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老四老大都幫襯,老三就算了,我為什麽就不能幫了!”


    李四德不甘心啊,看著其他幾房過得風生水起,就算老三家沒了供菜,但是他那布坊還是挽救迴來了,也比他強啊。


    錢氏娘家又各種挑唆,他對自己家越來越大的怨恨,對李四喜更是覺得不滿意。


    人都要嫁出去了,怎麽還要帶走鋪子那些東西。


    “你看看你,那些夥計什麽人呀,都是錢氏娘家的人,一個個吸血鬼一樣,你能有錢花嗎?”劉婆子可是在城裏住著,偶爾還能去他那鋪子看看,隔壁一問什麽都知道了。


    他心裏不清楚,看戲的人還不清楚嘛。


    劉婆子也懶得管他,反正這家分了,她也樂得清閑。


    並且李四喜說的沒錯,管再多也不及這些人自己想清楚,不跌個大跟頭,不知道誰好誰壞。


    “這店鋪都是他們幫襯的,你們幫了什麽!”李四德怨恨的看著劉婆子:“娘你就是偏心,四喜幹了什麽你度幫忙兜著,我們幹了什麽不打死都算好的,現在出嫁了還要把李家的錢帶起貼補秦家,你也不說,還提前分家。”


    劉婆子一聽火都冒了,立馬拿起棍子就要上前揍人,李四德害怕的躲到李四海背後,嘴裏還在罵罵咧咧:“我說的有錯嘛,你問問大哥是不是這樣,李四喜一個姑娘,帶那麽多鋪子幹嘛。”


    李四喜覺得好笑,諷刺的說著:“鋪子我開的,我花錢的,我憑什麽不能帶走?四哥的鋪子聽我的話也好好開著,大哥種田你們一開始看不上,怎麽現在你鋪子開不下去了,就來怪我們?”


    周氏也忙幫腔:“就是,老二真不是我說你,當初誰願意種田啊,我們好容易有了這個局麵,你說要就要,哪裏有這便宜事。”


    李四德哪裏插得上話,那邊劉婆子又拿竹鞭過來了,他又抱著頭跑來跑去。


    “而且開鋪子時我就說過了,鋪子全權給你,賺錢虧錢都與我無關。大嫂四嫂他們賺的錢都給我了,他們領分紅,現在你們又不滿足,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好欺負了。”


    李四喜這次打死也不好幫忙的,二房一家太不知好歹了,她也打聽過的,本來一開始跟著她賣那些東西聲音好好的。


    結果錢氏娘家來人了,不是讓他買這個就是賣那個,還邀著去賭博,一個鋪子東賣西賣能賺什麽錢。


    何況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劉婆子打的一身汗:“別跟他說,說再多他也是覺得我們不會,家都分了,讓他滾遠一點。”


    李四德惡狠狠的瞪著他們,然後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傷口,隻能無功而返,還惹得一身的傷口喝辱罵。


    迴到店鋪,家徒四壁,隻能賣了這個鋪子才能維持生活。


    一直過慣有錢生活的錢氏當然不甘心,現在上學都要他們自己出錢的,所以看著李四德沒要錢迴來,忍不住跟他提了自己娘家的建議。


    “我小舅說他那有個采石場,讓你去當管事的,一個月十兩銀子呢。”


    李四德心中鬱悶,一聽她親戚本來冒火,可是月錢十兩,這麽好的嘛。


    “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難道我們被騙得還不夠嗎?”


    但是他之前也是覺得都是前氏娘家讓他們沒有錢的,都把責任怪在別人身上,反正他沒有錯。


    錢氏不滿了:“那我家還不是為了幫我們賺錢嘛,哪裏知道賠了呀,他們還貼補不少銀子呢。這次是我大哥給你求來的,也是愧疚。”


    李四德還是不高興,挨了一聲毒打,錢也沒了。


    “就坐那管事,又不讓你幹活,還能有十兩銀子,我們把鋪子盤出去掙租金,那日子也能過得挺好呀。”


    要不是那裏不招女的,她也去了,就坐那有十兩,比做生意還要舒服呢。


    李四德有點心動了:“真的?”


    “騙你做什麽。”錢氏拉著他說道:“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呀,孩子都得上學呢。”


    “采石場危險嗎?”


    “不危險,他們知道你讀過書讓你去登記的,你娘他們又不幫忙,我們難道坐吃等死啊?”


