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窄小的暗室內, 迴著骨骼摩擦的咯咯響聲。


    昏沉沉的陰影中,身披神父服的幹屍重“活”過來,眾人的注視下, 它僵硬地站身來,血肉幹枯的臉上,黑洞洞的眼窩無聲地向著眾人看去。


    剛剛開始,所有人的神經都已經被繃到極致, 即使已經清楚溫簡的想法, 但麵對著未知恐怖的生理反應卻是無法掩蓋的。


    他們的雙眼緊緊地鎖定著眼前的活屍,謹慎地和它拉開距離,警惕著對方可能做出的一切行為。


    “咯咯。”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脆響,它忽然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


    眾人都是一驚, 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和近而來的活屍拉開距離。


    但出乎意料的是,活屍有攻擊任何人,而是邁著那僵硬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著暗室的某個方向走去。


    “……”


    幾人驚疑不定地對視一眼, 猶豫幾秒之後, 最終還是跟上去。


    很快,神父暗室深處一個大理石水池麵前停下腳步。


    水池不大,直徑隻有不到兩米, 高度剛剛過腰際。


    芍小心地將手電筒照過去,發現水池內有著漆黑的, 粼粼的反光——


    “裏麵有水。”低聲說。


    雖然這個暗室不知已經封閉多久,但是,那水卻像是被剛剛傾入其中似的, 有半幹涸的跡象。


    “是洗禮。”一旁的溫簡忽然開口。


    七大聖事,是基督教中被賦予特殊意義的七種儀式。


    之中,聖體,傅油與懺悔三項已經完,還剩下洗禮、堅振、聖秩、婚姻項。


    其中,洗禮絕對是每個基督徒都必須經曆的一項,它是入門儀式,象征著罪孽被洗去,信徒同耶穌一死去,重複活,迎來生。


    他注視著和那漆黑的水,鎮定自若邁開步伐,像是有聽到背後蘇低低的,緊張的唿喚似的,徑直向著那神父的方向走去。


    邁入水池前,溫簡頓頓,扭頭向著幾人看去,指指暗室之外:


    “這段時間裏,提高警惕,多注意一下外麵。”


    要知,他現所做的事,是整個平安療養院副本運行無數次,都未曾出現過的選項和路徑,至於整個過程能否不受幹擾地順利進行,溫簡表示懷疑。


    幾人一怔,很快明白溫簡的意思。


    “明白。”盧斯頭,向著蘇招招手,“我們出去守著。”


    蘇有擔心地看溫簡一眼,跟上盧斯的步伐。


    嘩啦。


    隱隱的水波聲伴隨著青年的動作響,冰冷的水轉瞬間就過腰際,冰寒刺骨,像是細細的小刀割過皮膚,帶一陣生理的戰栗。


    溫簡忍不住哆嗦一下。


    他扭過頭,看向麵前的“神父”。


    和他一樣,它也緊跟著邁進來,那張恐怖的,看不清表的幹枯麵孔半隱於黑暗之中,顯得格外滲人。


    “咯咯。”


    骨骼的摩擦聲響,神父緩緩地伸出手。


    不遠處的芍和黃緊盯著麵前的詭異一幕,緊張到幾乎不敢唿吸。


    堅硬的指骨幹枯冰冷,按青年下凹的後腰之上,另外一隻手蓋住他的臉孔,嚴絲合縫地擋住他的口鼻,然後將他向著水下壓去。


    溫簡聽到自己的心髒砰砰狂跳,身體本能地緊繃來,但被他強迫地放鬆。


    他依照著神父的動作,整個人向後仰去。


    “嘩——”


    水聲暗室內迴著。


    暗室外。


    蘇和盧斯神凝重地注視著眼前的地下墓。


    微微晃動的手電筒燈光照亮昏暗的環境——他們剛剛走進暗室內不過幾分鍾,眼前的場景卻像是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牆壁已經幾乎完全變冰冷光滑的金屬質感,地麵光可鑒人,不近人的實驗室特征陰森地下墓中浮現出來,就像是被蒙於其上的幻象被拂淨,出其原本的麵貌來。


    他們聽到背後暗室內響的水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


    “砰!”


    一聲沉悶的,令人心神巨震的悶響不遠處響,令兩人都是一驚,下意識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砰砰!”


    像是有什麽東西正未外部拍擊著被他們堵死的地下墓入口,一下,一下,沉重而僵硬,一下都帶一陣木屑飛濺,短短幾秒,原本被堵的嚴嚴實實的入口就再次鬆動的跡象,隔著一層脆弱的屏障,隱約能夠聽到密密麻麻的指甲抓撓聲,這聲音黑暗的通中傳來,格外令人頭皮發麻。


    “!!”


