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喜不是淮揚,卻也知道他肯定在一次次不信任和質疑之後,徹底失去了調查息生丸的動力。


    再加上徐青梅如今出事,他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索性就這樣頹廢著。


    思及此,李四喜忍不住歎了口氣,上前將淮安扶起來,“你這樣下去隻會讓青梅更失望,她現在在慢慢好轉,要是看到你根本沒有任何改變,你說她還想不想跟你在一起?”


    聞言,淮安不由陷入沉思中。


    看出他內心有些鬆動,李四喜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就應該振作起來,讓徐青梅看到你的改變,再說就算不是為了青梅,你就想眼睜睜看著淮安那種人逍遙法外做皇帝嗎?”


    “我才不想!可是除了調查息生丸,我已經沒有什麽能做的了,都怪我以前裝作無所事事,無心爭奪太子之位的樣子太久,父皇現在並沒有把任何事交給我來做。”


    淮揚撓撓頭,轉過身去灌了一壺涼茶,總覺得身上好受多了。


    聽完這話,李四喜不以為意地笑笑,“辦法總會有的,隻看你願不願意做了。”


    “你說,隻要能夠讓青梅看到我的改變,我願意做任何事。”淮揚頓時雙眼放光,很是期待的看著她。


    李四喜勾勾手,示意他坐下慢慢說。


    半個時辰裏,她將羅青青和淮安之間的事說得清清楚楚。


    “淮安也太不是東西了,那可是他的孩子,到現在還在乎什麽血統?任何京城貴女的家族也不是一開始就繁榮昌盛的,大家都是人,為何要嫌棄?”


    淮陽氣得攥緊拳頭,恨不得現在就衝去太子府把淮安好好打一頓。


    聽了這話,李四喜讚同地點點頭,“所以現在羅青青暫時住在我的府裏,我明日要進宮和皇上說清楚這件事,也要讓京城裏所有人都明白淮安的為人,隻不過我不能光明正大站出來公布這件事。”


    “為什麽?”淮揚愣了愣,對此很是不解。


    李四喜輕輕一笑,“我這麽做是能讓淮安顏麵掃地,可你別忘了他是當朝太子,這件事同樣也會對皇室顏麵有影響。”


    聽到這裏,淮揚已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我這個皇室之人的身份,親自站出來把這件事說出來,這樣就算父皇心裏不痛快,也不會把這件事怪在你們身上。”


    “我正是這樣想的,反正你在皇上心裏是一直和淮安不對付的,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想都不想就捅出去,就算皇上生氣想要責罰你,也不過是禁足,但這麽做會讓淮安一時半會不能娶上京城貴女,你覺著如何?”李四喜仔細解釋一番,並不想強求。


    這畢竟是對淮揚有影響的事,要是淮揚做了就得吃虧。


    這樣的事隻有淮揚自己能做主,他要是不願意,李四喜會另找其人,而不是繼續糾纏。


    淮揚認真想了想,繼而點頭道:“隻要能讓淮揚不痛快,我什麽都願意做,父皇一直都知道我是什麽德行,要是知道我把這件事抖露出去了,也不會太過震怒。”


    “那就好,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李四喜頓時鬆了口氣。


    當她來到府裏看到淮揚頹廢的樣子時,她心裏並沒有抱希望覺得淮揚可以好起來。


    但現在她發現淮揚並沒有徹底頹廢,心裏仍舊是有衝勁的。


    淮揚要是能夠全心全意對付淮安,他們就多了一個強大的幫手,這是最好的事。


    商量好這件事之後,李四喜並沒有在府裏多待,和淮安告別以後就匆匆迴到了府裏。


    秦若寒得知此事也放下心來,準備明日帶著她進宮和皇帝稟報這件事。


    第二日,兩人早早起來,收拾好了之後前往皇宮。


    當他們來到禦書房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對勁。


    不遠處站著的幾個太監和宮女,分明是太後身邊的人。


    還有兩個平日裏跟著淮安的小廝也駐足不遠處。


    看到他們,李四喜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王太後和淮安一大早來到禦書房,不會是想說服皇上不讓羅青青進太子府吧?”


