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知道了又怎樣?!會因為這樣就愛上我,放棄去找容成訣的念頭嗎?!不!她才不會在意我為她做了什麽!她才不會顧及到我的感受!她是個薄情寡性的女人!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你告訴我,本王怎麽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鳳蓮澈嘶聲怒吼著。
魅影搖搖頭在地上又寫道:她配不上王爺。
“哈哈!是啊!她配不上我!她配不上我!!”
鳳蓮澈苦澀地大笑,可沒有人聽到他心裏未說出口的那剩下半句話她配不上我,可我還是喜歡她……
夏婉寧的死是鳳蓮澈一手促成的不假,當年攝政王以鳳夜瀾的身世散播謠言,夏侯大人為了平息謠言而選擇犧牲自己保全鳳夜瀾。
鳳夜瀾答應會好好照顧夏侯大人的獨生女兒夏婉寧,但鳳蓮澈卻認為,隻要夏婉寧還活著,對鳳夜瀾來說就是個隱患,他背著鳳夜瀾暗地裏進行著一個陰謀要把夏婉寧斬草除根,以防夜長夢多。
鳳蓮澈找到平安,買通他讓他先假扮成攝政王鳳南夕,把毒藥交給秦府的家奴,之後又讓平安易容成秦天黎,親手喂碧落喝下會讓她先失明後毒發身亡的毒藥。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東窗事發,鳳夜瀾調查碧落死因的時候,也隻會查到是鳳南夕買通了家奴所為,並不會查到他的頭上,這樣一來鳳蓮澈就不會因此事和鳳夜瀾之間產生矛盾和隔閡。
另外,鳳蓮澈當時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夏婉寧是秦府大少奶奶,如果她毒發身亡死了,秦府大少爺秦天黎定然不會放過兇手,到時候就能讓秦府和攝政王倒戈相向,成功地將秦府拉到他皇兄鳳夜瀾的陣營裏。
可惜後來平安突然失蹤,鳳蓮澈就隻能派魅影去執行這件事,哪想卻被雙目失明的夏婉寧偷聽到,不得已魅影就隻能將她推入湖水中溺死,而秦府太夫人在仵作檢查過屍體,知道夏婉寧中過毒後,為了息事寧人就將整件事隱瞞下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並草草處理了夏婉寧的屍體。秦天黎也因此一直認為碧落是失足落水而死。
鳳蓮澈從不後悔當年殺了夏婉寧的那個計劃,雖然他的皇兄因沒能做到夏侯大人的臨終遺托而自責傷心,但鳳蓮澈認為自己的這一計劃卻是平息謠言,永訣後患的最穩妥做法。他不能因為不忍心,就放任一個潛在的威脅繼續存在著,所以鳳蓮澈背著鳳夜瀾悄悄殺了夏婉寧。
這樣背地裏為鳳夜瀾掃清障礙和危險的事,鳳蓮澈做了很多,如果今日再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還會做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抉擇。
因為鳳夜瀾是鳳蓮澈要守護的人,他可以為了鳳夜瀾成神,也可以為了鳳夜瀾成魔,隻要能讓他的皇兄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個位置上,他什麽事都願意去做!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想要守護的人卻遇見了命中的克星,秦碧落。
如果說鳳蓮澈真有什麽後悔之事的話,那便是從他第一次預感到皇兄對碧落不一樣的時候,他沒能狠下心來殺了碧落!這才導致他皇兄的心步步淪陷,而他自己也越來越下不了手,越來越變得不像他自己……
發泄完全身怒氣的鳳蓮澈,疲累地單膝跪在地上,看著不知什麽時候被割傷的手掌裏流出鮮紅的血液,順著手中的長劍,蜿蜒而下,在他膝蓋下的土地上開出一朵妖豔的血蓮花。
秦碧落,如果今生我的錯誤是沒有一開始就殺了你,那麽這個錯誤的結尾就是你最終還是死在我的手上!
不要再企圖逃走,不要再企圖離開,不要再企圖背叛我的皇兄!
鳳蓮澈暗暗下著決心,如果碧落還執迷不悟,他就要殺了她!讓她到死也隻是他皇兄一個人的女人,是大祁的瑞妃!
碧落在營帳內趟了整整一天,沒有人來給她送吃的,也沒有人送喝的,更沒有人來處理她的傷口,她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像一條死魚般睜著眼睛靜靜地躺在那裏。
原本計劃要進攻西戎的鳳蓮澈,也意外的沒有動作。
整個營地內彌漫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氛。
碧落的雙眼是空洞的,淚水靜靜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漸漸地變得冰冷,不是因為夜晚漸低的氣溫也不是因為肩膀上流血的傷口,而是因為她的心,似乎正在死去……
其實她的心早就開始枯萎了,從容成訣說出他的雙親是夏婉寧的父親所殺時,她的心就已經從中間裂開了,一日日枯萎,一日日凋零,直到今天青兒的死,讓碧落的這顆心徹底地沒了生氣。
心死的感覺,碧落不是第一次經曆,但當時還是夏婉寧的她是在誤會了秦天黎的當晚就被溺死在湖裏,而現在的她,卻是在一點一滴的打擊和傷害下,無助地看著自己的心死去……這種漫長而又折磨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讓碧落記憶深刻……她忽然第一次明白“生無可戀”這個詞語所代表的真正心情。算知因這鳳。
這輩子,她怕是再也見不到她的平安,再也迴不到他的身邊了。
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容成訣是活著,還是中毒死了?
鳳蓮澈沒有再發兵攻打西戎,是不是因為容成訣已經死了?
他究竟怎樣了?
碧落就這樣在床上一直躺著,從天黑到天亮,從天亮到天黑。
第二天的時候,鳳蓮澈才終於派人來給碧落送吃的,可碧落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第三天,鳳蓮澈不但派人來送吃的,還派人來給碧落問診。那大夫的臉色很不好看,碧落聽見他向鳳蓮澈匯報說,“夫人若再不進食,怕是撐不了幾天。”
鳳蓮澈礙於自己目前的身份不能曝光,他無法說話,就隻能狠狠地煽了那大夫一個耳光,一旁的副官替鳳蓮澈發話說:“先生說了,若平西夫人有任何閃失,就要了你的腦袋!”
一婢女端來一碗粥要喂碧落喝下,可碧落根本連嘴巴都不張開。婢女害怕一旁的鬼麵先生發怒,嚇得哆哆嗦嗦的,那粥就更喂不進去了。
鳳蓮澈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然後他一把將碧落從床上抱起來,捏開碧落的下顎,將那碗粥粗魯地就要灌進碧落的嘴裏,但最後卻被碧落全吐了出來。
“你以為你這樣不吃不喝,我就會放你走是嗎?!!”
鳳蓮澈怒了,他以為自己冷了碧落一天,會讓她想清楚,會讓她放棄離開的念頭,沒想到她竟然用了絕食這樣的辦法逼他!!
