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晨煞時心軟了!


    他不怕毀了自己。


    可是歐陽聽雨、黑子、張秀珍,還有天啟廟那些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師兄弟,卻是他心裏最大的不舍。


    柳震東看著柳無晨猶豫、在痛苦中掙紮。


    他的心裏內疚、自責。


    他知道柳無晨心裏最大的坎就是被送去天啟廟。


    他不能說出事實,不能讓悲劇發生!


    他隻能默默等著柳無晨做決定。


    十分鍾,三十分鍾,一個小時!


    柳無晨沉默了足足一個小時,搖頭苦笑說道“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說罷轉身離去。


    柳震東沒有再挽留,默默看著柳無晨離去的背影,抱頭痛哭起來。


    哭聲傳進柳無晨的耳裏。


    他沒有感到高興,也沒有感到傷心。


    由此可見他和柳震東的感情十分微妙。


    柳無晨和柳震東談崩了。


    但是歐陽聽雨和孫靖妍卻聊的很好。


    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必須要考慮丈夫的底線,以及柳無晨的歸屬。


    倆人從養身、養顏、護膚一直聊到私人話題。


    “歐陽小姐,你和無晨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呢?”孫靖妍破天慌的說道。


    歐陽聽雨為之一哽。


    結婚。


    她暫時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盡管山洞一役過後,她對柳無晨頗有好感,可是也僅限於好感,而且這份好感還是建立在柳無晨能夠帶給她安全的前題下。


    她自認是一個有著極高情商的人。


    她自認清楚自己需要什麽,當即說道“柳太太不用拿話杵我,我相信我和柳無晨的一切,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孫靖妍微笑一番,直言不諱說道“和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心!柳無晨的問題,不用我說,你應該也清楚。以他的脾氣肯來江灘市,無非就是就為了借勢力自保。歐陽小姐是聰明人,如果不是非他不嫁,還是趁早離開為好。”


    歐陽聽雨這下聽白了,敢情孫靖妍說了一通廢話,就是為了孤立柳無晨,當下嘖嘖笑道“你是怕我和柳無晨走到一塊兒,對你不利吧!”


    孫靖妍微笑的神色微愣,不屑笑道“笑話,我會怕你?”


    “真的不怕嗎?你要是不怕,不會和我談那麽多廢話!”歐陽聽雨笑的很歡,起身渡步說道“我和柳無晨現在隻是交往階段,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身為一個女人,我為你感到可憐。”


    歐陽聽雨看著一臉微笑的孫靖妍,投以可憐、可悲的眼光。


    她沒有在和孫靖妍談下去,嗤之以鼻笑了笑轉身就走。可是剛出門口,卻見柳無晨站在門旁。


    她沒有感到任何不妙,也不怕柳無晨知道她和孫靖妍的談話,笑了笑坦率說道“看來你就是一個皮球。”


    歐陽聽雨的比喻很恰當。


    至少在孫靖妍那裏,柳無晨就是一個皮球,一個巴不得一腳踢開的皮球。


    柳無晨當然聽見了歐陽聽雨和孫靖妍的談話,雖然沒有全部聽見,但是聽到了重要的部份,當即苦笑一番離開。


    倆人一前一後離開別墅,駕車離開半月彎。


    江灘市。


    一座海濱城市。


    一個陌生的城市。


    可是這座陌生的城市,並沒有帶給柳無晨任何影響。


    正如先前歐陽聽雨分析的那樣,隻有留在江灘市,他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否則等待他的隻有被人抓去研究。


    因為柳震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抓去研究。


    基於活下去的理念,即使再難,他暫時也不會離開江灘市。


    可是歐陽聽雨和孫靖妍的一番話,卻讓他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畢竟歐陽聽雨和他走到一塊,是基於自保的理念。


    如果哪天危險不存在了,歐陽聽雨還會正眼看自己嗎。


    一路離開半月彎,柳無晨都心不在焉,都在想孫靖妍和歐陽聽雨的談話,甚至認為歐陽聽雨終有一天會離開他。


    “還在想我和孫靖妍的談話?”歐陽聽雨突問道。


    她就像是柳無晨肚子裏蛔蟲。


    柳無晨微笑搖頭。


    歐陽聽雨也沒有解釋。


    因為在她看來,解釋就是狡辯,會越描越黑。


    而且她沒有騙任何人,她和柳無晨的確隻是交往階段。


    她希望柳無晨追問。


    因為前來江灘市之前,她的一些言語,的確會讓人想歪。


    可是柳無晨隻是默默開車,在諾大的江灘市逛來逛去,最後在一家房屋中介的門外停車。


    “雖然我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皮球,也不是誰想踢走就能踢走的,我打算租房,你認為呢。”柳無晨停穩汽車,撇開不願提及的話題說道。


    歐陽聽雨的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柳無晨就是這種悶葫蘆,而且見過柳震東以後,仿佛整個人都沉寂了。當即說道“也不知道能住多久,租就租唄!”


    倆人對視一眼,笑了笑下車,走進房屋中階所。


    可是倆人並不知道,自打他們離開半月彎以後,便一直被人跟蹤。


    此時距離房屋中介所不遠處的一輛長安麵包車裏,坐著倆男倆女,四人的年紀約摸都在五十開外,但是麵容皎好,而且穿戴不菲。


    “柳震東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翅膀硬了,就想認迴兒子,門兒都沒有。”麵包車裏,一名身著淡金色旗袍、盤著發髻,看似五十出頭的婦人,目露兇光說道。


    “大姐,薛家和喬家的兩批人,說不見就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屍,我看這裏麵有貓膩。而且一甲子一次的五極令爭奪戰迫在眉捷,我們中宗也就柳震東的驘麵最大,現在動柳無晨,就怕逼反柳震東啊!”婦人旁邊,一位身著太極服飾的婦人補充道。


    婦人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尤其是當下的局勢,中宗想要繼續掌管五極劍宗的大權,就隻能將寶押在柳震東身上。


    身著淡金色旗袍的婦人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心裏就是不甘,偏偏還不能左右,以至有氣無處撒,最後將怒氣撒在開車的男子,以及坐在副駕的男子身上,氣憤說道“都是你們倆個廢物不中用,否則小妹也不會受柳震東的窩囊氣,你們說說,有什麽辦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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