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李四喜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認為不管是從年紀還是外貌來看，愉妃身邊的這個掌事太監都很像榮華所說的人，是其他太監的幾率不大。
“既然皇後娘娘讓你去賞花宴，你就順道去看看清楚吧，萬一真是他再想對策。”秦若寒一字一句說出這番話，心中很是擔憂。
他不是擔憂這些倒賣息生丸的人，是擔憂那些被犧牲完禍害的家該怎麽活下去。
憑著這個，淮安就不配做太子。
李四喜點點頭，覺著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便沒有再多想。
第二天，她思來想去都覺得要把這個發現告訴榮華，便直接去了如意坊。
等她到了之後，才發現原本門庭若市，熱熱鬧鬧的如意坊如今卻關著門，冷冷清清似乎是沒有人經營的樣子。
她環顧四周，發現那些迎客的丫鬟和小廝也都不見了。
這是什麽情況？
李四喜心中疑惑，連忙到了街對麵的鋪子裏，“老板，如意坊今日怎麽沒有開門啊？”
就算老鴇不在有事離開了，如意坊也定然會正常運行的，畢竟裏頭那麽多妙人，每日開張就能賺好多銀子，老鴇那麽貪財絕對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還不知道吧，如意坊現下已經關門歇業了，昨日夜裏這兒出了大事，如意房的頭牌小倌榮華公子死了，因此老鴇大受打擊，也生怕別人覺得這是個不祥之地，已經先關門處置榮華公子的身後事了。”
說到此處，店鋪老板歎了口氣，滿眼都是惋惜，“真是沒想到啊，榮華公子年紀輕輕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我還覺得他是個挺好的人呢，沒想到昨日才誇他，今日他就碰到了這種事，年紀輕輕還沒來得及離開這個地方娶妻生子，就沒有命了。”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心中很是震驚。
她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老板你沒有在說笑吧？榮華公子前日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就沒命了？”
李四喜不相信，榮華明明還告訴她是誰倒賣息生丸給他，明明是想要幫助她一起查清楚這些事，怎麽可能會死呢？
看著她這麽不相信的樣子，店鋪老板擺擺手，“我怎麽可能騙你呢？這種事情說出來可不吉利了，我又不是嘴欠，這事千真萬確，今日早上發現的時候，榮華公子自己吊死在房梁裏，已經死透了，是老鴇發現的，聽說隨行進來的丫鬟已經嚇瘋了，死狀很是恐怖。”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榮華居然這麽輕而易舉就送了一條命。
明明那是個對生活還有些希望的男子，他絕對不會想著輕生的。
哪怕榮華的妹妹已經死了，到現在他也不是好端端的活著嗎？在榮華心裏，充滿愧疚自責的孤獨終老才是他當初為救妹妹無能為力的懲罰。
想到這裏，李四喜轉身就往如意館走。
她心想榮華就算是想死，也會在臨死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安頓好，絕對不會這樣無聲無息就死在屋子裏。
李四喜走到如意坊門前，透過門縫往裏麵看，就見幾個穿白衣的丫鬟正在哭哭啼啼，中間還擺放著靈棺。
她突然想到了，凡是去世的人都要在原來死的地方停留三天才可以下葬，看來如意館雖然關門，裏麵卻還是有人的。
李四喜思慮片刻，果斷前往後院，想要從後門進去。
隻是她剛來到後門，就看到那兩個經常招待她的丫鬟，正雙眼通紅的站在門口，一副很是沒有精神被嚇壞了的樣子。
李四喜鬆了一口氣，連忙對她們擺擺手，“你們過來。”
看到她居然在這裏，兩個丫鬟頓時，眼前一亮，繼而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兩人走過去，抹著眼淚道：“客官，您這迴想要再找榮華公子可是不行的了，榮華公子已經上吊自盡，現下屍首就在裏麵停著呢，任何人都不能進去了。”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才真真正正的確定榮華已經沒命了。
她低聲問道：“榮華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們跟我說清楚。”
“奴婢們也不知道，隻是聽老鴇說在屋裏發現的時候是上吊自盡的，那上吊的繩子至今還懸在榮華公子的房梁上。”丫鬟對她沒有防備，老老實實迴答。
“那他就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嗎？”李四喜再次追問。
她突然想到了榮華隨身攜帶的那把胡琴，既然胡琴是榮華的妹妹阿朱留下來的，那榮華必定會百般珍惜，哪怕就算是想要了結生命，無法處置這把胡琴，也應當將胡琴送到他妹妹的墳前，而不是就這樣倉促地留下來被別人當成破爛扔出去？