“聽著,今日是我最後一次派人送飯菜來,你若再不吃,那就餓死吧!”13acv。
鳳蓮澈決然地說著,這時候營帳外傳來打鬥的聲音,鳳蓮澈掀簾走出去後,才發現原來是秦天漠和守在帳外的魅影打了起來。
“讓我進去!”秦天漠看到鳳蓮澈後要求道,鳳蓮澈掃了眼秦天漠,眼神狠戾地拒絕了他。
“今日我必須見到她!你若再攔我,那我就帶兵闖進去!!”
秦天漠說完後,四周營帳內原本的秦家軍全都圍了上來。
如今的三十萬大祁兵中有四分之一還是原來的秦家軍,所以如果鳳蓮澈與秦天漠起正麵衝突的話,那大祁兵就會先內部兵亂。
“都退下!”
易容後的鳳南夕走出來,他如今的身份是鬼麵先生的軍師。
“秦將軍,你這是要兵變嗎?!”
鳳南夕質問著秦天漠,然後犀利的眼神又掃過秦天漠身後的那些將士,最後又落在秦天漠的身上,慍怒地質問道,“你和鬼麵先生有什麽戰術上的爭執,應該私底下談,何以鬧到如此地步?”
“走,我們帳內說話!”
鳳南夕走上來,要將秦天漠帶進營帳內,鳳蓮澈卻擋在營帳的入口處不讓他們進去,鳳南夕皮笑肉不笑地對鳳蓮澈警告說:“鬼麵先生雖是我三軍統帥的最高將領,但這帶兵打仗的問題,還是要集思廣益,多聽取聽取大家的意見才好。”
“請吧,鬼麵先生。”
就這樣,在鳳南夕的摻和下,鳳蓮澈和秦天漠都被帶進了營帳,而醉飲和魅影則守在營帳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碧落!”
一進營帳,秦天漠就激動地要衝到碧落麵前,鳳蓮澈卻拔劍擋在了碧落身前,不讓秦天漠靠近半步。
“鳳蓮澈,你對她做了什麽?!!”
秦天漠朝鳳蓮澈大喝,他沒想到自己離開營地幾天而已,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更沒想到的是,幾天而已,原本好好的碧落竟然被鳳蓮澈折磨到奄奄一息!
“我能對她做什麽?她是我皇兄的瑞妃,是我們大祁的平西夫人,我派人來伺候她,喂她吃飯,喝藥,可她卻絲毫不領情,她自己要死,我還能對她做什麽?!!”
鳳蓮澈也一肚子怒火,但同時他心中也有一個小小的期盼,希望秦天漠的出現可以讓碧落改變一點,至少可以勸她吃點東西。
“如果你沒有燒死青兒,她會變成這樣?!!”
秦天漠氣急敗壞地衝上去就拎住鳳蓮澈的衣領,鳳南夕在一旁看到後急忙阻止說:“秦將軍,別忘了你的身份!休得無禮,快鬆開!”
“身份?他有記得他是什麽身份嗎?!憑什麽把她囚禁在這裏?!又憑什麽不讓我見她?!他若真當碧落是瑞妃,就該明白如何敬重自己的兄嫂!如何避嫌!”
“鳳蓮澈,我現在後悔了將她從容成訣手裏救迴來!因為你和那魔頭根本沒有任何區別!都隻會傷害她!讓她難過受傷!!”秦天漠說著就推開鳳蓮澈,走到船榻前將碧落抱起來說:“我要帶她離開這!”
“放下!”鳳蓮澈將劍架在秦天漠的脖子上,“把她放下來!!”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今日必定要帶她離開這!”秦天漠堅決地說著,絲毫不理會自己脖頸上那把鋒利的劍。
“澈兒!住手!”
鳳南夕在鳳蓮澈就要動手殺了秦天漠前衝上去握住了他的劍,“殺了他,隻會軍心大亂,百害而無一利!”
“今日,無論是誰要帶她離開這個營帳!我都誅殺無疑!”
鳳蓮澈說的非常堅決。
“今日,我死也要帶她出去!”秦天漠也毫不退讓,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碧落虛弱地說了一句:“放我下來……”
“碧落!”秦天漠更緊地收攏手臂。
“放我下來……不能因為我,害了三十萬大祁兵內亂……”
“平西夫人這句話說的好,不能因為夫人一人起內亂。秦將軍還是將她放下吧,九王爺定不會怠慢平西夫人的。”
鳳南夕又站了出來緩和局勢,秦天漠糾結地看著懷裏的碧落,碧落對他點點頭,使了一個眼色,秦天漠抱著碧落轉身道:“讓我將人留下也可以,但每日我都要來探望!”
“好!”鳳南夕替鳳蓮澈答應了,並拉住鳳蓮澈手中的劍,不讓他們兩個再一次打起來。
秦天漠將碧落重新放了迴去,碧落拉了拉他的袖口,秦天漠就心領神會地將耳朵貼近碧落的嘴唇,聽她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了兩個字:“伊凡。”
“你放心,明日我來給你送吃的,一定都是你最喜歡的!”
秦天漠衝碧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後起身走出了營帳。
“澈兒,你真打算不管她,任由她死嗎?”
鳳南夕問,如今的局勢因為碧落的出現有了新的變化,他擔心如果碧落真的死了,秦天漠不會放過鳳蓮澈,到時候如果鬧起來鳳蓮澈的身份就很難保住。
這一刻,鳳南夕突然動了要殺掉秦天漠的念頭,因為知道鳳蓮澈真實身份的人越少,目前來說才是對鳳蓮澈最有利的。
“她若一心求死,本王又能有什麽辦法?”
鳳蓮澈哀怨地迴頭看了一眼碧落後,重新戴上鬼麵的麵具走出了營帳。
她開口說話了,雖然不是對他鳳蓮澈說的,卻足以說明,她的內心還是有一點想要活下去的念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第二天,天一亮,秦天漠帶著他特意吩咐人做的營養粥,走進了營帳。
雖然鳳蓮澈允許他去探望碧落,但魅影卻被命令著要時刻盯著秦天漠,怕他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
秦天漠將碧落扶起來,要把粥喂進碧落的嘴裏,碧落閉著嘴,不想吃。
“這可是三哥親手煮的,你若不喝下,那三哥的一片心意可就白費了。”秦天漠故意咬重“心意”兩字,碧落這才張開嘴喝下了那碗粥。
秦天漠將碧落重新放下後,為她蓋上錦被說:“好好睡一覺,天亮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碧落朝秦天漠信任地點點頭,她明白那粥裏肯定添加了東西,是秦天漠從伊凡那裏帶來的東西,可以幫碧落離開這裏的東西。
天亮後,她就可以離開了……
自從吃了秦天漠的那碗粥後,碧落就再也沒吃過其他的東西。
當魅影將這一情況稟告給鳳蓮澈時,鳳蓮澈卻下令說,日後不許秦天漠再去送吃的!
傍晚時分,魅影又迴來稟告說,碧落還是沒有吃東西,秦天漠要去送吃的也被自己擋了迴去。
鳳蓮澈讓魅影繼續如此,他就是氣惱一點,自己喂的那女人不吃,秦天漠喂的她就全部吃光!!
這女人對其他人都可以做到有情有義,對她鳳蓮澈卻連肩膀上的那朵並蒂蓮花都要狠心的毀掉!他受不了被碧落這樣不公平的對待!同樣是不能得到她心的男人,秦天漠卻能被允許靠近她,而他卻要被她殘忍地忘掉?!!
