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處心積慮十六年,方知是水滸正文卷第396章先斬後奏,師門來曆第二天,太湖那邊傳來戰報,童貫與王稟合兵一處,開始圍剿石生。


    王稟從江寧帶的船隻不少,都是戰舟,遠非太湖匪寇那種賊船可比,上麵種種軍械也不是賊船能有。


    趙檉看過戰報後,又派杜壆前去助陣,如此太湖水陸便有近二十萬人馬,而石生手下水匪隻有數千,兵力碾壓之下,獲勝指日可待。


    接下來他倒也沒有呆在滄浪亭不動,而是日裏帶著車駕出去閑逛,觀看蘇州風景,還去到寒山寺與老和尚辨了一天的經。


    老和尚法號夢癡,自小出家,如今八十幾歲,口才了得,趙檉實在辯說不過,隻得瞪眼離開。


    如此十幾天過去,太湖那邊的戰況已經接近尾聲,而朱勔也開始準備迎接儀式,等待童貫凱旋迴來,便大擺宴席慶祝方臘平定。


    這段時間趙檉收到不少禮物,都是蘇州官員所送,蘇州未曾失陷,官員比較齊整,送的禮物也都貴重,尤其朱勔,白銀就送了足足三萬兩,再加上一些金珠玉器等東西,光他一人送來的就有十萬之數。


    趙檉是來者不拒,不管誰送禮都照單收下,這讓蘇州城官員都欣喜過望,畢竟此番方臘事大,整個兩浙都差點失陷,就怕朝廷過後問罪,如今秦王收了禮,迴去必然會在官家那邊美言幾句,讓自己能繼續坐穩身下的位置。


    祝秀娘那邊趙檉又安排了兩個丫鬟,日夜照顧,不管怎樣畢竟是懷了自家孩子,恩怨是恩怨,孩子是孩子,既然有了骨肉就不容一絲差錯。


    他知道祝秀娘不會打消心中恨意,但又能如何?進了秦王府門,又豈會讓她翻出什麽風雨。


    過了幾天,童貫率兵迴返,太湖一帶已經基本清剿完畢,除了個別賊軍頭領仗著武藝逃脫,剩下的則全部殺死,就是賊首石生也死於亂箭之中,太湖湖水一時染得似殘陽般血紅。


    晚上排宴,在金穀園舉行,金穀園是吳越王錢鏐之子錢元璙的園子,也留存下去千年,後世改名環秀山莊。


    這金穀園布局以假山堆疊奇巧著稱,水池為輔,山水相依,極有氣勢,又被譽為“獨步征軻”。


    席前分為左右兩排,左邊是童貫為首的前來剿賊一眾將領,右邊是朱勔為首的蘇州官員。


    開席前,有蘇州學政出來頌詞,洋洋灑灑說了一刻鍾,極盡阿諛諂媚,將剿平方臘之事說得功績天大,直比開疆拓土,童貫聽得眉開眼笑。


    接著又上歌舞,蘇州教坊司不同杭州,也不知哪裏來的許多顏色女子,個個美豔非常,輕若飛燕,看得西軍一眾將領眼睛都直了。


    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檉忽然揮了揮手,散去了樂伎,然後眯眼瞅向左右兩旁,最後目光落在朱勔身上。


    朱勔不解其意,急忙站起欠身道:“王爺有何吩咐?”


    趙檉冷冷地道:“本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朱勔聞言一愕,就是旁邊眾人也都納悶,聽趙檉語氣不善,不知道他想起什麽事情。


    就聽趙檉緩緩道:“本王想起了江寧數百戶士族慘死在賊軍之手,想起了那夜城中血流成河,屍橫遍處,想起了本王內眷祝氏一族慘遭滅門,本王……此怒難消啊!”