哪怕榮華想留在自己身邊，也會留下書信讓發現他的人把胡琴與他一同安葬，這是榮華畢生的執念。
李四喜比任何人都明白。
“”華公子並未留下任何遺言死的時候，聽說很可怕，我們這的小翠都被嚇瘋了，如今還神誌不清，念念叨叨說有鬼，別讓他來索命了。”丫鬟說到這裏，深深歎了口氣。
“可憐榮華公子大好年華，居然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香消玉殞了，他明明不缺銀子花也備受追捧，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看著她疑惑的樣子，李四喜緩緩皺眉，半晌都沒有說話。
是啊，這麽一個備受追捧，明明還有許多事可以做的榮華，怎麽可能想不開？
榮華在她臨走的時候鬆口答應幫忙提供息生丸的線索，就說明他已經知道息生丸這東西害人害己，不想再繼續做什麽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舊被發現吊死在房中，恐怕是別人偽裝出來的自盡，其實他是被人殺害的。
想到這裏，李四喜越來越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榮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給她說出息生丸線索的時候死了，這原本就是惹人懷疑的。
思及此，李四喜一刻都沒敢耽誤，徑直問道：“你們能不能偷偷帶我去榮華公子的房裏看看？”
“這個不能，老鴇已經下令了，不許任何人進入榮華公子的房間，現下那裏是死過人的地方，很不吉利，都被封起來了，再說客官你去那裏做什麽？榮華公子的屍首被擺放在正堂，你就算是想進去也應該去正堂拜祭才對。”丫鬟立刻阻止，生怕她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哪怕對麵這個貴客很大方，這種時候他們也必須要小心為上。
李四喜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們也知道榮華生前有一把最喜歡的胡琴，那胡琴是他已故的妹妹留下來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東西被其他不懷好意的人拿走，把它當成一個破爛，我明白榮華心裏失去妹妹的痛，所以由我來保管才是最合適的，你們就讓我進去拿這把胡琴，好嗎？”
胡琴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事情是她也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線索能夠證明榮華是被人殺的。
如果是真能證明的話，她必定要想方設法的查清楚。
聞言，兩個丫鬟麵麵相覷，俱都不敢帶她進去。
看她們兩人這麽膽小，李四喜沒辦法，隻好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銀票，“你們若是帶我進去，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聽到這話，兩個丫鬟抿抿唇，拗不過多時便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看到兩人這麽見錢眼開的樣子，李四喜心中無奈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榮華跟這些丫鬟們又沒有交情，人家不可能無緣無故帶著她進去的。
李四喜拋下心中所有的想法，跟著兩人偷偷上樓，所幸其他人都因為榮華的死內心激蕩，因此都守在正堂，並沒有人看到有人竟然還敢偷偷上二樓，還去榮華死過的房間。
李四喜推門進去之後，就見兩個丫鬟都站在了門外不敢進去，“這裏麵太不吉利，奴婢們就不進去了，奴婢們在門口守著放風，客官要是看夠了，出來一定要說一聲。”
聽完這話，李四喜隻是沉默著點點頭，便反身把門關上了。
關門之後，李四喜先是抬頭看了看房梁，那裏果真掛著一根繩子，窗戶微微開著，微風刮進來，繩子來迴晃動，顯得格外的陰森淒涼。
她瞥了一眼之後，隨即觀察四周。
李四喜發現繩底下放著一個被蹬掉的板凳，除此之外就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東西了。
不過她仔細觀察著凳子，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凳子並不是看起來那樣被蹬掉的，如果是被蹬掉的凳子，定會被踢開很遠，就算不會很遠也必定不會正好在繩子的下方。
再說這個凳子是被踢得立起來的，要比正常時候高一些，榮華這麽踢不僅沒有踢開，反而還讓自己站在了更高的地方，想死都死不了。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李四喜當即打開櫃子，果然發現了那把胡琴還好端端的蒙著紅布。
她將胡琴抱起來，想要轉身離開時，卻突然發現桌上的茶盞有異樣，立刻停下腳步，將胡琴輕輕放下。