隔天,碧落還是沒有進食,婢女們在照顧碧落的時候發現,她的四肢冰涼,唇色發白,於是就稟告了鬼麵先生。
鳳蓮澈派了軍醫去看碧落,那老大夫說碧落氣機阻滯,血行不暢,導致體內鬱積過重,陰氣過剩,陽氣不足,需要補陽抑陰氣。老大夫給碧落開了一些湯藥,讓人頭痛的是,碧落一口湯藥都喝不下去,婢女們灌進去又被她吐了出來。
秦天漠聽聞碧落身子不好,想闖進營帳又被魅影攔下來,秦天漠就怒氣衝衝地去找鳳蓮澈,在鳳蓮澈的營帳內大鬧了一番,最後還是鳳南夕出麵化解了這件事。但秦天漠臨走時落下話,說若明日碧落還是不進食,他就要帶碧落迴京!
三更天時,當整個軍營的人都睡了,營地內寂靜一片的時候,鳳蓮澈端著一碗他自己親手熬製的粥走進碧落的營帳,沒有再說什麽,他輕輕將碧落的頭托起,自己含下一口粥後就吻上了碧落的唇,撬開她的唇齒將粥喂了進去。
一開始,碧落還反抗,還想將那粥都吐出來,但漸漸的,她也沒有了掙紮的氣力,任由那一碗苦澀的粥混合著鳳蓮澈的霸道灌進自己的身體。
“以後,你一天不吃,我一天這樣喂你,直到你肯主動吃東西為止。”鳳蓮澈說著,將空了的碗放下後,又輕輕揭開碧落的衣衫,為她那受傷的肩膀上了一次藥。
“澈……”
碧落忽然喚了鳳蓮澈一聲,“我可以這樣喚你嗎?”
鳳蓮澈的手輕顫著,那是因為這是碧落第一次這樣喚他,他的心劇烈地顫動著。
“你想怎樣叫我都隨你。”鳳蓮澈故作淡定的答,“除了你,就隻有天歌這樣叫過我。”
“瀾死前曾希望我這樣叫他,我沒有答應他,我不想你也留有這樣的遺憾……”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最好斷了這個念頭。”聽碧落這樣說,鳳蓮澈忽然很生氣。
“生死有命,我這一生都在和命運鬥,但最後還是命運贏了。”碧落慘然地說,“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就應該順服地聽從命運的安排,不鬥,不爭,不反抗。”
“那你還重生做什麽?命運給了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沒有選對人。”
“也許吧,可我並不後悔。”碧落忽然握住鳳蓮澈的手,目光柔柔地看著他問:“你後悔嗎?”
“後悔愛上我?”
鳳蓮澈的心刷地一下融化了,被此刻碧落的眼神,碧落的語氣,甚至是此刻落進帳內的月光,一切是那麽的美,美得太不真實了……
“本王這一生唯一後悔的便是沒有在七夕節那天殺了你。如果你死了,本王今生就不會嚐到被愛所傷的滋味。”
碧落對他的迴答燦然一笑,後又淡淡地低喚著他的名字說,“澈……試著學會忘了,這樣,你才會快樂……”
說著說著,碧落的眼睛就慢慢地闔上了。
鳳蓮澈這時才察覺到不對勁,用力地搖晃碧落道:“秦碧落!秦碧落!!”
“來人啊!把大夫都給我叫來!!”
鳳蓮澈已然失控了,他甚至忘記了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如此大聲嘶喊會引來多少懷疑。
黎明時分,軍營內所有的大夫都被叫進碧落所在的營帳,大夫們一個個搖頭歎息,說碧落是因為久病傷本,迴天乏術啊。
一旁的副官替鳳蓮澈質問大夫,說碧落前天還能開口說話,昨天還吃了一碗粥,怎麽說不行就不行?
大夫說碧落的情況是迴光返照。
鳳蓮澈失控的拔劍就要殺了那些大夫,幸好攝政王鳳南夕趕到及時阻止了他,並趕走了營帳內其他不相關的人。
“澈兒,生死有命,如果連大夫都束手無策,你也要順應天意地接受事實。”
“什麽是天意?!我鳳蓮澈的話就是天意!!我說她沒事,她就沒事!!來人啊,去給我找最好的大夫來,看不好她的病,全都給我砍了!!”
“澈兒,你這樣又是何苦……”
“這裏沒皇叔的事了,魅影送皇叔出去!”鳳蓮澈下了逐客令。
“澈兒,京城有了消息,十二的撤兵聖旨已經八百裏加急地送過來,不出意外,這兩日就會到達,到時候我們必須拔營撤兵。可西戎那邊的消息,容成訣竟然自己克製了毒蠱,並沒有毒發身亡,這一次,我們不能就這樣空手而歸!必須要趕在聖旨到來前,派人去殺了容成訣,以絕後患啊!”
“她若有事,我不但會殺了容成訣,還會讓整個西戎陪葬!”鳳蓮澈陰狠地說著,還拎起碧落的衣領又對她重複了一遍道:“你聽著,你若死了,本王會讓容成訣和整個西戎給你陪葬!!”
鳳南夕被魅影請出了營帳,醉飲走上來道:“王爺,要不要派巫女去看看?”
“那女人早就該死了。”
醉飲明白的沒再說話。
營帳內,鳳蓮澈坐在碧落的身邊,不停用手揉搓著碧落冰涼的手腳,想要讓她越來越冷的身子暖和起來。
“秦碧落,你不是一個脆弱的女人,這樣躺在床上裝病,根本就不是你!你醒過來!快給本王醒過來!!”
魅影見鳳蓮澈如此悲痛,遞上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伊凡”兩字,示意他的主子要不要派他去把伊凡找迴來救碧落。
“魅影,你迴趟蜮山,把怪蜀帶來!速去速迴!!”
鳳蓮澈不會讓伊凡有機會接觸碧落,那封信裏容成訣雖然沒有直說,卻很明顯透露著伊凡喜歡夏婉寧的暗示。
魅影點頭後迅速離開。
“隻一天,再給我一天的時間!”鳳蓮澈將碧落扶起來,抱在自己懷裏說,“秦碧落,別對我那麽殘忍……”
在魅影去找怪蜀的時間裏,鳳蓮澈一直都待在營帳內,抱著碧落一動不動,迴憶著兩人從相遇,相識到後來成為師徒後的相知。
他把碧落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口,讓碧落感受自己的體溫和心跳,低下頭唇貼著碧落的耳畔,輕聲地一點點訴說著,想要用這樣的辦法去喚醒碧落,去留住她……可碧落的身體還是在一點點冰冷,一點點僵硬……
“哎呦我說,我這把老骨頭被你這樣拎著飛來飛去都要散架了!”
當魅影馬不停蹄地將怪蜀從蜮山帶來時,鳳蓮澈卻淡淡地說了三個字:“不用了……”
怪蜀瞥了眼那鳳蓮澈懷裏的碧落後,心下就明白了什麽,走過去為碧落把脈後也搖頭歎息說:“這人都死了兩個多時辰,王爺的馬還是慢了些啊。”
“送他迴去!”鳳蓮澈冷冷地命令,他當然知道碧落已經死了兩個多時辰!