    錢氏什麽都不了解,都是她大哥說的,她也就信了,沒有任何的懷疑。


    李四德看著手裏的傷口,又看著店裏什麽都沒了,還是答應了:“那好吧,我去看看。”


    “哎,你放心,做的好我小舅肯定給你提位置還能漲錢,到時候我們再把鋪子開起來,你就迴來,或者我開店你在那掙錢。”


    錢氏想的可真美,這耳環手鐲帶著不肯下來了,根本不想再過苦日子了。


    李四德也沉入美好的白日夢裏去了,第二天就跟著秦大哥去了采石場。


    這個采石場特別的,坐著牛車來到山腳下,還得爬一個時辰的山才到達。


    一到那就感覺灰塵飛滿天,而且那石頭碎子很容易進入眼睛,底下並沒有什麽支撐的東西,


    這個采石場很大,基本山腰都有人跟工具,裏麵都是曬得很黑衣服很爛的人,他們眼睛裏還帶著幾分害怕跟期待的色彩。


    李四德有點害怕了:“大哥,要不算了,我再找找其他的事情。”


    “別呀,就在這挺好的,你就幫忙算賬,記錄一下這裏的人工情況,其他的苦力不用你幹的。”


    秦大哥死壓著他往前走,李四德心中很不安,那些人的身上還有鞭子的傷痕,一看就不是正規的地方。


    “大哥,你看那些人...是不是吃不飽,怎麽這麽瘦?”


    “這些都是囚犯,你同情他們做什麽,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就記賬記錄,其他的別管那麽多。”


    秦大哥這次有點不耐煩,拉住他疾步往前走,來到一個搭建好的茅草屋,這茅草屋還挺大的,裏麵都是亂七八糟的工具。


    再往前走進,他看見了一個胡子絡腮特別粗壯的大漢,那頭發也是衝天辮一樣炸麵頭上,看著就讓人瘮得慌。


    “小舅,人給你帶來了。”


    秦大哥喊了一句,這就是錢氏的小舅,也太可怕了,以前怎麽沒有見過呀。


    “這麽瘦弱,能行嗎?”那錢小舅一隻手就把李四德提溜起來了,一臉的不屑。


    秦大哥連忙討好上前:“小舅不是找個算賬的嘛,他是個讀書人,所以瘦弱了一點,又不搬石頭,沒事的。”


    錢小舅一聽很有道理,便把李四德扔在地上:“行吧,簽字畫押留下吧,一個月十兩,聽話的話二十兩也可以。”


    李四德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屁股,剛覺得很不滿意,可一聽到二十兩,眼睛都放光了。


    “好好好,這可是我小妹的相公,還請二舅好生照顧,別讓他幹重活,他人機靈著不會亂說話的。”秦大哥喜笑顏開,開心的跟他得了那錢似的。


    “知道了,去賬房那領錢吧。”


    李四德一聽這是介紹人來還有錢收,而且眼看著錢大哥就要走,連忙拉住:“大哥,你要走啊?”


    秦大哥笑意盈盈的拉住他的手說道:“你好好在這裏幹,我就不陪你了,可別亂走動,好好聽小舅的話。”


    “那你怎麽還有錢?”


    “那不是小舅急著找賬房先生,我幫忙給他找了一個,他獎勵我的呀,你要我跟你平分也行。”秦大哥特別大方,不像作假。


    李四德擺擺手:“那你給我媳婦孩子買點東西吧。”


    “好,那我可先走了,你一個月就隻能下山一次,其他時間可別偷溜。”


    “好。”


    秦大哥哼著小曲離開了,留下李四德一個人對著麵前幾個壯漢,他心中可害怕了。


    不一會一個瘦弱的老人走過來,笑嗬嗬的說道:“小夥子,跟我走吧。”


    李四德看了一眼錢小舅,發現他沒意見就跟著這老頭走了。


    錢小舅不放心:“看好他。”


    “是。”


    李四德本還覺得很難上手,沒想到老頭教的很仔細,他又機靈很快就上手了,就是不能亂走,隻能待在賬房跟自己睡的地方,偶爾能出去溜達一下。


    日子枯燥又乏味,還沒個說話的人,他在滿是石頭的地方溜達來溜達去也是很無聊,可也不敢偷下山,因為他看見那些采石工人想要逃走,被打的半死還要幹活。


    那天他休息空閑,到外麵溜達的時候,看見一個兩個工人被抓了迴來,就在外麵當著所有人麵,被兩個壯漢狠狠的打,打的皮開肉綻不能休息,還得在烈日炎炎之下幹活。


    那傷口的血都流到了石頭上,他嚇得差點把飯吐了,再也不敢到處溜達找尋下山的機會了。


    不過他不覺得奇怪,因為秦大哥說他們是囚犯,他也不敢上前跟他們聊天。


    因為他不過跟他們借點手紙,馬上就有壯漢過來警告不能接近他們,為了小命還是算了吧。


    看在錢的麵子上,李四德也算過得還不錯,吃的也挺好,就是心裏不太舒服,不過還是堅持下來了。


    而在他進山一個月內,錢氏聽信了秦大哥的話,把鋪子轉給了他,然後每天等著收分紅就好了。


    日日坐在院子裏打扮,到處勾三搭四沒有一點正行,一點都沒有之前那股農家婦女的樣子了,抹的白白淨淨像個貴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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