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陽公主發現鬱瑤的情緒不好,也就不再勉強,跟著鬱瑤和二王子一起走迴客棧。


    鬱瑤邊走邊想關於林向笛的事,忽然,她眼前一亮,街角有一個高大的背影一閃而過,而那個背影像極了林向笛。


    她再次用力的甩開二王子的手,向那個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二王子和揭陽公主不明就裏,也跟著一起瞎跑。當三個人氣喘籲籲的穿過人群在街角站定時,那個方向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根本沒有林向笛的身影。


    鬱瑤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她想,也許又是自己眼花了。剛才那老板不是說了麽,他已經向都城的方向去了,怎麽可能過了這麽久還停留在這裏。一定是自己太想念他而看錯人了。


    沒等二王子發問,揭陽公主先開口問到:“鬱妹妹,你到底怎麽了?你是在找人嗎?”


    鬱瑤擦去眼角的淚,難過的說:“沒有,以為看到了熟人,但發現看錯了。”


    二王子滿心的疑惑等待迴到驛站再好好盤問鬱瑤。


    還未等二王子盤問,有人來報,都城內傳來消息:王上急召,著二王子明早立刻進宮。


    他興奮的搓著手想:看來王上自知命不久矣,要將王國傳立於他了,他不假思索的吩咐眾人:“即刻啟程,不再休息。”假如,當時二王子烏剌合,能多問一句,多想一想就不會有後麵的事了。


    接到命令的鬱瑤感歎的歎一口氣想:還是現代社會好啊,交通發達,這短短的路程要是開車的話,也不過兩三小時,可在這馬車上,搖搖晃晃,像坐船一樣的顛簸無依,累的人腰酸背痛,現在又要馬不停蹄的趕路了,看來到都城時整個人就得散架了。假如現在在現代社會,我隻要一條微信就知道林向笛到底去哪裏了,哪裏還需要這樣苦苦尋找。


    一行人馬迅速啟程,趕往都城。


    有一個人卻躲在驛站後沒有跟隨而去,等車馬隊伍離開後,才慢慢的露出頭,走向了寫著“仙女鏡”幾個大字的店鋪。


    鬱瑤沒有迴頭去看,她放心的在馬車上坐下,小廝已被安排出去。既然林向笛曾出現在這裏,問那個人,一定能尋到想要的答案。


    二王子騎在馬上,看著馬隊漏液前行,但都城已近在咫尺,不消三五個鍾頭,這喚做“烏慈國”的福地,將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忽然馬隊的最前方傳來馬被急速拉扯的嘶鳴聲。


    前方隊伍陣腳大亂,有人驚唿:“有埋伏!”喊聲響徹夜空,還未落地時,便傳來廝殺之聲。


    二王子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埋伏?是誰埋伏了自己?都城附近都是重兵把守,況且自己是烏慈國二王子,誰的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對自己下手?


    二王子身邊有十幾位被招徠的門客,但其中最博學多才,見多識廣的叫做舒林,一位麵容清雋的白麵書生,經常幫二王子出謀劃策、結識權臣,希望有朝一日能助二王子登上王位。


    這位舒林說來也是個狠角色。他來自中原兗州,出生於一個書香門第大家,自幼涉獵群書,舞文弄墨,全家對他的希望就一個,那就是一朝高中,做個大官。可奈何他屢考不中,第三次考試失敗後,氣憤填膺,覺得官場徇私舞弊,一時之間,憤而出走,一路西行,想當閑雲野鶴,遊戲人間。


    奈何,學富五車的人,才氣壓不住。到了這慈仙城,一日他和新結識的幾位朋友在酒店濁酒二兩輪乾坤時,被二王子的一個門客聽到,驚歎此人的學識廣博,便舉薦給二王子。


    二王子胸無點墨,見到舒林後,被他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怔住了,立馬收在門下,做了門客。做了門客後,他可不像有些人,純粹是為了拿工錢而來。他真心實意的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刻苦努力,對待二王子的事,格外上心。隻是這位二王子,常常不按常理出牌,隨性而為,原本設計好的事,被他的一時興起一攪和,好好的一手牌,常被打的稀爛。


    不過二王子從不怪罪舒林,反倒視他為知己好友,閑暇時,也會找他來一起吃酒。鬱瑤也見過幾次舒林,談不上有什麽好印象,她總是覺得舒林就像是戲台上塗著大白臉的曹操,心思深重,詭計多端。但她也非常欣賞舒林的名仕風采,有點現在社會中流行的雅痞風格。


    因為二王子對舒林的依賴和信任。此次,他也被帶在二王子身邊,準備一同進入都城。


    他騎著馬小跑幾步,跟在二王子身後,輕聲說:“二王子,在下有話想說。”


    二王子被他嚇了一跳,一看是他。便點點頭,示意他說,但眼睛卻一刻不停的注視著人牆前打打殺殺的場景。


    舒林拱手作揖對二王子說:“二王子可想知道,這是誰派來在此埋伏您的一股部隊?”


