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想起他剛才毆打那服務生的經過,知道他打人的套路無非是:一撅衣領子;二,打嘴巴:三,瑞肚子。既然心知肚明,當然不會讓他抓住。往後退了兩步,那帥哥一把沒抓到林虎,力氣卻已經使盡,氣得更是咬牙切齒,邁步又要過來。


    就在此時,斜刺裏,章珍珍跟霞姐一先一後搶上前,攔在兩人之間。


    霞姐叫道:“哥,有話好好,別動手。”章珍珍則怒喊道:“黃曉傑,你幹什麽?”


    兩個女孩的喝叫讓這個黃曉傑清醒了片刻。黃曉傑這才意識到,林虎是他妹子請來的朋友,他可以對服務生發火,動輒打罵,可對眼前這個客人卻絕對不能蠻幹。於是死死的瞪著林虎,表情十分猙獰。


    林虎似乎可以看到,火焰在他眸子裏飄來飄去,隨時都要飄出來將他燒成灰燼。


    林虎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憤怒,倒不是因為有份打碎了他的拉菲,而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喝止他衝服務生撒氣,這等於是當麵掃了他的權威。何況剛才看到章珍珍跟他聊天,心中已經對他生了醋意,這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發作,當然恨不得弄死了。


    黃曉傑冷冷看向章珍珍,道:“珍珍,你剛才叫我什麽?你居然叫我的名字?”章珍珍同樣冷淡的:“黃大哥,他是我請來的朋友,你不能對他無禮。”


    黃曉傑冷笑道:“你請來的朋友?好啊,為了你請來的朋友,你居然不惜跟我翻臉?”章珍珍:“我沒跟你翻臉,我隻是提醒你不要亂來。”


    霞姐也道:“哥,他是我特意請來的朋友,你怎麽能為難人家呢?”黃曉傑轉臉衝她吼道:“滾!你是不是我妹妹?”


    他這話似乎隻了一半,但在場的都是成年人,誰聽不出他沒完的意思?霞姐好心勸解,哪知道當眾拂了這位親哥哥的麵子,反遭訓斥。之前霞姐在林虎跟前大咧咧的好像一個公主,所有人都要敬著她似的,但現在被哥哥一頓訓斥,居然一脾氣都沒敢發,弄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來,沒再話。


    黃曉傑訓完妹妹,再度衝林虎開炮:“你你是不是欠抽啊?我教訓服務生關你屁事?你算神馬東西你來管我?他媽了隔壁的,摔碎兩瓶拉菲也有你的份,我還沒找你的事呢,你他媽倒先惹我,你你是不是犯賤啊?”


    林虎淡淡的:“如果隻是因為兩瓶拉菲的話,你用不著大動肝火。有多少損失,我賠!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我希望大家都開開心心的,不想讓人,尤其是外人看笑話,你明白嗎?”完對那服務生道:“你去下麵開個單子,兩瓶拉菲都算我賬上,我來結。”


    那服務生傻傻的頭,爬起身來轉身就要走。


    黃曉傑猛地叫道:“不許走!他媽的,混蛋……不許走!”完居然猙獰的笑了,伸手指著林虎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夠囂張的,哪知道你他媽更囂張。你他媽算神馬東西啊,你問我明白不明白?你是我領導還是我客戶啊?他媽的!我告訴你,你個**絲的,今天我跟你沒完了。還他媽你賠,傻玩意……你他媽以為那是普通紅酒啊,那是拉菲,零三年的大拉菲,一瓶好幾萬呢。你賠,你拿什麽賠?賣肉啊?就他媽你這個個子,賣肉也不值一瓶拉菲。”


    林虎聽得很不爽,若此時不是在人家生日趴體上,肯定會上去抽眼前人記耳光,讓他明白牛鼻不是隨便裝的,臉上卻沒有顯出任何表情,隻是淡淡的聽著。沒想到,章珍珍又一次為他鳴不平。她怒道:“黃曉傑,你話文明,一口一個髒話,你是人嗎?”


    章珍珍不這話還好,了這話給黃曉傑聽到耳朵裏,立時如同熱火澆油,憤怒得出離天地,怒火都要衝到火星上去了。


    黃曉傑叫道:“章珍珍,你少他媽給我裝蒜。這麽多年了,我對你怎麽樣,曉霞清楚,我清楚,你比我們更他媽清楚。今天居然為了這個傻叉的跟我翻臉,你他媽簡直就是白眼狼。”最後的“白眼狼”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由此也能看到他對章珍珍那深深的怨恨,也不知道已經積蓄了多少年。


    章珍珍大聲叫道:“黃曉傑,你有完沒有?今天是曉霞的生日宴會,你搞什麽搞?你再這樣,再張嘴就罵人,我……我這就走。”


    黃曉傑冷笑道:“走,行啊,願走就走,反正我也攔不住你。不過你走可以,這**的得給我留下來。”


    黃曉傑用的那個形容詞,十分的惡心,但卻是青島本地的俗語之一,林虎在街市上曾經聽到很多青島本地人這個詞,不論男女老少。其普及程度,就跟“他媽的”性質差不多,但聽在他耳朵裏,總覺得這詞更偎瑣更下流更惡心。


    林虎冷冷的:“你再那個詞,信不信我抽你?”黃曉傑哈哈大笑,指著林虎對眾人道:“我聽錯了吧?他居然要抽我?他媽的*,長得白臉似的,還想抽我?老子站著給你抽,你都抽不到。”


