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金鑾殿上。


    陽光透門而入,斜映在殿堂上,襯托出金碧輝煌的裝飾,煞是炫目,恢宏,奢華。


    隻是大殿內跪了一地文武,簌簌發抖。


    這種態勢,極度違和了這份華貴,朝氣蓬勃之勢。


    無形中衍生出一股壓抑,惶恐,死寂與殺氣騰騰等等不和諧的氣勢。


    而李世民高坐龍椅,手撐扶手托腮假寐,似乎遺忘了下方跪了一地文武的事情,玩心機,亦或是等人?


    不過,這讓文武大臣看出來了,皇上動了真怒。


    於是乎,文武大臣實在是跪久了,體力與膝蓋不支了,遂相互打眼色,傳遞信息。


    頓時暗流湧動,大眼瞪小眼,帶眨眼。


    且喜怒交加的扮鬼臉。


    那是一堂薈萃。


    甭提多精彩了。


    即便是侍奉在皇上身側的小祥子,也被文武大臣帶溝裏,相互打眼色,搖頭點頭,不知道打什麽啞謎?


    好一會兒,惹得程咬金受不了了,噗通趴地上呻吟起來:“哎喲,摔死我了。


    我的老腰啊,這迴是斷了。


    太疼了,皇上恕罪,恕罪……”


    “嗯”


    李世民悠悠轉醒,暗罵他這個滾刀肉不怕死,不怕事的瞎咧咧,讓自己裝不下去了。


    不過考慮到讓文武大臣跪了半夜,殺殺毒,也該收手了。


    要不然,適得其反。


    念及此處,他坐直身子,俯瞰下方的文武大臣,清了清嗓子說道:“呀,各位愛卿怎麽還跪著啊?


    哎,這是朕的不是,實在是昨夜受驚,險死,嚇著了。


    這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睡著了,做夢都是噩夢,嚇死朕了。


    朕這江山都快被人腰斬了。


    真想著怎麽續接江山來著的法子,處在關鍵時刻,就差一點就想通了,但被你們打斷了。


    在此,朕為昏睡過去,讓眾卿受累了,也不追究眾卿的罪責了。


    但眾卿也該為續接江山出謀劃策。


    否則,二罪並發,定斬不饒!”


    “噗通,嘩沙沙”


    文武大臣嚇趴下一地,亂糟糟的。


    好麽,這是玩滾堂大會呢?


    加上眾臣跪久了,膝蓋跪到麻木,這一倒下就抽筋疼痛,牽連全身不聽使喚了。


    何況皇上沒讓大家平身,倒下的眾臣不敢不跪啊。


    於是,眾臣奮力的爬起來跪好,又無法控製身體,腿腳而翻倒一片,亂哄哄的。


    但武將的身子骨硬朗,抗跪,幾乎都沒啥影響。


    特別是程咬金趴在地上躲懶,揉腿,瞎咧咧:“謝主隆恩,不殺之罪。


    臣立誌在有生之年,為皇上衝鋒陷陣,續接江山。


    但請皇上下令,臣誓死一戰……”


    “程愛卿,你這是想和誰開戰而請戰啊?”


    李世民差點被他氣死,沒好氣的咬牙說道。


    暗忖這不是火上澆油,傷疤上撒鹽嗎?


    開戰,打誰呀?


    這都敗給王浪軍,賠了夫人又折兵,還不夠慘嗎?


    即便如此,這老東西還來刺激朕,安的什麽心啊?


    不過這也是這老東西開脫其罪,妄想抽身的托詞,想得美。


    然而,程咬金不知道皇上這麽想,但聽出皇上殺人的口吻,當即磕頭說道:“迴皇上,臣聽聞王浪軍當眾喧稱,開啟天書傳承的鑰匙光團,在浮空山顯形了。


    因此,臣懇請皇上下旨,讓臣帶兵支援李靖,前往浮空山奪取光團。


    為皇上略盡綿力,雖死猶榮!”


    “呃,愛卿真是一片忠心耿耿啊!


    可是朕哪來的將士,劃歸給你調遣,征伐浮空山啊?”