李四喜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認為不管是從年紀還是外貌來看，愉妃身邊的這個掌事太監都很像榮華所說的人，是其他太監的幾率不大。
“既然皇後娘娘讓你去賞花宴，你就順道去看看清楚吧，萬一真是他再想對策。”秦若寒一字一句說出這番話，心中很是擔憂。
他不是擔憂這些倒賣息生丸的人，是擔憂那些被犧牲完禍害的家該怎麽活下去。
憑著這個，淮安就不配做太子。
李四喜點點頭，覺著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便沒有再多想。
第二天，她思來想去都覺得要把這個發現告訴榮華，便直接去了如意坊。
等她到了之後，才發現原本門庭若市，熱熱鬧鬧的如意坊如今卻關著門，冷冷清清似乎是沒有人經營的樣子。
她環顧四周，發現那些迎客的丫鬟和小廝也都不見了。
這是什麽情況？
李四喜心中疑惑，連忙到了街對麵的鋪子裏，“老板，如意坊今日怎麽沒有開門啊？”
就算老鴇不在有事離開了，如意坊也定然會正常運行的，畢竟裏頭那麽多妙人，每日開張就能賺好多銀子，老鴇那麽貪財絕對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還不知道吧，如意坊現下已經關門歇業了，昨日夜裏這兒出了大事，如意房的頭牌小倌榮華公子死了，因此老鴇大受打擊，也生怕別人覺得這是個不祥之地，已經先關門處置榮華公子的身後事了。”
說到此處，店鋪老板歎了口氣，滿眼都是惋惜，“真是沒想到啊，榮華公子年紀輕輕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我還覺得他是個挺好的人呢，沒想到昨日才誇他，今日他就碰到了這種事，年紀輕輕還沒來得及離開這個地方娶妻生子，就沒有命了。”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心中很是震驚。
她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老板你沒有在說笑吧？榮華公子前日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就沒命了？”
李四喜不相信，榮華明明還告訴她是誰倒賣息生丸給他，明明是想要幫助她一起查清楚這些事，怎麽可能會死呢？
看著她這麽不相信的樣子，店鋪老板擺擺手，“我怎麽可能騙你呢？這種事情說出來可不吉利了，我又不是嘴欠，這事千真萬確，今日早上發現的時候，榮華公子自己吊死在房梁裏，已經死透了，是老鴇發現的，聽說隨行進來的丫鬟已經嚇瘋了，死狀很是恐怖。”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榮華居然這麽輕而易舉就送了一條命。
明明那是個對生活還有些希望的男子，他絕對不會想著輕生的。
哪怕榮華的妹妹已經死了，到現在他也不是好端端的活著嗎？在榮華心裏，充滿愧疚自責的孤獨終老才是他當初為救妹妹無能為力的懲罰。
想到這裏，李四喜轉身就往如意館走。
她心想榮華就算是想死，也會在臨死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安頓好，絕對不會這樣無聲無息就死在屋子裏。
李四喜走到如意坊門前，透過門縫往裏麵看，就見幾個穿白衣的丫鬟正在哭哭啼啼，中間還擺放著靈棺。
她突然想到了，凡是去世的人都要在原來死的地方停留三天才可以下葬，看來如意館雖然關門，裏麵卻還是有人的。
李四喜思慮片刻，果斷前往後院，想要從後門進去。
隻是她剛來到後門，就看到那兩個經常招待她的丫鬟，正雙眼通紅的站在門口，一副很是沒有精神被嚇壞了的樣子。
李四喜鬆了一口氣，連忙對她們擺擺手，“你們過來。”
看到她居然在這裏，兩個丫鬟頓時，眼前一亮，繼而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兩人走過去，抹著眼淚道：“客官，您這迴想要再找榮華公子可是不行的了，榮華公子已經上吊自盡，現下屍首就在裏麵停著呢，任何人都不能進去了。”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才真真正正的確定榮華已經沒命了。
她低聲問道：“榮華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們跟我說清楚。”
“奴婢們也不知道，隻是聽老鴇說在屋裏發現的時候是上吊自盡的，那上吊的繩子至今還懸在榮華公子的房梁上。”丫鬟對她沒有防備，老老實實迴答。
“那他就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嗎？”李四喜再次追問。
她突然想到了榮華隨身攜帶的那把胡琴，既然胡琴是榮華的妹妹阿朱留下來的，那榮華必定會百般珍惜，哪怕就算是想要了結生命，無法處置這把胡琴，也應當將胡琴送到他妹妹的墳前，而不是就這樣倉促地留下來被別人當成破爛扔出去？
哪怕榮華想留在自己身邊，也會留下書信讓發現他的人把胡琴與他一同安葬，這是榮華畢生的執念。
