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仰起頭,“這還差不多!”


    她很快,她臉上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黯淡,誒,身為姐姐的她,難道為了妹妹琳丫頭的幸福,就隻能斷絕對張大蠻的感情嗎?


    越是壓抑的感情,越是像脫韁的小野馬,總在不經意間,馳騁原野。


    此時此刻,她才深深意識到,她對張大蠻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


    深到似乎已經不允許任何別的女人從她心裏麵搶走這個男人。


    可是,秦琳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自己又怎麽能橫刀奪愛呢?


    為什麽自己會愛上妹妹的心愛男人呢?


    難道這是某種虐戀的孽緣?


    姐妹為了某個男人,淪為了情敵,反目成仇?


    不!


    秦嵐是理智的,為了秦琳的幸福,她隻能壓抑自己的心聲,絕對不能透露出半點心儀張大蠻的跡象。


    所以,和張大蠻、秦琳在一起的時候,她盡量表現得所有一切,都是圍繞張大蠻疼愛秦琳的雞毛蒜皮的事。


    “姐,你被光顧著我,你呢?爸媽都替你著急著……”


    秦琳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嘴,讓秦嵐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她隻能表現得很無所謂,“我啊?嗬嗬,你又不是不知道姐的性格,等不到我的真命天子,我是寧缺毋濫的。”


    “可是,終究這麽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也不是年年十八歲!”秦琳語氣中既有關心,又有責備的意思。


    誰知,張大蠻從旁笑著說,“我覺著,像嵐嵐這樣的好姑娘,大把男人排著隊,況且,在我看來,嵐嵐年年十八歲!”


    要不是秦嵐是秦琳的姐姐,這一壇子醋還不知酸到什麽程度,連牙都給酸掉。


    “琳丫頭,你聽聽,這個張大蠻別的本事沒有,那一張嘴喲,是真甜!你可要看好他,別讓他到處沾花惹草!”秦嵐心花怒放,被自己心愛的男人誇讚,那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能讓她甜蜜。


    那種感覺,像是突然被人灌了蜂蜜,塞進了心窩子,甜在心裏。


    “諒他也不敢!”秦琳瞪了張大蠻一眼。


    張大蠻笑而不語。


    與秦氏姐妹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快樂。


    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愜意,輕鬆愉悅。


    …………


    石窠村,田華雄家。


    田華雄從村委灰溜溜地迴到了家,像是一隻戰敗的公雞,夾著尾巴,溜進了屋子。


    剛一進堂屋,一眼看見一個男人,歪斜靠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聽見他進屋的腳步上,那抽煙的男人一骨碌從椅子上站起來,嘿嘿咧嘴笑了,“喲,支書,總算是把你給盼迴來了!”


    田華雄打量了幾眼這位抽煙的男人,不冷不熱地問了一聲:“蔣國燾?你來我家做什麽?”


    他也不管抽煙男人說什麽,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矮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臉色黯淡。


    這抽煙的男人正是蔣國燾!


    他從衣兜裏取出了一盒紅塔山,取出一根煙,雙手遞給田華雄,然後摸出了打火機,給田華雄點燃了眼。


    田華雄叼著煙,深深吸了一大口煙,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蔣國燾,“別站著,坐吧!”


    “誒誒,好好,謝謝支書!”蔣國燾倒也挺客氣,唯唯諾諾,坐在田華雄旁邊的椅子上。


    “蔣國燾,說吧,你來家所為何事?”田華雄緩緩地吐出了一長串煙圈,被煙圈熏得眼睛都睜不開,眯著眼,不緊不慢地問。


    蔣國燾亦是仰靠在椅子上,吸了一大口煙,吐出了雲霧,長歎一聲,“支書,你有所不知,我今晚來,主要是為了石窠村中心小學的事……”


    “哦?怎麽說?”


    田華雄一聽石窠村中心小學的事,他來了興趣,之前也聽說了,這個蔣國燾在石窠村中心小學虐待學生,被校長秦琳開除了。


    虐待的學生當中,還有他的兒子田橫。


    不過,相比之下,他更感興趣,蔣國燾要說什麽。


    對於蔣國燾,他也聽說過一些別的,說這個蔣國燾從教多年,還是有點能力。


    至少在青石鎮的教育係統,別人或多或少還是給他一點薄麵。


    他是被秦琳開除的,以蔣國燾狹隘的心胸,他怎麽可能會咽下這口氣。


    而如果蔣國燾要對付秦琳,也就是說,與田華雄有著共同的敵人。


    在青石鎮鎮長方建軍來視察的時候,他被秦琳告那一狀,幾乎是將田華雄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正記恨著,想什麽法子對付秦琳。


    現在蔣國燾找上門來,說不定能夠什麽辦法呢!


