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王母心疼地將女兒抱進懷裏,替她擦了擦眼淚,小聲道:“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可千萬不能承認昨晚洗過澡,咱們來個死不認賬。”


    王秋菊深吸一口氣,對,陳順肯定是在胡說,她不能承認,承認了她這輩子就完了!


    “陳順你就是不滿我曾言語諷刺過你,特意編瞎話來敗壞我的名聲!”


    “誰敗壞你的名聲了!”陳順探出頭,小聲地反駁她。


    王秋菊見他如此心虛,更篤定了心裏的猜想,“就是你,不要臉的陳順在編瞎話!”


    “得了吧。”栓子嫌棄地看著她,“人都看見你屁股上的胎記了,還編瞎話呢!”


    什麽胎記?


    她身上根本沒有胎記,這陳順就是在隨口瞎掰。


    “你放屁,我身上壓根就沒有胎記!”


    栓子反駁道:“有胎記你也不會承認呐!”


    又有人猜測道:“那胎記長在屁股上,自己也看不到啊,倒是別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王秋菊隻覺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在人群裏遊行。


    可是不是的,她身上明明沒有胎記。


    但沒有人肯聽她的話,那些人隻會嘲笑她。


    王秋菊越想越氣,頭也越來越沉,最後昏倒在王母懷裏。


    王母又哭又喊地將女兒抱迴了家。


    正主走後,村民們又興致勃勃地議論起來。


    其中有羨慕陳順走了狗屎運的,也有鄙夷陳順不要臉的。


    不管別人如何看,陳順心裏是美滋滋的,現在王秋菊的名聲是臭了,除了他沒人敢娶,他得迴家收拾一下,找出點銀子到王家提親去!


    王秋菊被抱迴家後就醒了,醒來後一直蒙著頭掉眼淚。


    王母也被氣得哭個不停,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怎麽嫁人啊!


    母女倆抱頭痛哭時陳順揣著幾十個銅板到了王家。


    王森正黑著臉坐在堂屋,見到來人直接舉起凳子往他身上砸。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竟然敢汙蔑我妹妹!”


    陳順連連躲閃,最後鑽進了王秋菊的閨房。


    王秋菊看到他尖叫一聲,抓起手邊的東西就往外砸。


    “滾,你快滾!”


    “我滾哪去啊?”陳順眼睛一眯,表情猥瑣地看著她:“如今你的身子被我看光了,除了嫁給我,就沒第二條路可選,你還讓我滾?”


    陳順的話提醒了王母,她是個愛麵子的人,現如今除了把女兒嫁給陳順,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的森哥兒還沒娶親,要是因為這事壞了家裏的名聲,找媳婦都會困難許多!


    王森衝進屋子,一手抓住陳順的衣領,一手舉起凳子,還未下手便被王母喝止。


    “森哥兒,住手!”


    “怎麽了?”王森不明所以地放下凳子。


    王母目光犀利地看著陳順,半晌指了指凳子,道:“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陳順笑嗬嗬地坐下了,他就說嘛,把王秋菊嫁給他,是最好的選擇!


    “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家秋菊,那你準備了多少彩禮?”


    陳順從袖袋裏摸出幾十個銅板,攤在手心,“這是我家所有的繼續,都給您。”


    王母看著那些銅板,額頭的青筋直跳,“就憑這麽些銀子,就想娶我家秋菊,你做夢呢?”


    “我現在是沒錢,但我可以保證,以後肯定會努力掙錢,一定不讓秋菊過苦日子。”


    陳順說起謊話是張口就來,反正把王秋菊娶到家,她就跑不掉了,到時候掙不掙錢又有什麽關係呢?


    王母心動了,這個時候她隻想著把女兒推出去,卻完全不想陳順此人說話是否靠譜。


    王秋菊也看出了母親的意圖,哭著抱住了她的胳膊,“娘,你不能把我嫁給他,他就是混蛋!”


    “可是除了他,別的人家也不一定願意娶啊!”


    就算有人願意,也是些歪瓜裂棗,說不定還不如陳順呢!


    王秋菊喘著粗氣,從床榻上跳了下來。


    她這麽好看怎麽會嫁不出去?


    寧辭,對,她要去找寧辭!


    寧辭那麽善良,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王秋菊頭都不會地衝去家門,往山腳下跑。


    寧辭正在幫施靜宜搬運葡萄,這兩天葡萄成熟的多,施靜宜打算多賣點新鮮葡萄,掙些快錢,然後把宅基地買下來。


    “寧大哥!”


    王秋菊看見寧辭的馬車就開始揮著胳膊高聲唿喊,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煩人精又來了!


    寧辭眼皮子狠狠跳了兩下,手腳迅速地將葡萄框塞進馬車。


    車轅上的施靜宜聞言衝他眨了下眼睛,“寧大哥,嘖,你什麽時候認了個妹妹啊?”


    寧辭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以前也不知道是誰老跟在他身後寧大哥,寧大哥地叫,現在混熟了就翻臉不認人,張口就是“寧辭”。


    哼,這冷漠無情的臭丫頭!


    王秋菊慌裏慌張地跑到寧辭跟前,一抬頭,眼淚就往下掉,“寧大哥,你救救我吧,我娘要把我嫁給陳順那個潑皮!”


    寧辭歪著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她娘讓她嫁給誰,跟他有關係?


    車轅上的施靜宜捏尖了嗓子道:“寧大哥,你快救救人家呀,看人家哭得多傷心。”


    寧辭磨了下後槽牙,臭丫頭今天好欠揍!


    王秋菊聽見施靜宜的聲音嚇了一跳,先前她隻顧著向寧辭求救,壓根沒注意到周圍還有人,抬頭看到施靜宜那張笑靨如花的臉時,她的肺都快氣炸了!


    “施靜宜,你還要不要臉,竟然偷聽別人說話!”


    施靜宜擠著眼睛衝她笑:“我要不要臉無所謂,重要的是王小姐這臉皮子可真厚,村裏都鬧成那樣了,還有臉跟別人互訴衷腸。”


    王秋菊臉色一白,再不敢和施靜宜頂嘴,隻紅著眼睛望著寧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寧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切都是陳順那個無賴信口胡說的,我是清白的!”


    寧辭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清白”,什麽“無賴”,都跟他有什麽關係?


    他往後退了一步,躲開王秋菊伸過來的手,“王姑娘,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隻是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男女授受不親,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往我這跑了。”


    旁邊看戲的施靜宜樂壞了,她光忙著掙錢,竟然錯過了一出好戲。


    看著王秋菊深情錯付的可憐模樣,她真是太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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