    他這番言語出口,下麵立刻噤若寒蟬,這件事情眼下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不管是誰,都不敢在明麵上議論,更不敢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述說,仿佛是個禁忌,人人避免提起。


    此刻趙檉說出來,誰又敢接?他們都知道趙檉納了祝氏女入門,好像聽說原本是要做王妃的,可經過之前的慘事,祝家滅門,隻剩下福建偏僻處一個光杆縣令,如此光景,怕是難以再做王妃,也怪不得趙檉發怒。


    趙檉繼續說道:“如此大事,朝廷震動,天下震動,朝上諸公多少人的老家就在江南,卻遭此橫事,心中豈能氣平?這乃是血海深仇,焉有不報之理!”


    堂下無人說話,其實蘇州有些官員就出身江南士族,並非都是蘇州本地大戶,有的家在浙東,有的在浙南,有的則就在江寧。


    所以這些官員裏,也有被滅族之人,這時聞言不由臉色慘白,還有的低頭默默垂淚。


    童貫心中微微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他了解趙檉,這位二大王極少無的放矢,在慶功宴上說這些話,不可能是一時感慨,恐怕有什麽目的才對。


    他急忙道:“王爺,如今方臘已經授首,賊寇全部掃平,也算是為諸公報仇雪恨了。”


    趙檉瞅他一眼,冷冷地道:“方臘雖死,可這賊禍因何而起,諸位不知嗎?”


    啊?下麵眾人聞聽此言都身體一顫,賊禍因何而起他們怎麽會沒數,名義上是因為花石綱,實際上是因為朱勔的橫征暴斂,巧取豪奪。


    趙檉看沒人吱聲,冷哼一聲:“莫非諸位以為是因花石綱而起?”


    他此話一出,下方立刻個個冒汗,誰敢說這種話?說這種話不就是指責當今官家昏庸無道,導致黎民不堪,才起事造反的嗎?


    趙檉目光再次掃過眾人:“花石之物,並非貴重,尋常可見,或采或買,或雇傭民夫打撈,不過普通事耳,隻要處理得當,又怎會激起民變?”


    童貫暗叫不好,已經知道趙檉想要幹什麽了,慌忙開口:“王爺,自然是與花石無關,實乃魔教早就心懷不軌,這才蠱惑民眾,逆反起事,罪惡滔天。”


    趙檉看都不看他:“若是百姓生活安樂,又哪裏來的魔教蠱惑?哪裏來的聚眾不軌?”


    他說到這裏猛地一拍桌子,看向朱勔道:“朱勔,你可知罪?”


    朱勔完全聽傻了,這秦王話裏話外分明就是衝他來的,可他不是剛剛送了十萬錢的東西給對方嗎?這怎麽迴頭就不認賬,想要拿他問罪呢?


    他急忙從案後跑出來跪倒在地:“草民知罪,草民知罪,王爺,官家已經下過責罰,將草民免為白身,草民有過錯,官家處罰,草民認罪。”


    朱勔急忙把自己受過道君皇帝處罰的事情說出來,既然道君皇帝處罰過了,就代表他的罪已經抵消,眼下不應再受什麽責難。


    趙檉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森寒笑意:“官家確實處罰過了,將你貶為白身,隻是……”


    堂下眾人聽到這裏全豎起耳朵,畢竟朱勔所說不錯,都想要聽趙檉是個什麽說法。


    趙檉道:“官家處罰的是你在江南肆意妄為,魚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假借朝廷之名巧取豪奪,激起魔教裹挾民眾造反之罪……可本王要問伱的則是,江南大半士族被毀家滅門,百不存一,慘死於刀兵之罪!”


    朱勔頓時大驚失色,這種罪名別說是他,就是蔡京童貫也擔受不起,一座江南士族,大半個東京朝廷,若是這種罪名下來,那就算死十個來迴恐怕都不夠。


    “王爺,王爺,此事與草民無關啊!”朱勔臉色煞白喊道:“王爺,士族都是方臘的賊兵所殺,怎麽能和草民扯上關係?”


    趙檉冷笑道:“和你沒關係?若是沒有你豪奪江南百姓,又豈會激起逆反之事,若是沒江南逆反之事,江南這些士族又怎麽會被賊兵殺害滅門?”