    蔣國燾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支書,我想把秦琳的校長之位抹掉!”


    田華雄愣神了一會兒,端正了身子,“你有什麽辦法?”


    “秦琳什麽資曆,有什麽資格開除我,所以,我打算借助鎮教育局的力量,將秦琳逼下台,那麽,我來接任石窠村中心小學校長!”


    田華雄對蔣國燾提出的這個辦法一點也懷疑,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哦?那我能做什麽?”


    他也知道,蔣國燾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找上門來,一定不是來閑聊,或者是給田華雄匯報工作的。而一定是有求於田華雄。


    “我需要支書你的支持,一方麵動員一些村裏德高望重的村民支持我,另一方麵替我疏通一些老師方麵的關係!”


    田華雄心下明白,蔣國燾無非就是想借助他這位村支書之手,在石窠村中心小學獲得支持,擁戴他當校長。


    田華雄心想,隻要能對付秦琳,即使刀山火海,他也是義不容辭。


    “當然沒問題,隻是,鎮教育局方麵……”


    “這個你無需懷疑,憑我這麽多年的資曆,想要從青石鎮教育局找個幫手,不是多大的問題。現在我急需石窠村的支持!”


    田華雄點了點頭,“好,這個獲得村民、石窠村中心小學老師的支持,我給你辦妥。”


    蔣國燾心中竊喜,感激地說:“那就先謝謝支書了!”


    “隻要能搞掉秦琳這個賤婊子,那就是去掉了我的一塊心病!”田華雄氣得直咬牙,“不過,你可千萬要小心,秦琳和石窠村第一刁民張大蠻,在搞對象,說不定會招惹到張大蠻,這個狗日的刁民,可不好對付!”


    蔣國燾陰著臉,“大不了將他一起擺平了!”


    …………


    …………


    …………


    夜幕,山廟屯,張大蠻家。


    “梁大師,麻煩您老,給我家看看運程,是不是犯了什麽兇星、災星的,這一年,我們一家子,過得實在是提心吊膽……”


    一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戴著老花鏡,頭發已然如雪般,禿頂,臉上爬滿歲月的車轍,滄桑老朽,但是他精神卻是極其抖擻,絲毫不因為他蒼老的容顏而顯得垂暮之年的低迷。


    著一雙黑布麵布鞋,端坐在張大蠻家裏的一張凳子上。


    他,就是石窠村的大風水先生——梁大先生。死人做道場,堪輿風水,占卜相命,都是這位梁大先生的專長。


    村裏的人有稱他為“梁大先生”或者“梁大師”。


    據說,梁大先生通曉茅山法術,相傳,在他早些年,與人鬥法,可以彈指可破巨石,可以驅策山中的蛇蟲野獸。


    更有說,農村裏死人出殯的時候,通常情況下,是幾個大漢抬著棺材出殯,但是,梁大先生有發“飛喪”的法術。


    傳說,“飛喪”,即出殯的時候,棺材是不用幾個大漢抬的,而是像梁大先生這樣的術士,騎坐在棺材上,以法術驅策,棺材騰空飛起,飛著出殯,去到墓地。


    對於梁大先生的傳說,“飛喪”法術,還僅僅是其一。


    有一次,梁大先生途徑一戶農家,長途跋涉,他很是口渴,便向主人家討要一口水喝。誰知,那女主人非但沒有施舍一碗水,還出言不遜。


    梁大先生一氣之下,以法術將一條蟒蛇驅策盤踞在女主人家裏盛水的水缸裏,當女主人一打開水缸,嚇得半死。


    要說這位梁大先生的本事怎麽來的,追溯起來,就更為久遠,還得從一個傳說講起。


    石窠村所在的縣城,叫淩峰縣,很久、很久以前,淩峰縣裏有一戶富可敵國的士族門閥,姓岑,這位岑老爺仰仗著家裏揮之不盡的家財,養精蓄銳,招兵買馬,想著有朝一日,揭竿而起,做一方的霸主。