    二王子苦笑著說:“若我知道,還輪得上你來講?”


    舒林在黑暗中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說:“二王子,要我看,我認為是在此埋伏一共有三點,一,有人不想讓你繼承王位;二來,有人連都城都不想讓你進;這第三麽,傳報的人是誰,王上的病真的如此之重嗎?非得要您漏液前行嗎?”


    二王子一聽,覺得有道理。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舒林說:“二王子,據在下分析,這人一定能做都城的主,否則這重兵把守,管理森嚴的城外,怎麽會有埋伏而不被發現呢?這個人一定不想讓你坐上王位,那一定是也想坐王位之人。你想想,可曾有這樣的人?”


    二王子在心裏搜腸刮肚的思慮半天也沒想到。


    舒林側頭看看二王子一臉的迷惑,再次作揖說到:“二王子不用苦思冥想,在下已替二王子想到這人姓甚名誰了。”


    二王子驚喜的看著舒林,大聲問:“誰?是誰?”


    這時,反賊已經突破了二王子守衛軍的層層包圍,其中一個反賊率先突破缺口,一劍就向二王子刺來。


    護在二王子身前的人牆擋住了那人的劍。


    兩劍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那人被巨大的衝擊力衝的向後退一步,卻不服輸的再接著補上一劍。


    噗!


    一聲寒劍穿透肉體的聲音惶惶然響起。


    二王子伸長脖子看到,衝在第一位的反賊已經被刺死在地。


    緊接著後麵大批的反賊蜂擁而至,這一群人有百十來人,一個個麵帶黑巾掩蓋口鼻,隻留下眼睛,頭頂戴著黑色包巾,身穿黑色夜行衣。


    在黑暗中,他們身手靈巧,藏在黑暗中,確實不易察覺。


    很快這些賊人就被圍住。


    二王子被簇擁著躲進了馬車。


    車馬隊再次啟程。二王子長長的籲出一口氣,麵前的街道已血流成河。


    他坐在車廂裏,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對外麵的人說“活的都帶迴去。繼續前進。”說完,他喊到:“舒林!”


    舒林騎著馬,跟在二王子身邊,在向都城去的路上繼續對二王子分析。


    二王子從馬車裏伸出腦袋,不耐煩的打斷舒林的話說:“你現在就直接告訴我,想暗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舒林眨眨眼睛,舔舔嘴唇,踟躇半天才說:“在下愚見,我覺得是您的堂兄烏恆。”


    二王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愣怔的看著舒林。


    反倒是舒林,因為這個問題長期積壓在心裏,一瞬間說出口後,輕鬆許多。


    他看到二王子凝重的表情,就對二王子解釋到:“二王子,其實我發現這件事已經很久了。您仔細想想,烏恆是您親叔叔的兒子,雖沒有跟著王上征戰,可卻已經名不見經傳的立下大功一件。您還記得嗎?最後一次與揭陽國的仗,烏恆帶領著虎狼之師,未折損一兵一卒。僅靠著神出鬼沒的流沙海大敗揭陽國,讓揭陽國王上死在流沙海中,導致揭陽國改朝換代,甚至為平息戰亂,割讓三座城池於烏慈國,這是大功啊。王上讓烏恆做了一品大將軍,加封進爵。您猜這會不會成為烏恆登上王位的籌碼呢?您再想想,現在誰是烏恆登上王位最大的障礙呢?”


    二王子纖細的手指慢慢的指向自己的鼻子,歪著頭看著舒林。


    舒林覺得自己終於讓這個榆木疙瘩開了點竅,於是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王上雖常說二王子懶於學習,但王上依舊想要您來接管烏慈國,誰想讓自己拚命打下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您應該也知道,從征戰開始,您的皇叔烏鱧跋,就在監國期間多次想要暗中篡權,好在朝中大臣多半都是王上的舊部,才力壓烏鱧跋的野心勃勃。”


    “現在,朝野上下諸位大臣,都在觀望。若王上傳位於您,大家都會質疑您的能力,但若王上真的一時糊塗傳位於烏恆,那將震動滿朝文武啊。所以,為了掃清障礙,一路登基,能在您進入都城的路上起了殺心,設下埋伏的除了他,再無二人。”


    二王子深沉的點點頭。


    烏恆呀烏恆,等我當上王上,你的死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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