    林虎無奈的看向霞姐,估摸著如果順著黃曉傑的名字走,她應該叫黃曉霞,剛才章珍珍話裏提到過“曉霞”,似乎也驗證了他的猜測。


    林虎想,好端端的一個生日宴,因為你這位大哥的出現,搞成了爭鬥場,不知你之前有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黃曉霞正拉著章珍珍的手低聲安慰她,似乎感受到林虎的注視,抬起頭來,跟林虎對視一眼。這一刻,章珍珍臉上充滿了歉意。下一刻,忽然鼓起勇氣,對她哥哥黃曉傑:“哥,你就少幾句吧。不就是兩瓶拉菲嘛,我賠。”黃曉傑怒道:“你傻吧?你會不會算數啊?怎麽是兩瓶?這兩瓶打碎了,就要再上兩瓶,一共就是四瓶。你賠?你那工資你賠得起嗎?”黃曉霞賭氣道:“大不了我把壓歲錢都拿出來。”


    黃曉傑怒道:“滾!傻饅兒!又不是你摔碎的,你賠?你白癡呀!”


    林虎見氣氛有所緩和,也不想再鬧下去,隻想盡早脫身,對黃曉霞:“曉霞,我都了,我賠,你別跟我搶。”


    旁邊張芸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忽然冒出來,站在黃曉傑身旁,叫道:“當然是你賠,不然你還真讓曉霞賠啊。關她什麽事?我還告訴你,摔掉的兩瓶你要賠,還要再買兩瓶拉菲。”


    章珍珍氣道:“你這是什麽話?他摔碎兩瓶就隻賠兩瓶,幹嗎還再買兩瓶?讓他賠四瓶的錢,這是什麽道理?”張芸道:“珍珍,你不懂。要不是他,咱們早就喝上零三年的正牌拉菲了。就是因為他,這兩瓶給摔碎了,響們還得再要兩瓶。等於是他買兩瓶新的賠摔碎的這兩瓶……”


    章珍珍被他這番話弄得稀裏糊塗的,秀眉皺起,一臉犯愁。


    林虎看得心疼,便灑脫道:“行,四瓶就四瓶。兩瓶賠我不心摔碎的那兩瓶,剩下兩瓶算我請大家喝的。就這麽定了。你們倆還有問題沒有?”


    張芸叫道:“這酒本來是我哥請大家喝的,你給摔碎了,賠是你的本份,怎麽又變成你請的了?哼哼,你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偷換概念、亂占人情倒是比誰玩得都好。珍珍哪,你是從哪認識的這種朋友?喻嘖……真讓我開了眼了今天。”


    章珍珍冷冰冰的:“張芸,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還沒權力管我的事。”


    張芸撇撇嘴,道:“哥是為你好,你怎麽不領情?一底細都不清趁,就請過來參加你霞姐的生日宴會,搞亂了宴會還是事,要是把你自己也給害了,嘿嘿……”章珍珍沉下一張俏臉,道:“張芸……”


    章珍珍剛出這兩個字,黃曉霞已經在旁邊叫道:“張芸,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啊?這有你什麽事?你給我閉上嘴,不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張芸不忿的道:“怎麽是廢話了?我這是幫大哥話呢。哦,你們都是大哥的親人,不幫他,反倒幫著這個外人,我再不幫大哥,那成什麽話?”黃曉霞徹底怒了,怒道:“張芸,你有毛病吧你?這當兒你不幫著勸架,這種挑撥離間的話,你什麽意思啊你?”


    張芸被她得理虧,臉色訕訕的,道:“我……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講道理……”黃曉霞冷不丁截口道:“滾他媽蛋。再廢話你就給我滾蛋!”


    林虎聽得有些爽,沒想到黃曉霞終於怒起一把,居然為了他這個陌生人肯得罪她的男朋友,真是夠意思啊。不過,林虎早已經猜到,這兩人表麵恩愛,實際感情可能沒那麽深厚,黃曉霞隻是借著這個機會發泄對他的不滿而已,倒也不是刻意幫誰來的。盡管如此,林虎也很領她的情,暗想,今晚上不管怎麽,是他毀了她的生日宴會,看看以後能不能找個機會補償補償她。就算不補償,起碼也要給她備一份厚禮當做遲到的生日禮物交給她。


    張芸好像是很怕這姐妹倆,所以就算黃曉霞當麵辱罵他,也沒敢多什麽,悻悻的道:“我這也是好心勸架,閉嘴就閉嘴,有什麽了不起的。”


    黃曉霞對哥哥黃曉傑:“你跟我出來。”黃曉傑紋絲不動,冷淡的:“有什麽話在這,少給我捉迷藏。”黃曉霞冷笑道:“好啊,我想給你這個當哥哥的留麵子,你不要,那就別怪我了。我告訴你,今晚是我的生日party,林虎是我邀請來的朋友,即便他出了什麽錯,也有我這個主人給他撐著。何況他碰碎了你的拉菲也不是有意的,根本就不算犯錯。你追著人家又打又罵的,不你尊重不尊重他,你有沒有給你妹妹我考慮過?我請來的客人讓你打罵一場,消息傳出去,從明天開始,誰還做我黃曉霞的朋友?黃曉傑,我告訴你,你最好到此為止,兩隻拉菲我會賠你,你少在這兒繼續耍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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