當他抱著碧落,在漫長而又寂靜的深夜裏等待時,他清楚地感覺到在他懷裏的碧落一點點死去,一點點沒有了氣息……就像當年他死在她的懷裏一樣。
可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他臨死前還喋喋不休地跟碧落說話,在碧落的身上留下並蒂蓮的紋身,讓碧落記住他!可今日的碧落卻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漠然地任由自己的生命消亡,就像她說過要忘了他的一切般,絕情地在他的懷裏死去,不留一點想念和遺憾……
“秦將軍,你不能進去!秦將軍!!”
門外傳來了騷動,守在帳外的士兵攔不住握劍衝殺進來的秦天漠。
“鳳蓮澈,是你害死了她!我要殺了你!!”
秦天漠說著就揮劍朝鳳蓮澈刺去,魅影忙鬆開怪蜀跳過去擋在鳳蓮澈麵前,兩人在營帳內打得如火如荼,鳳蓮澈卻像根本看不見聽不見任何動靜一樣,仍靜靜地坐在床上抱著碧落。
“將軍,我們來幫你!”
幾個秦家軍的副將也衝進營帳內,和魅影打鬥起來,情況變得愈加混亂。
“都住手!!”
聞訊而來的鳳南夕衝了進來,他的醉飲衝上去分開了魅影和秦天漠,而秦天漠則掉頭就用劍攻向鳳蓮澈,把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別動!”秦天漠威嚇著,鳳南夕忙上前一步讓秦天漠不要衝動。
“秦將軍,有話好好說,切莫傷了先生。”
“是他害死了碧落,就算我殺他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我心中之恨!但今日他即使我大祁的三軍統帥,在大戰未開之際,我暫且留他一條性命。”秦天漠對自己的手下說:“把棺材抬進來!我要送平西夫人迴京!”
話音剛落,門外的士兵就抬了一口棺材進來,秦天漠讓人將碧落抬進去,可鳳蓮澈卻死死地抱著,一點也不鬆手,並且用一種駭人的目光瞪向來人,雖然他不說話,那目光卻足以將上前的人殺死。
秦天漠見狀迅速點了鳳蓮澈的穴位讓他不能動彈後,又命令道:“快!搬啊!”
士兵再一次走上去,兩人用力將鳳蓮澈的手臂分開後,把碧落從他懷裏解救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棺材裏。
“蓋上棺蓋!”秦天漠命令道,一旁的魅影卻向能夠心領感應他主子的命令般,竟然掙脫了醉飲的鉗製衝上去一劍殺了那抬著棺蓋的士兵,阻止他們將碧落帶走。
“魅影你退下!若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的主子!”
秦天漠說著,手中的劍就用力了幾分,在鳳蓮澈的脖子上割出一道傷口。
“魅影,讓他們走!”鳳南夕也走上來命令魅影,魅影卻始終不為所動地站在棺材前。
“人已經死了,你家主子再留著一具屍體又有何用?讓他帶走吧,送迴京城,還能暗自在皇陵內,陪伴先皇,這樣你家主子的心願也可以了了。”鳳南夕見硬的不行,就隻能苦口婆心地勸說。
魅影看了看床上被點了穴道的鳳蓮澈後,終於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劍,任由秦天漠的人將棺材蓋子蓋上後抬了出去,放進一輛馬車裏。
“我會親自護送平西夫人的遺體迴京,這筆賬等你日後迴京後再算!”
秦天漠丟下這句話後就帶著他的親信死忠離開了營帳,魅影急忙走上去想要給他的主子解穴,但鳳南夕卻讓醉飲阻止了他,“慢著!”
鳳南夕走到魅影麵前說,“你家主子受了刺激,這會兒若解了他的穴道,指不定他會怎樣發狂,倒不如就讓他先這樣待著,等他冷靜一下後,再為他解穴。”
魅影似乎有些不太讚同,又上前了一步。
“本王自小看著澈兒長大,對他的脾氣性格了解,比你這個奴才要多的多。這孩子平日裏看著堅不可摧,但其實內心非常脆弱。他對外豎起的盾牌越大越厚,他想要掩飾和隱藏的傷口就越大越深。今日他安靜地抱著那女人,不哭不吵,不氣不怒,這才是最可怕的……”
“讓他再靜靜吧,本王還從沒有見過他像現在這樣。”
鳳南夕歎息地搖頭,說完這些話後就帶著醉飲離開了營帳,留下魅影一個人照顧和保護鳳蓮澈。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探子報,聖旨明日即到,而且據說伊太醫並未按聖旨迴京。”醉飲匯報著消息。
“聖旨若明日倒了,我們暫且先以鬼麵先生身體抱恙為由再拖延幾天,至於伊凡的下落……”鳳南夕想了想後說,“派人去調查清楚,若能找到他,格殺勿論。”
“是,王爺。”
醉飲這邊剛要走,鳳南夕又將他叫迴來說,“等一下!”
“那件事先暫時擱一擱,去選幾個身手好的,今晚我們夜襲容成訣!”
已經七天了,鳳南夕卻還是沒有得到容成訣已死的消息,他開始有些不安,認為容成訣或許已經自己替自己解了毒蠱,可巫女說過,這毒蠱無藥可解,一旦蠱蟲入體就會落地生根,與中蠱者血脈相通!一旦蟲死,那人也就必死無疑。
那蠱蟲活不過五日,而且隻要它活著,每一日對中蠱之人來說都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難道容成訣把那蠱蟲在自己體內又養著了?可他又是如何忍受那噬心之痛的呢?為了防止這次計劃出錯,在決定對容成可欣用何種毒藥錢,鳳南夕用活人做了很多次試驗,最後決定選擇用毒蠱是巫女給他的所有毒藥中最厲害,最毒辣的一種。
可沒想到容成訣竟然又魔高一丈!竟然能夠抵擋巫女的毒蠱?
鳳南夕忽然有些懷疑容成訣的身份,雖然他藏身在西戎的時候,也打聽到這容成訣會毒蠱之術,但他以為容成訣會的隻是一些皮毛,或者再高估一點,但他卻沒料到容成訣的用毒術竟然比巫女還要略占上風。據鳳南夕所知,當今天下能對毒蠱有如此了解的人就隻有當年的血無顏,可江湖上不是盛傳血無顏已經死了嗎?難道他根本沒有死?
鳳南夕此刻心中有兩種懷疑,其一,容成訣就是血無顏,其二,血無顏就藏在容成訣的身邊,做了他的手下。
不論是哪種可能,鳳南夕都希望殺了這個血無顏!
就在鳳南夕籌劃著今晚去偷襲容成訣的時候,帶著棺材離開軍營的秦天漠將馬車趕進林子後,立馬停下來,走進馬車內將那棺材蓋打開來。
秦天漠用手探了探碧落的氣息後,長長地舒口氣道:“好險啊,若是再耽擱一份,這幾天的戲就白演了!”
ps:還差最後兩章節大概2萬字的樣子就收尾了,忽然很舍不得……另外說明一下,五卷的結尾時出版稿的,還有六卷,將是為網絡版寫的,繼續這個故事,需要大家的繼續支持。(3),票票~~
魅影搖搖頭在地上又寫道:她配不上王爺。
“哈哈!是啊!她配不上我!她配不上我!!”
