到這裏,傑德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麽,他毫不猶豫地刺穿了自己的手掌,釋放出大量的血液環繞周身。


    “鬥流血法,風神,刃身之三十六,月輪劍!”


    眼見傑德好像是認真的,頭目身旁的兩名保鏢猛的拉扯著自己的老板向後退去,順便還掏出武器對準了眼前的敵人。


    紮普和兩位外勤人員也驚慌失措了起來,不過他們害怕的是另一件事情:


    “喂,等等!你瘋了嗎?不能對普通人用血法……”


    “奧義……”


    聽到傑德口中的這兩個字,紮普猛地一驚,氣得破口大罵:“臭魚啊!!!”


    鬥流血法·風神·奧義——轟天招來!


    轟!!!


    爆裂的龍卷風瞬間轟破了整個酒吧的房頂,肆虐的風暴席卷了整個酒吧。


    鋼筋混凝土製成的建築幾乎是一瞬間解體化作碎屑,酒吧內的人更是隨著暴風的湧動飛到了天上。


    “混蛋啊!!!”


    伴隨著紮普的慘叫聲,這次的抓捕行動也以此告終。


    ……


    ……


    一天後,幻界醫院內。


    紮普和兩名外勤人員渾身纏滿了繃帶,身體僵硬的躺在病床上。


    “簡直不敢相信,把人家店完全毀了,你是要鬧哪樣?”紮普的語氣當中充滿了無法理解。


    傑德站在三人的病房前,深深的鞠躬道歉:“對不起,我無言以對,請接受我由衷的歉意……”


    旁邊前來探望的史蒂芬則是打了個圓場:“好在那個毒(和諧)販的上級好像就是製造者,自從那晚之後,市麵上的火神角質的供給就徹底斷絕了。”


    “哇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才怪!無論如何我都咽不下這口氣!”紮普絲毫沒有和解的意思。


    “實在是慚愧之極……”傑德還在道歉。


    雷歐吃著棒棒糖,看著眼前的情況,反倒是關注另一麵:“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有點開心,原來傑德先生也有這麽一麵啊……”


    “哈?!你小子憑什麽一副總結的語氣啊?!”紮普順勢將怒氣遷移到雷歐身上。


    幾人吵吵嚷嚷了許久,傑德才在史蒂芬的安排下離開了病房。


    坐在病床中,透過窗戶看著他的背影,紮普突然嘖了一下:


    “嘁!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師弟……”


    醫院前的草地上,傑德拿了一些食物,前去探望坐在長椅上的謝爾蓋和艾蓮兩人。


    ……


    ……


    “總感覺你最近去萊布拉的頻率降低了不少啊。”


    黑暗空間裏,飛姆托結束了今天的研究後縮迴到自己的被窩中,看著旁邊盤腿而坐的鄭曙發出了疑問。


    “看來量子那家夥說你的心境發生了變化是真的啊。”


    鄭曙從入定中迴歸,緩緩的睜開眼睛,身體逐漸飄了起來:


    “量子居然這麽說嗎?真是個口無遮攔的家夥,不過她說的倒也沒錯就是了。”


    飛姆托看著鄭曙緩緩的飄起來,一開始沒在意,不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也不縮在被窩裏了,猛的踹開被子,繞著鄭曙上下打量了起來,嘴裏嘖嘖稱奇:


    “嘖嘖嘖……你這家夥不簡單啊,連我都看不懂了,你這是做了什麽?”


    飛姆托能夠看得出來,鄭曙之所以能懸浮起來並不是依賴於什麽術式或者天賦異能,甚至他本身也沒有釋放任何能量。


    無論飛姆托怎麽檢查也看不出來鄭曙到底用了什麽樣的方法讓自己懸浮起來,甚至飛姆托感覺鄭曙現在的狀態不像是“用力”的樣子。


    “你……是讓宇宙舉起的你?你對規則的理解已經達到了讓世界誤以為你是自身的地步?”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後,飛姆托隻想到了這麽一個可能性,看向鄭曙的目光變得熾熱了起來。


    “不,恰恰相反。”


    鄭曙身上的力量湧動,讓自己的身體緩緩地降了下去,重新腳踏實地。


    “我並沒有讓世界覺得自己和它是一體的,相反,在世界的眼裏,我現在估計是一個特別顯眼的家夥了。”


    飛姆托一挑眉毛,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明白了鄭曙的意思:“並非被‘接納’了,而是被‘排斥’了嗎?”


    “是的,現在這個宇宙的規則已經在隱隱地排斥我,剛才之所以會懸浮起來,是重力規則在排斥我的表現。”


    鄭曙感受著自己身體周圍持續傳遞來的壓力,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在他可以用權能抵抗,倒是不會太麻煩:“還好排斥的強度不高,要不然我現在已經被宇宙‘踢’出去了。”


    “有意思,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飛姆托雙眼放光地繞著鄭曙檢查了起來,“你做了什麽?”


    鄭曙迴憶了一下這段時間裏自己做的事情,找出了最有可能的原因: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對世界之理的研究突破了某個級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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