    蘇和盧斯麵驚,最快速度向前衝去:“快,堵住它!”


    暗室內。


    “……”


    溫簡屏住唿吸,感到冰冷的水淹過脊背,胸膛,腰腹,麵孔,直到自己整個人都被冰冷的水吞。


    青年銀白的發絲散漆黑的水中,緩緩地遊動飄著。


    隔著一層薄薄的,晃動的水波,能夠看到幹屍的臉孔黑暗中顯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溫簡能夠感受到,自己肺部殘存的空氣正被飛速地耗盡。


    有不妙。


    他毫不猶豫地激活具。


    溫簡一開始就指望自己能不遇到任何危險順利通過,所以,他上前之前,就已經購買可能應付這種況的具。


    但是……


    出乎意料的是,就像是所有的具都對“神父”失效似的,按頭顱和腰際的骨手卻有半放鬆的跡象,它牢牢地,如同沉鐵般,死攥著青年溫熱柔韌的軀體,死死地將他壓水麵之下。


    溫簡已經到窒息的邊緣。


    “唔唔!”


    水下,兩條細的腿本能地踢蹬著,濺水波,青年的銀白發絲被水流撥動,像是一朵散開的花。


    隔著劇烈搖晃的水光,他能夠看到芍和黃也驚慌失措地試圖將他救出來,但是,所有的具都失效的況下,即使是他們也無能為力。


    暗室外。


    蘇和盧斯手忙腳,試圖堵住門上的缺口,但是,和之前不同,那原本能夠被具擋外的活屍們,這次卻像是完全改變種類一樣,所有的具全都不管!


    怎麽會這樣!


    糟糟糟糟!


    細汗額角滲出,兩人牙關緊咬,拚盡全力抵擋著,盧斯就連天賦都上,但還是隻能活著的前提下勉強苦苦支持。


    暗室內。


    ……既然具無法對神父奏效,那就隻能到自己身上。


    這是他的備選方案。


    不到萬不得已不準備使的那種。


    但是,現很顯然,除之外再無他法。


    頂端尖銳的金屬管掌心中浮現,大腦因缺氧而昏昏沉沉的,眼前漆黑混,溫簡強迫自己停止掙紮,挺身,一手自己的咽喉處索著,尋找著準確的位置。


    他狠狠心,猛地一咬牙!


    金屬管尖端被毫不猶豫地捅進咽喉與鎖骨交界的柔軟部位,金屬管的頂端深入皮肉。


    具激活,空氣湧入。


    尖銳的疼痛山唿海嘯般襲來,他的身體猛地彈跳一下,胸口大幅度的伏著,瘋狂地喘著氣。


    誠信至上直播間:


    “我去!!”


    “他媽的這也太狠我草!!!”


    “這個具我知,是來解決緊急窒息的,裏麵留存著幹淨的空氣,我現終於知它的一端為什麽是尖的……可能就是為防備這種口鼻都無法使的況,但真敢下手的人實是不多……”


    “這真的太狠的下心,隔著屏幕我都看的腿軟。”


    鮮血漆黑的水波中蔓開來,像是一朵巨大的,鮮紅的花。


    周圍冰冷的水流仿佛也開始滾熱來,猶如血漿般粘稠,帶著鐵鏽般的深沉的血腥氣。


    “神父”終於鬆開手。


    那瞬間,外部的活屍毫無預兆地停下來,再次陷入一片暗沉沉的死寂之中。


    “?!”


    蘇和盧斯氣喘籲籲,驚疑不定地對視一眼。


    結束?


    隻聽嘩啦一聲響,溫簡整個人水麵以下躍,他半個身體伏大理石質的水池旁,薄薄的布料被水和鮮血浸濕,緊緊地黏皮膚上,隱約能夠看到肌肉伏的紋理。


    頭發濕噠噠的,貼蒼白的麵頰之上,水滴發梢落下,滴滴答答地落幹燥的地麵之上。


    “咳咳咳!”