鳳蓮澈苦澀地大笑,可沒有人聽到他心裏未說出口的那剩下半句話她配不上我,可我還是喜歡她……
夏婉寧的死是鳳蓮澈一手促成的不假,當年攝政王以鳳夜瀾的身世散播謠言,夏侯大人為了平息謠言而選擇犧牲自己保全鳳夜瀾。
鳳夜瀾答應會好好照顧夏侯大人的獨生女兒夏婉寧,但鳳蓮澈卻認為,隻要夏婉寧還活著,對鳳夜瀾來說就是個隱患,他背著鳳夜瀾暗地裏進行著一個陰謀要把夏婉寧斬草除根,以防夜長夢多。
鳳蓮澈找到平安,買通他讓他先假扮成攝政王鳳南夕,把毒藥交給秦府的家奴,之後又讓平安易容成秦天黎,親手喂碧落喝下會讓她先失明後毒發身亡的毒藥。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東窗事發,鳳夜瀾調查碧落死因的時候,也隻會查到是鳳南夕買通了家奴所為,並不會查到他的頭上,這樣一來鳳蓮澈就不會因此事和鳳夜瀾之間產生矛盾和隔閡。
另外,鳳蓮澈當時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夏婉寧是秦府大少奶奶,如果她毒發身亡死了,秦府大少爺秦天黎定然不會放過兇手,到時候就能讓秦府和攝政王倒戈相向,成功地將秦府拉到他皇兄鳳夜瀾的陣營裏。
可惜後來平安突然失蹤,鳳蓮澈就隻能派魅影去執行這件事,哪想卻被雙目失明的夏婉寧偷聽到,不得已魅影就隻能將她推入湖水中溺死,而秦府太夫人在仵作檢查過屍體,知道夏婉寧中過毒後,為了息事寧人就將整件事隱瞞下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並草草處理了夏婉寧的屍體。秦天黎也因此一直認為碧落是失足落水而死。
鳳蓮澈從不後悔當年殺了夏婉寧的那個計劃,雖然他的皇兄因沒能做到夏侯大人的臨終遺托而自責傷心,但鳳蓮澈認為自己的這一計劃卻是平息謠言,永訣後患的最穩妥做法。他不能因為不忍心,就放任一個潛在的威脅繼續存在著,所以鳳蓮澈背著鳳夜瀾悄悄殺了夏婉寧。
這樣背地裏為鳳夜瀾掃清障礙和危險的事,鳳蓮澈做了很多,如果今日再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還會做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抉擇。
因為鳳夜瀾是鳳蓮澈要守護的人,他可以為了鳳夜瀾成神,也可以為了鳳夜瀾成魔,隻要能讓他的皇兄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個位置上,他什麽事都願意去做!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想要守護的人卻遇見了命中的克星,秦碧落。
如果說鳳蓮澈真有什麽後悔之事的話,那便是從他第一次預感到皇兄對碧落不一樣的時候,他沒能狠下心來殺了碧落!這才導致他皇兄的心步步淪陷,而他自己也越來越下不了手,越來越變得不像他自己……
發泄完全身怒氣的鳳蓮澈,疲累地單膝跪在地上,看著不知什麽時候被割傷的手掌裏流出鮮紅的血液,順著手中的長劍,蜿蜒而下,在他膝蓋下的土地上開出一朵妖豔的血蓮花。
秦碧落,如果今生我的錯誤是沒有一開始就殺了你,那麽這個錯誤的結尾就是你最終還是死在我的手上!
不要再企圖逃走,不要再企圖離開,不要再企圖背叛我的皇兄!
鳳蓮澈暗暗下著決心,如果碧落還執迷不悟,他就要殺了她!讓她到死也隻是他皇兄一個人的女人,是大祁的瑞妃!
碧落在營帳內趟了整整一天,沒有人來給她送吃的,也沒有人送喝的,更沒有人來處理她的傷口,她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像一條死魚般睜著眼睛靜靜地躺在那裏。
原本計劃要進攻西戎的鳳蓮澈,也意外的沒有動作。
整個營地內彌漫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氛。
碧落的雙眼是空洞的,淚水靜靜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漸漸地變得冰冷,不是因為夜晚漸低的氣溫也不是因為肩膀上流血的傷口,而是因為她的心,似乎正在死去……
其實她的心早就開始枯萎了,從容成訣說出他的雙親是夏婉寧的父親所殺時,她的心就已經從中間裂開了,一日日枯萎,一日日凋零,直到今天青兒的死,讓碧落的這顆心徹底地沒了生氣。
心死的感覺,碧落不是第一次經曆,但當時還是夏婉寧的她是在誤會了秦天黎的當晚就被溺死在湖裏,而現在的她,卻是在一點一滴的打擊和傷害下,無助地看著自己的心死去……這種漫長而又折磨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讓碧落記憶深刻……她忽然第一次明白“生無可戀”這個詞語所代表的真正心情。算知因這鳳。
這輩子,她怕是再也見不到她的平安,再也迴不到他的身邊了。
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容成訣是活著,還是中毒死了?
鳳蓮澈沒有再發兵攻打西戎,是不是因為容成訣已經死了?
他究竟怎樣了?
碧落就這樣在床上一直躺著,從天黑到天亮,從天亮到天黑。
第二天的時候,鳳蓮澈才終於派人來給碧落送吃的,可碧落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第三天,鳳蓮澈不但派人來送吃的,還派人來給碧落問診。那大夫的臉色很不好看,碧落聽見他向鳳蓮澈匯報說,“夫人若再不進食,怕是撐不了幾天。”
鳳蓮澈礙於自己目前的身份不能曝光,他無法說話,就隻能狠狠地煽了那大夫一個耳光,一旁的副官替鳳蓮澈發話說:“先生說了,若平西夫人有任何閃失,就要了你的腦袋!”
一婢女端來一碗粥要喂碧落喝下,可碧落根本連嘴巴都不張開。婢女害怕一旁的鬼麵先生發怒,嚇得哆哆嗦嗦的,那粥就更喂不進去了。
鳳蓮澈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然後他一把將碧落從床上抱起來,捏開碧落的下顎,將那碗粥粗魯地就要灌進碧落的嘴裏,但最後卻被碧落全吐了出來。
“你以為你這樣不吃不喝,我就會放你走是嗎?!!”
鳳蓮澈怒了,他以為自己冷了碧落一天,會讓她想清楚,會讓她放棄離開的念頭,沒想到她竟然用了絕食這樣的辦法逼他!!
“聽著,今日是我最後一次派人送飯菜來,你若再不吃,那就餓死吧!”13acv。
鳳蓮澈決然地說著,這時候營帳外傳來打鬥的聲音,鳳蓮澈掀簾走出去後,才發現原來是秦天漠和守在帳外的魅影打了起來。
“讓我進去!”秦天漠看到鳳蓮澈後要求道,鳳蓮澈掃了眼秦天漠,眼神狠戾地拒絕了他。
“今日我必須見到她!你若再攔我,那我就帶兵闖進去!!”