    “啊啊,這……”朱勔愣住,趙檉話裏邏輯沒有一點毛病,但卻怎麽聽怎麽不對勁,他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辯解,不由叫道:“王爺,草民冤枉啊,這都是賊兵所為,不是草民幹的,草民冤枉……”


    “你冤枉嗎!”趙檉用力一拍身前桌案,杯碗盤碟紛紛跳起,他吼道:“若不是你引發了江南逆反之事,士族們怎會被殺?本王內眷秀娘所在的祝家又怎會被滅門慘死?來人,給本王將這惡徒押去大牢,嚴加看管,等候明日問罪!”


    “王,王爺……”朱勔這時麵如死灰,求饒道:“王爺饒命啊,官家都饒了草民的罪,草民已經得到了懲罰,還請王爺開恩啊。”


    趙檉“騰”地一下站起身,伸手指向朱勔:“官家聖明,饒你激起民變之罪,將你貶為白身,但本王現在要問的是江南士族被殺之罪,你還有何狡辯!”


    童貫這時在下麵張了張嘴,他與朱勔交好,便想要勸上一勸,畢竟和趙檉也算親近,說幾句趙檉也不會怪罪。


    可就在他想要開口之際,就聽趙檉再次道:“我聽聞你兒子朱汝禮身無官職,卻在太湖之畔帶兵,居然身著鎧甲領了幾千軍,莫非是要造反嗎?”


    童貫乍聞此言,頓時一驚,剛要說出口的話立刻咽迴肚中,暗想怎麽提到了這茬?這是想往死裏整朱家啊,朱汝禮最初帶的三千兵是他留下的,後來又派去的三千兵是趙檉親口說的,此刻居然掉頭不認了。


    童貫心中“砰砰”直跳,琢磨為何趙檉要這般弄死朱勔?是了是了,朱勔每次進京都攜帶大批禮物,送給蔡京王黼包括自家等人,尤其在鄆王趙楷那裏,更是金銀珠寶送去無數,甚至還有女子樂伎,而秦王府門他一次都沒有登過,秦王能看的上他才怪呢,說不定早就記恨在心,隻等著時機報複。


    趙檉眯了眯眼:“白身帶兵,不是造反是什麽?本王還聽說你朱府豢養甲人死士,哪一條不是死罪?”


    “我,我……”朱勔渾身哆嗦起來,此刻哪裏還不知道趙檉是真的要弄死他。


    “將這逆賊押走!”趙檉又道:“杜壆,武鬆!”


    兩人急忙站了起來:“王爺。”


    趙檉道:“給你二人五千兵,把朱家給我圍了,絕不可跑掉一個,否則唯你二人是問。”


    兩個領命出去,趙檉又道:“王稟,折可存,你們帶一萬兵去查封朱家在蘇州城內的其他府邸園子,若有不從命者,以謀反罪論處,全都殺了!”


    幾道令下去之後,大堂內鴉雀無聲,都知道以後這蘇州城恐怕是要變天了!


    可此刻趙檉不說散宴,誰都不敢走,也不敢繼續吃喝,隻好呆坐著,等待下文。


    半個多時辰後,就看武鬆急匆匆迴來,趙檉見他神情有異,便喚到近前來問。


    武鬆低語了幾句,趙檉露出驚訝表情,皺眉道:“居然還有這等事情?”


    武鬆道:“王爺,本來屬下也是不相信,但這姓肖的說得頭頭是道,屬下想若真是王爺同門,卻有些難以處置,所以才迴來請示。”


    趙檉想了想,武鬆說兵圍朱府抓人,遇到反抗,但都壓服下去,不過朱汝禮身邊居然有一人保護,自稱姓肖,與他是同門。


    這卻讓他心中疑惑不止,他知道老師周桐共收五名弟子,老大盧俊義,老三是他,最小的嶽飛,還有個二師兄和四師妹不知姓名來曆。


    可武鬆說這姓肖之人年歲不到三十,又不太可能是二師兄,畢竟之前盧俊義曾經講過,周桐傳完他武藝就離開河北,言去西南一故人家收對方之子為徒,而這已經是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姓肖之人二十幾歲,總不會是還在娘胎裏,就聽周桐教授武藝吧?


