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內的戰鬥還在繼續,所有人都按照之前的計劃行動著,隻有紮普那邊稍微出了點意外。


    不過與其說是出了點意外,倒不如說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事情。


    在快速衝向飛機頭實施援助的時候,紮普的內心也有些沉重。


    因為先前零散的過招已經表明,長老級的血界眷屬即便隻剩下半身也不是容易應對的敵人。


    而飛機裏麵的“師弟”卻跟那個怪物單挑了13個小時,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想到那悲慘的場景,紮普有些感同身受:“這家夥,也是那個破抹布的犧牲者!”


    由於機艙門已經卡死無法打開,紮普正準備動手將其切開時,麵前的艙壁卻已經被人從內部砍開。


    被從內部踹飛的鐵殼子擦著紮普的臉龐飛過,煙霧彌漫的切口當中,露出了一個看起來絕對不是人類的手掌。


    手指間有著連帶的蹼膜,晶瑩剔透的皮膚有著特殊的質感,那一看絕對不是人類的麵龐,看起來反而更像是類似於某種魚類。


    “退下吧,人類。”


    自己這位“師弟”的樣子完全露了出來,下半身是寬鬆的工裝褲,上半身卻是緊身皮背心,結合他特殊的皮膚質感和怪異的外形,莫名其妙地戳中了紮普的笑點。


    “噗!”


    於是,原本是以耍帥動作登場的師弟,卻被紮普猛地噴了一臉口水。


    “哈哈哈哈……啊,抱歉抱歉……魚人,而且外形居然還這麽炫酷。”


    紮普捂著自己的肚子,拚命地忍住笑聲,臉部都憋得扭曲了起來。


    “話說,皮膚居然是半透明的,這個質感……水晶糕?!甜點水晶糕?戳到笑點了,拜托別再引我發笑了。”


    “……”


    噌!


    血色三叉戟的刀刃擦著他的耳邊插進了旁邊的金屬外殼上,魚人憤怒的聲音隨之而來:


    “太!沒禮貌了!你這家夥!!”


    “對不起……”


    正在打鬧的兩人同時一頓,毫不猶豫地一起出手。


    鐺!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起,血界眷屬偷偷伸展的血爪像是鞭子一樣抽出音爆朝兩人襲來,卻被兩人同時召喚出武器招架了下來。


    龐大的力量壓得兩人同時後退,卻沒有造成任何效果。


    “可惜……沒殺死你們。”


    血界眷屬冰冷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即繼續轉身應對克勞斯的進攻。


    “唉,你要是再也不集中精神,當心沒命啊。”魚人拿著自己的血色三叉戟,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管好你自己吧,登場動作那麽帥,結果活不過三分鍾的話可就搞笑了。”紮普嘴上毫不示弱。


    說話的過程中,雙方也在互相打量著對方的武器。


    “那刀刃的形狀……確實是我們鬥流,原來如此……”一瞬間,魚人就明白了紮普的來曆。


    而紮普看著三叉戟的尖刺也若有所思:“看來「風神」的刃身基本與我的並無二致,好漂亮的三叉戟,三叉戟……魚手裏麵拿著魚叉,準備拿來刺什麽?自己的老爸老媽嗎?”


    想著想著紮普又開始想歪,然後又忍不住憋笑起來,看的魚人一臉疑惑。


    然而血界眷屬就是抓住了兩人這注意力分散的一瞬間,毫不猶豫的朝著上方的天花板釋放出大量的能量。


    紮普和魚人背後的汗毛紮起,然後便眼睜睜的看著半空中的血界眷屬在戰鬥中頭一次露出了笑容。


    “來了……”血鬥神低著頭默默的說道。


    雖然他這個位置看不到大樓裏麵的戰鬥,但憑借著氣息感知也能了解一二。


    “還是給那家夥機會了嗎?真是可惜,看來還是太年輕了,經驗不足。”


    熾熱的能量如同炮擊般朝著上方轟去,輕易的轟穿了幾十層由鋼筋混凝土組成的天花板,殘餘的能量直衝天際。


    血界眷屬所選的地方非常巧妙,正是天台上存放真胎蛋的地方。


    紫色的真胎蛋沿著被轟出來的通道落下,同時血界眷屬逼退了試圖上來阻攔的克勞斯,也將自己的血液化作彈簧一樣的昆蟲節肢構造,化作一道黑影猛地向上躍去。


    “不好!鬥流血法·風神·刃身之五……”


    魚人將自己出現破損的血色三叉戟重新修補好,緊接著將其舉起,奮力投向衝出了天花板缺口已經身處半空的血界眷屬。


    “突龍槍!”


