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離開後,古神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為……為什麽……這不可能……諸神怎麽可能出現在位麵世界裏……”


    “來到這裏的隻是光明神的一個化身……可能連化身都算不上,因為隻出現一個腦袋。[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阿魯卡像是在對古神解釋,也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且祂提到一個詞……許願板。難道借助某種物品,諸神便可以在位麵世界中降臨?”


    夜十四接茬道:“祂已經離開,就不要再研究祂的問題了,好嗎?我現在緊張的要命,能不能快點讓我開始我的遊戲?”


    古神根本不理她,不斷自言自語。祂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如夜晚床頭的鬼魂細語。你無法聽清鬼魂在說什麽,隻能感覺到胸口仿佛被鬼手攥緊,惶恐地喘不過氣。黑暗中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危險與邪惡,但你無可奈何。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夜十四隻好苦著臉伸出纖纖玉指,拿起木塊開始選擇單詞。她先選擇了好幾個,最後卻搖搖頭選擇了“否”,似乎沒什麽信心。冥思苦想後,第五個單詞讓她比較滿意,結束了選擇。


    光輝隨風去,暗夜隨雨來。一明一暗過後,房間中出現了一頭體格異常魁梧的人形巨獸。它腳踩地板頭頂天花,一身鼓脹的肌肉如同壘起來的條石堆,粗壯的四肢盡頭伸出三根半米長的尖銳指甲。最獵奇的是它的頭部,它沒有頭發、鼻子和耳朵,隻有一個眼睛,這碩大的獨眼占據了麵部的三分之二,與傳說中的龍族一樣生著暗金色的豎瞳。它的嘴角咧到後腦勺,裏麵長滿了鯊魚般的鋸齒狀牙齒,密密麻麻起碼有數萬根,從牙齦一直長到喉嚨。


    見多識廣的白銀堡壘開口說道:“這頭怪物名叫獨眼巨人,據說是天空之神與大地女神的子嗣。天性兇殘邪惡,而且喜愛啃噬腐屍。它捕捉到獵物後,會將獵物打暈藏在洞穴裏活活餓死,等待腐爛後再進食。獨眼巨人的視力極其敏銳,如果是在平地上,無論白天黑夜都可看到十裏以外的事物。但它沒有嗅覺和聽覺。”


    阿魯卡比較好奇為什麽兩個神明會生出這玩意兒,不過想來諸神既然沒有性別,生育的方式可能也與人類不同。說不定這獨眼巨人是天空之神與大地女神身上的某個部分所化……


    夜十四很快就讓其他人明白了為什麽她會選擇獨眼巨人作為對手。眾目睽睽之下,夜十四的身體開始褪色,就好像她原本隻是一個畫中的人物,現在顏料被洗去了一般。幾秒鍾內,她便消失在原地,沒人知道她在哪裏。但如果豎起耳朵,能隱約聽到她的唿吸聲和腳步聲。對嗅覺靈敏的生物來說,也能聞到夜十四身上的氣味。


    “光線折射嗎……”阿魯卡立刻想到了神族的招牌技術。據說在真實的世界裏,也有光學迷彩的技術,隻是還做不到隱身這麽誇張罷了。


    利刃劃過肌肉的聲音響起,獨眼巨人的肩膀上被豁開一道慘烈的血口,鮮血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湧了出來,就像那一部分的血管在主動抽取血液。獨眼巨人吃痛後憤怒地揮舞著手臂,但卻找不到敵人的身影。盡管如此,它樹幹般粗壯的手臂還是給人以強烈的恐懼感。


    阿魯卡坐在椅子上,遭了池魚之殃,被獨眼巨人的攻擊透體而過。由於規則的限製,他並沒有真的受到傷害,可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自己被一拳打成漫天碎末的幻覺。這樣的敵人……他現在確實無法麵對。就算他也擁有隱身的能力,依然死路一條,隻要被獨眼巨人輕輕碰上一下,甚至被它攻擊時帶起的狂風刮到,都會受到重傷。


    此時他已經對誅神者各個位階的戰鬥力有了自己的推測。神民這一階,實力大致等於主世界的騎士。騎士位階,實力等於主世界一支五十人左右的騎士隊。男爵位階,等同於百人隊。到了子爵,挑掉一個千人隊不成問題。像白銀堡壘這樣的佼佼者,甚至可能幹掉上萬個人。這還是在戰場上的情況,如果男爵以上的誅神者想要暗殺某個普通人,這倒黴蛋便沒有任何機會逃出生天。


    到了公爵、侯爵這個位階,甚至可能以一人之力改變整個大陸的局勢,千軍萬馬都抵不上他的一句話……力量,確實很容易讓人著迷。


    ——


    隨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獨眼巨人的嘶吼聲愈發微弱。那些傷口中的任何一條在人類身上都是致命的,但相對於獨眼巨人的龐大身軀來說還算不上重傷。真正讓獨眼巨人邁向死亡的,是失血過多。這都是夜十四手中那奇特雙刃的功勞:


    【名稱:格佬夫的左刃、格佬夫的右刃


    類型:武器、套裝


    品質:稀有


    裝備特效:增加持有者20點敏捷,增加持有者30%的移動速度與攻擊速度。


    套裝特效:無視傷口大小,使持有者的每一次攻擊都帶有流血效果。被攻擊者將在十秒內流失全身7%的血液。


    描述:格佬夫是一名西部大陸臭名昭著的屠夫,他喜歡將牲口身上切出無數個小口,使其在哀嚎中流盡鮮血而死。當格佬夫死後,他的靈魂寄宿到了平日裏隨身攜帶的兩把匕首中,等待著一位能夠讓他飽飲鮮血的主人。】


    獨眼巨人直到死前都不知道敵人在哪,同樣不知道自己被創造出來意義何在,憋屈地死於流血過多。夜十四大口喘息著現出身影,神色疲憊異常。這一場戰鬥她毫發無傷,卻並不輕鬆。她必須在獨眼巨人狂暴的攻擊中尋找微不可見的縫隙,以她的生命力來說,挨上一下便會失去行動能力,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彎腰扶膝喘了幾口氣後,夜十四對著阿魯卡豎起大拇指,說道:“小朋友……唿……我欠了你一個人情,你的建議挺靠譜。”


    阿魯卡笑著迴道:“恐怕畫師會有不同的看法,不過誰也想不到他能把光明神給叫了過來。這算是惡有惡報?”


    夜十四搖頭道:“我不相信命運。我想能成為誅神者的人,都不會相信命運。我們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手中的武器。”


    “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古神突然說話,聲音中能聽得出一絲疲倦,“我開始有些厭倦這個遊戲了……如果我再聽到你們廢話,就會直接殺死你們。”


    眾人都是神色一緊,唯有阿魯卡滿不在乎地說道:“但你必須把遊戲繼續下去,這就是你的命運。”


    “女人,快去門後。”古神默認了阿魯卡的說法。


    燭光明滅,圓桌重現。夜十四猶豫著看了其他人一眼,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向門後。這次阿魯卡沒有再和其他人聊天,而是默默思考著什麽。白銀堡壘和西農都是比較嚴肅的人,自然沒有聊天的興趣。


    房間裏的沉默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夜十四重新推開門迴到座位上。和白銀堡壘一樣,她對門後的一切都噤口不言。隻是從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她非常的疑惑。


    選擇權此時到了西農手上,他和阿魯卡是在座最弱的兩個人。按照古神的說法,根據選擇創造出的敵人也不會太強。西農忐忑地與阿魯卡對視一眼,阿魯卡難得正經一次,說道:“大哥,我相信你的實力,你也要相信自己,你不會死在這裏的。你在主世界裏還有許多未竟的事業,還有人在等你迴去。”


    西農點點頭下定決心,麵色毅然地在木板上選擇了一個單詞——勇氣。


    目前為止,西農還是第一個選擇了抽象詞的人,就連畫師所選擇的光芒起碼也有一個看得見的形態。眾人都很期待“勇氣”這個詞將會創造出怎樣的敵人,如何能體現出這個詞的含義。


    黑暗與光明交替過後,房間中的情形讓阿魯卡與西農都驚叫了一聲。隻見房間中央,原本圓桌所在之地,出現了一個擁有驚人美貌的少女。她留著一頭波浪式的紅發,剔透的雙眸如同寶石般閃亮,五官纖薄柔弱楚楚可憐,身穿一條繡著月季花的純白色連衣裙,身材單薄卻惹人憐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抱進懷中嗬護,無論男女都會被她勾起保護欲。她給人的印象用一個詞就可以概括,純淨無暇。


    此刻這位少女表情驚慌失措,眼中含淚。因為她腳下的地板化為了流沙,正在把她一點一點拖向深淵。


    西農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女,喃喃道:“貝拉米……”


    阿魯卡則是驚叫一聲後,臉色忽然陰森起來,用咬牙切齒的聲音說道:“古神,我給你一個解釋這幅情景的機會。”


    “威脅我?嗬嗬嗬……”古神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阿魯卡與西農的失態讓祂愉悅萬分,不知從何時開始,欣賞凡人的痛苦變成了祂唯一的愛好,“正如你們所見,她即將死去。這個少女有可能是真的,就是你們心中掛念的那個人,被許願板召喚到了這個世界……但她也可能是假的,隻是一個誘惑你們前去拯救她的怪物,你們一走過去就會被她殺死……現在,就是考驗勇氣的時刻。”


    阿魯卡聽後臉色更加陰沉,陰沉的讓人害怕。他的聲音也變得毫無感情,如同兩把鋼刀交錯發出來滲人的摩擦聲:“假如……這真的是貝拉米。不知名的古神……我向你保證,你會死的慘不堪言,你死前所受的痛苦會比所有位麵世界裏的痛苦加起來還要多……”


    古神冷哼道:“遊戲中最弱小的凡人居然在威脅我,你是已經神誌不清了嗎?”


    阿魯卡陰森地說道:“你誤會了,我從不威脅人……我是在通知你。”


    他的確是在場所有人裏最弱的那個,但強如白銀堡壘,都被阿魯卡此刻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給逼得喘不過氣來。這不是氣勢帶來的威脅,而是更深層次的東西……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就像凡人麵對著無法阻擋的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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