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爾哈的生活重新恢複平靜,胤禛果然如同傳言中一樣重規矩,雖然他不像想象中那麽刻板冰冷,但是他的生活卻真的很有規律,對府上的女人也在某種程度上一視同仁,並不因喜愛而多加照顧,也不會因不喜而有所疏忽,除了李氏那裏會因為孩子而有一些特殊之外,其餘時候全都是按規矩來,倒是讓舒宜爾哈省了大心了。


    平心而論,舒宜爾哈對這門親事是從心底抵觸的,對害她不能當正妻的人從心裏有一股敵意,不過惠妃母子和皇帝她都見不著,這份敵意從來沒有顯露的機會,她同時有些遷怒與胤禛,雖然因為胤禛的行事作風,她把那份遷怒之心收了,但是,要她伏低做小討好胤禛,不好意思,她是真做不到,而胤禛重規矩,怎麽也不會冷落她,她就完全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


    胤禛的時間分配很是公平,每個月有五天他是歇在書房,男人嘛,除了極好色的,總要養精蓄銳的,這五天就是胤禛獨處的時候,烏喇納喇氏是正妻,除了初一十五,還能分到八天,加起來有十天是她的,接下來是舒宜爾哈,她分到六天,李氏四天,宋氏和武氏各一天,其餘沒名分的侍妾通房們一共隻有三天。


    就舒宜爾哈觀察,胤禛確實對李氏比較寵愛,但最多多在她那裏歇一天,絕不會超過舒宜爾哈的天數,而比較不得寵的宋氏,每個月一天也是雷打不動的,比較苦逼的就是那些侍妾們,除非她們能生下一兒半女,不然別想在四爺府出人頭地。


    舒宜爾哈對胤禛這一點十分滿意,講規矩有堅持的男人總比隨心所欲的男人強些,這樣一來,舒宜爾哈不用費心討好他,也能在府裏立的穩穩的,從這點上來說,四爺府也能稱得上是個好去處,最起碼胤禛不會除了正妻看不見別人,身邊也沒有“真愛”,生存壓力沒那麽大。


    臘八的時候,宮裏有宴席,舒宜爾哈本來有資格參加的,不過她才懶得去,她身份又不高,去了恐怕連口熱粥都喝不上,哪裏有在自己房裏自在,請示過胤禛之後,就以“著了風寒”為由告假了,而那一天帶著兩個孩子進了宮的李氏,則在迴來後到她麵前炫耀了一番,卻不知她在心裏卻是嗤之以鼻的。


    自舒宜爾哈進府這兩個月以來,她對府裏幾個女人的性情也差不多了解清楚了,烏喇納喇氏是真賢惠,她眼裏最重要的是弘暉,其次是她的管家權,隻要在這兩點上不冒犯她,她就十分好說話,是個很合格的當家主母。


    李氏是幾個妾中長的最好的,人也有幾分小聰明,不過也就局限在小聰明上了,曾經持寵而嬌過,被四爺訓了,也曾爭過管家權,被烏喇納喇氏滅了,她現在要背景沒背景,要權勢沒權勢,也漸漸放下那些不切實際的心思,除了照顧一雙兒女,就是想法子爭寵,舒宜爾哈進府之後,她也曾挖過坑給舒宜爾哈,被舒宜爾哈教訓一迴之後,暫時偃旗息鼓了,是舒宜爾哈目前最防備的人。


    宋氏雖然是跟胤禛最久的女人,但她身份太低,長相隻是清秀,性格又有些木訥,並不得胤禛喜愛,她自覺年紀大了,早熄了爭寵的心,隻求安穩度日,在府裏存在感相當的低。


    至於說武氏,她倒是正經漢軍旗人,不過父親官職太低,家族也沒什麽勢力,她能進四爺府,跟舒宜爾哈有很大關係,德妃本來隻給胤禛準備了兩個包衣,樣貌是夠了,出身實在太差,被皇帝借著舒宜爾哈敲打了幾句,她才又給胤禛找了個人,也就是這個武氏。要說武氏的長相,那絕對是個美人,不過她是屬於豔麗型美人,可能不大符合胤禛的審美,胤禛對她態度平平,這位倒是個聰明人,很快抱上烏喇納喇氏大腿,頗有唯福晉之命是從的意思,因為烏喇納喇氏的照拂,她的日子過得還挺不錯,但從她的眼睛裏可以看出,她是個有野心的,定然不甘於現狀,不知道烏喇納喇氏有沒有察覺,反正舒宜爾哈對她是防備的很。


    說白了,四爺府上所有女人舒宜爾哈都不信任!她對每個人都是充滿防備的,就像自己額娘說的,麵上再好,誰知道內裏是人是鬼,老話還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呢,她覺得,自己就是防備的再嚴密也不過分。