秦天漠說完後,四周營帳內原本的秦家軍全都圍了上來。
如今的三十萬大祁兵中有四分之一還是原來的秦家軍,所以如果鳳蓮澈與秦天漠起正麵衝突的話,那大祁兵就會先內部兵亂。
“都退下!”
易容後的鳳南夕走出來,他如今的身份是鬼麵先生的軍師。
“秦將軍,你這是要兵變嗎?!”
鳳南夕質問著秦天漠,然後犀利的眼神又掃過秦天漠身後的那些將士,最後又落在秦天漠的身上,慍怒地質問道,“你和鬼麵先生有什麽戰術上的爭執,應該私底下談,何以鬧到如此地步?”
“走,我們帳內說話!”
鳳南夕走上來,要將秦天漠帶進營帳內,鳳蓮澈卻擋在營帳的入口處不讓他們進去,鳳南夕皮笑肉不笑地對鳳蓮澈警告說:“鬼麵先生雖是我三軍統帥的最高將領,但這帶兵打仗的問題,還是要集思廣益,多聽取聽取大家的意見才好。”
“請吧,鬼麵先生。”
就這樣,在鳳南夕的摻和下,鳳蓮澈和秦天漠都被帶進了營帳,而醉飲和魅影則守在營帳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碧落!”
一進營帳,秦天漠就激動地要衝到碧落麵前,鳳蓮澈卻拔劍擋在了碧落身前,不讓秦天漠靠近半步。
“鳳蓮澈,你對她做了什麽?!!”
秦天漠朝鳳蓮澈大喝,他沒想到自己離開營地幾天而已,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更沒想到的是,幾天而已,原本好好的碧落竟然被鳳蓮澈折磨到奄奄一息!
“我能對她做什麽?她是我皇兄的瑞妃,是我們大祁的平西夫人,我派人來伺候她,喂她吃飯,喝藥,可她卻絲毫不領情,她自己要死,我還能對她做什麽?!!”
鳳蓮澈也一肚子怒火,但同時他心中也有一個小小的期盼,希望秦天漠的出現可以讓碧落改變一點,至少可以勸她吃點東西。
“如果你沒有燒死青兒,她會變成這樣?!!”
秦天漠氣急敗壞地衝上去就拎住鳳蓮澈的衣領,鳳南夕在一旁看到後急忙阻止說:“秦將軍,別忘了你的身份!休得無禮,快鬆開!”
“身份?他有記得他是什麽身份嗎?!憑什麽把她囚禁在這裏?!又憑什麽不讓我見她?!他若真當碧落是瑞妃,就該明白如何敬重自己的兄嫂!如何避嫌!”
“鳳蓮澈,我現在後悔了將她從容成訣手裏救迴來!因為你和那魔頭根本沒有任何區別!都隻會傷害她!讓她難過受傷!!”秦天漠說著就推開鳳蓮澈,走到船榻前將碧落抱起來說:“我要帶她離開這!”
“放下!”鳳蓮澈將劍架在秦天漠的脖子上,“把她放下來!!”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今日必定要帶她離開這!”秦天漠堅決地說著,絲毫不理會自己脖頸上那把鋒利的劍。
“澈兒!住手!”
鳳南夕在鳳蓮澈就要動手殺了秦天漠前衝上去握住了他的劍,“殺了他,隻會軍心大亂,百害而無一利!”
“今日,無論是誰要帶她離開這個營帳!我都誅殺無疑!”
鳳蓮澈說的非常堅決。
“今日,我死也要帶她出去!”秦天漠也毫不退讓,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碧落虛弱地說了一句:“放我下來……”
“碧落!”秦天漠更緊地收攏手臂。
“放我下來……不能因為我,害了三十萬大祁兵內亂……”
“平西夫人這句話說的好,不能因為夫人一人起內亂。秦將軍還是將她放下吧,九王爺定不會怠慢平西夫人的。”
鳳南夕又站了出來緩和局勢,秦天漠糾結地看著懷裏的碧落,碧落對他點點頭,使了一個眼色,秦天漠抱著碧落轉身道:“讓我將人留下也可以,但每日我都要來探望!”
“好!”鳳南夕替鳳蓮澈答應了,並拉住鳳蓮澈手中的劍,不讓他們兩個再一次打起來。
秦天漠將碧落重新放了迴去,碧落拉了拉他的袖口,秦天漠就心領神會地將耳朵貼近碧落的嘴唇,聽她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了兩個字:“伊凡。”
“你放心,明日我來給你送吃的,一定都是你最喜歡的!”
秦天漠衝碧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後起身走出了營帳。
“澈兒,你真打算不管她,任由她死嗎?”
鳳南夕問,如今的局勢因為碧落的出現有了新的變化,他擔心如果碧落真的死了,秦天漠不會放過鳳蓮澈,到時候如果鬧起來鳳蓮澈的身份就很難保住。
這一刻,鳳南夕突然動了要殺掉秦天漠的念頭,因為知道鳳蓮澈真實身份的人越少,目前來說才是對鳳蓮澈最有利的。
“她若一心求死,本王又能有什麽辦法?”
鳳蓮澈哀怨地迴頭看了一眼碧落後,重新戴上鬼麵的麵具走出了營帳。
她開口說話了,雖然不是對他鳳蓮澈說的,卻足以說明,她的內心還是有一點想要活下去的念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第二天,天一亮,秦天漠帶著他特意吩咐人做的營養粥,走進了營帳。
雖然鳳蓮澈允許他去探望碧落,但魅影卻被命令著要時刻盯著秦天漠,怕他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
秦天漠將碧落扶起來,要把粥喂進碧落的嘴裏,碧落閉著嘴,不想吃。
“這可是三哥親手煮的,你若不喝下,那三哥的一片心意可就白費了。”秦天漠故意咬重“心意”兩字,碧落這才張開嘴喝下了那碗粥。
秦天漠將碧落重新放下後,為她蓋上錦被說:“好好睡一覺,天亮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碧落朝秦天漠信任地點點頭,她明白那粥裏肯定添加了東西,是秦天漠從伊凡那裏帶來的東西,可以幫碧落離開這裏的東西。
天亮後,她就可以離開了……
自從吃了秦天漠的那碗粥後,碧落就再也沒吃過其他的東西。
當魅影將這一情況稟告給鳳蓮澈時,鳳蓮澈卻下令說,日後不許秦天漠再去送吃的!
傍晚時分,魅影又迴來稟告說,碧落還是沒有吃東西,秦天漠要去送吃的也被自己擋了迴去。
鳳蓮澈讓魅影繼續如此,他就是氣惱一點,自己喂的那女人不吃,秦天漠喂的她就全部吃光!!
這女人對其他人都可以做到有情有義,對她鳳蓮澈卻連肩膀上的那朵並蒂蓮花都要狠心的毀掉!他受不了被碧落這樣不公平的對待!同樣是不能得到她心的男人,秦天漠卻能被允許靠近她,而他卻要被她殘忍地忘掉?!!
