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阿拉尼亞中央醫院內。


    經過緊急治療的小白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沉睡當中。


    睡夢中,她又不自覺地夢起了當年大崩壞時的場景,自己的哥哥為了拯救自己,願意和那不知名的存在定下契約。


    不自覺地,眼淚自眼眶中流下,然後小白醒了過來。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轉頭朝著窗戶望去,隻見小黑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背對著她透過窗戶看向外麵。


    “哥哥……”


    聽到小白的唿喚,對方轉過頭,因為背對著窗戶,陽光照耀得看不太真切他臉上的表情。


    絕望王來到小白的床邊,看著因為藥物的效力依舊有些恍惚的她。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從風衣中掏出了亞莉基菈給他的金色眼鏡放在了小白手上。


    “從你朋友那把他的眼睛拿過來,辦好了我就把你的哥哥還給你。”伸出一根手指幫小白將臉上的淚跡擦幹,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我們當初就是這樣約定的。”


    “……雷歐是個好人。”沉默了片刻,小白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嗯。”絕望王微微點頭。


    “他跟我說他也有一個妹妹。”小白說。


    “我知道。”


    “和‘我們’很像。”


    “也許吧……”說到這裏,絕望王已經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小白卻並沒有在意絕望王的語氣,隻是疲憊地閉上眼睛:


    “我,想和雷歐做朋友。”


    “不可能的!”絕望王不再維持著之前溫柔的語調,斬釘截鐵地否定了她的話,“你是睡糊塗了吧?你傻了嗎?你真的理解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嗎?!”


    小白睜開眼睛,哀傷地看著絕望王,絕望王的聲音依舊生硬如鐵:


    “籌碼充足,牌也湊齊了,你是玩家我是莊家,遊戲早就開始了!既然已經下注了,在遊戲分出勝負前不可以離開……彼此都是這樣。”


    生硬的聲音也驅散了小白的睡意以及藥物帶來的恍惚,她也終於看清楚了和自己對話之人眼睛的瞳孔顏色。


    於是,原本哀傷放鬆的表情突然消失,瞳孔縮小,雙眼瞪大,整個人變得驚恐了起來。


    陽光的作用下,絕望王紅色的雙瞳宛若寶石般閃爍,看到小白終於清醒了過來,他也露出了笑容。


    “說出我的名字。”


    小白沒有說話,隻是顫抖著握緊了方才絕望王放到她手裏的金色眼鏡。


    絕望王並沒有等待小白的迴答,看到對方掙紮的神色後他便滿意的離開了病房。


    許久,躺在床上的小白才緩緩的起身,轉頭跪坐在床上,看著牆壁上張貼的那些照片。


    在這些照片的最中央是一張全家福,那是小白和小黑曾經跟著父母在農場隱居的時候拍的。


    看著這張照片,她似乎又想起了當初發生的事情。


    ……


    ……


    “威廉?小黑?”坐在農場一片岩石上的父親疑惑的問道。


    “嗯。”幼年的小白點了點頭。


    “怎麽又說到這個?”


    “伱說什麽呀?還不是爸爸,你說的我和威廉就像酒一樣。”


    “那個啊……”同樣金色的頭發,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甚至有點書呆子的父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那個隻是比喻了,而且那時候我也喝醉了。”


    “沒關係,我挺喜歡的。”小白也同樣坐在岩石上,開心的晃著腿,“而且媽媽也說挺好的。”


    “是嘛。”父親莫名的得意了起來,“是啊,說不定很適合你們,小白和小黑。”


    “嗯,白和黑是完全相反的兩種顏色吧,我和哥哥也是這樣。”


    似乎是又想起了自己毫無超能力的事實,小白突然有些低落。


    “是啊,但就算這樣,在我看來你們也很像喔。”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小白疑惑的抬起頭,和父親的笑臉對視了片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那當然了,我們畢竟是雙胞胎嘛。”


    遠處,母親正提著午飯,領著尚且年幼的威廉(小黑)朝著他們這裏走來。


    年幼的小黑使勁的抬起手跟父親和妹妹打招唿,坐在石頭上的兩人也同樣微笑著揮手迴應。


    “以後要是有哥哥做錯了什麽事的時候,你一定要去幫忙威廉。”


    父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小白疑惑看著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微笑的他:“你說反了吧?”