    血色三叉戟在狂暴的力量加持下後發先製,在即將接近血界眷屬的時候,又在魚人的操縱下突然化作無數的血色絲線展開,如同漁網般試圖將血界眷屬的上半身纏住。


    “……空斬絲!”


    他已經看到了血鬥神在樓頂的身影,隻要自己對血界眷屬的行動稍微阻隔,師父必然就能將其斬殺!


    “師父,該給他致命一擊了,請用您的‘劫火’,在他變迴完全體之前……”魚人心裏默默的想道。


    伴隨著真胎蛋和血界眷屬的極速靠近,真胎蛋上紫色的紋路主動裂開,化作一團張開的觸須組織朝著自己另一半身體延伸而去。


    眼見血界眷屬甚至已經伸手和觸須接觸上了,站在上方的血鬥神卻依舊不為所動。


    “請快些……師父?!”


    魚人看著完全沒有動手意思的師父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但此刻無論有什麽想法也已經晚了,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血界眷屬和真胎蛋在半空中完成合體。


    海量的血肉在背後化作巨大的血色肉翅展開,鋪天蓋地的壓迫感甚至讓魚人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


    “不行了,所有人,都要死這這裏……”


    “艾絲梅拉達式血凍道……”


    哢嚓哢嚓……


    伴隨著頭頂史蒂芬的聲音,剛剛還異常囂張的血界眷屬被突然的低溫冰凍了起來。


    “嘁!原來是這麽迴事兒啊!”


    紮普的聲音從魚人的身後傳來,一根連接著血線的血色細長刀刃像是投槍般被投出,精準地插到了被冰凍的血界眷屬身上。


    “你早說嘛,抹布老頭!”


    紮普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但從臉上流下的汗來看,他剛才承受的精神壓力絕對不像是表現得那麽輕鬆。


    因為兩個人突然地行動,魚人此時也從血界眷屬那龐大的壓力下迴過神來。


    時間緊迫,史蒂芬的全力一擊對於長老級血界眷屬來說隻是有點麻煩,對方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封鎖,所以兩人甚至來不及交流,隻是互相對視了一眼。


    “喂!別光站著發愣!”


    “不用你說!”


    明明隻是對視了一眼,雙方卻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明白了對方眼中的信息,毫不猶豫地同時施展技能。


    “鬥流血法·火神……”


    “風神……”


    “七獄!”


    “天羽風箱!”


    暴風和火焰相遇,化作熾熱的龍卷風將冷凍的血界眷屬包圍,一瞬間就將其從冷凍狀態化作焦炭。


    血界眷屬的血肉化作巨大的觸手四處揮舞,好不容易將包裹自己的火龍卷轟散。


    趁著對方身體還未完全複原的時機,早已準備好的克勞斯已經用自身十幾處傷勢為代價,強行突破了血界眷屬的觸手防禦範圍來到了他的正上方。


    “艾魯魯艾魯·魯凱多·迪艾多卡亞·即·姆魯姆哈瓦特……”


    一連串的真名從克勞斯的口中喊出,渾身焦黑的血界眷屬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身體上的傷勢讓他無法躲避對方的下一擊。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就算是硬扛對方一擊也無妨,但是既然已經被知道了真名,那就代表著下一擊是永恆的封印。


    “現在將你,‘密封’!”


    布雷格利德血鬥術:999式——久遠棺封縛獄!


    血界眷屬無法抵抗來自真名的力量,身體在術式的影響下開始扭曲變形,很快就從一人多高變成了項鏈大小的小型血十字架。


    至此,又一位長老級血界眷屬被永久封印。


    ……


    ……


    海濱遊樂場內,為了觀看大章魚而引起的狂歡已經散會,原本熱鬧的大街甚至顯得有些冷清。


    看完了萊布拉最後的一場戰鬥,四名閑人也準備就此離去。


    “不過,剛才那個真的是巧合嗎?”