隔天,碧落還是沒有進食,婢女們在照顧碧落的時候發現,她的四肢冰涼,唇色發白,於是就稟告了鬼麵先生。
鳳蓮澈派了軍醫去看碧落,那老大夫說碧落氣機阻滯,血行不暢,導致體內鬱積過重,陰氣過剩,陽氣不足,需要補陽抑陰氣。老大夫給碧落開了一些湯藥,讓人頭痛的是,碧落一口湯藥都喝不下去,婢女們灌進去又被她吐了出來。
秦天漠聽聞碧落身子不好,想闖進營帳又被魅影攔下來,秦天漠就怒氣衝衝地去找鳳蓮澈,在鳳蓮澈的營帳內大鬧了一番,最後還是鳳南夕出麵化解了這件事。但秦天漠臨走時落下話,說若明日碧落還是不進食,他就要帶碧落迴京!
三更天時,當整個軍營的人都睡了,營地內寂靜一片的時候,鳳蓮澈端著一碗他自己親手熬製的粥走進碧落的營帳,沒有再說什麽,他輕輕將碧落的頭托起,自己含下一口粥後就吻上了碧落的唇,撬開她的唇齒將粥喂了進去。
一開始,碧落還反抗,還想將那粥都吐出來,但漸漸的,她也沒有了掙紮的氣力,任由那一碗苦澀的粥混合著鳳蓮澈的霸道灌進自己的身體。
“以後,你一天不吃,我一天這樣喂你,直到你肯主動吃東西為止。”鳳蓮澈說著,將空了的碗放下後,又輕輕揭開碧落的衣衫,為她那受傷的肩膀上了一次藥。
“澈……”
碧落忽然喚了鳳蓮澈一聲,“我可以這樣喚你嗎?”
鳳蓮澈的手輕顫著,那是因為這是碧落第一次這樣喚他,他的心劇烈地顫動著。
“你想怎樣叫我都隨你。”鳳蓮澈故作淡定的答,“除了你,就隻有天歌這樣叫過我。”
“瀾死前曾希望我這樣叫他,我沒有答應他,我不想你也留有這樣的遺憾……”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最好斷了這個念頭。”聽碧落這樣說,鳳蓮澈忽然很生氣。
“生死有命,我這一生都在和命運鬥,但最後還是命運贏了。”碧落慘然地說,“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就應該順服地聽從命運的安排,不鬥,不爭,不反抗。”
“那你還重生做什麽?命運給了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沒有選對人。”
“也許吧,可我並不後悔。”碧落忽然握住鳳蓮澈的手,目光柔柔地看著他問:“你後悔嗎?”
“後悔愛上我?”
鳳蓮澈的心刷地一下融化了,被此刻碧落的眼神,碧落的語氣,甚至是此刻落進帳內的月光,一切是那麽的美,美得太不真實了……
“本王這一生唯一後悔的便是沒有在七夕節那天殺了你。如果你死了,本王今生就不會嚐到被愛所傷的滋味。”
碧落對他的迴答燦然一笑,後又淡淡地低喚著他的名字說,“澈……試著學會忘了,這樣,你才會快樂……”
說著說著,碧落的眼睛就慢慢地闔上了。
鳳蓮澈這時才察覺到不對勁,用力地搖晃碧落道:“秦碧落!秦碧落!!”
“來人啊!把大夫都給我叫來!!”
鳳蓮澈已然失控了,他甚至忘記了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如此大聲嘶喊會引來多少懷疑。
黎明時分,軍營內所有的大夫都被叫進碧落所在的營帳,大夫們一個個搖頭歎息,說碧落是因為久病傷本,迴天乏術啊。
一旁的副官替鳳蓮澈質問大夫,說碧落前天還能開口說話,昨天還吃了一碗粥,怎麽說不行就不行?
大夫說碧落的情況是迴光返照。
鳳蓮澈失控的拔劍就要殺了那些大夫,幸好攝政王鳳南夕趕到及時阻止了他,並趕走了營帳內其他不相關的人。
“澈兒,生死有命,如果連大夫都束手無策,你也要順應天意地接受事實。”
“什麽是天意?!我鳳蓮澈的話就是天意!!我說她沒事,她就沒事!!來人啊,去給我找最好的大夫來,看不好她的病,全都給我砍了!!”
“澈兒,你這樣又是何苦……”
“這裏沒皇叔的事了,魅影送皇叔出去!”鳳蓮澈下了逐客令。
“澈兒,京城有了消息,十二的撤兵聖旨已經八百裏加急地送過來,不出意外,這兩日就會到達,到時候我們必須拔營撤兵。可西戎那邊的消息,容成訣竟然自己克製了毒蠱,並沒有毒發身亡,這一次,我們不能就這樣空手而歸!必須要趕在聖旨到來前,派人去殺了容成訣,以絕後患啊!”
“她若有事,我不但會殺了容成訣,還會讓整個西戎陪葬!”鳳蓮澈陰狠地說著,還拎起碧落的衣領又對她重複了一遍道:“你聽著,你若死了,本王會讓容成訣和整個西戎給你陪葬!!”
鳳南夕被魅影請出了營帳,醉飲走上來道:“王爺,要不要派巫女去看看?”
“那女人早就該死了。”
醉飲明白的沒再說話。
營帳內,鳳蓮澈坐在碧落的身邊,不停用手揉搓著碧落冰涼的手腳,想要讓她越來越冷的身子暖和起來。
“秦碧落,你不是一個脆弱的女人,這樣躺在床上裝病,根本就不是你!你醒過來!快給本王醒過來!!”
魅影見鳳蓮澈如此悲痛,遞上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伊凡”兩字,示意他的主子要不要派他去把伊凡找迴來救碧落。
“魅影,你迴趟蜮山,把怪蜀帶來!速去速迴!!”
鳳蓮澈不會讓伊凡有機會接觸碧落,那封信裏容成訣雖然沒有直說,卻很明顯透露著伊凡喜歡夏婉寧的暗示。
魅影點頭後迅速離開。
“隻一天,再給我一天的時間!”鳳蓮澈將碧落扶起來,抱在自己懷裏說,“秦碧落,別對我那麽殘忍……”
在魅影去找怪蜀的時間裏,鳳蓮澈一直都待在營帳內,抱著碧落一動不動,迴憶著兩人從相遇,相識到後來成為師徒後的相知。
他把碧落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口,讓碧落感受自己的體溫和心跳,低下頭唇貼著碧落的耳畔,輕聲地一點點訴說著,想要用這樣的辦法去喚醒碧落,去留住她……可碧落的身體還是在一點點冰冷,一點點僵硬……
“哎呦我說,我這把老骨頭被你這樣拎著飛來飛去都要散架了!”
當魅影馬不停蹄地將怪蜀從蜮山帶來時,鳳蓮澈卻淡淡地說了三個字:“不用了……”
怪蜀瞥了眼那鳳蓮澈懷裏的碧落後,心下就明白了什麽,走過去為碧落把脈後也搖頭歎息說:“這人都死了兩個多時辰,王爺的馬還是慢了些啊。”
“送他迴去!”鳳蓮澈冷冷地命令,他當然知道碧落已經死了兩個多時辰!