    趙檉納悶,不過這人既然敢如此說,就算不是二師兄,也肯定有些瓜葛,但怎麽又會在朱府出現,還從旁保護朱汝禮呢?


    “王爺,此事你看……”武鬆見趙檉一副疑慮表情半天沒有說話,不由開口詢問。


    趙檉想了想,這事不太好坦露在這些蘇州官員麵前,無論對方真和自家有關係,或者是冒牌貨,總要私下裏說才好,他道:“先關起來。”


    武鬆領命往外走,趙檉想想有些不妥,又道:“不要和別的犯人關一處,我午夜見他。”


    武鬆走後,又呆了一兩個時辰,王稟和折可存也都迴來複命,該抓的都抓了,該查封的也都查封了,趙檉這才遣散了宴席,眾人擦汗離開,但童貫卻有些腳步遲緩,最後一個走到門口。


    趙檉看著他道:“童樞密留步。”


    童貫急忙停下,他雖然看出趙檉必殺朱勔,但好歹和朱勔也十幾二十年的交情,而且趙檉這件事明顯是想不上報直接去做,他心中便有些猶猶豫豫。


    趙檉讓人關好了房門,才道:“道夫不忍朱勔受死?”


    童貫低頭道:“王爺,臣不敢相瞞,朱勔之罪,死有餘辜,隻是臣和他相交數年,實在……實在是有些,唉唉。”


    趙檉點頭道:“道夫乃是重情重義之人,但道夫可曾想過,江南士族的滅門慘事,要如何平息?莫非道夫以為,大半江南士族被殺,你就沒有半點責任嗎!”


    童貫聞言頓時一愣,隨後額頭冷汗直冒,此番征剿方臘,他這路人馬才是主力,趙檉趙楷不過是坐鎮兩側,伺機支援,整個江南的剿匪大局其實是交在他手上的。


    他之前沒想過這茬,如今一想起來,不由心頭亂顫,道君皇帝是命他來平複江南方臘的,可不是二大王,三大王,那這麽說來,士族被殺之事,他的罪過才是最大。


    “王爺,老臣該死!”童貫是何等機靈之人,此刻幡然醒悟,立刻道:“多謝王爺提點此事,不然臣迴去朝堂,說不得要如何麵對群臣攻訐,連解釋的道理都沒有。”


    趙檉道:“朱勔也不能帶迴去,一會兒你去牢中要他供狀,務必詳細些,我聽說他這些年殺人如草芥,府內酒池肉林,逾矩之處頗多,都問出來。”


    童貫稱是,趙檉瞅他一眼又道:“朱汝禮此刻身無半分官職,居然敢披甲帶兵,真是膽大包天。”


    童貫不由心中叫苦,暗想王爺你這是挖了一個好大的坑啊,他不敢提之前事,隻道:“確有造反之嫌,確有造反之嫌。”


    趙檉道:“他朱家滿門都是死罪,本來理應押往東京受審,不過……就怕去了東京後許多人給他說話,若不死可就不好了,本王倒不在乎,道夫你可就要受罪了。”


    童貫哪裏不知,朱勔買通朝上許多大臣,而且蔡京是最初提攜朱勔之人,眼下他和蔡京不和,蔡京若是力保朱勔,那江南的士族滅門的罪過就要落在他的頭上,這可是大大不妙。


    他咬牙道:“王爺的意思是……”


    趙檉道:“左右朱勔此刻是白身,明天就殺了吧。”


    童貫道:“是!”