    臨走前,飛姆托看著遠離自己三人朝著另一邊離去的絕望王,突然開口發問道。


    “你真是煩人啊,我幹嘛要說謊啊?都說了,本來隻是打算稍微幹擾一下,沒打算將那東西完全破壞的。”絕望王一臉不耐煩。


    拿著手杖敲了敲自己的肩膀,再度審視了一遍眼前的絕望王,飛姆托說的非常肯定:“因為伱就是個騙子啊。”


    “城市裏那群維護結界的家夥最近疑神疑鬼,結界節點被破壞的話會讓他們再度提高警惕,影響我接下來的行動……”


    話說到一半,看著遠處三人的表情,絕望王突然停了下來,想了想,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並不是要說謊,隻不過是不想說出真相罷了。”


    “騙人。”飛姆托還是那副態度。


    絕望王笑了一聲,沒有反駁:“再說了,要是世界能按照我的想法來行動的話,我早就動手了。但是,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事情並非如此嗎?不管是我還是你們……”


    飛姆托放下手杖不耐煩的敲了敲地麵,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麽。但鄭曙卻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搖了搖頭阻止了他接下來說的話。


    “就算是朋友,有的時候也不要太過刨根問底比較好,而且他這樣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了,不是嗎。”


    雖然絕望王對於飛姆托的問題一直避而不談,甚至要撒非常明顯的謊言來掩蓋,但這種行為本身也是一種信息。


    這位十三王之一,自遠古就誕生的上位存在,為了自己的那個目的,甚至不惜拋棄了尊嚴。


    他“垂死掙紮”的樣子在三人看來異常醜陋,身為絕望王的朋友,飛姆托忍不住的想要告誡他、教訓他、扭轉他。


    但被鄭曙按住肩膀之後,他也明白了。


    思考了一瞬間,飛姆托沒有再繼續說話,隻是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看上去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紳士。


    就在氣氛即將陷入沉默之時,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不停的吃爆米花,沒有說話的亞莉基菈開口了。


    她伸出手,在自己的爆米花筒裏麵使勁地翻找著什麽:


    “既然你願意做到這個地步,那麽,我就給這樣的你一口氣逆轉的好機會~”


    一個看起來造型怪異的金色眼鏡被她從爆米花桶裏麵緩緩拿出,絕望王隻是看了一眼,瞳孔就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亞莉基菈!”


    張開雙手,驚喜地朝著亞莉基菈跑了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呃……”


    因為擁抱的力度過大,亞莉基菈甚至差點背過氣去。


    “老實說,我都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哈哈哈哈!”


    開心地抱起亞莉基菈轉了一圈,絕望王這才冷靜了下來,將她放了下來。


    亞莉基菈並沒有計較絕望王剛才失利的行為,隻是語氣平靜地說道:“這可不便宜哦。”


    “我知道的!”


    絕望王從自己的風衣中掏出了一個東西,伸手放進了亞莉基菈已經吃幹淨的爆米花桶中。


    銀色的光芒閃過,正是方才絕望王一直在手上把玩的銀幣。


    “哇哦,這可真是大出血了呀。”鄭曙驚歎了一聲。


    這東西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銀幣,但其實代表的是絕望王承認自己欠了亞莉基菈一個人情,而且是無上限的那種。


    飛姆托歪頭看著絕望王放棄的銀幣,顯得不是很高興,但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歪著嘴靜靜地看著。


    “要是敢弄壞了我就殺了你。”亞莉基菈有些不舍地將金色眼鏡遞給了絕望王。


    “是是,謝謝你了。”


    再次用力擁抱了一下亞莉基菈,絕望王瞪大了紅色的眼睛,臉上帶著少有的開朗的笑容:


    “我會努力的!”


    鄭曙輕拍了一下飛姆托的肩膀,讓他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


    “行了,你要是再繼續擺出那樣的臉色,我會懷疑你這個家夥是不是喜歡亞莉基菈了。”


    “咦?!為什麽你會有這麽嚇人的想法啊!”飛姆托一瞬間又恢複了往常放蕩不羈的樣子。


    “飛姆托~我聽到了哦!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喜歡我是嚇人啊?!”


    “遭了!”


    轟!


    劇烈的爆炸中,飛姆托和被殃及池魚的鄭曙一起炸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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