    畢竟以小黑的能力,很多情況下應該是小黑幫助自己才對。


    “沒有。”父親的語調變得很果斷。


    “做錯了什麽事情?”


    “這個嘛……”父親歪頭思考了一下,“類似於傷害別人或者欺負小動物這種。”


    “威廉?不可能啦!哈哈哈哈!”


    小白大聲的笑了起來,在她看來,自己的哥哥就是一個善良到讓人感覺有些慫包的家夥,哪怕有著強大的力量也隻會小心翼翼的顧及他人的感受,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父親也同樣尷尬地笑了起來:“不,爸爸當然也是這麽認為的,哈哈哈哈……”


    沉默了片刻,看著麵帶開心笑容的一家人,父親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希望你們以後也能過得幸福……”


    ……


    ……


    迴憶著曾經的幸福,小白原本堅毅的眼神逐漸融化,不由得委屈地撲在枕頭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爸爸……媽媽……我該怎麽辦……”


    同一時間,聖阿拉尼亞中央醫院後方的墳墓裏。


    絕望王隨意地坐在一座墓碑上,感受著自己內心那個靈魂的悸動,突然笑了起來。


    “嘿,嗬嗬……”


    明明發出的是笑聲,但是在氣息轉換間卻又像是在哭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仰天大笑的絕望王,兩側的眼角流下了黑色的血淚。


    ……


    ……


    數小時前,剛剛解決完血界眷屬之後,史蒂芬立刻安排撤離工作。


    “各自散開!擾亂警方注意後在‘辦公室’集合!紮普,你帶大師和你的師弟一起走!”


    “不必了,老夫要走了——他老人家這麽說的哦。”紮普一臉開心地翻譯著自己師父剛才說的話。


    “是嗎?沒能好好招待您,多有怠慢,實在是過意不去。”史蒂芬說。


    “無須介懷,老夫本來就沒對你們抱任何期待。不過,爾等,在對血界眷屬的一戰中,倒也有一粒微塵大小的可圈可點之處。合格!”


    “呃……”突然聽到自己師父的誇讚,紮普還是有些不適應。


    不過還沒等他多想,血鬥神就已經將手指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魚人:“這家夥就交給你們了,再會。”


    “什麽?”魚人一愣,然後就發現自己師父的蹤影已經消失不見,“啥?!”


    呆立了片刻,魚人僵硬地轉過頭看向自己眼前的萊布拉眾人,一片沉默之中,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


    許久,魚人才憋出了一句話:“我,什麽都沒有聽說……”


    然後便撲通一聲,昏倒在了地上。


    “哇啊!不是吧?”看著昏倒的師弟,紮普心裏一驚。


    好在史蒂芬見多識廣,快速確認了他昏迷的原因:“過度勞累與震驚的雙重打擊,導致昏過去了嗎?真是可憐。”


    於是,就在這慌亂之中,萊布拉又迎來了一位有些奇妙的新夥伴。


    ……


    ……


    “所以你就成了萊布拉的新人啊,聽起來真是辛苦呢,打起精神來吧小夥子,你的名字是?”


    “傑德,傑德·奧布萊恩。”


    “不錯的名字。”


    鄭曙站在來布拉的大廳裏,望著眼前多出來的裝置神色怪異。


    眼前是個兩三米高的圓柱形大型魚缸,裏麵現在已經被充滿了水分,而傑德就這樣光著上半身,像是一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地豎著飄在裏麵。


    半魚人,傑德·奧布萊恩,鬥流血法風神的正統繼承人,紮普實際意義上的師弟。


    性格正經,和不靠譜的紮普完全是兩個極端。


    關於他的身世,依照鄭曙記得的原著來看,傑德其實是人造產物。


    之所以被稱之為半魚人而不是魚人,是因為他本身其實是人類和魚雜交誕生的怪物。


    嚴格來說,傑德其實是人類世界這邊的生物。


    至於說創造他的人,毫無疑問,在人類世界這麽幹的自然是那些壽命悠長又閑的無聊的血界眷屬。


    所以傑德和血鬥神相遇的原因其實已經明了,他隻不過是血鬥神某次剿滅血界眷屬時恰巧救下的幸存者之一罷了。


    隻不過因為傑德的存在過於特殊,無論是人類世界還是異世界都找不到他的同族。


    再加上傑德也顯露出極高的血法天賦,所以血鬥神動了隱側之心,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作為自己的弟子。