    “皇上看起來對皇室血脈很看重,這也是他第一個孫子,應當不會就這麽棄之不顧,再說淮安要是真這麽說了,顯得他很沒有擔當,皇上應該更加不喜歡他,這樣不利己的事淮安不會做。”秦若寒理智分析一番,沒有像她那樣擔心。


    李四喜了然點頭,卻仍舊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不自在,隻好靜靜等待原地。


    不過多時,王太後和淮安沒有出來,趙福卻出來了。


    “公公,我們可以進去了嗎?”李四喜有些迫不及待。


    趙福搖搖頭,低聲道:“皇上和太後娘娘他們在商量很重要的事,秦夫人你和秦大人還是稍等片刻吧,皇上特地說了,你們若是等急了就去禦花園逛逛。”


    聽到這話,李四喜和秦若寒對視一眼,都感覺出來了不對勁。


    皇帝從來沒有背著他們商量什麽事,這次不僅不讓他們進去,還特地把他們支開,隻能說明淮安和王太後說了什麽讓皇帝相信的話。


    李四喜驚疑不定道:“趙公公,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訴我們,皇上和太後娘娘他們在商量什麽事?”


    她必須要知道,否則心裏不會放心。


    趙福有些為難,猶豫片刻還是實話實說了:“最近太子殿下讓一個青樓女子懷上孩子,卻不願讓女子進太子府的事情傳開了,太子殿下這次進宮是特地和皇上解釋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現下皇上已經相信了他的話?”李四喜頓時皺眉。


    趙福遲疑著點點頭,“算是吧,總之皇上聽了太子殿下的話之後,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生氣了,至於太子殿下說了什麽,奴才實在不方便透露。”


    他沒等李四喜繼續說什麽,就立刻對不遠處的兩個太監擺擺手,“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沏茶來!”


    “是!”


    “公公……”


    李四喜還想再說話,就見他轉身進了禦書房。


    她心裏越發不安,“淮安不會是找到辦法為他自己開脫了吧?”


    “很有可能。”


    秦若寒緊緊皺著眉,眼裏滿是冷光。


    “那怎麽辦?就算羅青青是個青樓女子,她也懷上了皇室血脈,皇上哪怕再相信淮安說了什麽,也不應該聽之任之,不給那個女子一個安身之處,京城裏的百姓也會議論紛紛的。”


    李四喜說著說著更加著急了。


    要是皇帝真的幫著淮安,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和l羅青青交代。


    雖然她知道皇帝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但現在王太後也親自來到禦書房幫忙勸說解釋,難保皇帝不會妥協。


    正當兩人都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殿門突然被打開。


    趙福再次走出來。恭敬行禮道:“皇上請你們進去。”


    王太後和淮安還沒有出來。


    望著看不見裏麵情形的殿門,李四喜越來越緊張,忍不住抓住了秦若寒的手,這才恢複理智走進去。


    她行禮後,就見王太後正坐在皇帝身邊,眼裏滿是洋洋得意的挑釁。


    而淮安低眉順眼站在殿內,一副已經乖乖認錯的樣子。


    李四喜微微蹙眉,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秦愛卿,朕聽說那個羅青青正住在你府裏,是嗎?”皇帝突然開口,語氣很是隨意,卻帶著明顯的試探。


    聽到這話,李四喜不由愣了愣,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何問這個,但還是搶先迴答了:“確實如此,羅青青懷有身孕,太子殿下不肯讓她進太子府養胎,她自己帶著沒有經驗的丫鬟無法好好養胎,因此臣婦才打算讓她住在秦府,也算是好好保住了皇室血脈。”


    她抬頭,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皇帝的臉色,“皇上覺得這樣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


    王太後冷哼一聲,這才緩緩開口:“你和羅青青素不相識,為何要肩負重任好好照顧她?你到底是想要保住皇室血脈,還是想要利用羅青青達到目的?”


    “臣婦還真不知道照顧一個有孕之人有什麽目的,還請太後娘娘明示。”李四喜差點冷笑出聲。


    她就知道王太後和淮安會想辦法針對秦府,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所行動了。


    王太後眯起眼睛,“太子和羅青青初次相識,是因為羅青青灌醉他才有了肌膚之親,以後安兒每次見她都給一碗避子湯,她偷偷倒掉懷上孩子,借此想要打入太子府內部做眼線,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那是……”


    “還有,安兒不願意接納羅青青進太子府,你為何要這麽好心?別忘了羅青青曾經挾持青梅郡主意圖殺害你夫君,郡主是你的好朋友,秦若寒是你夫君,你為何對仇人如此寬容?”


    她打斷李四喜想要解釋的話,質問一番後篤定道:“這本來就是秦府設局,想要讓羅青青接近安兒,敗壞他的名聲並進入太子府做眼線的陰謀罷了。”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心裏是驚訝還有些佩服的。


    不愧是王太後,為了挽救她皇孫的形象,竟然能夠想到這樣的說辭蒙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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