    李世民一愣意識到這老東西想開溜,溜到國外去享福,頓時不淡定了。


    要知道李靖有沒有前往浮空山,爭奪光團不得而知。


    再說李靖是否叛變,歸附王浪軍麾下,他還在糾結取證之中,一無所知。


    這會兒,他自是不可能答應程咬金的請戰。


    原因太複雜,他都不敢想。


    而程咬金似乎找到突破口,當即說道:“皇上明鑒,那王浪軍扣壓朝廷大軍十幾萬人。


    這分明就是造反,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死罪。


    要我說,我情願戰死在與王浪軍的戰爭之下,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請問皇上,當時誰是主帥?


    這種陷害朝廷的主帥,是處斬了,還是點天燈,浸豬籠了……”


    “好了,程愛卿,你就別打諢了。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想讓朕懲處相關人員,給王浪軍一個交代,再收迴王浪軍扣押的將士,是不是?”


    李世民聽他胡攪蠻纏之論,一個頭兩個大,額頭見汗的嗬止,暗忖朕不甘心啊!


    畢竟斬殺朝廷將士,殺誰都是他的不是。


    而殺人了,他這皇帝的尊威也就受到影響,從此走向萎勢。


    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的謀劃。


    雖然期間被人利用,成為棋子任人擺布了,導致最終失敗,但是這越發體現出他的無能。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要斬殺將士,向王浪軍低頭,賠罪。


    這會寒了很多人的心。


    而這個苗頭不好,一旦被人利用,造謠生事,他的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


    因此,他很是抵觸這種結局。


    哪怕是他現在對王浪軍沒了奴役之心,抹殺之意的戰後苦果。


    同樣不能接受這種局麵。


    故而,他在等消息,反製王浪軍的消息,伺機而動。


    隻不過他這種心思,程咬金哪怕是猜到一些,也願意聯想下去,遂抬頭仰視皇上憤怒而糾結的麵容說道:“皇上,臣就是一個大老粗,可想不出來這種法子。


    隻願為皇上赴湯蹈火,掃除一切隱患。


    還望皇上明鑒?”


    “夠了,既然你立意為朕掃除一切隱患,朕命你到殿外站崗值守。


    待朕想清楚,再任命你的去處。”


    李世民懶得聽他打諢,怒氣衝衝的把他驅逐出殿,連話都不讓他說了。


    這讓房玄齡雙目一亮,哆嗦著身子骨,顫悸著磕頭啟奏:“皇上,先禮後兵,禮尚往來。


    臣以為這才是安撫,招降王浪軍的八字真言。”


    他說的隱晦不明,讓李世民盯著他默不作聲。


    房玄齡尷尬了,遂向跪在身側的杜如晦使眼色,接話啊,你跪傻了吧?


    杜如晦隻翻白眼,有氣無力而顫抖著聲音說道:“皇上,臣以為王浪軍安排家人入住長安,實為人質。


    也是試探皇上的舉措。


    臣鬥膽恢複王泰的鎮北將軍之職,並予以重賞。


    再派人與王浪軍和談。


    如此才能化解矛盾,收迴將士。


    否則這種事情傳揚天下,勢必損毀皇權威信,不可輕忽。


    還望皇上明斷!”


    “哦,二位愛卿僅僅隻是奏請朕與王浪軍和談。


    難道王浪軍沒有參與謀朝篡位事件,還是沒有叛賊刺殺朕。


    亦或是被你們刻意忽略不計。


    巴不得朕去死……”


    李世民怒而站起身來,俯瞰眾臣嗬斥。


    皇上一怒,眾臣跪伏在地上磕頭,高宣皇上息怒,小心龍體,拒不正麵迴答。


    這讓李世民抓狂,當即嗬斥:“你們逼宮,朕就讓你們跪死在大殿上。


    除非你們想出對付叛賊,王浪軍的法子。”


    金口玉言,他是鐵了心的對付王浪軍。


    當然,這也是眾臣避而不談叛賊之事,刻意避開太子造反的忌諱,間接逼宮,惹怒他了。


    這一刻,他懷念魏征的好,還是魏三本實在,可魏三本怎麽還不迴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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