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嬤嬤帶著白芷一起把海棠院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舒宜爾哈從家裏帶來的嫁妝自然沒什麽不妥,她進府後得的東西絕大多數也都幹幹淨淨,隻有兩個侍妾送的藥材年份有些久遠,藥效打了些折扣,舒宜爾哈倒也能理解,她們出身不高又不受寵,想來手裏沒什麽好東西,應該不是存心的,這個結果讓舒宜爾哈狠狠鬆了口氣。


    想來也是,她才進府兩個多月,並不曾跟誰結仇,就是有利益衝突,也不會有人蠢到立馬就動手的份上,更不會直接就把有害的東西送到她院裏,明擺著會授人於柄的事,四爺府上這些女人不會做,皇子府上是不安寧,卻也不至於真跟龍潭虎**似的,她是緊張過頭了。


    不過因為舒宜爾哈自覺生存環境不夠安全,也不想再留什麽能傳話的人了,烏喇納喇氏安排的婆子還是被她找了個理由攆了出去,另換了個背景清白的進來,現在她院裏的下人們,除了兩個胤禛的眼線之外,再沒有別人的釘子,而據她觀察,胤禛安排的人也就是對她起個監督觀察的作用,隻要她不犯傻,不做超出胤禛底線的事,那兩人就是無害的,甚至還是有用的,所以她才能容忍他們的存在。


    “福晉在避孕”這個消息也已經傳了出去,用的就是最俗的偶然聽牆角法,白嬤嬤辦事能力毋庸置疑,她的四個丫頭也都是人才,黃鶯有個隱藏技能,連舒宜爾哈也是現在才知道,人家竟然會口技,雖然水平不高。也模擬不出幾種聲音,更不能完全模仿別人說話的聲音,但也有七八分相似,再離著遠一點,故意含糊一點,不太熟悉的人還真分辨不出。


    開了這麽個外掛,舒宜爾哈要辦的事自然不需要經生人之手。也不用費心收買哪個。黃鶯本來存在感就低,她又是特意訓練過的,隻要她屏氣斂聲。一般很少有人會注意她,於是她悄無聲息出去逛了一圈,就把消息透給需要的人知道了。


    舒宜爾哈喟歎一聲,吳嬤嬤馬上詢問她怎麽又歎氣。舒宜爾哈說:“藍雨她們幾個各自都有自己的特長,再有嬤嬤們帶著。給我省了多少心呐,你說等她們嫁了,我上哪兒找這麽貼心的人去?再培訓的人可未必有這麽能幹。”


    吳嬤嬤馬上接口道:“主子怎麽愁起這個來了,藍雨幾個還能在主子身邊四五年。這幾年裏,訓練幾個人接手也不算難事,隻有白芷麻煩些。她那一身本事,沒個七八年學不出來。原來咱們在家時,主子安排了兩個機靈的小丫頭找人交著,已是學了兩三年,那兩個丫頭全家都是格格陪嫁,等她們學出來,格格從自己莊子上調個人上來使,就是福晉也不好說什麽的,這些瑣事有老奴呢,若是讓您身邊沒有貼心合用的人手,老奴和白姐姐的臉都沒地方放了!”


    舒宜爾哈笑道:“幸好有嬤嬤們幫我,有你們在,我可是清閑多了。”


    她原來以為皇子府上的人手都是內務府分配的,那麽身邊的丫鬟婆子應該都是包衣出身,不過真進來之後才發現,事實跟想象總是有一定差距的,四爺府上大多數仆從都是包衣,但也有一部分不是,比如烏喇納喇氏,她院子裏不太重要的人都是府上分過來的,她的心腹都是從自己陪嫁中提的,而為了拉攏府上的管事們,人家家的女兒也有在她身邊做事的,擔任的是比較重要但不涉及隱秘的職務。


    有烏喇納喇氏這個例子在前,李氏身邊也有兩個娘家想辦法送進來的人,以後舒宜爾哈同樣走這個套路,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也幸好如此,不然她以前培訓的人就沒用了。


    其實在拉攏管事這方麵,李氏做的比烏喇納喇氏還要積極,府上二管家的次子娶得就是李氏原先的大丫頭,因為這層關係,李氏在行事時多了許多便利,而幾個重要的管事賬房,都屬於胤禛的心腹,烏喇納喇氏就是看不順眼,也輕易動不得人家,那位二管家現在還好好在管家位置上坐著,人家次子也在府裏當著差,可見在這迴過招中,烏喇納喇氏暫時失利。