當他抱著碧落,在漫長而又寂靜的深夜裏等待時,他清楚地感覺到在他懷裏的碧落一點點死去,一點點沒有了氣息……就像當年他死在她的懷裏一樣。
可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他臨死前還喋喋不休地跟碧落說話,在碧落的身上留下並蒂蓮的紋身,讓碧落記住他!可今日的碧落卻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漠然地任由自己的生命消亡,就像她說過要忘了他的一切般,絕情地在他的懷裏死去,不留一點想念和遺憾……
“秦將軍,你不能進去!秦將軍!!”
門外傳來了騷動,守在帳外的士兵攔不住握劍衝殺進來的秦天漠。
“鳳蓮澈,是你害死了她!我要殺了你!!”
秦天漠說著就揮劍朝鳳蓮澈刺去,魅影忙鬆開怪蜀跳過去擋在鳳蓮澈麵前,兩人在營帳內打得如火如荼,鳳蓮澈卻像根本看不見聽不見任何動靜一樣,仍靜靜地坐在床上抱著碧落。
“將軍,我們來幫你!”
幾個秦家軍的副將也衝進營帳內,和魅影打鬥起來,情況變得愈加混亂。
“都住手!!”
聞訊而來的鳳南夕衝了進來,他的醉飲衝上去分開了魅影和秦天漠,而秦天漠則掉頭就用劍攻向鳳蓮澈,把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別動!”秦天漠威嚇著,鳳南夕忙上前一步讓秦天漠不要衝動。
“秦將軍,有話好好說,切莫傷了先生。”
“是他害死了碧落,就算我殺他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我心中之恨!但今日他即使我大祁的三軍統帥,在大戰未開之際,我暫且留他一條性命。”秦天漠對自己的手下說:“把棺材抬進來!我要送平西夫人迴京!”
話音剛落,門外的士兵就抬了一口棺材進來,秦天漠讓人將碧落抬進去,可鳳蓮澈卻死死地抱著,一點也不鬆手,並且用一種駭人的目光瞪向來人,雖然他不說話,那目光卻足以將上前的人殺死。
秦天漠見狀迅速點了鳳蓮澈的穴位讓他不能動彈後,又命令道:“快!搬啊!”
士兵再一次走上去,兩人用力將鳳蓮澈的手臂分開後,把碧落從他懷裏解救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棺材裏。
“蓋上棺蓋!”秦天漠命令道,一旁的魅影卻向能夠心領感應他主子的命令般,竟然掙脫了醉飲的鉗製衝上去一劍殺了那抬著棺蓋的士兵,阻止他們將碧落帶走。
“魅影你退下!若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的主子!”
秦天漠說著,手中的劍就用力了幾分,在鳳蓮澈的脖子上割出一道傷口。
“魅影,讓他們走!”鳳南夕也走上來命令魅影,魅影卻始終不為所動地站在棺材前。
“人已經死了,你家主子再留著一具屍體又有何用?讓他帶走吧,送迴京城,還能暗自在皇陵內,陪伴先皇,這樣你家主子的心願也可以了了。”鳳南夕見硬的不行,就隻能苦口婆心地勸說。
魅影看了看床上被點了穴道的鳳蓮澈後,終於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劍,任由秦天漠的人將棺材蓋子蓋上後抬了出去,放進一輛馬車裏。
“我會親自護送平西夫人的遺體迴京,這筆賬等你日後迴京後再算!”
秦天漠丟下這句話後就帶著他的親信死忠離開了營帳,魅影急忙走上去想要給他的主子解穴,但鳳南夕卻讓醉飲阻止了他,“慢著!”
鳳南夕走到魅影麵前說,“你家主子受了刺激,這會兒若解了他的穴道,指不定他會怎樣發狂,倒不如就讓他先這樣待著,等他冷靜一下後,再為他解穴。”
魅影似乎有些不太讚同,又上前了一步。
“本王自小看著澈兒長大,對他的脾氣性格了解,比你這個奴才要多的多。這孩子平日裏看著堅不可摧,但其實內心非常脆弱。他對外豎起的盾牌越大越厚,他想要掩飾和隱藏的傷口就越大越深。今日他安靜地抱著那女人,不哭不吵,不氣不怒,這才是最可怕的……”
“讓他再靜靜吧,本王還從沒有見過他像現在這樣。”
鳳南夕歎息地搖頭,說完這些話後就帶著醉飲離開了營帳,留下魅影一個人照顧和保護鳳蓮澈。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探子報,聖旨明日即到,而且據說伊太醫並未按聖旨迴京。”醉飲匯報著消息。
“聖旨若明日倒了,我們暫且先以鬼麵先生身體抱恙為由再拖延幾天,至於伊凡的下落……”鳳南夕想了想後說,“派人去調查清楚,若能找到他,格殺勿論。”
“是,王爺。”
醉飲這邊剛要走,鳳南夕又將他叫迴來說,“等一下!”
“那件事先暫時擱一擱,去選幾個身手好的,今晚我們夜襲容成訣!”
已經七天了,鳳南夕卻還是沒有得到容成訣已死的消息,他開始有些不安,認為容成訣或許已經自己替自己解了毒蠱,可巫女說過,這毒蠱無藥可解,一旦蠱蟲入體就會落地生根,與中蠱者血脈相通!一旦蟲死,那人也就必死無疑。
那蠱蟲活不過五日,而且隻要它活著,每一日對中蠱之人來說都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難道容成訣把那蠱蟲在自己體內又養著了?可他又是如何忍受那噬心之痛的呢?為了防止這次計劃出錯,在決定對容成可欣用何種毒藥錢,鳳南夕用活人做了很多次試驗,最後決定選擇用毒蠱是巫女給他的所有毒藥中最厲害,最毒辣的一種。
可沒想到容成訣竟然又魔高一丈!竟然能夠抵擋巫女的毒蠱?
鳳南夕忽然有些懷疑容成訣的身份,雖然他藏身在西戎的時候,也打聽到這容成訣會毒蠱之術,但他以為容成訣會的隻是一些皮毛,或者再高估一點,但他卻沒料到容成訣的用毒術竟然比巫女還要略占上風。據鳳南夕所知,當今天下能對毒蠱有如此了解的人就隻有當年的血無顏,可江湖上不是盛傳血無顏已經死了嗎?難道他根本沒有死?
鳳南夕此刻心中有兩種懷疑,其一,容成訣就是血無顏,其二,血無顏就藏在容成訣的身邊,做了他的手下。
不論是哪種可能,鳳南夕都希望殺了這個血無顏!
就在鳳南夕籌劃著今晚去偷襲容成訣的時候,帶著棺材離開軍營的秦天漠將馬車趕進林子後,立馬停下來,走進馬車內將那棺材蓋打開來。
秦天漠用手探了探碧落的氣息後,長長地舒口氣道:“好險啊,若是再耽擱一份,這幾天的戲就白演了!”
ps:還差最後兩章節大概2萬字的樣子就收尾了,忽然很舍不得……另外說明一下,五卷的結尾時出版稿的,還有六卷,將是為網絡版寫的,繼續這個故事,需要大家的繼續支持。(3),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