    趙檉道:“至於剩下的朱家之人,你看著殺留,總要幾個活口去官家那裏交差,也給朝上諸公解恨,朱勔既死,也不會有誰再給他家人出頭。”


    童貫擦了一把額頭冷汗:“還是王爺想的周到。”


    趙檉想了想,再道:“朱家在江南經營這麽多年,財物必然豐厚,又有產業遍布兩浙,你……”


    童貫聞言不由雙眼一亮,哪裏還不知道趙檉是什麽意思,忙道:“臣知道怎麽去做。”


    趙檉笑道:“官家那邊總得滿意,剩下的你看著分潤,本王覺得,總要超過你剿滅方臘的收獲。”


    童貫低聲道:“臣不敢,臣惶恐。”


    趙檉搖頭道:“沒什麽敢不敢的,道夫你不拿,又讓本王如何拿?”


    童貫急忙低頭:“王爺說的是!”


    趙檉道:“那就趕快去吧,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夜長夢多,對了,本王明日要親自監斬朱勔!”


    童貫道:“臣遵命,那臣就先告退了。”


    看著童貫離開,趙檉臉色陰了陰,迴去滄浪亭後讓白傲去叫武鬆,將那個自稱師門之人的帶過來。


    沒用太長時間,一隊兵馬綁著名青年來到滄浪亭外,杜壆、武鬆、白傲、白霸四人一起押著這青年走進堂內。


    趙檉上下打量這人,隻見生得倒是一副軒昂皮相,劍眉星目,年歲也就二十七八,不過怎麽看都不像是自家二師兄。


    這些師門中事他和盧俊義都不太清楚,大抵最後都由老師交待給關門小師弟嶽飛,可他與嶽飛經年不見,如今不知還在不在相州家鄉,也無從去問。


    這人進來倒不低頭,趙檉打量他,他也同樣打量趙檉。


    杜壆、武鬆幾個弄不清兩人關係,不好強行讓他跪著,隻是在旁嚴加守護,防止他突然暴起,上前偷襲。


    趙檉心中狐疑,並未開口,這人卻先說話了:“婺州義烏肖雲飛,見過秦王殿下。”


    趙檉皺了皺眉:“肖雲飛……你自稱與本王同門?”


    肖雲飛道:“正是,若論起輩分來,殿下還是草民的師弟!”


    趙檉眯了眯眼:“我卻不知老師什麽時候收過你這般歲數的弟子。”


    肖雲飛微微一愣,隨後搖頭:“殿下弄錯了,我不是周師伯的弟子,我的師尊乃是雲九霄,是殿下的師叔。”


    “師叔?”這次輪到趙檉愣住,周侗從未和他說過什麽師叔之類,他也完全不知道有這麽個人。


    肖雲飛看見趙檉表情,神色不由變得尷尬,他能瞧出來趙檉是真不知道此事,不由試探問道:“周師伯沒有和殿下提起過師門中事?”


    趙檉雙手抱懷,往椅子上一靠,微微搖了搖頭。


    肖雲飛站在地中不由露出一絲窘相,訕訕道:“周師伯收殿下為徒後,曾給師公去信,但有親傳弟子入門,都需造冊,師門有殿下名字身份。”


    “師公?師門?”趙檉愈發迷糊,周侗這個人平日根本不與他說這些,或許是顧及他的身份,不想他沾染江湖麻煩,所以對盧俊義倒還說點,他這裏則一概不言。


    “師公……是哪個?”


    肖雲飛嘴角抽了抽,這時也有些撓頭,本來想著過來一提對方就會知道,雖不奢望成為什麽座上賓之類,總是放他走就行,卻不料對方壓根就一點不知。


    他隻好道:“周師伯遊戲風塵,跳脫世俗,想來沒有和殿下說起過,師公號稱神拳震九州,名諱上金下台,師公一生共收三名弟子,周師伯居長,我師傅雲九霄居次,另外還有一位師姑。”


    神拳震九州……金台?趙檉臉上現出疑惑之色,但隻是瞬間就變得凝重起來,他已經想起這金台是什麽人了。


    王不過項,將不過李,拳不過金!


    這金台乃是一代武藝宗師,有著天下拳王之稱的武學泰鬥巨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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