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微笑著附和道:“是啊安國,汝珪將軍追殺逃敵還沒迴來,說不定他那裏就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驚喜。


    再則夏侯儒、郭淮麾下的三萬騎兵幾乎被我們全部殲滅,就算二人有通天徹地之能,短時間之內也翻不起什麽浪了。


    他們本就是我等的手下敗將,難道下迴遇見我等還怕了他們不成?這迴讓夏侯儒和郭淮跑了就跑了,日後還有機會。”


    “兄長說的是,如果下次再有機會困住這兩個人,我一定死死盯住,絕不會讓他們再逃了。”關興道。


    楊清頷首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頭。柳隱又問道:“使君,郝昭此人該如何處置?”


    “他可願投降我大漢?”楊清反問道。


    柳隱道:“末將提過一次,但這個人死硬得很,不僅不為所動,反而破口大罵,一心隻想著尋死,好給偽帝曹睿盡忠。”


    “他想全其名節,哪有這麽好的事?”楊道:“把郝昭帶過來,我要見見此人。”


    “諾。”


    片刻後,柳隱把郝昭押入大帳。楊清上下打量一番,見郝昭雖然滿身血汙、蓬頭垢麵,但一身威武剛毅的氣度卻是絲毫不減,心下暗自佩服,微笑著道:“郝將軍,久仰大名,不想你我今日竟在此間相見,豈非天意乎?”


    “哼,閣下是?”郝昭昂著腦袋,神色輕蔑。


    一旁的柳隱急忙喝道:“這位就是雍州刺史楊使君,汝還不見過?”


    “你就是楊清?”郝昭聞言大吃一驚,神情十分複雜地看著楊清,似乎要將這個屢讓己方大敗虧輸的敵人相貌深深地印入腦海中。


    “放肆,我家使君的名諱也是你一個敗軍之將能叫的?還不快磕頭謝罪?”周興怒斥道。


    郝昭收起驚訝之色,依舊傲氣十足地迴“哼,某乃朝廷大將,豈能向逆賊卑躬屈膝?”


    “放肆!”


    “大膽!”


    “怎麽,你還不服氣?”


    關興等人見他如此囂張,俱是大怒,紛紛喝罵不止。楊清卻毫不在意,擺手示意眾人熄聲,緩緩說道:“我大漢和曹魏誰是逆賊,天下百姓自有公論,將軍心中亦是明白,咱們就不必在這裏多做口舌之爭了。來啊,給郝將軍鬆綁。”


    “使君,這”柳隱遲疑道。


    楊清輕輕地揮了下手,柳隱不再猶豫,對身後的兩名軍士使了個眼色。軍士會意,上前一步給郝昭鬆了綁。


    繩索一去,郝昭頓覺手上的疼痛小了許多,活動了一番手腕,更感全身輕鬆。受過恩惠,他眼中的敵意也不禁消散了兩分。


    “郝將軍,汝鎮守河西、威震羌胡,吾素敬之。槐裏一戰非君之過,實乃我大漢以正討逆、合乎天意民心所致,如今既已落入我軍手中,將軍可願反正歸漢?”


    郝昭抱拳說道:“多謝楊將軍的好意,所謂忠臣不事二主,某受大魏天子恩情厚矣,絕不會做那不忠不義之事。將軍勿要再勸,昭隻求速死。”


    “也罷,將軍既然暫時不願,吾也不好強求,那就請將軍先到武功歇息,其餘之事容後再說。”


    楊清觀其神態,知道郝昭是那種意誌甚堅、極不好說服之人,於是不再多費口舌,對柳隱吩咐道:“休然,帶郝將軍迴去,好生照顧,不可慢待。”


    “是。”


    柳隱抱拳領命,大手一揮:“帶走。”兩名軍士將郝昭押了迴去。


    “使君,這郝昭看來是曹魏的死忠,留之無益,是不是把他”王平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楊清笑道:“不必,過去是死忠不代表現在是死忠,現在是死忠也不代表將來是死忠,把他好生看管起來,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


    “是,平明白了。”王平若有所悟。


    俄頃,陶珙追殺殘敵返迴大營,他這一去雖有斬獲,但並未發現夏侯儒、郭淮等人的蹤跡。


    楊清也不再糾結此事,於第二日上午率領大軍離開槐裏向長安殺去。


    夏侯儒部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渭水以南的廣大區域除了長安城內,其他地方就再無大股魏軍,眼下是時候去收複長安這座先漢舊都了。


    兩天後,楊清率領兩萬多步騎與魏延麾下的五千軍順利會師於長安城下。


    又過了一天,馮衝率領麾下兵馬也從馮翊郡返迴歸建,如此一來聚集在長安城外的漢軍總兵力就達到了三萬人以上。


    漢軍人馬雖多,但長安城裏畢竟還有上萬魏兵,再加上有夏侯儒、郭淮、費曜三員大將返迴長安坐鎮,城內守軍的抵抗意誌和戰鬥能力仍不可小覷,這座堅城並不是那麽好拿下的。


    所以楊清、魏延、關興三人商議過後,決定暫時對長安圍而不打,期間隻做小規模的騷擾,等諸葛亮率漢中諸軍抵達後再對長安發起猛烈的進攻。


    “如今子口關已被我軍占據,子午穀內的曹真等人是進不能進、退不得退,幾成甕中之鱉。


    然而這隻鱉定不會坐以待斃,必將殊死反擊,所以咱們眼下的重中之重就是要守住子口關這個口袋,絕不能讓曹真大軍脫困。


    文長將軍,還請提醒令公子小心在意,曹真和張郃都是當世名將,難保他們不會想出什麽脫身之策?千萬不能麻痹大意,一定要加強子口關的防範。”


    “放心吧明之,某走之前叮囑過魏彰,他知道該怎麽做,子口關那邊一時半會兒用不著我們操心。”魏延捋著胡須,傲然說道。


    語聲甫畢,吳缺快步入帳稟道:“使君,子口關急報,張郃率領上萬魏軍複來奪關,攻勢極其兇猛,我軍盡管還抵擋得住,但僅昨天一戰就已折損三百多人,是以魏彰將軍請求我們立即發兵支援。”


    “死個三四百人就支持不住了?就急不可待地派人來求救?哼,魏彰他真是無能至極。”魏延怒道。


    他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表情極其難看。不過想來也是,剛才還在為自己的兒子打包票,哪曾想下一刻就被打臉了,魏延焉能不感到尷尬和氣憤?


    楊清道:“文長將軍不必動怒,就像我們剛才說的,張郃此人不是無能之輩,令公子和他交手覺得壓力很大也屬正常。


    再則清反而覺得令公子沒有托大、及時派人來告急做的很對,我們第一時間得知險情,之後應對起來就很有迴旋餘地了。”


    “嗬嗬,明之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魏彰這一點確實不算錯。”魏延聞言臉色稍緩。


    楊清微微點了下頭,接著道:“子口關告急,必須發兵增援。”環顧帳內眾人,片刻後目光停留在了無當飛軍裨將俞射身上:“伯圭將軍,汝引兩千無當飛軍去救子口關。”


    “謹遵使君之命。”俞射起身答應,快步離開大帳,自去點齊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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