    其實想依附舒宜爾哈的人也有,她好歹是親賜側福晉,那些沒名分的侍妾通房們,總會有人想巴上她,隻是她對那些人一視同仁,不肯跟任何一個親近,一來二去的人們知道她的態度,也沒人討好她了,不過得罪她的人也被她狠狠教訓了一頓,甚至李氏都在她手裏吃了迴虧,也沒人敢在她麵前放肆,眾人倒是都知道她是個恩怨分明的性子,你不惹她她也不惹你,你惹了她,她惹不死你,偏偏舒宜爾哈手段高明,還總是占理兒,胤禛都支持她,明知道惹不過人家,也就沒人會找這個不自在,舒宜爾哈的日子清淨許多。


    這天是臘月十六,頭天晚上胤禛歇在正房,早上眾人請安時,胤禛還沒走,他難得陪一群大小老婆們一起吃頓飯,這種場合舒宜爾哈自然也有座位的,雖然嫡福晉地位比側福晉高,但是隻要要點名聲的嫡福晉,都不會讓側福晉站著布菜的,李氏因為是胤禛請封的側夫人,地位比格格高一級,又有子女傍身,也得了個座兒,宋氏跟武氏就隻能站著了。


    胤禛跟烏喇納喇氏的早餐規格比別人高的多,但是說實話,他們的飯菜質量真比不上舒宜爾哈常吃的,海棠院那個廚娘經過迴爐再造,廚藝水平直線上升,跟大廚相比可能差點,勝在做出來的菜肴符合舒宜爾哈口味,因而對烏喇納喇氏這裏的早餐,舒宜爾哈吃的比較鬱悶,更讓她倒胃口的是,就這一頓飯的功夫,李氏不知道給胤禛送了多少秋波,連武氏都隱晦的送了幾個媚眼過去,可惜胤禛不動如山,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裝正經。


    每次看到這些女人的表演,舒宜爾哈都覺得胃疼,幸虧一個月隻用看兩次,不然非得胃病不可,她早知道在正房絕對吃不飽,迴了海棠院,立馬吩咐白芷上點心,白芷看的好笑,忙去小廚房端上來幾樣好克化的糕點,服侍舒宜爾哈吃了。


    如今雖然是數九寒天,但皇子府的取暖還是很有保障的,舒宜爾哈屋子裏就很暖和,她坐在炕上,喝著有美容養顏功效的花茶,聽白嬤嬤匯報院裏的情況,白嬤嬤說:“主子,那個叫珍珠的小丫頭,老奴已經把她打發了,福晉又送來一個新人,老奴查了,這個倒是個幹淨的。”


    舒宜爾哈喝著茶,漫不經心的說:“幹淨的就好,咱們也不用她做什麽關緊事,隻要不搗亂就行,那幾個背後有人的,除了爺安排的兩個,別的都找理由打發了吧。”


    說來她這兒也真受重視,一共就八個下人,其中五個都是別人的眼線,那個周安和改名桔子的小蓮是胤禛安排的,烏喇納喇氏安排了一個婆子一個小丫頭,連李氏都買通一個小丫頭,白嬤嬤幾人觀察了兩個月,終於把她們背後的主子查清了,她才不會留這些危險分子在眼前晃悠,省的連睡覺都不安心。


    白嬤嬤答應一聲就要退下,舒宜爾哈忽然想起一事,叫住她說:“福晉安插的那個婆子,暫且先留下她,嬤嬤們費心多盯著,別讓她作怪,留著她還有點用。”


    白嬤嬤笑笑:“是,留著她也能有人幫咱們傳傳話。”


    舒宜爾哈連聲稱讚白嬤嬤跟她心意相通,白芷等她們談話告一段落,才上前低聲說:“主子,今兒在主屋,奴婢聞到一股很淡的香氣,似乎是麝香和零陵香摻雜在一起的味道,隻是不知用了什麽法子,使得氣味極淡,加上屋子裏的熏香和脂粉香,稍不注意就會忽略。”


    舒宜爾哈怔了怔,問:“我沒記錯的話,這兩樣應該都有避孕效果吧?”


    白芷點頭確認,舒宜爾哈喃喃道:“難道說福晉在避孕?可是不像啊,上迴在永和宮,德妃說要她給大阿哥添個弟弟妹妹時,她的表情好像很期待的樣子,那神情可不像是裝出來的……嬤嬤,你說福晉是在避孕呢,還是被避孕了?”


    白嬤嬤皺皺眉,很快又笑起來:“老奴也說不準,不過不妨試探一二,若是福晉在避孕,也礙不著咱們什麽,但若是被避孕,總要找出幕後黑手,不然咱們心裏也難安。”


    白嬤嬤說著往窗外看去,舒宜爾哈跟著看過去,院裏幾個人正在打掃衛生,舒宜爾哈笑道:“她們來了這麽久,整日做這些髒活累活,瞧著怪可憐的,嬤嬤,咱們就做迴好事,送她們一個立功的機會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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