    溫簡一手捂著自己淌血的咽喉,一邊劇烈地喘息和咳嗽著,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


    一旁的芍和黃最快速度衝上來,他們臉發白,很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我,我這裏有個快速恢複的具,你等等!”芍注視著青年指縫中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說話都有結巴。


    幸虧這次組隊的基本上都是有家底的資深主播,這治愈型具還是拿的出手的。


    幾分鍾後,溫簡鬆開手,殘留著斑斑血跡的咽喉已經恢複原狀,那向外淌血的血洞消失,剩下一片平滑的皮膚。


    他的臉仍然一片慘白,身上的衣服一半是鮮血一半是水,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他啞著嗓子:


    “多謝……”


    芍黃二人舒一口氣,剛才短短幾分鍾,他們被嚇得都有虛脫:“事就……”


    “嘩啦。”


    背後響水聲。


    幾人都是渾身一震,扭頭向著身後看去。


    隻見神父緩緩的水池中走出來,它仍然是那副幹屍的模樣,臉上有任何神,隻是像是一具提線木偶一般,一步步離開聖洗的水池,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那裏是一個小小的聖禮壇,是進行下一項聖事的地方。


    很顯然,它……還準備繼續。


    陰影籠罩的暗室內,空氣中浮動著隱隱的血腥味。


    蘇和盧斯結束最後的收尾工作之後,最快速度趕迴暗室,看到溫簡現的可憐模樣之後,兩人都吃一驚:“這是怎麽迴事?”


    溫簡像是落湯雞般坐地上,半身染血,臉因為失血而變得慘白,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他累的夠嗆,隻是脫力地擺擺手。


    一旁的黃和芍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簡單地講述一遍,蘇和盧斯的神凝重,也將自己剛剛遇到的危機說出來。


    空氣一時沉重。


    一片死寂中,隻能聽到“神父”單調的腳步聲。


    伴隨著骨骼摩擦的咯咯響聲,它正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向著不遠處的聖壇走去,像是有理智和感的提線木偶一般,有思考的能力,隻會完自己被設定的程序。


    溫簡抬眼,視線落“神父”的目的地,嘶啞的嗓音:


    “接下來,不是堅振就是聖秩。”


    這兩項都是授職的聖事。


    芍深吸一口氣,站身,緩緩:“我來。”


    溫簡一怔,扭頭看過去。


    仿佛注意到溫簡的視線,芍迴望過去,搖搖頭,說:“第一次的風險是最大的,不是麽?”


    這“任務”都同屬於一個理論體係,也就是說,其中的規則都是共通的。


    完“首次”任務的要求極高,想要中活下來,不僅要臨危不,更要關乎生死的危急關頭想出解法,需要極其可怕的心理素質。


    最先邁入未知領域的那個人死亡概率是最高的,因為他對整個任務體係一無所知,隻能拿自己的生命試探。


    芍笑一下,輕鬆的語氣說:“而且,你已經清楚規律不是嗎?”


    溫簡彎蒼白的唇角:“是的。”


    這樣的任務體係中,一旦將規律清楚,接下來也就有那麽可怕。


    很顯然,“神父”是不會受到任何具影響的,這一可謂是極其危險。


    大部分的主播可能到死都不會遇到一個對具免疫的npc,這帶來的壓迫感實是太強。


    但是,同樣的,它也不會完全對主播下殺手,它隻會根據自己設定的程式工作,隻是會“聖事”過程中做出極端行為罷,而這個過程中,地下墓外的活屍也會被激活,一旦被判定職責完,它就會放過主播,轉而執行下一項任務,同時,活屍的攻擊也會停下,給他們一喘息的餘地。


    “我相信你,”芍深吸一口氣,“所以,我不會有事的。”


    說畢,轉過身,向著神父的方向走過去。


    *


    有第一次的經驗,幾個資深主播很快進入狀態。


    黃被派去外麵幫助蘇和盧斯,有他的幫助,盧斯和應對來也有那麽手忙腳,雖然仍舊十分緊張,但卻能將場麵控製住。


    如芍預期的那樣,接下來的兩項完還算順利。


    第五項是堅振,第六項是聖秩。


    很快就到達最後一項,婚姻。


    “最後一項,你們準備嗎?”芍提高聲音喊。


    遠遠的,外麵傳來迴聲:


    “,你們開始吧!”


    溫簡刻也恢複一體力,雖然臉還是白著的,但看上去比剛才是多,芍把他扶來,兩人默契地頭。


    一男一女,正。


    兩人邁開步伐,走到神父的麵前。


    他們止步的瞬間,外部傳來激烈的交火聲,最後一波的進攻開始。


    但是……


    奇怪的是,“神父”卻像是卡殼一樣,木樁似的直挺挺杵原地,一張失去皮肉的臉孔定定地對著麵前的一對人,久久有動彈。


    怎麽迴事?


    溫簡一怔,驚疑不定地和芍對視一眼。


    為什麽最後一項無法完?


