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義符深刻認識到不能亂插旗的慘痛教訓,並做出了深刻地檢討後,然後就想到了那句經典的插旗:打完這場仗,我們就迴家結婚……


    小劉同誌心裏默默哀歎一聲,呸呸呸,毒奶劉速速退散。


    張氏也沒管自己兒子的古怪態度,繼續開口道:


    “汝父臨走之前的和我講過,不過很快他們就去了北麵,左長史也跟去了前線,不在家中,隻有一眾家屬留在建康,明天拿去看望下汝舅姑她們,聽聞這些年她過的也比較慘阿。”


    好家夥,舅姑都開始叫上了,劉義符也知道自家阿母也隻是口嗨一下,當著人家的麵肯定不能這麽叫的。


    當然,作為準親家母的自己也會一起去,這麽說,張氏隻是讓劉義符有個心理準備,明天就別亂跑,不要鴿了人家,別整得像今天這樣,四處瘋跑,有事的時候想找個人都找不到。


    然後自家母親就緩緩介紹起來了這個準“親家”的一些背景來:


    “左長史一家是出自陳郡袁氏,正兒八經的可是高門士族,隻是對方嫁的是庶女,說起來咱們也不算高攀。”


    鑒於劉義符已經被訂婚信息已經轟得頭暈得七葷八素,持續蒙蔽了,隻能聽到自家阿母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講了對方的來曆,什麽身事苦難啊吧啦吧啦講了一大堆。


    現在劉義符才體會到古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究竟是個什麽情況,自由戀愛,自由婚姻?不存在的,隻要雙方父母滿意就好了,尤其是父親的態度,而這個婚事……正是劉裕拍板的。


    父母都還健在,婚姻這事兒你就沒法自己做主,尤其是正房,不然指腹為婚這個成語是怎麽來的?就是在這個時代來的,同時指腹為婚的一定是門當戶對,中國兩千多年的婚姻觀念包括一些習俗都是在此間形成的……總之一句話,婚姻方麵父母的話堪比律法。


    婚姻不光是你要娶個媳婦兒,很多時候家族的利益混雜在婚姻裏,在親親相隱的家族魏晉南北朝,家族利益,都需要讓步,就像這次,自家老爹劉裕未嚐沒有通過婚姻來深度綁定陳郡袁氏的意圖。


    什麽?你要說陳郡謝氏?嗯,人家暫時看不上你這個泥腿子般的低等士族,就算劉裕已經快位極人臣了,在人家眼裏還是暴發戶,你劉裕這個人我是惹不起,但我就是不想鳥你……


    說起陳郡謝氏,就另外插一嘴,這次袁家商議,嫁的是側室王氏的女兒,母族在江左沒啥地位,背景也不複雜,但袁湛的正妻來頭就大了,是太傅謝安做媒,讓其娶的自己……侄子謝玄的女兒。


    謝玄就是之前提到過的,麵對北方前秦,未雨綢繆重建北府兵,然後打得苻堅鶴唳風聲,草木皆兵的狠人,直接打得北方已經統一的“秦朝”倒退迴了“春秋戰國”,嗯,某種程度上,要是嬴政失敗了,下場不會比苻堅好到哪裏去……


    這麽說,好像一個姓袁一個姓謝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哪裏扯得上關係?但他們的的確確是親戚,而且血緣關係還很近:謝玄是謝安的侄子,袁湛是謝安的從外孫(謝安兄弟的外孫),而他自己的正妻是謝玄的女兒,放後世的話妥妥的近親婚,甚至袁湛的老爹也是娶的是謝安親侄女。


    隻能說,陳郡這兩個大家族盤根錯節,除了感歎一句澀會澀會,貴圈真亂,其實也能從中管中窺豹出所謂的家族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嗯,“紅樓夢”誠不欺我……


    其實中國自先秦開始就有明確的說法不支持近親結婚,隻是古今對於近親概念有差異罷了,此時對於血緣的劃分沒有後世那麽科學專業,古代結婚信奉的是同姓不通婚,意思就是你隻要和你結婚對象不是一個姓,那你倆就不是近親……


    自家阿母囉囉嗦嗦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劉義符選擇性地失聰,大多數話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嗯嗯嗯地不停敷衍,有些東西還是聽進去了些,劉義符這才了解到,這個素未見麵的袁氏和自己一樣,不是嫡母所生,隻是因為是庶出的女兒身,讓她失去了很多寵愛,在東晉這個極度唯血緣論王朝,女子最大的不幸她都占了——庶出,女兒。


    自己的這個便宜外舅袁湛,袁士深出身陳郡袁氏,門第很高,但人過得和隱士一樣簡樸,做官從不吃拿卡要,就靠著點微薄的俸祿養活家人,是以袁家整個一大家子過都很清貧,生活條件一直不是很好。


    主家的丈夫都過得如此苦哈哈了,何況一個妾呢,更不要說作為妾的王氏還拉扯著一個幾歲大的女娃,甚至這個女娃一開始還不受待見,期間母女倆的艱辛可想而知。


    “哦,對了,現在隻是說媒階段,袁氏女嫁過來不是正妻……”張氏末了補充了一句。


    小劉同誌簡直就是目瞪狗呆了,啥玩意,訂婚就算了,還先娶的是小老婆?劉義符一臉蒙蔽,心裏暗暗嘀咕,不會是自家老母親之前給老爹吹了枕邊風吧,還有怎麽口風這麽嚴,都沒聽說啊。


    張氏要是知道劉義符心裏想的,怕是氣血上湧,第一時間就要先拍死這個不孝子,哪有這樣膈應自己老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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