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俄羅斯分部遠東分局,原本是坐落在中西伯利亞的核心地帶,在雪原上孤獨地守望,現在被調整到了人氣較旺盛的莫斯科,在某一棟有點年代的建築裏。


    秦離到達後經過休整,在莫斯科逛了兩三天,自從1992年離開這裏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他的眼睛四處轉著,將現在的莫斯科和1992年,甚至更早,自己還在莫斯科大學上學的時候對比。


    街上的人們專注於自己的事情,偶爾能看到幾個亞洲模樣的學生們有說有笑,帶著與明顯有些冷寂空曠的首都格格不入的活潑。


    莫斯科是個令人心靜的城市,秦離在街邊便利店買了瓶飲料,就坐在紅場邊,身邊還有幾個安靜休息的路人,他也靜靜地喝著飲料,看著人來人往。


    休息過後,秦離慢悠悠地走進卡塞爾的分部,該報道報道,該交材料交材料,指引他辦手續的俄國女士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幾眼,話語不多,卻把他打量得萬分仔細。


    若是以前,秦離勢必要迴一記眼刀證明自己雖不算高但氣勢足夠,但現在他已經麻了。


    他翻了翻實習手冊的內容,沒什麽難度,可以借實習熟悉各地方分區的理由去中部溜達溜達,中部雪原之上,秘密最多。


    當時溫蒂和他研究實習這條路時,溫蒂很自然地為秦離找來了歐洲各地的資料,各個家族各個勢力,齊全的不行,結果秦離說他要去西伯利亞吃雪,溫蒂簡直沒反應過來。


    “不是吧,咱們院的零還是俄國人呢,人家實習還奔著日本去……”語音通話裏,溫蒂嘟囔著,她在忙著從繼母手裏接手家族的事情,根本沒法離開。


    不去歐洲,不就是為了避開姐姐的視線嘛,秦離抬頭望著辦公室的吊燈耳邊是各種口音的俄語交談,自己倚坐在一把辦公椅上,轉著圈圈等待自己的通行證簽發。


    而且當年秦洛在蘇聯蟄伏了那麽久,最後卻因為一個解體匆匆撤往西歐,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秦離不經意間,闖入了黑天鵝港,聽到的赫爾佐格和邦達列夫的對話。


    隻可惜,他後來再去看時,黑天鵝港卻消失了,就算是爆炸也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徹底,沒有明顯殘留的物體,也沒有可以再被辨別的方法。


    而前一陣和溫蒂談話,她透露出自己父親的冒牌貨,書房裏曾有過一份關於克隆和血清的文件,上麵留下的名字是亞曆山大?布寧。


    雖然在“維克多”那裏,他的這份文件早已被他自己銷毀了,溫蒂在他死後也曾盡力尋找,卻再也沒能找到。


    就秦離現在已知的情報,血清源於當年秦洛在西伯利亞的產業和研究項目,參與者十有八九和歐洲混血種家族有關,加圖索家也插了一腳,至於這個產業為什麽抗過了政府的檢查,卻沒能堅持到下一任政府繼續接手,這就很不合理了。


    產業破產,有些遺產被瓜分,擁有各自新的主人,而這個亞曆山大?布寧,或許就是線索。


    “a19920122,秦離,請去前台。”廣播聲響了起來,秦離慢悠悠站起來,走到了前台處,再次忍受那位俄羅斯女士透過鏡片的窺視,接過了通行證。


    先把實習工作做好,再找個合適的理由吧。


    ——


    與此同時,法國巴黎。


    溫蒂在小姨和小姨夫的幫助下,成功策反繼母的親友們,迫使她把溫蒂的財產交了出來,至於朱麗自己,由於收到巨大的驚嚇和周圍人無數不信任目光和白眼,似乎再也沒法恢複成往日自信光彩照人的模樣了。


    溫蒂的妹妹艾琳娜送母親迴娘家修養身體,臨走時她來給溫蒂告別。


    溫蒂看了她一眼,放下手裏的遺囑,文件等東西,換了一個艾琳娜絕對看不清的視角,這才站起來迎接她。


    “姐姐,我們要迴去了。”艾琳娜沒有繼承母親的美麗笑顏,天生是一張麵癱臉。


    “注意安全,以後你想迴來,隨時都可以。”溫蒂保持平日裏的矜持和淡漠,對待這個這次也算幫了自己忙的妹妹也一樣。


    艾琳娜都聽得懂,溫蒂隻是允許她迴來,並不包括朱麗。


    “以後要是有上學讀書,還是結婚工作的事情,也可以和我講。”溫蒂給出了最後的補償,她可沒辦法更溫和了。


    不管這個妹妹對她如何,自己的義務總要盡到,至於其他的,自己尚沒幾個人關心,小妹看起來也不很需要多愁善感。


    真納悶朱麗到底是不是艾琳娜的親媽,這女兒養得,真像溫蒂是她親媽。


    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理性,可能艾琳娜還更勝一籌。


    “好的,姐姐,等我長大了,我迴來幫你的。”艾琳娜這句話倒是真心的。


    而同樣趕來巴黎照顧溫蒂的伊麗莎白,則在積極地更換家裏和產業上的高管,多少有點任性地,在還沒搬迴娘家的朱麗麵前耀武揚威。


    伊麗莎白掛上了在外人麵前專用的棺材臉,每天看到朱麗,想起這個女人還給她下過藥,拿走了遺囑,臉色更差了,隻可惜她不是溫妮那樣擅長掐架的體格,不然真想收拾收拾這女人。


    她結婚後,就再也沒像小時候那樣,因為家裏隻有姐姐,沒有大人,晚上總是在枕頭下放著刀,槍,一旦入夜家中有什麽響動,伊麗莎白就會爬起來,守在姐姐房門前。


    姐姐總是個心大的人,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她曾有一晚,在姐姐剛剛17歲時,在家裏逮住了一個圖謀不軌的遠方親戚。


    伊麗莎白也不知如何能有那麽靈活的身手,靠著夜晚的光線不好,她成功地憑借體型上的差別,攻擊了下路,狠狠地把整把刀送了進去。


    等待溫妮醒來開門,就看到自己的幼妹和一個青年扭打在一起,表情猙獰,嘴裏還在吼著,“就你也配覬覦梵卓家的秘密?”


    後麵的事情,當然,擅長幹架的溫妮製服了遠方親戚,救下了遍體鱗傷的小莉齊,然後在遠房親戚身上多踩了幾下,徹底廢了他的心思。


    洛伊絲聽說後,特地叫人去處理了這門親戚,又陪著孤零零的兩姐妹住了很久,直到溫妮出嫁,她才離開。


    伊麗莎白小時候的性情戾氣很重,經過這麽多事,她再也不會那麽極端地衝過去了。


    溫蒂沒有怪罪繼母給家族帶來的損失,隻是讓她離開,那伊麗莎白當然要忍住。


    不愧是維克多的女兒,修養真好。


    “莉齊在嗎?”突然,樓下的大廳裏響起了一個溫潤的男聲。


    伊麗莎白往樓下看了一眼,隻看見一個長相溫和無比,帶著淺笑的青年,站著望向她,眼角的淚痣因為淺笑十分生動,這個人有著春水一樣的溫潤氣質。


    “愛德華,你怎麽也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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