    照舒宜爾哈說,烏喇納喇氏在這點上太溫和了,也可以說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要是換成她,她直接就以二管家一家跟李氏有親,立場會偏頗為由,把他一家子都弄出府,反正胤禛的莊子鋪子不少,給他換個更有油水的地兒,既能把內院的掌控權牢牢握在手中,還能讓人說不出什麽來,畢竟拉攏管事們這事也屬於可做不可說的,真捅出來李氏跟二管家也落不了好,還能狠狠震懾那些想兩麵討好的牆頭草,讓他們認清楚誰才是老大。


    不過這是舒宜爾哈的行事手法,她從小學的就是這些,老太太和西林覺羅氏兩人行事都很有些殺伐決斷,教她的就是先占據優勢,再慢慢謀求其他,名聲什麽的,在她們看來有很大的操作餘地,麵子永遠沒有裏子重要,而烏喇納喇氏則不然,人家要的是賢良名聲,如今在宗室裏,提起四福晉,誰不誇一聲“賢惠”,為了不影響名聲,她處事時就多了許多掣肘,寧可慢一些,求的是個平穩,在這過程中,手段難免會有些疲軟。


    這對於舒宜爾哈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看重名聲的人總好過百無禁忌的,而不肯行事過激,也就給了她慢慢站穩腳跟的機會,她沒想過害人,也不想搶別人的東西,但總要保證自己不被人害,屬於自己的不被人搶,她可不想再被人隨意左右。


    說了會兒閑話,舒宜爾哈想起沒看到黃鶯,不禁問了一句,吳嬤嬤笑道:“主子可是忘了?今兒她告假,說是去看她妹妹了,您還賞了一匹料子給她,也是她們姐妹倆的福分,遇到您這麽個好心的主子,不然她們不定要受多少罪,主子心善,以後定能有福報。”


    舒宜爾哈恍然想起,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的,她走時我還說要她不用著急,趕在晚飯前


    迴來就行,怎麽一轉身就給忘了呢,瞧我這記性!她妹妹今年有十三了吧?”


    “可不是,她妹妹比她小三歲,名字叫黃二丫,黃鶯姐姐讓您給她改個名兒,您說她是良民,名字不好太隨便了,想了半晌才給她改了個黃寶樂,說她希望她以後都能快快樂樂,被人當成寶貝疼**,不在受苦,把她們姐妹倆感動的直哭。”藍玖進門正好聽到,插了句嘴。


    舒宜爾哈笑笑,沒好意思說她實在是不知起什麽名兒好,黃寶樂現在孤身一人,雖然沒有入奴籍,但她也就是個農家丫頭,真起個太文雅的,反而不倫不類,有一些寓意好的又怕她壓不住,最後才找了這麽個通俗易懂的名字。


    黃鶯跟黃寶樂姐妹倆也是命苦,黃鶯本來是為了不讓妹妹被賣,她在賣身為奴,她的賣身錢和每個月月錢都給了無良叔父,就指著他能對妹妹好一點,不要動輒打罵,隻是她卻一點兒不了解人性,沒良心的人怎麽也不會忽然良心發現,更不可能被一點錢財打動,自從黃鶯跟了舒宜爾哈,她自己是脫離苦海了,但她妹妹還是那個處境,而她那個狠心的嬸子還頗有幾分小聰明,知道死死把著她妹子,用她妹妹為借口,把她所有的月錢賞賜都搜刮了去,對她妹妹雖然不再照死裏打,也不會再故意餓著她,卻也沒少讓她幹粗活重活,終於把個小姑娘累病了,他們倒也擔心人死了以後黃鶯不再給他們送錢,請了個蒙古大夫去治,一劑藥下去,人非但沒見好,反而越發嚴重,眼看著都快不行了,他們卻還瞞著黃鶯。


    也是黃寶樂命大,正好趕上舒宜爾哈進宮參選,黃鶯比較空閑,跟嬤嬤們請了假迴家看妹妹,卻發現妹妹不死不活的在炕上躺著,出氣多入氣少的樣子,身邊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她就怒了,在貴族之家這幾年,黃鶯早不是當年那個被打都不知道跑的小丫頭了,原本還顧念著親情血緣,認為她拿迴家的有錢,叔嬸就不會對妹妹太刻薄,平常一兩個月見妹妹一麵,她也說一切都好,誰知竟是自己天真了,她再不敢把妹妹交給叔嬸照顧,隻是她自己也沒個落腳地兒,想了又想,帶著妹妹先找了個醫館,正好她這個月月錢剛到手,付了錢讓妹妹暫且在醫館對付兩天,她自己迴府找吳嬤嬤討主意。


    舒宜爾哈不在家,吳嬤嬤做不了主,為這點事去求西林覺羅氏又有點小題大做,吳嬤嬤就建議她去找李嬤嬤,李嬤嬤在外麵有房子,收留黃寶樂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黃鶯就照做了,李嬤嬤也是個心軟的人,看黃鶯姐妹這麽可憐,就同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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