    因為本身是人造的產物,所以傑德身體其實有著相當嚴重的缺陷。


    最簡單的一點,他和異界的那些自然進化的看起來像是魚人一樣的兩棲生物不同,傑德本身其實並不是兩棲類,而是純粹的是水生生物。


    也就是說他其實隻能生活在水中,無法在陸地上活動。


    先前之所以能在陸地上自由行動,純粹依賴於高科技。


    脖子上那個看起來像是耳機一樣的裝置不是什麽裝飾品,而是用來泵動海水穿過魚鰓的專用機械。


    至於海水的來源,其實就藏在他上半身黑色的皮衣裏麵。那東西嚴格來說並不是皮衣,是類似於簡易宇航服之類的東西。


    “所以你平常狀態下隻能待在魚缸裏麵?”雖然知道這些事情,但鄭曙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


    總感覺這哥們泡在水缸裏麵的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戰鬥人員,更像是多了一個裝飾性擺件。


    就連紮普也忍不住吐槽起來:


    “話說你為什麽自然而然的就泡在專用的家具裏了,你以後就這樣了?你的人設以後就這樣了?”


    “……”


    傑德麵無表情的拒絕迴答,估計他也覺得很尷尬。


    “喂!別無視我啊!”


    “好了,好歹也是你們拯救世界的隊伍又多了一員,怎麽說都算是個好消息。”


    鄭曙製止了紮普喋喋不休的詢問,順便好奇的看向他的肚子:


    “另外,你這家夥為什麽隻是過了一晚上就可以將肚子上的贅肉完全消掉啊?難道你也掌握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能力嗎?”


    說到這個,紮普立刻得意了起來:“哈哈哈,這就是本大爺的實力啊!嗚!”


    紮普還沒來得及得意多久,飛下一瞬間,飛身穿過窗戶進入到萊布拉大廳的珍就以他的肚子為緩衝落腳點,一腳將其踩在了地上。


    “嗯……跟銀色大便猴又硬又厚的臉皮相比,這邊的腳感果然要好很多啊。”


    珍一邊若無其事的擰動著硬底鞋跟,一邊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似乎自從踩過一次他的肚腩之後,珍的落腳點就改變了。


    “混蛋啊,死母狗!給我下來啊!”紮普猛的一挺腰,將珍震飛了出去。


    “怎麽?你這色欲侵心的家夥有什麽資格說這話?!白癡大便猴!”


    “什麽?!你要找打嗎?!”


    兩人一如既往地開始拌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師父來過一趟學習了不少懟人的話語,往常一觸即潰的紮普現在卻能跟珍吵得有來有迴。


    對於其他人來說倒是已經習以為常,但是剛來的傑德看著爭吵的兩人卻有些擔憂。


    當然,他擔憂的重點自然不是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而是這兩家夥一旦打起來,自己待在這個魚缸裏麵根本無路可逃。


    “你們這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啊,習慣就好,他們兩個人經常會這麽做,而且紮普先生其實也很習慣於偷襲老板……”


    靠在魚缸旁邊看戲的雷歐聽到傑德的問話,突然想起了自己現在也算得上是前輩,於是興致勃勃地為他介紹公司裏的事情。


    “不僅僅是這些哦,要知道這裏可是赫爾沙雷姆茲·羅特,即便是超越人類智慧的奇跡也是有可能發生的。”鄭曙在一旁突然插嘴。


    “哦?難道還有什麽更加神奇的事情嗎?”


    傑德的雙眼中充滿了求知欲,就連雷歐也不由自主地好奇了起來。


    “當然,例如說,你眼前的這個小矮子,其實也找到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女朋友!”鄭曙信誓旦旦地說道。


    “再怎麽說,把我找到女朋友這件事認為是超越人類的奇跡也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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