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靜宜掀開車簾,將抽屜裏常備的草藥與紗布找了出來,“我先幫你把傷口包紮了。”


    “確定要你親自動手?”寧辭停下擦拭汙血的動作,挑眉看向她。


    “不然呢?你放心,包紮個皮外傷我還是可以的。”


    寧辭懷疑地看她一眼,不自覺地想起初遇時的畫麵,一言不合就掄起石頭砸病人的大夫他敢相信?


    不過看施靜宜橫眉冷對的霸道模樣,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你下手可得輕點,萬一把我的胳膊整殘廢了,這輩子我可就賴上你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脫衣服,脫得隻剩裏衣的時候動作停頓了一下,抬頭就對上施靜宜亮晶晶的眼睛。


    “你倒是快點啊。”


    施靜宜焦急地催促了一句。


    寧辭抿唇,動作迅速地將裏衣扯了下去,肌理分明的胸膛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


    不知是冷得,還是害羞,他的臉上多了抹豔麗的紅色。


    施靜宜的注意力原本都在他的胳膊上,無意間對上他糾結又含蓄的眼神,頓時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別這樣看我,我手會抖。”


    “哦。”寧辭應了一聲,偏過頭不再看她。


    施靜宜深吸一口氣,刻意忽略了他白皙卻健碩的胸膛,彎腰湊到他胳膊旁檢查傷口。


    許是傷口滲出的汙血全都浸到了衣服中,他胳膊上並沒有多少汙血,低頭就可以看到血肉外翻刀口,傷口約有兩寸,應該不是很深,但猛地看到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施靜宜用燒酒浸濕的棉布擦去了傷口處的血漬,指尖剛落下去時頭頂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她仰起頭,緊張兮兮地看著他,“你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放心,這點小傷我還是能受得住的。”寧辭鎮定自若地揚唇笑笑。


    接下來的動作就快了許多,清理汙血、上藥、包紮一氣嗬成。


    看著自己胳膊上漂亮的繩結,寧辭的心情忽然很好,抓住她的手腕,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施靜宜嗔了他一眼,將手裏沒用完的紗布放迴遠處,再轉身時寧辭仍沒穿衣服,白花花的身體就在她麵前晃啊晃,紮眼得很。


    她在心裏默念了一句非禮勿視,念完眼睛還是不自覺地往寧辭身上瞟。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寬肩窄腰,肌理分明,身材健碩卻不誇張,再配上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妥妥的男神標準。


    施靜宜偷偷瞄了幾眼,臉不爭氣地紅到了耳朵根。


    寧辭注意到她火辣辣的眼神,心癢了一下,抬手扯住她的胳膊,動作弧度有些大了,扯得她胸口隱隱作痛。


    “你沒事吧?”


    寧辭將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結果被施靜宜一巴掌拍了下去,“你想幹什麽?”


    “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受傷。”


    “不需要。”施靜宜別過頭,臉頰微微發燙。


    寧辭緊緊地盯著她緋紅的臉蛋,輕聲道:“害羞了,看我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害羞?”


    對上他調笑的眼神,施靜宜心裏忽生出一股子邪氣,“我的未婚夫我想看就看,我不僅要看,還要摸呢!”


    說著伸出右手精準無誤地落到了他的腹部,嗯,手感硬邦邦的,怪不得有人把腹肌比喻成搓衣板。


    寧辭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低頭抵上了她的鼻尖,硬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施靜宜,你有沒有覺得你越來越過分了?”


    “好……好像有。”施靜宜心虛地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大腿,“那啥,我去幫你找件幹淨衣裳。”


    寧辭目光深沉地看著她,像是被人卸去所有力量,軟綿綿地靠在了馬車壁,“找吧。”


    再跟某個女流氓糾纏下去,吃虧的恐怕是他。


    施靜宜從包裹裏翻出一套寧辭的衣服,往軟墊上一扔,逃似的往馬車外跑,“你換吧,我出去幫你放哨。”


    下去時跑得有些急了,她的胸口又疼了兩下。


    施靜宜皺著眉揉了下自己的胸脯,心裏不由得慶幸,還好那人踢歪了些,不要然非得把她原本就不怎麽樂觀的胸踢成大平原。


    竹見和輕鷹原本蹲坐在路邊休息,見施靜宜過來,連忙上前詢問情況。


    “我沒什麽事,倒是你們,沒有受傷吧?”


    竹見趕緊搖搖頭,“勞姑娘掛念,我沒有受傷。”


    輕鷹麵無表情地挺直了胸脯,“就憑這群山匪三腳貓的功夫,還不至於傷了我。”


    “所以你是在內涵我嗎?”換好衣服還站在車轅處寧辭突然開口,表情冷得好像能殺人。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辭下了馬車,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你這麽有本事,待會走最前麵帶路好了。”


    輕鷹嘴唇動了動,最終選擇保持沉默。


    旁邊的施靜宜和竹見忍不住偷笑起來,這輕鷹還真是得罪人的一把好手啊。


    等笑夠了,施靜宜抬頭看看南邊明晃晃的太陽,對竹見道:“你去找件幹淨衣服換上吧,等大家都換好衣服就可以開飯了。”


    午飯吃的還是餅和藕粉,薛嶺那邊自帶的有幹糧,沒和他們一塊吃午飯,不過施靜宜還是過意不去,給他們送了糕點、熱水。


    一行人剛吃過東西,周虎便領著百十個兄弟趕過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官府的人也趕過來了,官兵中領隊的是弘陽縣縣令,他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身形偏瘦,皮膚黝黑,渾身透著股精明強幹的氣質。


    他原本在家休息,聽巡邏的官兵報告了威武山的事情後,二話不說就奔去衙門,將手底下能用的官差全都召集起來了。


    一共三百多號人,由他領著馬不停蹄地奔向威武山。


    威武山的土匪們原本警惕性很強,每隔數十米便有一人放哨,但這次損傷實在慘重,傷員們還沒得到妥善的處置,由寧辭、縣令、薛嶺帶領的隊伍就已經打了上來。


    大難臨頭,有的山匪要決一死戰,有的山匪主張投降,兩幫人吵得不可開交。


    一向性格急躁的山匪頭子卻意外地冷靜起來,他做過的惡事數都數不清,一旦落到官府手裏隻有死路一條,但要是硬拚,他們這群人肯定也拚不過,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拋棄大本營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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