    他在民間廣招人才,終於在某一天,一位雲遊天下的風水大師,一路循著一條追蹤已久的龍脈,來到了淩峰縣。


    這位風水大師尋到了淩峰縣山腳下,頓時被這一處絕妙的風水所震懾了,正是他尋訪多年的龍脈。


    舉目望去,這一座座連亙的山脈,仿佛像是一條盤旋的飛龍,而山巔之下,一座天然石溶洞,仿佛巨龍張開的大口。


    惟妙惟肖,是這兒了,風水寶地的龍脈,就是這兒了。


    對於風水大師,一旦發現如此驚奇的風水寶地,那都是高興得手舞足蹈的。


    有人將風水大師這一重大發現,告知了岑老爺。


    岑老爺正愁尋一方風水寶地,以便於將他的老祖墳埋葬個寶地,所以,他將風水大師招進了府上,並且熱情款待。


    一番款待之後,岑老爺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困頓,乞求風水大師堪輿一出風水寶地。


    風水大師沉吟良久,總算是答應了岑老爺的請求,不過,得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從今往後,岑老爺要對風水大師養老送終。


    岑老爺心下尋思,以他岑家的家財萬貫,贍養一位老人,倒也不在話下。於是,答應了風水大師的條件。


    風水大師將其中的玄機告知岑老爺,說想要成就霸業,需將岑家祖宗骸骨,以棺木盛放,懸棺置於他所發現的龍脈山巔峰下的山洞——嘯天洞。


    因為將這一口棺木懸棺在嘯天洞中,形成飛龍張開嘴,而棺木恰好是龍舌,搭配上連亙的山脊,如此絕妙搭配,形成一條完整的“龍脈”。


    岑老爺一聽,大喜過望,立即遵照風水大師的意思,將祖墳屍骨收斂置於棺木,懸棺於嘯天洞中。


    從此,岑老爺家勢更盛,舉兵征霸,攻城略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他也被奉若為“岑王”。


    但是,風水大師由於勘破天機,泄露天機,因此遭了天譴眼瞎,剛開始,岑王依舊把風水大師視作座上賓,但眼瞎之後,這麽一個糟老頭子,奉養無用,於是將風水大師降為下人,用作馬奴、舂米的仆人。


    風水大師悔之晚矣,整日以淚洗麵。


    終於,有一天夜晚,他聽到了拉二胡曲子的,從那二胡曲調裏,他聽出來了,這是他的嫡傳弟子。


    原來,自從風水大師雲遊尋龍點穴之後,已經過了三兩年時間,他的嫡傳弟子一路尋訪,來到了淩峰縣。


    每日每夜,彈奏二胡,想要以此打探到風水大師的下落。


    風水大師盡管從二胡曲調中知道弟子找尋他來到了淩峰縣,但是他已經是眼瞎,根本無法與嫡傳弟子相見。


    機緣巧合之下,梁大先生的祖上,將岑王一家尋龍點穴的逸聞講述與風水大師的弟子,這位弟子得知,這一處真龍穴位,自然是出自他的師父之手。


    於是,在梁大先生祖上的帶領之下,弟子來到了岑王府邸,一進屋,便是一語道破岑王的風水命數,掐指一算,給岑王占卜了一卦,講得是頭頭是道,岑王也是一一應驗。


    弟子不愧是得到風水大師的真傳,無論是風水玄學,占卜相術,堪稱一絕。


    給岑王算了一卦之後,他不住地搖頭,稱道,岑王你家祖墳雖然是葬於龍脈,但是美中不足的,不知是何人給你出了這等計策,這懸棺不接地氣,子孫勢必得不到祖上庇蔭,而且嘯天洞那一條飛天而出的青藤,已經從這座山牽到另一座上,此乃妖龍,而非真龍,當斬斷此青藤。


    原來,岑王將祖宗骸骨懸棺葬在嘯天洞之後,從山脊長了一根環抱粗的青藤,硬生生地從這座山穿到另外一座山,形成懸空之間的一條藤蔓。遠遠看去,比之山脊連亙,這一條青藤加上嘯天洞,正是飛龍在天的景象。


    岑王一聽,覺得弟子所言有理,問計於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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