李四喜比任何人都明白。
“”華公子並未留下任何遺言死的時候，聽說很可怕，我們這的小翠都被嚇瘋了，如今還神誌不清，念念叨叨說有鬼，別讓他來索命了。”丫鬟說到這裏，深深歎了口氣。
“可憐榮華公子大好年華，居然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香消玉殞了，他明明不缺銀子花也備受追捧，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看著她疑惑的樣子，李四喜緩緩皺眉，半晌都沒有說話。
是啊，這麽一個備受追捧，明明還有許多事可以做的榮華，怎麽可能想不開？
榮華在她臨走的時候鬆口答應幫忙提供息生丸的線索，就說明他已經知道息生丸這東西害人害己，不想再繼續做什麽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舊被發現吊死在房中，恐怕是別人偽裝出來的自盡，其實他是被人殺害的。
想到這裏，李四喜越來越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榮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給她說出息生丸線索的時候死了，這原本就是惹人懷疑的。
思及此，李四喜一刻都沒敢耽誤，徑直問道：“你們能不能偷偷帶我去榮華公子的房裏看看？”
“這個不能，老鴇已經下令了，不許任何人進入榮華公子的房間，現下那裏是死過人的地方，很不吉利，都被封起來了，再說客官你去那裏做什麽？榮華公子的屍首被擺放在正堂，你就算是想進去也應該去正堂拜祭才對。”丫鬟立刻阻止，生怕她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哪怕對麵這個貴客很大方，這種時候他們也必須要小心為上。
李四喜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們也知道榮華生前有一把最喜歡的胡琴，那胡琴是他已故的妹妹留下來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東西被其他不懷好意的人拿走，把它當成一個破爛，我明白榮華心裏失去妹妹的痛，所以由我來保管才是最合適的，你們就讓我進去拿這把胡琴，好嗎？”
胡琴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事情是她也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線索能夠證明榮華是被人殺的。
如果是真能證明的話，她必定要想方設法的查清楚。
聞言，兩個丫鬟麵麵相覷，俱都不敢帶她進去。
看她們兩人這麽膽小，李四喜沒辦法，隻好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銀票，“你們若是帶我進去，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聽到這話，兩個丫鬟抿抿唇，拗不過多時便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看到兩人這麽見錢眼開的樣子，李四喜心中無奈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榮華跟這些丫鬟們又沒有交情，人家不可能無緣無故帶著她進去的。
李四喜拋下心中所有的想法，跟著兩人偷偷上樓，所幸其他人都因為榮華的死內心激蕩，因此都守在正堂，並沒有人看到有人竟然還敢偷偷上二樓，還去榮華死過的房間。
李四喜推門進去之後，就見兩個丫鬟都站在了門外不敢進去，“這裏麵太不吉利，奴婢們就不進去了，奴婢們在門口守著放風，客官要是看夠了，出來一定要說一聲。”
聽完這話，李四喜隻是沉默著點點頭，便反身把門關上了。
關門之後，李四喜先是抬頭看了看房梁，那裏果真掛著一根繩子，窗戶微微開著，微風刮進來，繩子來迴晃動，顯得格外的陰森淒涼。
她瞥了一眼之後，隨即觀察四周。
李四喜發現繩底下放著一個被蹬掉的板凳，除此之外就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東西了。
不過她仔細觀察著凳子，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凳子並不是看起來那樣被蹬掉的，如果是被蹬掉的凳子，定會被踢開很遠，就算不會很遠也必定不會正好在繩子的下方。
再說這個凳子是被踢得立起來的，要比正常時候高一些，榮華這麽踢不僅沒有踢開，反而還讓自己站在了更高的地方，想死都死不了。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李四喜當即打開櫃子，果然發現了那把胡琴還好端端的蒙著紅布。
她將胡琴抱起來，想要轉身離開時，卻突然發現桌上的茶盞有異樣，立刻停下腳步，將胡琴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