    與同時。


    暗室外。


    這裏已經大致被實驗室同化一多半,不僅僅是地麵和牆壁,就連許多設施和器材都出現空的大廳內。


    這裏,黃,盧斯,蘇三人正艱難地抵擋著最後一波活屍的進攻。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最後一次的緣故,它們這次變得格外可怕,之前幾次還勉強能夠支撐住的門已經完全破碎,強烈的**腥臭味黑暗的通中湧來,一隻隻通體慘白,腐爛程度不一的活屍彼擁擠著,奮力衝來,有幾隻已經衝進地下墓內,灰敗的眼珠裏閃爍著貪婪的光。


    如激烈恐怖的進貢之下,幾人撐的格外辛苦。


    “快!!我們快要支撐不住!”蘇強撐著,提高聲音大喊:“你們還要多久?!”


    黃躲最後,一邊幫幾人指出下一波進攻到來的方向,一邊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啊啊啊啊快啊!它們快要進來!”


    暗室內。


    蘇的嗓音打破寂靜,將溫簡沉思中拽出來。


    他似乎想到什麽,猛地一怔,扭頭向著身邊的芍看去:“我知!”


    芍愣愣:“什麽?”


    “我知!”溫簡按住芍的肩膀,,“你完之前的兩個儀式,堅振和聖秩,所以說,你這個副本之中應該已經算一個神職人員,傳統羅馬天主教會裏,神職人員無法結婚。”


    真是糟糕。


    想到……計劃居然會這個方向出紕漏。


    他咬咬牙,神有沮喪。


    芍一愣:“像確實是這樣!”


    “你出去支援,把他們隨便一個換進來!”


    溫簡沉思半晌,抬眼急促地說。


    芍:“可是……我是隊裏唯一的女。”


    “現不能管那麽多,隻能嚐試一下。”溫簡垂下眼,咬咬牙,“實不行……我也有辦法。”


    “。”


    現這個況之下,能做的也隻有相信溫簡的判斷。


    芍力頭,轉身向外跑去。


    剛剛離開暗室,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愣。


    眼前的地下墓幾乎完全認不出原樣,它和實驗室相交融的實非常完全,就連那隔間都被真實還原,無數元素拚接一,被塞整個地下墓內,原本空的偌大空間刻卻顯得格外擁擠。


    看樣子,距離完全融合應該已經不遠。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芍迴過神來,向前一路狂奔,環視一圈,最後選擇揪黃一把:“快!你,進暗室!”


    現這個戰況,黃技能的實度已經不高,所以芍最後選擇黃取代自己的位置,進去和溫簡完最後一個儀式。


    黃被芍拽一把,險栽倒地上。


    “我?哦…………”


    他暈暈乎乎地頭,正準備根據芍的指示往暗室裏走,但下一秒,他的臉忽然白:“小心!背後!”


    那瞬間,時間像是停止流動。


    芍的瞳孔驟然緊縮。


    一格一格地扭過頭,但是,視線移動過去之前,那**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早已先行一步,撲麵而至。


    那一刻,的腦海中隻有兩個字。


    糟。


    “哢嚓。”一聲輕微的碎裂聲。


    一顆頭顱距離芍的麵孔隻有幾寸的距離爆開,腥臭濁黑的鮮血和腦漿濺到的臉頰之上。


    “……”


    芍幾乎有反應過來,呆愣地站原地。


    身材高大,猶如野獸般的金發男人低下頭,注視著自己手中碎裂的頭蓋骨,厭惡地皺皺眉頭:“髒東西。”


    不遠處,響另外一個斯文冷淡的聲音:“閉嘴,蠢狗。”


    瑪斯皺著眉,嗬斥,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那一個個標著名字的棺材外,出現透明的隔間。


    一個,兩個,三個……七名病患棺材內站來,半是疑,半是鮮的端詳著自己周圍的環境。


    “這是哪?”


    洛爾歪歪腦袋,抱緊懷中的兔子。


    “……”


    盧斯蘇幾人全都傻掉。


    他們僵原地,如果不是身上的防護具還運作,著短短幾秒的失神,足夠他們死去幾百迴。


    “……嗯?”


    尤裏斯單手撐棺材壁上,眯那雙巧克力的眼眸,他注視著不遠處的幾個主播,帶著異域腔調的嗓音慢悠悠地說:


    “我記得你們。”


    “我也是。”奈爾眨眨眼,出一個天使般的微笑,“你們和他是一的,對不對?”


    “……”


    背後活屍的咆哮中,幾人神呆滯,腦子幾乎停止運轉,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們單知,首尾相連意味著實驗室和地下墓重合,但誰會知,實驗室裏的病患他媽的也會和這裏重合啊!!!!!


    為什麽會這樣!!!!


    這是什麽地獄模式嗎!


    不遠處,瑞斯醫生抖抖自己白大褂,放置懺悔室旁的棺材內坐身來,他緩緩地環視一圈,臉上卻有多驚訝的神。


    他忽然一笑:


    “哈,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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